狂嘯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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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簡介】 楔子 一八六三懷俄明州桑瑪驕傲地站在山崗上,俯視著自己那座被群樹遮掩,在山谷中 若隱若現的牧場。雖然那只是棟木造的小屋,卻也足夠抵禦凜冽嚴寒的冬季。蕾雪從來 不曾抱怨過他們簡樸的房屋,畢竟他們經營這個牧場才不過二年而已,但是,桑瑪知道 ,在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讓蕾雪有一棟巨大豪華的房屋,使她驕傲地站在這塊土地上 。 想到自己美麗溫柔的妻子,桑瑪不禁輕輕地歎口氣,經過這麼多年的奮鬥,他終於 擁有了頗具規模的牧場,而且蕾雪是這麼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看起來他似乎擁有了 令人羨慕的一切,只可惜,他還缺少一個活潑可愛的兒子……桑瑪凝視若山谷,靜靜地 回憶,八年前,從他知道蕾雪懷孕起,就一直認定他是個兒子,甚至還取好了一個名字 ──凱尼.傑西。一切的事情都進行得十分順利,除了蕾雪因為難產,以至於身體非常 虛弱外,其它的,都如預期般的理想。直到小凱尼出生一個禮拜後,強森太太再也忍不 住地告訴他們,原來小凱尼只是一個女嬰!桑瑪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一直沒有認 真的再看過這個小嬰兒一眼,拒絕給她一絲父親的溫暖。因為,他不能原諒她不是個兒 子。而可憐的蕾雪,在遍嘗痛苦的失望後,仍然深深地愛著這個不被父親憐惜的女兒, 為了彌補她的遺憾,蕾雪以凱尼的縮寫作為小女兒的名字──凱.潔西卡。 儘管蕾雪完全不能想象墾荒的日子有多艱苦,但為了安撫桑瑪失望的心情,決定鼓 勵他賣掉店裡的產權,去西部開墾,完成桑瑪多年以來的心願。雖然蕾雪並不喜歡那種 粗野的日子,但是,為了愛桑瑪,她決定犧牲一切,跟隨他到天涯海角。經過了長久的 努力,他們終於擁有了自己的牛群、馬匹,開始經營這個坐落在洛磯山谷的牧場。 只有潔西卡仍然留在聖路易,接受她的淑女教育。一想到潔西卡,桑瑪就情不自禁 地皺著眉頭。每當他一看到潔西卡,就不能控制的想到,自己有多渴望一個兒子。因此 ,桑瑪總是離潔西卡遠遠的,深怕觸痛自己多年的心事。 然而,現在一切都改變了,桑瑪輕哼著音樂,愉快的想著,蕾雪又再度懷孕,而且 ,二年前艱苦的創業已經過去,現在他有更多的時間,可以仔細地照顧她,說不定這次 上帝真的賜給他一個兒子呢!再說,這趟到維吉尼亞的生意非常成功,賺了二倍多的錢 ,他們的夢想就快實現了,桑瑪興奮地抽動馬鞭,疾速地向山谷奔馳,他幾乎迫不及待 的想見到蕾雪,告訴她自己的成功。 他要給蕾雪一個驚喜,所以才提前在拉曼和三位夥伴分手,他多渴望能再看到蕾雪 那美麗動人的微笑,和完美誘人的胴體,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回家,這回,他要好好的 享受蕾雪的身體,完全不受干擾地,和她做愛,好舒解他長久壓抑的欲望。 桑瑪閃著光輝的眼神,幻想著蕾雪見到他的驚喜,和種種甜蜜的景象。但是,沒有 人在外面,也許威爾和賈伯,都出去查看休尼族游牧的情形,而凱特,這個有一半休尼 族的混血兒,一定正在廚房裡忙著準備晚餐。 屋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凱特也不在廚房裡,桑瑪只看到一個吃剩的蘋果派 在爐台上,整個屋子幾乎寂靜得沒有一點聲音,他想蕾雪一定在床上睡覺,於是,桑瑪 解下自己的槍,擱在前廳,輕輕地走向房間,慢慢地推開房門,希望不要吵醒他可愛迷 人的妻子。 但是她並沒有睡著,桑瑪看到了一幅令他不敢置信的景象,他驚愕地瞪大眼睛,僵 硬地楞在門口,所有剛才甜蜜的幻想,都已經粉碎了,他一心盼望的妻子,正在和威爾 做愛! 「慢一點,女人。」威爾輕浮地咯咯笑著,扭動他的身軀,「別這麼著急,哦!老 天,妳真是饑渴,是不是?」 一陣低沉的聲音從桑瑪喉頭發出,使床上的二個人驚惶失措,停止的任何動作。 「我會殺了你!我要殺死你們二個人!」 威爾迅速地跳下床,顫抖卻敏捷的穿上他的衣服,看到桑瑪轉身離去,他知道桑瑪 一定是去拿槍,再不逃,他一定會被打死。 「沒有什麼好跑的,威爾,他只要了解──」 「妳瘋了嗎?女人!」威爾叫道,「他會先殺了我們才查看,如果妳想死的話,就 留在這裡跟他解釋,我可要先逃了!」他一邊講話,一邊已經跳出窗外,向黑暗中奔逃 。 帶著憤怒的火焰,桑瑪漲紅著臉,回到了臥房,對著雙人床,猛開二槍。當他看到 床上什麼也沒有時,忽然聽到有馬匹奔馳的聲音,桑瑪迅速地從窗口追射二槍,一槍打 中了威爾的坐騎,另一槍卻飛逝而過。 「蕾雪!」桑瑪憤怒地狂喊,「妳不會一直這麼幸運!」他在院子及房子周圍,四 下尋找,「不要想在我面前躲藏,蕾雪!」桑瑪快步地走向馬廄,猛地打開大門,但是 他什麼也沒有發現,桑瑪發狂似的在裡面東翻西找,最後,他毫不遲疑地,冷冷的舉槍 ,射殺了二匹馬,再沖回前院,把自己的坐騎一槍射死。 「我看妳能往那裡逃,蕾雪!」他朝著漆黑的天空怒吼,粗暴的聲音,在寂靜的山 谷中回響,「沒有馬匹,妳絕不可能離開這裡,妳聽到了嗎?我要妳死在我的手上!」 沒有一點蕾雪的蹤跡,桑瑪忿忿的走回屋中,拿起酒瓶,一陣狂飲之後,他頹喪的 坐倒,所有的憤怒,都已經變成絞碎的心痛,桑瑪想到,每一個夜晚,他都對著月色凝 思,一心盼望早日回到蕾雪身邊,而她竟然……憤怒再度湧上心頭,他瞇起眼睛,閃著 仇恨的火焰,繼續的猛灌威士忌。難道這就是他千里迢迢、日夜馳騁所盼望的結果嗎? 桑瑪猛地將酒瓶擲向牆壁,東倒西歪的縱聲狂笑,他不會輕易地放過她!絕對不會! 當賈伯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黃昏了,他正想查看是誰殺了二匹馬時,卻看到滿臉 仇恨的男主人坐在屋中。桑瑪什麼都不說,只一味堅持賈伯前往拉曼,接回他的三位夥 伴,看到他奇異的神情,賈伯不願意和一個酒醉的人多做爭執,尤其是桑瑪手中還握著 一支來復槍,他順從的離去,儘管不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畢竟已認識桑瑪 三十年,太了解他的個性,只要蕾雪一回來,他就會煙消雲散,不再生氣。 桑瑪獨自坐在屋中,只是不停地喝酒,他瞪大了眼睛,等待著蕾雪的出現,果然, 當月亮升起的時候,蕾雪匆匆推開大門,桑瑪立即由坐椅中跳了起來,一拳又一拳的, 不停地痛打蕾雪,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直到她的唇邊淌血,伏倒在地上,不能說話 為止,看到蕾雪痛苦的神情,桑瑪的眼睛迅速地湧上模糊不清的淚水,但是,當他看到 蕾雪匍匐地爬向門邊時,又衝動地上前,一腳踢開蕾雪,在一陣短暫的凝視後,他緩緩 地放下舉起的拳頭。 「滾開!」蕾雪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忽然停止,「如果妳不死的話,別讓我再看到 妳!在我還沒活埋妳以前,給我滾!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熾天使書城
【第一章】 一八七三懷俄明州派克多情的凝視她漸近的身影。就在去年,她騎著這匹高大的阿 波羅回到牧場,所有的人都被她火爆的脾氣震住。不過,潔西卡有的時候卻像個甜蜜的 姑娘,渾身上下充滿了令男人無法抗拒的魅力,派克陶醉的遐想著。 當派克第一次看到潔西卡的微笑時,就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完全被擄獲了。二年前, 他成為桑瑪的助手時,就已經約略地了解潔西卡,只不過沒有想到自己竟會無法自拔的 愛上她──雖然,有的時候他也深深恨她,尤其是當潔西卡蠻橫不講理的時候,她會拒 絕任何人的好意,甚至包括她的父親。派克幾乎有點懷疑她是故意的,他真心希望自己 能改變她。可是,當他滿懷希望的向潔西卡求婚時,她卻以為這不過是玩笑罷了。 潔西卡的身影愈來愈近,派克屏住呼吸,希望她能停下來。這一陣子──自從桑瑪 死後──他幾乎沒再看過潔西卡。果然,她勒緊馬韁,停在派克身旁,給他半個笑容, 「賈伯在南邊小河,發現一群沒有烙印的小牛,幫我個忙吧,派克?」 派克高興的點頭。看到他臉上閃耀著欣喜的神情,潔西卡展開笑容,揚起眉毛,大 膽的挑釁,「我們來比賽,如果我贏了,你就欠我一個吻。」 「沒問題!」 這條小溪只有幾哩遠,而且,當然是潔西卡羸了這場比賽,她興奮地笑著,放鬆了 平日緊繃的心情,開心地躺在河床邊的草叢裡,派克緊緊地跟隨而至,熱情的吻著潔西 卡。 潔西卡快樂的環著派克,這就是她一直希望的,她喜歡派克的吻。自從春天的時候 ,他吻過自己以後,她就一直期待第二次的來臨。從來沒有人敢吻她,因為她是老闆的 女兒。當然,他們更害怕她火爆的脾氣,可是派克卻敢大膽地吻她,潔西卡不但不在意 ,反而更喜歡被吻的感覺。 派克是個英俊的男人,他的眼睛流露出濃濃的愛意,牧場裡有不少的男人也都是這 樣盯著她,不過,沒有一個人敢真正的付諸行動,而父親……潔西卡又不滿的想起:他 為什麼會寫那封信,要那個他最恨的人來當自己的監護人?現在,父親死了,他們就快 到這個牧場,剝奪自己剛剛獲得的自由,這真是討厭透頂!我根本不要人照顧,父親已 經教給我夠多的技能──打獵、騎馬,甚至比男人還要好的射擊技術。 派克察覺到潔西卡的反應,他坐直了身子,讓她靜靜的沉思,潔西卡憶起了自己的 童年,雖然父親不在身邊,而且總把她當男孩對待,自己依然深深地愛著他,父親的死 訊,給潔西卡很大的打擊,她發誓要殺了那個暗殺他的人。而在悲痛之余,不可否認的 ,她獲得了新生的自由,不必要像以前一樣,活在桑瑪的意志裡,可以真正的為自己而 活。現在,這一切都將被破壞,就快有人來控制我的行為。 潔西卡冷酷的笑著,她決定要讓那個女人相信,她是個狂野、放蕩的女孩,讓她產 生罪惡感,後悔沒能親自教誨她。潔西卡決定收藏起一切漂亮的衣服,以最惡劣的形象 出現。所以當她看到派克時,她就立刻決定要和他做愛,這一定會使那個女人震驚的, 不是嗎? 想到這裡,潔西卡不禁得意的冷笑。於是,她轉向派克,伸出熱情的雙手。這回, 派克再也壓制不住心頭的慾火,他激烈地吻著潔西卡,撫摸著她起伏不定的胸口,輕輕 地解開她的鈕扣,潔西卡感到一雙溫熱的手正慢慢地撫探著自己的胸部,她正在考慮, 是否該停止派克的舉動。 一個男人清喉嚨的聲音,使派克停止了動作,潔西卡發現自己居然高興派克不再繼 續。但是她也知道,這幅景象被人看到的結果,小心翼翼地,潔西卡抬頭看了這個男人 一眼,她迅速地羞紅了雙頰,他是個陌生男人,騎了一匹非常漂亮的馬,正用一種嘲諷 的神色望著她,他相當年輕,而且是她所看過最英俊的男人。潔西卡忽然感到一股莫名 的羞恥:哦,為什麼他要不停地盯著我! 派克非常窘迫的,想要站起身,不意被潔西卡一把抓住他的襯衫,投給他憤怒的臉 色。因為他幾乎使她裸露的胸部暴露在這個不速之客面前。派克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 潔西卡生氣的盯著他,一邊整理自己的襯衫。當他們同時站起來時,派克看著這個陌生 人,等待他說話。 「我很抱歉打擾了你們,」這個男人用低沉的聲音表示他誠摯的歉意,但也流露出 饒有興味的神情,「我很需要幫忙,所以,我停下來打擾你們。」 「什麼樣的事?」派克問道「我要到洛磯山谷,找一位文文夫人。但是,我似乎迷 路了,你們能告訴我正碓的方向嗎?」 「你已經──」 「你已經非法侵入,先生。」潔西卡捏了派克一把,搶著回答,她原先羞澀的眼神 ,已經被憤怒所取代,「而且,你還有很長的路,才能到洛磯山谷。」 契斯對站在派克背後的潔西卡吃了一驚,由於潔西卡站出來答話,他才看清楚她的 模樣,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年輕,大概只有十四、五歲,因為大一點的女孩是絕不會穿著 和男孩一樣的衣服,不過他發現這個女孩有一雙美麗且令人暈眩的大眼睛。 「我不知道已經侵入你們的土地,」契斯解釋著,「妳只要告訴我正確的方向,我 馬上就會離開。」 「只要繼續朝北方走,」潔西卡用充滿敵意的眼光看著契斯,她尖刻的警告,「而 且不要再回頭!我們不喜歡陌生人經過我們的土地。」 「我會記得的。」契斯平靜的回答,然後點頭致謝,繼續向北方走去。 潔西卡盯著契斯遠去的背影,察覺到派克正用一種不解的眼神,生氣的看著自己, 她立刻彎腰撿起槍帶,避開派克的目光。 「等一等,」當潔西卡準備上馬時,派克抓著她的手臂問,「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試圖甩開派克的手,「我不喜歡陌生人。」 「難道就必須說謊?」他堅持的繼續說道。 潔西卡用力掙脫他的手,用充滿仇恨的眼神,瞪著派克,她的長髮隨風飄散,右手 緊握著手槍,派克從來沒有看過潔西卡這麼憤怒的眼神,他幾乎畏懼她會開槍射死自己 ,便不敢再伸手抓住她。 「潔西卡,我不了解什麼事情,使妳這麼憤怒?」 「每一件事!」她大聲地吼道,「你!他!」 「我知道我做了什麼,可是──」 「你最好不要再嘗試剛剛的舉動!」 派克皺了皺眉頭,她一定不是這個意思,「那麼,他呢?妳為什要騙他?」 「你以為我猜不出他尋找『她』的目的?」潔西卡暴躁地大聲說道,「他一定是『 她』的情人,因為他長得太英俊了,如果讓『她』在我的屋簷下進行這種事,我就該死 !」 「如果他發現妳在說謊,回到這裡,妳又該怎麼辦?」 潔西卡怒火沖天,不顧一切的大吼,「誰說他會回來?我敢說他跟『她』一樣,都 來自城市。」她不屑地補充,「難道你沒看到他精緻的旅行袋?這種人才不可能在原野 中生存,他會乖乖的回到城市,等『她』去找他。」 派克歎息的搖搖頭,「妳真的很恨她,但是,這不是天性,她是妳的母親,潔西卡 。」他溫柔的說。 「她不是!」潔西卡後退一步,像一只受傷的野獸,她大聲的吼道,「我恨她!她 不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不會拋棄我,也不會讓父親像對男孩一樣的教育我,我的母親 早就死了!那個女人什麼也不是,她從來就沒關心過我!」 「妳也許受傷太深了。」派克溫和的望著她。 受傷?潔西卡真想放聲大哭,有多少個夜晚,她獨自一人飲泣,只為了沒有人給她 適當的溫暖,從八歲開始,她就得在這種痛苦的生活中受煎熬,父親不讓她學習任何有 關女性的事,只因為這是她母親的心願。為什麼自己要過這種日子,難道這不是母親的 錯?如果當初她對父親忠實,自己就不會受這麼多折磨。 潔西卡咬咬牙,平靜地說,「受傷,已經離我很遙遠。我從來就不需要她,當然, 我現在更不會需要她!」 當潔西卡回到牧場時,太陽已經下山了,她偷偷地從後門溜進廚房,看到凱特正忙 碌的準備晚餐,陣陣的香味,誘引著饑腸轆轆的潔西卡,她拿了滿滿一盤的食物,正開 心地準備大吃時,忽然聽到前面傳來她母親和一名男子的聲音。潔西卡疑惑的想著,這 個熟悉的聲音是誰?倏地,她滿臉羞紅的跳起來。一定是那個陌生人!該殺的,為什麼 自己要對他撒謊? 潔西卡躡手躡腳的,慢慢走向前廳,她悄悄地從門縫中偷看,那個陌生人脫下了帽 子,露出他黑亮的頭髮,背對著潔西卡,坐在沙發上。 「我真的想不出那個女孩是誰,契斯。」蕾雪輕輕的說著,「我才到這裡一個禮拜 ,大部分的鄰居都還很陌生。」 「如果她們都是些亂搞的黃毛丫頭,我想她們一定不會幹擾妳,不過,如果不是遇 到一個好心的人,我恐怕早就離開洛磯山谷,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妳。」 蕾雪微微地笑著,「別生氣,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忙,才會拍電報給你。」 這句話使潔西卡立刻陷入緊張的情緒,她更仔細地注意他們的談話。 「是關於殺死桑瑪的事。」 「是誰殺了妳的前任丈夫?」 「一個叫波德的人。前幾天我去銀行的時候,發現桑瑪欠他很大的債務,而桑瑪讓 我監護潔西卡的目的,就是不希望牧場在潔西卡手中失去。」 「老天,」契斯不平地說,「妳打算如何幫她?妳根本對牧場管理一無所知。」 「桑瑪並不要我管理牧場,只要我能保護潔西卡,在她廿歲或結婚以前,不受到任 何傷害。」蕾雪慢慢地解釋,「可是情況比我想象的更糟,潔西卡根本缺乏教養,而另 一方面,我又找不出波德謀害桑瑪的證據,他還緊逼著潔西卡在三個月之內,償還桑瑪 遺留的債務。」她憂慮的看著契斯,「我真正擔心的,是波德根本不在意潔西卡的金錢 ,他一心一意想吞併這個牧場!」 「為什麼妳不償還這筆債,我知道妳有能力的。」契斯不解的問。 「你以為我不想嗎?但是,潔西卡根本就仇視我,像她父親一樣的恨我,她不要我 的一分錢!」蕾雪黯然地低下頭。 契斯沉默了半晌,開口問道,「我什麼時候,才可以看到這個頑劣的女孩?」 潔西卡不想再聽下去,她溜回臥室,拿了幾件衣服,再到廚房,抓了一堆食物,就 悄悄地騎上阿波羅離去,她帶著滿臉的怒氣,向前奔馳。這個混帳男人,居然說她頑劣 ?關他什麼事?居然敢干涉自己的行為?只要他在牧場一天,我就絕不回來! ◇◇◇蕾雪在屋中焦急得踱著方步,不知如何是好,她慌忙的把賈伯找來。 「賈伯,如果你知道她去那裡,請你──」 「她暫時不會回來的。」 「什麼?你說她會二、三天不回來?」蕾雪不能控制的尖叫。 「是的,她時常這樣,尤其是當她和父親吵架的時候。」賈伯平靜的解釋,「而今 天晚上,我從來沒有看過她這麼憤怒,好象噴火一樣,我想這次她會比較久才回來,或 許她會去拜訪一些印第安朋友。」 「印第安?我……我不知道這裡有印第安人!」蕾雪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不要緊的,他們都對潔西卡很好,不會有什麼傷害。」賈怕還是很平靜的回答。 蕾雪無助的轉向契斯,「你會去找她回來吧,是不是?她才出去幾個小時,你可以 在今晚找到她的。」 契斯皺著眉頭,但是看到蕾雪焦急的樣子,只好勉強同意。他真有點討厭這個潔西 卡頑劣無知,缺乏教養。等找到她以後,一定要狠狠地修理她一頓! 當潔西卡到達游牧區時,沒有看到任何一個白雷的族人。畢竟,現在還不是季節, 她穿過小溪,決定在河床邊扎營露宿。她生起了一堆營火,不禁想起自己童年時,常常 溜到白雷的族人裡,由於父親和白雷維持著良好的貿易關係,使他們很快地接受潔西卡 ,而她也喜歡待在帳篷裡,和印第安女人學習縫紉、烹調的技巧。因為她一直以小男生 的姿態出現,白雷的族人還譏笑她是「女勇士」呢! 正當她沉溺於美好的回憶時,忽然發現阿波羅不安的嗅著鼻子,潔西卡立刻警覺地 站起身子,用友善和平的語調大聲地說,「如果你願意現身的話,請你到火邊來,我願 意接受同伴,分享我的食物。」 沒有任何回答,雖然她只會幾句,潔西卡還是盡量用夏安族的語言,再重複一遍, 「我是白雷的朋友──女勇士。請你出來,我會和你共享食物。」 還是沒有任何聲音,潔西卡開始感到恐懼,深怕隨時有一支冷箭,射中她的後背。 就這樣靜靜地過了幾分鐘,潔西卡屏住呼吸,一點都不敢移動。忽然間,從草堆裡 跳出一個人,站在她背後,潔西卡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看這個印第安男人,她驚訝的發 現,他居然很年輕,而且有和白雷相似的刺青,看到他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潔西卡 魯莽的脫口而出,「你是個英俊的男人,是不是?」 看到他盯著自己不放,潔西卡開始意識到自己太過輕率。但是他並沒有進一步的行 動,難道他不懂英文?潔西卡漸漸地移動雙腳,當她慢慢地站起來時,身上的毛毯滑落 地上,露出她的緊身長褲和誘人的曲線。 在潔西卡還沒了解他的動機時,這個印第安男人已經一把扯開她的夾克,看著她被 緊身襯衫包裹下渾圓飽滿的胸部。片刻之後他緩緩放開她,潔西卡松了一口氣,盡量保 持平靜的問,「你認不認識白雷?他是夏安族人。」 這個印第安人一直用奇怪的語調說著,潔西卡沮喪的發現,他不是夏安族的人,但 是,慢慢地,她忽然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你叫小鷹,是不是?」 不管他懂不懂英文,至少沒有傷害自己的意圖,潔西卡放心地微笑,開始準備食物 ,並且分給他一半。當她回到營火旁邊,用毛毯包好自己時,發現小鷹的眼睛,一直凝 視著她不放,潔西卡不敢亂動,以免改變目前的和平局勢,她向後躺好,面對著小鷹, 他們的眼光,彼此相遇,他的眼神,明顯的燃起欲望。派克就從來沒有用這種粗野的眼 光看她過。正當潔西卡陷入沉思時,她驚訝地發現,小鷹正拍著他身旁的草堆,表示他 想要她!潔西卡輕輕地搖頭拒絕,她知道剛剛曾施惠給小鷹,他絕不會違背自己的意思 。果然,小鷹聳聳肩,深深地看她一眼,就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潔西卡仍然凝視著他,被一絲奇怪的感覺困擾著,她居然有點渴望,他那種射出強 烈欲望的眼神。不過,當潔西卡蒙朧的快要睡著時,她看到的不是小鷹的雙眼,而是契 斯那雙黑亮的眼神。 潔西卡在第二天,就提前返回牧場,而契斯卻在五天以後才帶著滿身的疲憊回來。 該殺的!是誰害他跑了幾百哩的路,深入印第安族區,歷經各種危險?當他驚訝的發現 ,潔西卡就是那個騙他的女孩時,憤怒得不能自持,「沒有教養的小鬼!」他大聲的咆 哮,「我應該好好的打妳一頓!」 潔西卡後退了一步,用手扣緊了扳機,「如果我是你,先生。」她用冷漠的口氣, 緩緩地說,「我絕不會這麼做。」 契斯警覺地望著潔西卡,他一直沒注意她會帶槍,他盡量控制自己憤怒的情緒,「 妳不會真的射殺我吧?潔西卡?」他用最溫柔的聲音慢慢地說。 潔西卡不明白為什麼會改變主意,她只知道自己無法抗拒這誘人的聲音。但是她仍 然盡力保持冷靜,「請你離我遠一點,你懂嗎?」 「我想我會保持適當的距離。」他向復退了一步,「不過,妳一定同意,我們該有 一次坦白的談話吧?」 「不!」她斷然地拒絕,「我絕不和你做任何談話,先生。」 「很好。」契斯緊迫盯人的問,「我只想問妳,為什麼騙我?」 潔西卡憤怒的瞪著他,「因為我不要你在這裡!」她大吼著,「這就是你要知道的 原因!」 她冷漠地轉身,準備離去。契斯卻飛快的拔槍,冷冷地警告著,「妳給我站好,不 要動!」 潔西卡有點不敢相信地轉身望著契斯。當她看到冰冷的手槍正對著自己,不禁有點 害怕。但是她立刻不屑的冷笑道,「你不會殺我,否則你怎麼對你親愛的蕾雪交代?」 聽到潔西卡尖酸無禮的話,契斯氣得沖向前,一把抓住她,在她還沒反應以前,先 解開她的槍,扔到前院去,「我們今天要說個清楚。」契斯粗魯的說。 「鬼才要和你說話。」潔西卡大叫的瞪著他。 契斯不說一句話,伸手攔住她的腰,任憑潔西卡不停地踢他,仍然緊緊地摟著她, 「我不射死妳,是因為我不想殺害一個女孩!」他尖刻的說,「如果妳再不安靜,我就 不知道會如何對妳!」 潔西卡慢慢地停止了反抗,契斯仍然抱緊她,以免她再度發作。他清楚的感覺到她 成熟的軀體。老天,他想起蕾雪的話,潔西卡已經十八歲!即使她的穿著這麼男性化, 現在,他可以完全的感覺到她柔軟飽滿的胸部,在高低不平的起伏著,契斯輕輕地松開 了潔西卡,溫柔的摟住她,讓她站在自己胸前,他仔細地看著她,發現除了一張美麗的 臉孔外,在緊身褲下,還有他上次忽略的誘人身材。 「你弄痛我了。」潔西卡低下頭,輕輕地說。 契斯放開了她的手,潔西卡卻拚命地往回奔跑。當契斯再度抓住她的時候,她已經 跑到台階旁。這回,他不再留情,用力地把潔西卡拖住,壓在膝蓋上,不顧她拚命的反 抗,和尖銳的叫聲,契斯狠狠地打她的屁股,這只潑辣該打的小野貓! ◇◇◇「你有沒有看到我姊姊?」比利找頭望著契斯。 「沒有,從昨天晚上起,就一直沒有看到潔西卡。」 比利低下頭,失望的說,「我還想和她一起去騎馬。」 「你好象很喜歡她,對不對?」契斯不解的問。 「當然,我從來就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姊姊。而潔西卡,她看起來那麼美麗,那麼與 眾不同,幾乎沒有事情可以難倒她。」比利崇拜的眼瞳中忽然閃過一絲落寞,他小聲的 繼續,「我真希望她能喜歡我一點點。」 契斯皺著眉頭,「難道她對你也發過什麼脾氣嗎?」 比利有一點害羞的看著遠方,「我希望她會。但是,她總故意的忽視我。」他很自 信的繼續說,「不過,我了解她。她才十八歲,就已成為一個牧場主人,未免太年輕了 一些。所以她才故意表現粗魯、無禮的態度。」 契斯不再說話。這個小男孩講得一點都不錯,他憑什麼這樣對待潔西卡?為什麼不 多了解她的處境?畢竟,要做一個牧場主人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對一個孤單的 年輕女孩而言?忽然間,契斯似乎開始了解潔西卡堅強的另一面。 ◇◇◇當潔西卡在深夜回到馬廄時,已經筋疲力盡地,幾乎支持不住。她抱著沉重 的腳步,慢慢地把阿波羅牽入馬廄。 「妳願意接受別人幫忙嗎?」 潔西卡吃驚的回頭,看到契斯高大的身影瀟灑的站在門邊。他穿了一件寬鬆的棉布 襯衫,低敞的領口,露出他性感的胸毛,潔西卡被他迷人的魅力深深震撼著,但是,也 有一種很痛苦的感覺。因為,她絕對不能喜歡這個男人。 「我睡不著,才出來散步,沒想到會發現妳。」契斯友善的解釋著。 潔西卡冷冷的斜睨著他,不說一句話。她永遠不會忘記昨天的事。如果下次有機會 ,她發誓一定要狠狠的反擊回去。她轉過身去,默默地松開馬鞍,希望他會識趣的走開 。但是契斯卻走過來,輕易的就幫她卸下馬鞍。潔西卡不想開口道謝,甚至連看也不看 一眼,就逕自走出馬房。 「妳今天很疲累,是不是?」契斯走在她旁邊,溫柔的問。看到她緊閉著嘴,契斯 繼續說道,「潔西卡,我知道我們有一個糟糕的開始。但是,也用不著這樣吧?如果妳 接受的話,我希望能向妳道歉?」 「你是真心的嗎?還是那個女人叫你這麼做的?」 契斯雛了皺眉頭,不明白為什麼她這麼恨蕾雪,他一定要找出原因,只是現在還不 是時候。為了避免激怒潔西卡,他小心的回答,「如果不是出自我的自願,我絕不會向 別人道歉。請妳相信我。」 「那麼,你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契斯停下腳步,目不轉睛地瞪著潔西卡,「妳能不能接受我的道歉?」 「當然可以。」她輕輕地說,繼續往前走,「但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契斯默默不語,跟著潔西卡走到廚房。看到蕾雪留下的一盞燈,便把火苗轉弱。潔 西卡卻伸手把燈火調到最大,西無表情的吃著一盤冷豆子。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先生。」她犀利的眼神投向契斯。 「什麼問題?」契斯微笑的問,想化解這僵硬的氣氛。 潔西卡用力地把盤子一摔,「你是故意要激怒我嗎?少跟我來這一套,先生。」 「為什麼妳不能放輕松一點?難道妳不覺得妳的生活太刻板了嗎?」契斯一把抓住 正要離去的潔西卡,「可不可以多留幾分鐘?」 她冷冷的盯著他的手,契斯只好無奈的把手松開。 「你要說什麼?」她不高興的問。 「我知道妳不喜歡我留在這裡,可是蕾雪卻很希望我留下來幫忙,我沒有辦法拒絕 。」 「為什麼?」 「因為沒有任何人會幫她,」他嚴肅的回答,「妳顯然並不是好夥伴。」 「我可沒叫她來受這個罪。」潔西卡不屑的說。 「妳為什麼這麼恨妳母親?」契斯關心的問。 「閉嘴!」她臉色大變,憤怒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焰,「我聽到過你們的談話。我 告訴你,我有能力獨自對付波德,不用她操心。至於你,這裡的一切都不關你的事!」 契斯看著潔西卡憤怒的沖出去,不想留住她繼續這個尖銳的問題。他無奈的歎口氣 ,今天是來道歉的,他根本不想和她爭執,只想表現得友善一點,緩和一下彼此之間的 僵局。誰知道會意搞愈壞。他媽的!契斯氣得踢了梯子一腳,究竟是什麼原因把事情弄 得這麼糟? ◇◇◇潔西卡伸了個懶腰,沒想到已經快要中午了,她從沒有這麼晚起過。顧不得 饑餓的肚子,她匆匆地換好衣服,準備到馬廄去。忽然,她聽到前廳傳來蕾雪的聲音, 還有契斯生氣的叫聲,不禁悄悄地躲在門邊偷聽。 「就算妳還給我錢,我也絕不會和那個任性暴躁的小鬼結婚!妳怎麼會有這麼瘋狂 的想法?」 「是你說的,」蕾雪冷靜的回答,「昨天你不是建議我該替她找個丈夫,好約束她 的行為嗎?」 「不錯,隨便妳找哪個傢伙都可以。但是,我絕不可能跟那個小鬼沾上關係!」契 斯停頓了一會,繼續道,「蕾雪,我可以盡全力幫妳,卻絕不能犧牲自己的一輩子。」 「可是,我該怎麼辦?」蕾雪開始掩面哭泣,她輕喊著,「她甚至仇視我。我相信 ,只有我離開,她才會感到快樂。但是誰來做她的監護人?她畢竟只有十八歲,脾氣又 這麼壞,我根本找不到可以信賴的人──」忽然,她帶著欣喜的眼神,「也許,契斯, 你能不能──」 「不,絕不可能。」契斯打斷她的話,「每當我和她說話時,我都無法控制自己的 脾氣。如果我做她的監護人,一定會把她的脖子扭斷。」 潔西卡再也聽不下去,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難過。一股極端的羞辱壓迫她的胸 口。契斯算什麼東西!她含著滿眶淚水,暗自咬牙,「只要有機會,我一定要報復!」 潔西卡默默地走到馬廄,幾乎忍不住的流下眼淚。但是當她看到比利時,她就告訴 自己,絕不能哭,更不能讓蕾雪知道。 「怎麼回事,潔西卡,我能幫忙嗎?」比利好心的問。 「不要!我只是用水沖洗眼睛裡的沙子而已。」 「我可以和妳一起去騎馬嗎?」看到潔西卡整理馬鞍,比利不禁興奮的問。 「不!」 「我一定聽話,不會妨礙妳的,好不好?」 看到比利這麼渴望的懇求,她不禁心軟的答應,「好吧!」還幫他掛好沉重的馬鞍 。 比利快樂的微笑,「妳並不是真的恨我吧?潔西卡,我想妳至少有一點喜歡我吧! 」 她有點吃驚的看著比利,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想。 「當然不是,我從來沒說過喜歡你。」她輕輕的回答,只想逗一下比利。沒想到比 利卻真的紅了眼睛,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哦,比利,我只是開玩笑,老實說,我 很喜歡你。」潔西卡急忙補充的說,「不過,我警告你,不准告訴你媽咪我剛剛說的話 。聽到了嗎?」 潔西卡閉上眼睛,靠在台階上。帶著比利騎了一下午的馬,東問西問的,真令人吃 不消。她只想好好的睡一下,卻被一個低沉的聲音吵醒,「比利在那裡?」 潔西卡懶懶的睜開眼睛,斜瞄了契斯一眼,「他在馬廄聽賈伯講故事。」 「我不是要找他,只想知道他在那裡。妳以後還會帶他去騎馬嗎?」契斯微笑的看 著她。 「我不知道,」潔西卡聳聳肩,「因為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 「哦?」 一股憤怒湧上心底,潔西卡又想起早上所受的羞辱,「哦?關你什麼事?我的事用 不著你管,先生。」 「我想妳可以叫我契斯,不是比較親切?」他友善的說。 「我並不十分認識你,先生。」她冷冷的轉過頭去。 他笑一笑,「這很容易,妳想知道我什麼事?」 「不必。」潔西卡搖搖頭,再度閉上眼睛。 「這真太糟糕了,因為我發現我對妳很好奇呢!」 她迅速地張開眼睛,質疑地看著他難道他故意在諷刺我? 「妳是這麼不同,和別的女孩都不一樣,不過,我很懷疑,妳真的喜歡這種生活嗎 ?」 「有什麼差別嗎?」潔西卡盡量保持尖酸刻薄的語調,「我就是這個樣子,跟你有 什麼關係?」 「當然與我無關,」契斯平靜的說,「不過,妳不能阻止一個男人好奇吧?」 「既然你有興趣,我就告訴你。我不但喜歡這種生活,而且我明天就要出去,雇幾 個人手來幫忙趕牛。」 「妳介意我和妳一起走嗎?」 「是不是為了你答應那個女人要照顧我?我告訴你,不要浪費時間。」 「如果我不完成妳母親托付的事,就永遠不會離開這裡。」契斯盡量冷靜的說。 「好吧,你愛去就去。」潔西卡迅速地回答。 契斯搖搖頭,大笑起來,「妳真的刺傷了我,潔西卡。妳知道,大多數的女人都認 為我長得相當迷人又富有機智,她們都希望我留在她們身邊呢!」 「我可不是一個女人,對不對?」潔西卡非常冷靜的看著他,「我只是一個任性暴 躁的小鬼,這就是你覺得我與眾不同的原因。」 契斯忽地沉下臉,皺著眉頭。她怎麼會這麼說?難道她聽到了什麼?不可能,那個 時候她已經不在屋子裡。難道是蕾雪?不,更不可能。也許,這只是巧合。 「如果你一定要跟我去,那明天黎明以前就得出發。晚安,先生。」 雖然她並不想這麼快就結束和契斯的談話,卻也不想再爭執下去。潔西卡坐直身子 ,伸了個懶腰。她發現他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的身體,尤其是被襯衫緊緊裹住的胸部。 原來這就是他覺得我還是個女人的原因。潔西卡並不討厭契斯率直的眼光,她挺起胸部 ,對他點點頭,就慢慢地走回臥室。 契斯望著她的背影,不禁從心底泛起一陣遐思,她會穿什麼衣服睡覺?睡衣?還是 什麼都不穿?男性化的裝扮掩飾不住她那噴火的曲線。他發現自己居然在幻想她裸體的 模樣。 她的胸部和腰真的像看起來那麼迷人?她的臉和手臂無疑的常常曬到太陽。但是他 可以想象她其它的部分一定是非常的光滑晶瑩。至於她的腿可能很糟糕,雖然,比例十 分勻稱修長,偏偏她一天到晚騎馬,所以一定很堅硬粗糙,他十分確信這雙腿一定能夠 有力的和自己在床上的配合。她一定能夠完美的和自己做愛……老天,我在干什麼? 契斯甩甩頭──快忘了她誘人的身體,她只有十八歲。而且,自己絕不可能喜歡這 種潑辣的女孩,絕不可能。 熾天使書城
【第二章】 潔西卡到馬廄的時候,發現契斯已經在整理馬鞍。她很高興讓他一起同行,至少, 這是個機會。也許在這幾天,他會發現自己不是一個小孩。 為了要在下午以前抵達小鎮,潔西卡和契斯都保持沉默,盡量的趕路。經過三小時 的奔馳之後,他們決定在小溪旁休息,以補充體力。潔西卡懶洋洋的躺在石頭邊,她的 姿勢,使得飽滿的胸部更高的聳起,幾乎快沖出緊繃的襯衫。她知道契斯在盯著自己。 所以她用帽子遮住臉部,好讓他盡情的欣賞。 「你什麼時候開始認識那個女人?」她大聲的問。 「我已經認識她快十年了。」 潔西卡感到背脊一片冰涼。她忘記契斯那時候只有十五歲、六歲。因此她認定他是 蕾雪的愛人,「那你還愛著她嗎?」 「什麼意思?」契斯不解的問。 潔西卡故意裝作不在乎,「你不是她的愛人嗎?」 契斯放聲大笑,「真想不到妳有這麼惡劣的想法,潔西卡。或者妳只是故意在歪曲 妳媽媽的形象?」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固執的說道。 「妳根本誤會了,我喜歡妳母親,因為她嫁給我繼父之後,對我非常好。」 潔西卡大吃一驚,原來全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 「那個混蛋之所以娶蕾雪,完全是為了她已經懷孕。我敢保證,如果她生下的不是 兒子,他一定會把她趕出去。」他停了一會,才繼續的說,「他是一個很有錢,但是不 能生育的男人。所以才需要一個兒子,來接管他的產業,這也是他娶我母親的原因。不 過,我討厭他那種勢利小人,除了金錢以外,什麼都不重要。雖然我不知道我的親生父 親在那裡,可是,我也不會接受他,因此我們之間的關係非常惡劣。直到蕾雪出現以後 ,她給了我很多安慰和愛心,使我還能生活得快樂一點。這就是我為什麼會來這裡的原 因。」 潔西卡沉默不語。忽然間,契斯低聲的說,「似乎有一個人很注意我們,顯然是妳 的印第安朋友。」 潔西卡抽出望遠鏡,看了半晌,疑惑的自言自語,「為什麼會在這裡?」 「據我所知,他們不會離開自己的區域,除非有什麼重大原因。我認為他們一定不 只一個人。」契斯憂慮的說。 「我不這樣想。前幾天,我遇到小鷹的時候,他就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什麼?」契斯懷疑的問。 潔西卡收起她的望遠鏡,很高興能引起他的注意,「那天晚上,我一個人露宿,碰 到小鷹,他分享我的食物和營火,並不是很友善的態度,不過他們一向看起來都很粗魯 、傲慢,」她對著契斯微笑,「而且,他的碓表示想要我,不過我不肯答應。」 契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要妳?我想這就是他來這裡的原因吧?」 「我不認為他會四處的找尋我。」潔西卡冷淡的回答。 「萬一他是這個意思,怎麼辦?為什麼我們不告訴他,妳已經有男伴了?」 潔西卡還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契斯已經伸手擁住她,緊緊地吻著她溫熱的嘴唇。 潔西卡感到一陣暈眩,她放鬆自己,盡情享受契斯貪婪的嘴唇。她喜歡這種感覺,還熱 情的試著吸吮他的舌尖,潔西卡發現這才是自己心裡所要的,派克從來沒有給她這種感 覺。 當然,這是因為契斯有過太多女人才會這麼有經驗,潔西卡悲哀的想著。儘管她有 點不滿,卻仍然不願意推開契斯,因為她期待這種感覺已經很久了。 他們二人逕自陶醉著,忘了小鷹的存在。當契斯警覺到小鷹已經在他背後時,已經 被他擊中一拳,摔到石頭上,潔西卡被這突來的意外嚇得瞪大眼睛。當她看到小鷹拔出 短刀,緩緩地走向契斯,不禁失聲尖叫:「不!小鷹,停止!」她急忙跑到契斯身旁, 擋住小鷹,緊張的盯著他,「不要殺他,他沒有對我做什麼。」 「那妳為什麼要吻他?」 潔西卡吃驚的看著小鷹,「你,你這個混蛋!原來你會說英文。」她大叫著,「那 天晚上,你還裝著不懂,害我那麼緊張──」 小鷹不高興的打斷她,「為什麼妳要吻他?」 「我沒有,是他──」潔西卡生氣的瞪著他,「我為什麼要向你解釋?我還想問你 ,為什麼要攻擊他?」 「妳喜歡他的求愛嗎?」 「不,可是──」 小鷹不打算聽完,他跳上馬,看著潔西卡,「今年冬天白雷會回來,我們會再見面 的,女勇士。」 「該殺的!」她低聲詛咒著,急忙轉身檢查契斯的傷勢。幸好沒有什麼大傷,只有 一點擦傷。她走到溪邊,用帽子盛了一點水,潑在他臉上,看到契斯慢慢地搖頭,喃喃 的自語著,潔西卡不禁松了一口氣。 「那個瘋子攻擊我,是不是?」契斯皺了皺眉,感到嚴重的頭疼。 「他可以殺了你,」潔西卡嚴厲的說,「你並不是一個好戰士。」 他看了她一眼,「為什麼妳這麼憤怒?我還以為妳會給他一槍。」 「我不會拿他的生命跟你交換。」 她的尖刻刺激了契斯,「妳真的很恨我,對不對?」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吻她, 不過這似乎是件愚笨的事。無論如何,他告訴自己:永遠不要再做這種蠢事,永遠! 當他們抵達小鎮的旅館時,天色已經不早。潔西卡冷冷的看著契斯,「你最好去看 看醫生,溫室裡的花朵。我要去找鎮長,可沒時間陪你。」 「我陪妳一起去。」 「你能做什麼?鎮長會告訴我,什麼人有空替我趕牛。這樣明天我們就可以回到牧 場,準備東西。你還是照顧自己吧!我的監護人。」 契斯望著她遠去的身影,盡量壓抑自己的憤怒。誰教他答應了蕾雪。為了避免再看 到潔西卡冰冷的態度,契斯來到一間酒吧,沒想到居然看到波德!這個老奸巨滑、心懷 狡詐的傢伙。他立刻決定加入他們的賭博,一方面觀察他的為人,一方面也為了不想再 看到潔西卡那個沒有教養、潑辣的女孩! *** 潔西卡穿好靴子,正準備下樓時,忽然聽到敲門聲。 一定是契斯!為了昨天的無禮,她決定要對他溫柔一點,「早安。」她和善地說。 他看起來真糟糕。沒有刮的胡子,縐得亂七八糟的襯衫,還有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 。看起來好象一整夜都沒有睡覺。 「我想,妳已經雇好人,準備離去了吧?」他沒注意到潔西卡的改變。 「沒有,我只找到一個合適的人。因此,我們可能要晚一點才能回去。」潔西卡微 笑的看契斯。 契斯從來沒有看過這麼迷人的笑容,不禁立刻衝動的說,「如果妳找不到合適的人 ,我可以充當一名。」 潔西卡不以為然的回答,「你根本不了解牛群。」 「誰說的?我曾經趕過牛群,從德州到肯薩斯。雖然只有一次,總比新手好吧?」 潔西卡沉吟半晌,終於點頭笑道,「好,你被錄取了。嗯──契斯。」 他高興的笑著,「給我幾分鐘洗臉,我們可以早點回牧場。」 契斯輕松的吹著口哨,今天似乎一切都特別順利。尤其是潔西卡,他從來都不知道 ,她笑起來這麼美、令人無法抗拒。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居然贏了波德的借據──桑瑪生 前欠下的借據,不禁更感到得意。但是,潔西卡會高興嗎?他有直覺,如果告訴她已經 不用償還牧場的債務時,她一定會大發雷霆,說不定會更加的恨他。為了維持目前的關 係,契斯決定隱藏這個秘密,暫時不告訴潔西卡。 *** 即使已經筋疲力盡,契斯還是輾轉難以入睡,他沒有辦法不想潔西卡,這是怎麼搞 的,為什麼會對她有這麼強烈的欲望? 潔西卡的確已經不是個孩子,但是她是蕾雪的女兒,所以即使她願意,他也不能在 婚前就和她發生關係。 契斯強迫自己別再想著潔西卡,他還有很多事要做。至少他要先找到親生父親,也 許應該到西班牙,但是西班牙這麼大,父親會在那兒?這是個令人困擾的問題,不過, 總比一直煩惱那個十八歲的小女人要好得多。 冷靜持續不了多久,契斯的腦海裡又浮現了那雙明亮清澈的大眼,挺直高傲的鼻子 ,和固執的下巴,還有那曲線玲瓏的惹火身材。 他媽的!他跳下床,不能再沉溺於這些無聊的幻想,他需要一些新鮮空氣,也許去 溪裡游泳,是最好的發洩方法。 胡亂的在黑暗中穿上幾件衣服,契斯摸黑的走出臥室,卻感到什麼東西撞到自己懷 裡,他幾乎以為是在作夢,可是這個溫暖的感覺卻是真的。 「我很抱歉,」她小聲的低語,「我沒看到你。」 「沒關係,這裡太黑了。」契斯喃喃的回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我睡不著。」潔西卡輕聲的解釋,「今晚的月色很明亮,我想出去騎馬。」 「我也有同樣的煩惱,為什麼我們不一起出去溜溜?」 「只要你願意。」她輕輕的回答,自顧自地走向後門。 契斯沒有立刻跟上,他只想打自己一巴掌。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提出這種建議? 他所需要的是盡量遠離她,而不是接近她,但是他又不能讓她一個女孩獨自的在深夜亂 跑,只好趕快地追上潔西卡,一起騎向小溪。 「這裡的景色真迷人,是不是?」契斯輕輕地跳下馬,溫柔的說。 「在月光下的小溪,看起來像銀色的緞帶一樣,」她用手指著前方,「你可以看到 那邊,還有好幾條小溪,最右邊那條,就是我常去游泳的地方,一個充滿了陽光、可以 使人完全放鬆的好地方。」 「妳不會想去游泳吧?」契斯驚訝的問。 潔西卡溫柔的笑著,「當然不是,現在它太冷了。」她關心的看著他,微微的皺眉 ,「看你,為什麼不帶件夾克出來?」 「我不覺得冷,真的。」他勉強的說。 「才不是,」她走向馬鞍,抽出一條毛毯,「你可以包著它,才不會著涼。」 潔西卡走到契斯身旁,輕輕地把毛毯披在他的肩膀。契斯感到一陣顫抖,這麼親近 的距離,是他不能忍受的,儘管他的意識警告他不許這麼做,可是他的手卻不聽使喚的 ,緊緊地環住她,他饑渴地尋找她的嘴唇,直到他們熱情的互相吸吮,契斯控制不住自 己燃燒的慾火,只好希望潔西卡,期待她憤怒的打他一巴掌,也許這樣能讓他冷靜下來 。 潔西卡卻什麼也沒做,她幾乎完全的被征服。除了享受這種飄浮的感覺,什麼也不 想做,慢慢地,她發現自己的欲望一直不斷的上升,再也沒有比這個時刻,更迫切渴望 他! 當他溫暖濕熱的舌頭輕輕地舔舐她的舌尖時,潔西卡不禁一陣戰栗,她微微的呻吟 著,更親密的環住契斯。她可以明顯地感到他的興奮和難以控制的欲望,而契斯早已放 棄任何念頭,只除了得到她以外。 他擁著潔西卡,躺在地上,身上的毛毯剛好合適的散在他們下面,她的身體完全的 壓著他,使契斯感到輕微的震撼,他粗野的轉過身,把潔西卡緊緊地壓在身體下面。 潔西卡感到他正松開自己的皮帶和襯衫上的鈕扣,他的手溫柔的愛撫她的胸部,潔 西卡不禁發出了輕微的呻吟,這使得契斯的動作變得更加狂野,他太興奮激動,以至於 忘了什麼是溫柔,他熱情有力的雙手在潔西卡身上忘情地揉搓著,而她的手也溫柔的解 開契斯襯衫上的鈕扣,試著去撫摸他強壯的身體,他溫熱的皮膚激起了她的欲望,潔西 卡不禁緊緊的,用手指掐住他堅硬隆起的肌肉。 一個微細的聲音在潔西卡的腦子裡斥責她不該這麼做,可是她已經不能控制自己, 她的手慢慢地撫過他結實的胸部和茸茸的胸毛,還有他寬闊的肩膀,最後,她的手愛憐 的滑弄他黑亮的頭髮,緊緊地抓住不放。 契斯的嘴唇開始不安分的四處吸吮,從小巧的耳朵,圓潤的肩膀,到豐滿的胸部, 當他的嘴貪婪的吻著她柔軟的腰,潔西卡不禁敏感的扭動身體,發出一陣低吟。契斯感 到無法遏止的衝動,他粗暴的拉開潔西卡的長褲,讓它完全的滑落,他激烈地喘息著,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完美身體,當他試著脫掉她的靴子時,潔西卡卻阻止他。因為 ,她已經太激動,她要他完全的屬於自己。 潔西卡拉著契斯朝向自己,「我要你……」她急促的低語,「現在就要……」 他的嘴吻過她的喉嚨,慢慢地移向她的耳朵,「可是,我要感覺妳──」 「現在,契斯!」 他的慾火高張,雖然他想在月光下仔細地欣賞她的每一吋肌膚,可是他無法抗拒她 誘人的請求,契斯很快地脫掉身上的衣服,完全的壓在潔西卡身上,她用膝蓋緊緊地夾 住他的身體,等待他。契斯極力控制自己,期待著最完美的時機與她結為一體。但是他 發現了一件他作夢也沒有想到的事。 「哦,老天!」他喘息著,再沒有比這更令他難過的事,「我很抱歉,潔西卡。」 他已經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慢慢的,溫柔的進入她的身體,潔西卡感到一陣痛楚, 可是卻覺得自己更為興奮。 她沒有注意他在說什麼,繼續扭動她的身軀,她急促的喘息,沒有人告訴她會這麼 痛,不過,痛已經漸漸減退。另一股欲望又重新升上來,更熱情的渴望契斯。 「太完美了!」潔西卡喃喃的夢囈著。 他揚起頭,深情的凝視她,「比妳想象的還要完美!」他溫柔的說。 契斯輕輕地吻遍她的全身,恣意的享受每一吋光滑的肌膚。他滿足的把頭埋在潔西 卡柔軟的肩膀,他從來沒有感到這麼喜悅過,雖然很想躺下來,好好的睡一覺。可是他 更想多留住這令人留戀、難以忘懷的滋味。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的熱情會這麼強烈。她同自己一般的狂野,即使她是一個處 女,也能和自己完美的配合。她是處女!哦,老天,他做了什麼事? 潔西卡發現了契斯的改變,「怎麼回事?」她問道。 「沒什麼。」他回答得太快了。 潔西卡立刻皺著眉頭,「你覺得很後悔,是不是?」 「難道妳不會?」他不解的問。 「為什麼要後悔?」 「可是,妳是一個處女!」他有點痛苦的說。 潔西卡微笑著,「當然我是處女,難道你以為我不是嗎?」 他有點結巴地回答,「妳知道,我第一天看到妳的時候,妳的行為……並不像一個 處女。」 「哦,那件事,」潔西卡想起來了,「什麼事也沒發生,我只是沒有警覺到派克想 做什麼而已。」 「我想妳也會對今晚的事,有同樣的說法。」 看到契斯酸酸的口氣,潔西卡微笑著說,「那不一樣,你在我身上做的每一件事, 我都很清楚。」 他繼續保持緘默,凝視著前方,這使她感到相當困惑,「我不明自,你為什麼這麼 沮喪?」 「妳是一個處女,我沒有權利……我應該停止的。」 「我知道,」她溫柔的望著他,「不過,我很高興你沒有真的停止。」 「妳真的這樣確定……」 她吃吃的笑出聲來。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潔西卡。」 「我真不曉得這有什麼不對,我也想要你,不是嗎?如果我不覺得有什麼好沮喪, 你為什麼要難過呢?」 「妳該不會因為這事,就指望我……」他一邊艱澀的說話,一邊開始穿上衣服。 「你是什麼意思,指望你什麼?」她警覺地問道。 「別這樣,潔西卡,妳知道我的意思,雖然妳和其它的女孩不太一樣,可是如果蕾 雪知道的話,她一定會要我們──」 「結婚,對不對?」潔西卡替他說完,眼裡忽然閃著憤怒的火焰,「當然,我不夠 資格當你的理想妻子。」 「我沒這樣說啊!」 她用力的賞他一巴掌,生氣的站起來,「混帳,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件事,但是,你 卻開始害怕負任何責任,因為你認為這不值得,對不對?」 「潔西卡,我──」 「我恨你!」她帶著受傷的眼神,大聲的咆哮:「你讓我覺得骯髒、下流,還有無 恥,我恨你!」 契斯趕緊向她表示歉意,「潔西卡,我很抱歉。」 他後悔自己的錯誤已經刺傷了她,潔西卡一點也不想聽他的解釋,迅速地穿好衣服 ,躍上馬背。 「你不必擔心什麼,」她冷冷的看著契斯,「即使你求我,我也絕不會嫁給你,放 心吧,我不會告訴蕾雪這件事,任何後果,我都可以一人承擔。」 *** 契斯在天剛亮的時候,就已經醒來,這一整夜,他都翻來覆去,睡不好覺。想到自 己昨晚的態度,不禁皺起眉頭憂慮著,要如何才能補償她受傷的感覺?他跳下床,決定 出去散步。也許呼吸一點新鮮空氣能幫助他的思維,想出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 「早安,契斯,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幾乎像通宵熬夜似的。」蕾雪關心的問著。 他無奈地笑一笑,摸摸自己的下已,「我是沒睡好,昨天晚上我去騎馬,在黑暗中 迷失了方向,快要天亮時才回來睡覺。」 「你今天要開始工作嗎?」蕾雪輕輕的問。 契斯有點不好意思,他都忘了這件事,「真抱歉,潔西卡一定已經出去工作了吧? 」 「我不曉得,」蕾雪搖搖頭,「她從來不跟我講話。」 正當他們走向馬廄的時候,賈伯已經拿了一張紙條,遞給蕾雪,「又一次的戰爭。 」他安靜的說。 蕾雪疑惑的接過紙條,看了一會,大驚失色的叫道,「老天,這一回比上次嚴重多 了!」 契斯趕緊的抓過紙條。上面寫著:賈伯:我需要離開這裡一段時間,替我照料一切 事情。告訴米奇,開始準備東西,如果我趕不及回來,請他帶人一起趕牛,不用等我。 潔西卡「她去那裡,賈伯,你一定知道她在那裡。」契斯著急地問。 賈伯平靜的看著他,「等她想通了,自己會回來,如果去找她,只會使事情更糟。 」 蕾雪焦急的向契斯求助。「好吧,」他低聲的說道,「不過,妳的女兒不會喜歡我 去追她的。」 *** 潔西卡高興地來到白雷的游牧區,她又可以穿上印第安女人的衣服,學習做各種家 事,和他們愉快的生活在一起,但是,這一次似乎跟以前不一樣,她始終不能放開自己 ,盡情地歡樂,總會有一些陰影不時的浮現。 令人驚訝的,小鷹並沒有回到北方,反而跟隨著白雷的族人活動,如果他一直跟蹤 自己,潔西卡不禁有點害羞起來,他會不會看到自己和契斯在小溪旁做愛?為什麼他一 直跟隨自己,究竟有什麼企圖呢? 潔西卡試圖忘掉小鷹的煩惱,她和白雷在帳篷裡談了很久,告訴他父親死後的一切 事情。她忘情的大哭著,長久積壓的痛苦在一瞬間發洩出來,這使她舒服多了,只有在 白雷這裡,她才能完全地放鬆自己,表白自己的感情,但是潔西卡卻沒有告訴白雷,自 己和契斯之間的事。 小鷹默默地走進白雷的帳篷裡,穿了一件最隆重的衣服,白雷皺著眉頭,他知道小 鷹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表示,而且似乎和潔西卡有關,雖然他不太高興,卻還是接納小 鷹,讓他坐下。 潔西卡完全聽不懂他們二人的談話,但是她也意識到小鷹的手勢和表情似乎和自己 有關,難道他想……她開始有點憂慮,該如何解決這個麻煩的問題。 「他要求和妳談談,」白雷面色凝重的看著潔西卡,「還要我做你們的翻譯。」 「為什麼?他會說英文啊!」她不解地問。 「在正式的場合裡,我們只用印第安話交談。」 潔西卡有點生氣,「那他為什麼要學英文?」 「不要用這種態度說話,」白雷平靜的警告著,「也不可以這樣看他,這很危險, 妳明白嗎?」 「好吧,也許我們可以開始了。」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小鷹。 二個男人明顯的在爭執什麼,潔西卡疑惑的望著他們。當二個人都陷入沉默時,她 忍不住的問白雷,「到底是什麼事?」 白雷轉過頭來,簡短的回答,「他要妳成為他的女人。」 潔西卡訝異的望著小鷹,他緊緊地盯著她,直到她把眼神移開為止。 白雷靜靜的看著潔西卡,「還有一點,妳必須了解,他已經有了一個妻子。」 「他有一個妻子?」潔西卡喃喃自語,隨及堅毅的望著白雷,「請你告訴小鷹,我 很高興他的求婚,雖然我不能接受。因為一個白人是不能忍受和另一個女人共同分享一 個丈夫。」 小鷹深深地看了潔西卡一眼,和白雷簡短的交談幾句,就退出了帳篷。 「他說接受妳第一次的拒絕,」白雷凝重的說,「但是他不會放棄,因為他相信可 以改變妳的想法。」 潔西卡沉默不語,她開始煩惱小鷹的問題。他是一個固執的男人,要如何才能擺脫 他的糾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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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契斯出來已經整整四天了,他從來沒有這麼疲累過,不過他知道這次一定能找到她 ,只要一直往白雷的部落前進。 這個部落看起來似乎很平靜、安詳。契斯在小河邊遙望著,難道潔西卡會住在這裡 ?他順著河岸慢慢地走,忽然,他看到一個女人在河裡洗澡。多麼熟悉的身影!他立刻 可以肯定,她就是潔西卡。契斯小心翼翼地躲在大樹後面,仔細的觀察。 絕對沒錯,這就是她!那頭瀑布般的頭髮,松散的披在她裸露的上半身。老天!她 真是美極了,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閃耀著,圓滑的臀部,襯托出她纖柔的細腰 ,還有她的胸部,高高的在陽光下聳立著,比他前天在月光下看到的,還要豐滿誘人, 契斯陶醉的欣賞著,為什麼她總是這麼與眾不同,讓人難以忘懷? 但是,當他看到潔西卡在跟別人說話時,不禁嫉妒得握起拳頭,她居然和一個印第 安男人在說話,雖然他背向她,但是,無疑的,他一定看過她的身體,一股莫名的差辱 使契斯氣得滿臉通紅,他握緊了拳頭,正想沖出去斥責潔西卡,卻忽略了黑熊──白雷 的弟弟,早已經偷偷地站在他的背後,準備襲擊這個偷看部落的白人! 契斯慢慢地醒來,一陣惱人的頭痛使得他步履蹣跚,東倒西歪的站起來,他的雙手 被反綁而不能動彈。老天,這到底怎麼回事?他茫然的望著四周,只看到一個個帳篷和 一大群印第安人,正圍著一團烈火,高興的歌舞著。 「你違反我們的協議,白人,」一個高大的印第安男人走過來,「你將會接受處罰 ,不過你必須先告訴我們,是誰派你來當偵察的?」 契斯並沒有發現這個男人就是剛剛陪潔西卡在溪邊洗澡的那個人,他只注意到那雙 藍眼睛,「你是半個白人,對不對?」他鼓起勇氣的說。 「回答問題。」 「這真是荒謬,」契斯不耐煩的回答,「我不知道是誰攻擊我,不過他顯然搞錯了 ,我不是本地人,根本就不清楚什麼協議,況且,我也不是偵察者。」 那兩個印第安男人討論了一會之後,那個高個子轉過頭,生氣的瞪著契斯,「黑熊 說你在撒謊,他發現你在河床邊偷窺我的部落,他肯定你是軍隊派來的。」 契斯有點緊張,他急忙解釋道,「你們全都誤會了,我是來找潔西卡的,她一定在 這裡,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問她。」 那兩個男人又開始爭執,而那個名叫黑熊顯然非常生氣,但是,高個子卻走過來, 將契斯身上的繩索松開,「你應該早點說明。」 「我不知道,」契斯回答,「不過,你的朋友似乎很不高興。」 「不錯,他希望能殺掉你。」 契斯臉色蒼白地問,「這就是違反協議的下場?但是你們卻准潔西卡在這裡,她也 是白人,不是嗎?」 這個男人皺著眉頭,「她是我們的朋友,」他不苟言笑的看著契斯,「你到底是她 什麼人?」 「她認識我,如果你告訴她契斯──」 「契斯,」他瞇起眼睛,生氣的說,「我相信她情願將你交給黑熊。」 契斯嚇了一跳,他試圖繼續跟這個男人交談,但是他卻生氣地向帳篷走去,契斯有 點擔憂:該不會是潔西卡說了什麼吧?老天,為什麼我總是碰到這麼不如意的事? 一直到太陽下山,都沒有人來看他,契斯開始擔心,潔西卡難道已經離開這裡? 好不容易,潔西卡終於出現了,還有那個藍眼的印第安人,契斯幾乎不敢相信這會 是她,穿著印第安女人的衣服、皮靴,還扎了二條辮子,看到潔西卡的眼神,他幾乎開 始懷疑,她是來救他,還是會幸災樂禍的譏笑他? 「也許妳該早點來!」契斯故作輕松的說。 潔西卡仍然冷冷的看他,「我在睡覺,白雷認為沒有必要為了這種小事就搖醒我, 而且,你根本那也不能去。」 「謝謝。」 潔西卡瞇起眼睛,「你少來了,是你自己把事情弄得這麼糟。」 「什麼意思,我來這裡,難道是為了別人嗎?」契斯生氣的大吼。 白雷立刻向契斯走來,潔西卡連忙伸手抓住他,央求地把他拉到一邊,二人低聲的 爭執,最後潔西卡緩緩地走過來,「他不喜歡你對我大吼,你最好注意一點,我知道你 現在的心情,不過,我建議你保持溫和的能度。否則,出了什麼事我就無能為力。」 「妳到底告訴他什麼事?」 「都是事實,一些你不能否認的事實。」 「妳從不給我機會解釋,潔西卡。」 「沒有什麼好解釋!」她犀利的看著他。 契斯低頭不語,他知道潔西卡的脾氣,只要她認定的事情,根本就不會聽別人的解 釋,他只好轉移話題,「我能不能知道,這個印第安男人是誰?」 「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要來這裡了吧?」 「有多要好?」 「不干你的事,」潔西卡大聲的吼道:「牧場發生了什麼事,你才會到這裡來?」 「沒什麼事。」 「沒事,」她的眼睛充滿了怒火,「別告訴我,是那個女人叫你來的!」 「蕾雪很擔心妳的安全。」 「少來,」潔西卡咆哮的大罵,「你是什麼東西?一個木偶,受她的擺佈,聽她的 指揮,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因此喪命。」 「冷靜一點。」契斯有點不安,因為白雷愈來愈靠近,還皺著眉頭,盯著他們。 「你聽清楚,」潔西卡壓抑自己的音量,「你沒有權利跟蹤我,這個地方是我的第 二個家,而對你,卻是一個死亡的陷阱,你該慶幸沒被黑熊殺死,而且,你最好祈禱自 己的好運能繼續,因為你將一個人離開這裡,我不會幫助你的。」 契斯望著白雷的背影,忽然想起今天在小河邊的事,他不禁怒火中燒,「在妳還沒 叫他放開我以前,先回答我一件事。」 潔西卡忽略了契斯冰冷的語氣,她不解地問,「回答你什麼事?」 「什麼叫做很要好的朋友?」契斯冷酷的質詢,「是不是偶爾在他面前,展示一下 自己?」 「你胡說些什麼?」潔西卡後退一步,有點訝異地望著他。 「我看到他在河邊,跟妳在一起。」契斯尖刻的瞪著她,「當黑熊發現我的時候, 我並不是要偵察他們的部落,我是在看妳在河邊洗澡!」他故意諷刺地問,「當然,不 只我一個人在看妳。我想問妳,是不是已經和他──」 潔西卡不等他說完,就狠狠的賞他一個耳光,「你這個混帳,你怎麼可以這樣侮辱 我們,他像哥哥一樣的對我,你知道嗎?」 白雷生氣的看了契斯一眼,轉頭望著潔西卡,「妳希望我殺了他嗎?」 契斯沒有聽到潔西卡的回答,只是看著他們漸漸消失在前面的帳篷裡,他緩緩地閉 上眼睛,這真是瘋狂的一天,為什麼他總是對自己關心的女人,採取敵對的態度?為什 麼所有的事,都要被自己搞得一團糟?他真是愈來愈不了解自己。 潔西卡半蹲在契斯旁邊,她帶了食物、刀子,還有一些其它的東西來看他,她小心 翼翼的看著契斯熟睡的臉龐。為什麼這個男人會使自己難以忘懷?除了父親,他是第一 個有能力使自己為他哭泣的男人。 「妳在這裡有多久?」 潔西卡看了契斯一眼,迅速地把眼光移開,冷冷的說:「我剛剛才來。」 契斯看了潔西卡一眼,有點自嘲的說,「看起來我最近總是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不 過,我仍然很懷疑妳會來幫我。」 「幫你?」她冷靜的看著契斯,「我只是來告訴你,最好在明天早晨離開,他們有 一個狩獵會要舉行,因此他們可以護送你離開這個區域,當然啦,如果你現在要走,很 可能……」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會,才開口道,「我跟妳在一起更安全,對不對?」 「是的,不過,我不打算離開。」 「不,妳要跟我一起走,我不能就這樣空手回去。」 「我不想跟你爭辯,」她冷漠的看著他,,「我絕不會跟你一起走,因為,我不想 讓別人以為你是我的同伴。」 契斯走向她,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潔西卡卻迅速地向後退一步,堅毅的望著他。 「好吧,妳贏了,我明天就獨自回去,」他無奈的看看她,「我的馬呢?沒有牠, 我怎麼離開這裡?」 「我會借阿波羅給你。」她小心的望著他。 「什麼意思?」他揚起眉毛,大聲地問,「難道我的馬出了什麼意外?」 「沒有,可是──」看到契斯盛怒的眼神,她趕忙抓住他的手,「你要去那裡,如 果你去要回那匹馬,黑熊會殺了你。」 「如果要不回我的馬,我絕不離開這裡。」契斯倔強的說。 「你瘋了嗎?」她大叫著,「你想和他決鬥嗎?你知道,黑熊──」 「我將和他決鬥。」他打斷她的話,堅定的回答。 「你要搞清楚,這不是玩游戲,黑熊恨所有的白人,包括我在內,你有多少機會, 可以打贏一個印第安勇士?他會殺了你。」 「妳是真的關心我嗎?」 她有點驚訝地看著他,「不,契斯,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傷亡而已。」 「很好,那妳就去安排這場決鬥吧,潔西卡。」 「為什麼你不聽我的話?」 他諷刺地看著地,「妳好象還是有點關心我吧,是不是?」 「關我什麼事,」潔西卡生氣的大叫,「你最好跟他決鬥!」 潔西卡大步的離去,契斯看著地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除非他的馬和潔西卡 跟他一起走,否則他絕不離開這裡! *** 廣場上聚集了全族的人,印第安人最喜歡這種爭鬥的場面,尤其是和一個白人決鬥 。黑熊早就期待這場爭鬥,他冷酷的微笑著,雖然潔西卡一再懇求他不要殺了那個白人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一個慈悲者,只要有機會,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白人。 「你還來得及改變主意。」潔西卡緊張的對契斯說。 但是,契斯的臉色卻忽然間變得僵硬起來,他冷冷的問,「他來這裡干什麼?」 順著他的眼光,潔西卡看到小鷹也站在群眾中,等待這場決鬥,「別管這麼多,不 要這樣盯著他。」她有點焦急的說。 「這算是警告嗎?」契斯生氣的反駁,「誰知道他會不會再一次的偷襲我?」 潔西卡迅速的把契斯拉到一邊,「能不能閉上你的大嘴巴?小鷹聽得懂英文,惹火 了他,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但是──」 「別再想他,我只想要求你,不要殺了黑熊。」 「哦,那麼,妳是要我被他殺了嗎?」契斯大吼著。 「當然不是,」潔西卡不耐煩的皺著眉頭,「黑熊是白雷的弟弟,如果你殺了他, 我就永遠不能再回到這裡,所以我要求你別殺他,只要讓他屈服就可以,你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契斯冷冷的回答。 黑熊充滿仇恨的眼眸冷酷的凝視著契斯,白雷已經走到場子中間,在他們二人的腰 上綁上一條特別的帶子,分別對他們二人低低的說了幾句話,然後退出場外,準備開始 這場決鬥。 黑熊怒吼一聲,首先開始了行動,他高高的舉起短刀,向契斯撲去。他們二人緊緊 地糾纏一起,當潔西卡看到契斯失去了重心,不禁緊張得快要昏倒,黑熊早已經逮住這 個機會,狠狠的在契斯手臂上刺了一刀,契斯倒也不差,立即很技巧地站起來,用力的 扳倒黑熊,他們在地上互相翻滾,始終分不出勝負。 片刻之後黑熊用力的大吼一聲,準備用刀子劃破契斯的喉嚨,契斯奮力抵抗著,反 而把黑熊摔在地上,乘機踢了他幾腳,在黑熊沒有完全恢復平衡以前,契斯又沖上去, 狠狠的出拳,攻擊他的臉部。 一旁的潔西卡緊張得都快窒息──契斯真的贏了!但是看到他盛怒的走向黑熊,她 幾乎要尖叫出來。他會殺了黑熊!他會忘了剛剛答應過的事!看到他舉起小刀,刺向黑 熊,潔西卡不禁閉起眼睛,不敢想象即將發生的事。 然而,她只聽到群眾的歡呼聲,潔西卡驚訝的睜開雙眼,看向場子中央──黑熊沒 有死? 原來契斯並沒有真正的刺向他,只是用刀把他腰上的那條帶子切斷而已。潔西卡不 禁高興的大笑。 「潔西卡,」契斯興奮的跑過來,「快收拾妳的東西,我們現在就回家。」 潔西卡堅定的看著他,「我不跟你一起回去。」 「如果妳不自願和我一起回牧場,那我就會留在這裡,直到妳同意為止。」契斯也 不妥協。 「你最好走,否則他們會殺了你!」 「妳忍心看我被殺死嗎?」契斯緊緊地盯著潔西卡。 「好吧,我跟你回去,雖然你的生死根本與我無關,」她冷冷的回答,「我只是不 願意看到白雷再為我煩惱。」 契斯微笑地看著潔西卡生氣的離去,她終於肯和自己一起回去了。想到今天和黑熊 驚險的決鬥,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真希望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們離開白雷的部落才三小時,就聽到小鷹急急的在後面追趕,大聲的叫著潔西卡 的名字。 「白雷告訴我,小鷹是為了妳才在這裡出現。」 「是的,他一直在跟蹤我,而且還要我做他的妻子。」潔西卡不以為然的回答著。 契斯轉頭凝視她半晌,「所以那天他因為我吻妳才偷襲我?」 「沒錯,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喜歡我。」 契斯諷刺的大笑,「這真荒謬,他居然向妳求婚,別忘了,他是個印第安人。」 「那又怎麼樣?」潔西卡不悅的說,「我最親近的朋友都是印第安人,我了解他們 的文化背景,當然我也能適應他們的生活,何況我的生命中最快樂的日子,就是在那裡 度過的,我不會因為他是印第安人,就拒絕他的求婚。」她生氣的掉轉馬頭,朝小鷹的 方向騎去。 「妳為什麼不跟我說一下,就離開這裡?」小鷹掩不住的憤怒。 「我很抱歉。」 「我不喜歡看到妳和那個白人在一起,如果他敢碰妳──」 「不要再說了,」潔西卡迅速地打斷他的話,「我有能力處理自己的事。希望你要 明白一點,我絕不會嫁給你的,小鷹,我不會改變我的主意,你還是回家去照顧你的妻 子吧!」 小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仍然堅持著問,「妳會再回到白雷這裡嗎?」 潔西卡皺著眉頭道,對他說,「你不准再跟蹤我。」 「可是,女勇士──」 「不要這樣,別讓事情變得這麼困難,」她有點哀求的看著小鷹,「我們不可能在 一起,你有你的妻子,回去好好的對待她,我不適合你的,你懂嗎?我們根本就是二個 世界的人。」 潔西卡掉轉過馬頭騎回契斯身旁,她知道這樣太刺激小鷹,不過如果再任其繼續發 展下去,只會使小鷹受到更多的傷害,她咬咬牙,決定不再回頭,默默的跟著契斯,向 山區走去。 *** 他們趕了一天的路,直到天黑時,才在河邊扎營,準備露宿,由於早上和黑熊的決 鬥消耗了太多體力,契斯疲倦得恨不得立即倒頭大睡,手臂上的傷口偏偏又開始隱隱作 痛。 「怎麼回事,」潔西卡西無表情的看著他,「如果你早說傷口痛的話,我們可以不 用趕這麼多路。」 「我只是不想讓妳擔心。」他有點虛弱的回答。 「火邊有一些食物,趕快去吃。」 「我只想先睡一覺。」 「你一定要吃東西,」她堅定的看著契斯,「你需要熱量,才能應付明天的路程。 」 契斯不解的問,「為什麼要這麼急迫?」 「因為我不想一直看到你,愈早回家意好。」她冷冷地回答。 「好吧!我會吃的。」契斯無奈的笑一笑,慢慢地吃了幾片肉和一些乾糧。忽然, 他感到自己的手臂已經痛得不能再支持下去,「潔西卡,我的手臂很痛。」他看著一臉 不友善的潔西卡,不敢碓定她會不會幫忙。 「很嚴重嗎?」 「我看不太清楚。」他勉強地把夾克脫掉一半,才看到血已經染紅了整只袖子。 潔西卡跳了起來,急忙幫他脫掉夾克和襯衫。解開傷口上的繃帶,仔細地檢查,「 還不算太糟,只是傷口又裂開而已,我會替你包扎好。」 契斯靜靜地凝視著潔西卡,看著她溫柔的替自己清洗傷口,仔細的包扎。她是這麼 的親近,契斯幾乎不能控制的,又開始想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我幫你洗襯衫,你有沒有替換的衣服?」 「在我的背包裡還有一件,妳可不可以順便洗一下我的長褲,它似乎也被血漬弄髒 了?」 「你需要長褲來保持溫暖,」她冷冷的回答,「這裡晚上會很冷。」 契斯微笑的望著她,「我想,我更需要的是一條毛毯和一個溫暖的女人。」 「你只會得到一條毛毯!」她生氣的瞪著他。 契斯用一只手,笨拙的拉著毛毯。潔西卡只好走過來,慢慢地幫他蓋好毛毯。當她 準備離去時,卻被契斯一把拉住,深情的吻著她的嘴,「謝謝妳。」然後他才閉上眼睛 ,緩緩地睡著。 *** 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憩,昏睡的契斯終於慢慢的醒轉。他緩緩坐起身子,一眼就看到 在營火邊忙碌的曼妙身影。 潔西卡熟練的煮著豆子,毫無設防契斯的突然出聲,「妳到底告訴小鷹什麼?妳總 該有個決定吧?」 潔西卡稍稍整理被驚嚇的心緒,冷淡的看了契斯一眼,「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我 拒絕了他,因為小鷹已經有一個妻子,我不能和另一個女人分享我的丈夫。」 「如果他沒有結過婚呢?」 「我大概會同意吧。」她面無表情地站起來,拿了一些衣物,準備到河邊洗澡。 契斯不發一言的,凝視她消失在樹叢中,他不住的在心中反問自己:為什麼我要這 麼在意她和小鷹的事?就算她真的嫁給他,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潔西卡回到營火邊,整理她濕潤的頭髮,「你已經睡了一整天,耽誤很多行程,你 最好整理一下,明天一早,我們就抄小路趕回牧場。」 契斯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凝視她那頭烏黑的長髮。潔西卡不願意面對契斯深情的 目光,她轉過身去,甩動她瀑布般的長髮,再慢慢地梳理。契斯看著她的頭髮在火光中 閃耀著黑亮的光芒,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在月光下的情景。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動, 緩緩地走向潔西卡,跪在她的身旁,抓起一束長髮,輕輕地吻著。 「你──」潔西卡驚覺的回頭。 「我要妳……」他喃喃的低語,一只手撫摸她的長髮,另一只手卻緊緊地摟住她的 後背。潔西卡沒有推開契斯,因為她知道已經太遲了。她心裡的欲望正熱烈的燃燒,無 法遏阻。契斯狂野的吻著她,直到她幾乎失去知覺為止。他的嘴唇開始吻著她修長的頸 項,使她發出了一陣陣低吟。 當他們倒向地上的毛毯時,潔西卡擁著契斯,試著更親密的撫摸他。而他卻推開她 ,迅速地脫掉自己的襯衫。看到他結實強壯的身體,潔西卡不禁貪婪的凝視他身上每一 吋的肌肉。她用手指輕輕地撫弄他濃密的胸毛,這使契斯感到一陣興奮,幾乎難以忍受 的,他立刻褪下自己的長褲,緊緊地摟住潔西卡。 在一陣激情的狂吻和愛撫後,契斯再不能忍受潔西卡身上的衣服。很快的,他脫下 了她身上所有的東西。看到她完美誘人的曲線,契斯的眼睛充滿了火焰,他愛憐的伸出 雙手,恣意的撫摸她身體的每一部分。 「妳太完美了,潔西卡。」他低沉的呢喃著。 潔西卡感到一陣驕傲,她相信他的話出自真誠,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完全的感 覺到自己是個女人。 契斯貪婪的愛撫她的大腿,他驚訝的發現,她的大腿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粗糙。 雖然略有肌肉,可是當她放鬆時,卻是那麼的柔軟、富有彈性。 他的手慢慢地從大腿滑向她豐滿、堅挺的胸部,他微微用力地來回撫摸,輕輕地咬 著她如蓓蕾般的乳頭。直到她不能忍受的叫著,「契斯,不要……」 潔西卡緊緊地將契斯摟住,等待他熱情的進入自己。 一陣令人心悸的顫抖包籠著她,「太美了……」她不斷的低語著。從來沒有感到這 麼快樂過,潔西卡陶醉地閉上眼睛,盡情的享受這美好的每一刻。 看到她甜美的睡臉,契斯不禁輕輕地吻著她的面頰。他拿來一條毛毯,慢慢地把自 己和潔西卡蓋好,滿足地摟著她,漸漸沉睡。 潔西卡醒得很早,她望著身旁的契斯,心裡一陣迷亂。 這到底怎麼回事?他並沒有強迫,是我自己要他!為什麼不阻止他,難道……她搖 搖頭,悄悄地起身,穿好衣服。牽著阿波羅,偷偷的朝牧場奔馳,她要借著忙碌的工作 ,來忘掉這惱人的一切! 熾天使書城
【第四章】 契斯醒來時候,已看不到潔西卡的蹤影,不禁氣憤得破口大罵,「這該死的女人! 」一股被羞辱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難道她把我當成貨物,用完了就丟掉?在她的心裡 ,我就那麼沒有份量?也許,我只不過是另一個派克! 他的怒火隨著接近牧場而上升。真感謝上帝,他還認得這條小路。他已經受夠了這 個女人!契斯忿忿的走進屋子,他決定告訴蕾雪一切事實,讓她自己去照顧潔西卡,他 還要把贏來的借據,現在就還給她。再也不要和這裡有任何牽連。 「潔西卡回來了嗎?」才一進門,契斯立即急急的問。 「沒有。」蕾雪奇怪的看著他,「不過,派克告訴我,她已經在幫忙準備趕牛的東 西。怎麼回事?你看起來不太對勁。」 看到契斯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蕾雪輕柔的問,「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 是不是為了潔西卡生氣?她不會真的在印第安人那裡吧?」 契斯抬頭看了她一眼,平靜的說,「妳錯了,蕾雪,她從小時候起,就每年去拜訪 那些印第安人。」 「什麼?」蕾雪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妳還沒聽到更糟的事,我在夏安族區找到她。雖然他們不歡迎任何白人,但是妳 女兒顯然是個例外。妳知道嗎?我差點被殺死,如果不是潔西卡,我可能被當作間諜而 處死。怎麼樣?妳的女兒很不錯吧?」 蕾雪驚訝的看著契斯,她知道他還有很多話要說。 「妳女兒最要好、最親近的朋友,是一個半白人血統的印第安人──白雷。他們親 近到可以讓白雷站在幾碼外,陪她在河邊洗澡的程度。」 「我不相信。」蕾雪搖搖頭,一副訝異的模樣。 「我親眼看到的,不過,還有一件更糟的事要告訴妳,有一個別族的勇士向妳女兒 求婚,而她拒絕的理由是,因為他已經有一個妻子。」契斯停頓了一會,皺著眉頭繼續 說,「她告訴我,只有在那裡,她才找得到快樂。真是天曉得,誰知道會不會有另一個 武士向她求婚?妳最好先有心理準備。蕾雪,我想妳該不會在乎有一個印第安人的女婿 吧!」 蕾雪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沉默了半晌,才無助的問,「我該怎麼辦?」 「妳是她的母親,」契斯生氣的回答,「不是一個監護人而已!妳有權利限制她的 行動,不可以這樣任性胡為!」 「我知道,可是──」蕾雪懇求著。 「我已經受夠了,妳必須自己來管教她。我不想再做妳們的中間人,她是妳的女兒 ,不是我的!」契斯漲紅了臉,憤怒的說,「妳不必要求我留在這裡,我已經決定離開 。至於波德,妳更不用煩惱,他已經不能再對牧場有任何威脅。」 「為什麼?」蕾雪不解。 「我在一場賭博中贏回桑瑪的借據。」他驕傲地回答,「我會在離開以前,把它拿 給潔西卡。我保證這場牌局是公平的,就算波德要找麻煩,我也已經不在這裡了。」 蕾雪歎了口氣,溫柔的看著契斯,「如果你一定要走,我不會自私的要求你留下來 ,可是,我真的很彷徨。潔西卡這麼恨我,根本就不聽我的話。我甚至相信,如果我叫 她遠離懸崖,她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她為什麼會這麼恨妳?」契斯決定找出原因。 「我告訴過你,她父親恨我。」蕾雪凝視窗外,沉默良久,才幽幽的說道,「有一 天晚上,我從外面回來,被桑瑪狠狠的毒打一頓,就被他趕出家門。」 「為什麼?」 「他指責我對他不忠實。」她痛苦的皺著眉頭,「而且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只 是不斷地毒打我。如果不是賈伯在山邊發現我,我可能早就死了。」 「妳離開這裡,就嫁給了艾文,是不是?」 「是的。」 「比利是桑瑪的兒子,對不對?」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蕾雪,她微微點了點頭,「妳 從來都沒有告訴他,為什麼?」 「他已經奪走我一個孩子!」蕾雪輕輕地回答,「比利是屬於我的,而且,他根本 不會相信比利會是他的孩子。」 「妳為什麼不告訴潔西卡這些事?」 「她不會相信我的。」蕾雪憂愁地說,「在她的心裡,我只是一個卑鄙、遺棄她的 女人,她甚至連看都不想看到我!」 契斯靜靜的坐著,心中納悶著桑瑪究竟是如何教育潔西卡?但是──他咬咬牙:管 他呢,這根本不關他的事。 「我不會再介人妳們之間,蕾雪,妳得自己決定該做什麼事。」他堅定的看著她, 下定決心離開這裡。 *** 晚餐之後,潔西卡才從牧場回來,當她推開廚房的門,看到蕾雪獨自坐在桌旁,立 刻皺起眉頭,露出厭惡的表情。 「我正在幫妳熱晚餐。」蕾雪溫柔的說。 潔西卡含有敵意的瞪著她,「不必,我不餓。」 「妳必須吃一點東西,」蕾雪態度堅定的,「我知道妳沒有吃晚餐,而且,我要和 妳談一談。」 蕾雪站起來,為潔西卡盛了滿滿一盤食物,她不想再多爭辯,因為她太疲倦,而且 ,她真的十分饑餓。 潔西卡粗魯的拉開椅子,像騎馬一樣的,跨坐在椅子上,用冷漠眼光瞪著蕾雪。 「妳是不是為了激怒我?」蕾雪平靜的說。 「什麼意思?」 「這麼粗魯的坐在椅子上。」 「這有什麼不好?」潔西卡不屑的抗議。 「妳應該學習一個女孩應有的品德及行為。」 「跟誰學?妳嗎?」 看到潔西卡一副輕蔑的語氣,蕾雪不禁有點生氣,「難道妳覺得這是一個女孩子該 有的態度?」 「這又怎樣?」潔西卡反駁道,「我活在我自己的世界裡,關別人什麼事?而且, 我又不是一只社交活動上的花蝴蝶!」 「我先不跟妳討論這個問題,」蕾雪看著她,「我還有別的事要說。」 潔西卡頭也不抬的開始吃東西,「我不要聽。」 「無論如何,我今天都要和妳講清楚。」蕾雪絲毫不讓步。 潔西卡有點驚訝的看著她,「好吧,隨便妳。不過,我可不想聽妳嘮叨個沒完。」 「很好,」蕾雪站起來,「我會直截了當的說,從現在起,妳不准再去拜訪妳的印 第安朋友。」 蕾雪原以為潔西卡會憤怒的抗議,沒想到她卻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最後才慢慢地 開口,「這就是妳要說的嗎?」 蕾雪十分驚訝,她還以為會引起一場戰爭,「既然妳這麼明理,我想就不必再提它 ,只要妳聽話就好了。」 「隨便。」潔西卡尖銳的看著她,「只要妳喜歡,妳可以隨時下命令。但是,我只 做我要做的事。」 蕾雪後退一步,臉孔漲得通紅,「這一次妳一定要聽我的話,潔西卡。」 「是嗎?」她輕視的微笑,不屑的問。 「不錯,我是妳的監護人。」蕾雪明白的說,「如果妳不聽話,我可以接管妳的牧 場。」 「為什麼?」潔西卡失去控制的大叫,「妳到底為什麼原因要管我?」 「這個月妳已經有二次離家出走的經驗,妳居然還到印第安人區去,這真是令人難 以想象。」 「這有什麼關係?我在那裡非常安全。」 「但是,他們不歡迎其它的白人,我絕不允許妳的朋友都是印第安人──尤其是恨 白人的印第安人。而且,他們會給妳壞的影響,妳知道嗎?」 「我不這樣認為。」潔西卡冷冷的反抗。 「老天!潔西卡。妳在這裡的行為已經夠糟了。但是再沒有比妳允許一個印第安男 人陪妳在河邊洗澡的事,更讓我震驚!」 潔西卡迅速地推開椅子,憤怒的站起來,大聲的吼叫,「那個混帳告訴妳的,對不 對?我想他也有告訴妳小鷹的事,是不是?」 「冷靜一點,潔西卡。」 「我為什麼要冷靜?就為了這個混帳歪曲的事實,妳就想接手牧場?」 「潔西卡──」 「我在河邊洗澡有什麼不對?白雷是為怕別人干擾我,才在河邊陪我。妳知道嗎? 他從來沒有看過我,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樣!」 「小鷹對妳可不像哥哥。」蕾雪固執的說。 「那又怎麼樣?我沒有答應他,不是嗎?如果妳想了解更多我的事,為什麼不問問 妳的好朋友,難道他沒告訴妳?」 「如果還有更多我不知道的事,我相信那也只能更加肯定,妳不適合再去印第安區 的事實。我絕不允許妳再去那種地方。」 潔西卡憤怒的眼神,狠狠地瞪著蕾雪,她正準備說話時,看到契斯推開了房門,「 怎麼回事?需要我幫忙嗎?」 潔西卡不加思索的,伸手抓起了餐盤就往契斯頭上砸去,「你這個卑鄙下流的東西 !你故意挑起她的生氣,好來整我,是不是?為什麼不告訴她,你對我做了些什麼事? 」 「夠了!潔西卡。」契斯陰郁的警告著。 「夠了?」她尖叫著,「如果她應該知道我在印第安區『不道德』的行為,那她也 應該知道她最信任的朋友,曾經不只一次的引誘我跟他做愛!」 潔西卡粗暴的一把推開契斯,頭也不回地衝到臥室。蕾雪靜靜的望著契斯,希望他 能開口解釋。但是,他卻默默的站在門邊,什麼話也沒說。 「這不會是真的吧?」她期待的望著契斯,希望他會否認潔西卡的話。 契斯慌忙地將目光避開。老天,這該怎麼辦?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難道還有什麼可 以挽回的余地? 看到他臉色陰沉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蕾雪再也控制不住地,傷心的掉下眼 淚。 「契斯,你不可以……不可以對我的潔西卡……」 她哭泣地奔回臥室,留下契斯一個人默默地站在廚房,凝視著窗外柔美的月色。 *** 「若換成是你,你會怎麼辦?老金。你會因為罪惡感,就和女人結婚嗎?」契斯拿 著半瓶威士忌,跌坐在馬槽旁,對著一匹馬喃喃自語,「真抱歉,我忘了你不叫老金。 不過,這並不重要,是不是?」他舉起酒瓶,咕嚕咕嚕地一飲而盡,「看來我需要清醒 一下。不過我很快就會回來,帶你離開這裡,我可不能和這樣惡劣的女人結婚,那就像 把自己扔到龍捲風裡一樣!」 他踉踉蹌蹌地來到屋後小溪,毫不考慮的就跳了下去,不斷地用冰冷的溪水沖洗自 己的臉部。過了一會兒,才微微喘息的躺在溪邊的石頭旁。潔西卡的影子依然不斷地浮 現在他的腦海裡。難道和她結婚真有那麼糟糕?他從來都不曾遇過這麼熱情、美麗的女 人,再說經過這麼多年的漂泊流浪,他不也想要找個地方安定下來?也許他該試著去馴 服這個潑辣倔強的小女人? *** 潔西卡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左思右想,一種窒息的感覺,使她一直保持清醒。忽然傳 來一陣輕柔的敲門聲使她不悅的跳下床,穿著一件寬大的男性襯衫,她才不在乎蕾雪會 怎麼想,她一向都穿著這樣睡覺。 潔西卡不高興的打開房門,當她看到外面站的不是蕾雪而是契斯時,立刻用力地把 門摔上。只是契斯已經用肩膀擋在門口。 「出去!」 「給我幾分鐘就好。」他轉身把門關上。 「現在就滾!」 「妳能不能小聲一點?如果蕾雪聽到了,事情會更糟糕!」 「沒有什麼事會更糟糕的。」她冷冷的說,「你這個醉鬼,這就是你三更半夜跑到 我房裡來的原因嗎?」 「我沒有喝醉!至少我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點亮了床邊的一盞燈,看到契斯只穿了一條長褲,頭髮濕濕的在滴水,不禁諷刺 的問,「怎麼搞的,你掉到河裡了嗎?」 「不錯!」看到潔西卡仍然恨恨的看著自己,他只好趕快解釋,「為了怕把妳的房 間弄濕,我先去換了一條長褲。」 「哦?你好象忘了把頭髮也擦乾,」她不屑的瞪著他,「你以為這樣的穿著很禮貌 嗎?」 契斯微笑的看著潔西卡,「是有點不禮貌,不過,妳好象也跟我差不多吧?」 潔西卡低頭看看自己只到大腿的襯衫,不禁生氣的說,「我可沒有請你來這裡,你 已經惹來夠多的麻煩,請你現在就走。」 「我惹麻煩?」契斯有點光火,「難道妳沒有?」 「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受到傷害嗎?」潔西卡的眼中閃爍著憤怒,「就因為你的多 話,使她想要收回牧場,還不准我去找我的朋友!告訴你,你給我仔仔細細聽好──如 果一定要我失去那些印第安的朋友,我也要讓你們二個永遠再不能成為朋友!」 「妳只有想到這樣嗎?」 「我還能怎麼樣想?」她不滿的輕哼著。 「就因為這樣,妳才告訴她我們的事。」契斯忍不住生氣的說,「難道妳沒有想到 ,這會刺傷到她嗎?畢竟她還是妳的母親!」 「但是,這不也是事實?」潔西卡駁斥道,「難道我是和別的男人做愛?而且,我 記得每一次都是你先開始的,這又是誰的責任?」 「我警告過妳,如果她知道話,會發生什麼事。」 潔西卡一陣冷笑,她揚起眉,不屑的看著他,「原來這就是你來這裡的原因。」 「我不是來和妳爭吵的,我要向妳求婚!」 潔西卡覺得一陣暈眩,但她立刻控制住自己,冷淡的看著他,「你還是照著那個女 人的話,來向我求婚?你真是她聽話的好孩子!」 「她沒有叫我來這裡,潔西卡,這是我自己的意思。」 「那你來做什麼?表示你的高貴?」她不齒的問。 「難道我們結婚有什麼不對嗎?」契斯不解的看著她,心想他永遠也摸不透這個小 女人。 「你以為我是傻瓜嗎?」她憤怒的抗議,「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根本不想和我這 麼惡劣的女人結婚?」 「那是以前。」他溫和的承認。 「現在也一樣!不要因為喝醉酒,就拿這些無聊的話來煩我,請你現在就出去。」 「這不是無聊的話,而且我也沒有喝醉,蕾雪一定希望我們能結婚,為什麼我們不 先給她一個驚喜?」 「驚喜?我想那種女人根本不會在意我們結不結婚。」 「妳為什麼不正經一點,潔西卡。」他不滿的看著她。 「因為這件事不值得!」她冷哼著,「也許我會對某些事很認真,不過絕會不是和 你結婚這件事,我不願意被她強迫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 「但是,那天晚上,我不覺得妳討厭我。」 「那天晚上我是個傻瓜!」 這句話刺得契斯怒火中燒,「也許我們兩個都是傻瓜,但妳絕不能否認在我們之間 的碓存在著某種微妙的感覺,潔西卡。」 「不要自我陶醉了,那只不過是因為你是第一個碰我的男人而已。而且──你不可 能是最後一個!」她微挑眉毛,故意尖酸的諷刺。 契斯黑亮的眼睛充滿了憤怒,他大步向前,伸手抓住潔西卡,「我們兩個人之間存 在的任何感覺,都絕不可能在別人身上發生,」他略帶沙啞的說,「妳可以不承認。但 是,妳心裡明白妳需要我,潔西卡,嫁給我!」 他緊緊地抓住她不放,潔西卡只好使勁地捶打契斯,卻只使得他更加用力。情急之 下,她伸手就賞了一個重重的巴掌給他。 「這夠證明我不需要你了吧?」她大叫著,胸部不斷地起伏,「我絕不會和你結婚 ,更不要這種強迫的婚姻!放開我,你這個混帳東西!」 「很好,我今天定要好好的教訓妳這個頑固的女人!」契斯咆哮著,眼裡充滿了恐 嚇的意味。 潔西卡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看過他這麼生氣,還沒來得及反應,契斯已經抱起她 ,重重地把她扔到床舖上。 「我早就想這麼做了,今天非讓妳痛哭,知道自己錯了不可!」 他粗魯的坐在床邊,把潔西卡放在自己大腿上,用力地打她。潔西卡努力忍住尖叫 ,她絕不讓契斯這麼快就滿足,她拚命的努力,企圖脫離他的控制。然而契斯卻更用力 地抓緊她,由於她的不斷掙扎,使得她的襯衫往上滑動,於是契斯的每一掌,都打在她 光滑柔軟的臀部上! 潔西卡悲憤地咬住下唇,以免流下眼淚。她絕不能在他面前低聲求饒,即使是掉下 一滴眼淚,也絕不可以! 「我必須承認這麼做,我比妳更痛心。」他繼續的打她光滑的身體,「可是早就該 有人這麼做,那麼妳就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蠻橫、無知!」 契斯看不到她滿眼淚水的可憐模樣,他只看到她火紅的臀部。帶著一點歉意與不忍 ,他彎下腰,輕輕地吻著每一吋他打過的地方。 潔西卡並沒有察覺到契斯的吻,她只感到臀部像灼傷一樣的疼痛。最後,他輕輕地 松開手,緩緩地把她放在床上。潔西卡不顧身後的痛楚,氣憤的坐直身子,背對著契斯 ,表示她的不屈服。 「我還有一樣東西要給妳。」他把一本冊子扔在床上。潔西卡仍然動也不動地不理 他,「原來打算送妳的結婚禮物,我想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看到她的冷漠,契斯 故意刻薄的說,「也許,可以算是妳給我二次快樂的代價吧?」 他原希望潔西卡會因為他的冷酷而有所反應,那怕只是一陣怒罵也好。但是,什麼 都沒有,甚至連看一眼,她都不想看。他只好默默的離開。無論如何,他們之間已經結 束,不再有任何牽扯不清。 是該離去的時候了──*** 潔西卡幾乎有一個禮拜不能舒服的騎馬。契斯在第二天早晨離去,她一直留在房間 裡,直到他離開為止。在他臨走以前,她曾聽到他和蕾雪的一段爭執。 「我向她求過婚,可是她堅決的拒絕我。老天!我還能做什麼?難道用槍去逼她嗎 ?」 「你怎麼可以就這樣留下她一個人?」蕾雪尖聲的叫喊著,「我一直都這麼相信你 。」 「妳到底要我怎麼樣?蕾雪,它已經發生了,誰也不能挽回。當我發現她是處女時 ,妳以為我不後悔嗎?可是,要停下來已經太遲了。」 「你根本沒有想過要停下來!」 他們爭吵的聲音逐漸微弱,潔西卡什麼也聽不清楚,只聽到最後契斯猛然地摔門離 去。她有點奇怪,為什麼他不對蕾雪解釋他之所以不能停下來,是因為她要他繼續?也 許,是為了表現他的高傲而已。真是笨蛋!這樣只會讓蕾雪更加的誤會他。 而最令潔西卡不解的是,蕾雪居然表現得那麼憂愁,甚至比她還悲袁。這真是荒謬 !以她過去對父親的那種行為,居然會覺得這種關係可恥,未免太可笑了吧?但是蕾雪 真的變得更加脆弱,她不再提起契斯的名字,即使是潔西卡不小心稍微地提到,她也會 突然的面色陰郁,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日子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去,似乎大家都忘了誰是契斯。直到十月下旬,潔西卡忽 然莫名其妙的感到不舒服。頭兩天,她還裝作若無其事。當她發現情況並沒有絲毫好轉 時,不禁開始擔心。她極力控制自己,不讓蕾雪知道她的異樣。一個禮拜之後,她決定 去看醫生,卻又沒有把握可以單獨騎馬到鎮上,只好假裝自己扭傷了足踝,好使用那輛 四輪馬車。 潔西卡並沒有想到比利也要去,偏偏她又不忍心拒絕他的懇求,況且只要隨便編個 理由,他就會乖乖的在旅館待著,又有什麼關係呢? 當她單獨一人來到曼迪醫生的診所時,不禁有點畏懼,如果真是得了什麼可怕的瘟 疫,她該怎麼辦?而更糟糕的是,曼迪醫生意聽到她的病情就愈皺著眉頭,她幾乎快要 說不出話來。 「它是不是……」她有點吃力的問,「是不是傳染病?我快死了嗎?」 曼迪醫生帶著迷惑的表情說:「別緊張,我只是不知道妳得的是什麼病。它應該是 懷孕的徵兆。但妳的年紀又這麼小……不過,妳只有在早上才會覺得腸胃很不舒服,我 想妳休息一段時間,自然會好一點。」 潔西卡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說,「什麼,懷孕?這未免太快了吧!才只有幾個 月而已?」 曼迪醫生被潔西卡的態度嚇了一跳,他清清喉嚨,力持鎮靜地說,「妳放心,這不 會有什麼麻煩。嗯,不過,大多數的婦女都會和先生一起來這裡,我不知道,妳……」 「你真的認為我懷孕了?」 「如果妳已經結婚,我可以保證妳已經懷孕。」 潔西卡慢慢地推開診所的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知該如何是好。老天為什麼不 讓她靜一靜?她才剛剛試圖忘掉契斯,居然又出現一個孩子──一個在她肚子裡的孩子 ! 她幾乎毫無意識的慢慢地走回旅館,比利正在房裡等她。 「妳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潔西卡。」 她諷刺的笑了起來,倒向床上,「我什麼事也沒有。」 比利皺著眉,怯怯的喃喃,「我還以為妳聽到契斯也在這裡的消息,才會臉色這麼 難看。」 潔西卡慢慢地坐起來,「這裡?你是什麼意思?」 「他仍然留在鎮上。我們都以為他回到加州,其實他一直都住在鎮上的旅館裡。」 「你看到他了?」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她不相信的冷哼著。 「有二個客人告訴我的,」比利聳聳肩,「他們看到我們兩個人進城,他們也知道 契斯曾經為妳工作。還告訴我,如果妳要找他的話,可以到對面的酒吧去。」 她跳下床,疑惑的說,「已經這麼久了,他沒有理由還留在這裡。」 「妳要去找他嗎?」 「不!」 比利有點害怕的後退一步,最後還是鼓起勇氣的問她,「妳確定自己沒有不舒服嗎 ?」 「不……是的……,我只是忽然有點頭痛,只要安靜一下就好。為什麼你不到樓下 吃點晚餐,再回來睡覺。」她又有點不放心的問道,「你一個人可以嗎?」 比利挺起胸膛,自信的說,「當然可以,不過,妳也需要吃點東西。」 「不,我想我只需要睡眠,明天一早我就會沒事。如果你看到契斯,盡量別讓他看 到你,好嗎?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們也在這裡。」 「妳真的確定不喜歡他嗎?潔西卡──」 「誰會喜歡一個傲慢、愚蠢──」她趕快停下來,免得在比利面前失去控制,「不 ,我真的不喜歡他。」 「這真是太糟了。」 「為什麼?」潔西卡懷疑的看著他。 「因為……我覺得妳和他可以成為……哦,不說這麼多,我明天早晨再來看妳。晚 安,潔西卡。」 「等一等──」 但是比利已經關上門,跑到樓下了。 *** 契斯拿著酒瓶,無聊的坐在酒吧裡,自從他離開洛磯山谷之後,就一直留在鎮上。 雖然大多數的時間都很難以打發,使他不得不靠酒精來麻醉自己。不過,鐵路已經通過 這裡,很快就會有更多的人來到這小鎮。一定有很多人需要玩牌來打發時間,這正是他 最擅長的,只要湊足了錢,他就能到西班牙,也許永遠都不再回來。 只不過無論用多少酒精,似乎都不能清除潔西卡的影子。有好幾次,他都按捺不住 地想沖回洛磯山谷。一想到蕾雪和潔西卡都不可能原諒他,只好一個人繼續沉溺於酒精 中,尋找暫時的解脫。 現在,他又像往常一樣的坐在酒吧裡,只是心情有點激動難安。為什麼一聽到潔西 卡進城的消息就變得這樣衝動!她不是早就應該從自己的腦海裡永遠的消失嗎?從沒有 一個女人會讓他這樣魂牽夢系,難以忘懷!他已經喝了整整一瓶的威士忌,但是,又有 什麼用呢?潔西卡就近在咫尺,他心裡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他要她! 他揚起眉,斜睇著酒吧的另一頭,那兒坐著查爾和克裡,就是這兩個波德的走狗跑 來告訴他潔西卡的消息,害他現在這麼難過。他們一定是故意的想刺激他。因此,契斯 決定站起來,向他們挑戰,好好的修理他們一頓。就在這時候,酒女安妮的聲音傳入他 的耳膜中,他轉頭,若有所思地瞅著她,也許她更能讓他發洩自己的情緒。 畢竟安妮是酒吧中最漂亮的陪酒女郎。她總是把一條繡有名字的絲帶,系在自己的 脖子上,她的眼睛,永遠塗著一層艷麗的色彩,對每一個男人嫵媚地招搖。看到安妮曖 昧的朝自己微笑,契斯一點也不覺得迷人。是誰說過可以在一個女人懷裡忘掉另一個女 人? 他不斷的繼續喝酒,直到他發現自己已經在安妮的房間。他發現自己沒穿衣服,也 聞到了安妮身上那股廉價的香水味。但是,她在那裡? 「安妮!妳在那裡?」他大聲的叫著,「少跟我來這種捉迷藏的游戲。」 他聽到兩個男人竊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但是他分辨不出這是誰的聲音。 「你認為他從那對母女身上能弄多少錢?」 「混蛋!你最好小聲點,否則會把他吵醒。」其中一個低聲咆哮著。 「你以為我怕他嗎?」 「閉上你的大嘴巴!」 契斯帶著濃濃的酒意,掙扎著從床上爬起,「誰?」 一陣突然來的疼痛穿過他的後背,使他動彈不得。他想奮力起身,卻已經無法支持 的昏倒在安妮的床上。 「你這頭蠢驢!」查爾咆哮著,「你看你幹的好事?」 「我怎麼知道?」克裡自衛的解釋,「萬一他帶了槍怎麼辦?」 「你知道波德不要我們惹麻煩,只要我們盯住他,等那個潑辣的潔西卡被我們騙來 這裡,她自然會憤怒的開槍射死他,一切的問題不就解決了?瞧你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 「別管這麼多,沒有人保證那小孩會真的殺死他。無論如何,他是波德的眼中釘, 刺傷他,也不算什麼壞事。」 「可是,安妮怎麼辦?」 「很簡單,如果她不敢保證不洩漏半點消息,我們就宰了她。是不是,安妮?」 安妮可憐的縮在一旁,她真後悔害了這個英俊的小子。不過,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她給巴的說,「這……這裡很暗,我……我什麼也沒看清楚。」 「這才是好女孩。」克裡陰陰笑著。 查爾卻不十分高興,「夠了。我們最好拿走他的錢包,鎮長才不會懷疑。」 「別蠢了,你以為一個強盜在女人尖叫之後,還能從容的找出錢包?我們現在應該 把他的褲子脫掉!」 「好吧,不管如何。我們總得立刻離開這裡!」 不多時,查爾急迫的握著克裡,迅速地消失在安妮的房間。 熾天使書城
【第五章】 「妳知道他是誰嗎?」曼迪醫生一臉嚴肅。 「他自稱是契斯,可是,這有什麼關係嗎?」安妮著急的問著。這個醫生怎麼慢吞 吞的,一點也不急。 「為什麼妳不出去散步,我都快被妳弄得也緊張起來。」曼迪醫生溫和的建議著。 「什麼?一個男人在我床上被殺傷,你還叫我不要緊張?」安妮大聲的尖叫,「我 絕不走,你最好快點把他搬走,我今天晚上還要做生意呢!」 「無情的女人?」曼迪對身旁鎮長的助理奈德搖頭歎息。 「他住在那裡?」 「旅館裡,醫生,拜託你快一點!」安妮生氣的回答。 「奈德,你能找到鎮長嗎?」 「不必叫醒他,我可以處理這件事,反正這個男人也沒死,只是受了刀傷而已。」 「不過,他需要有人照顧他,恐怕要好幾天呢!」曼迪醫生慢條斯理的說。 「他認識洛磯山谷的潔西卡。」安妮急急的說出來,她可不管潔西卡是誰,只不過 剛剛偷聽到查爾他們的談話,也許這可憐蟲跟她是仇家也不一定。不過,管他呢,先把 他弄走再說。 「奈德,去問問她在不在旅館裡,然後──」曼迪醫生仔細的清洗契斯的傷口。 「快點把她帶來!」安妮尖叫著,「最好快點把他帶走!」 「可是──」曼迪醫生吃驚的說,「這種地方不太適合年輕小姐來。」 「有什麼關係,我聽說她很兇悍,隨身還帶著槍呢!」 「好吧,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奈德,你快去吧。」曼迪醫生緩緩的點點頭。 然而潔西卡早就離開旅館,也聽到別人談起這件搶劫,她才不管這些雜事,一心只 想快點找到契斯。她來到比利所說的酒吧,但是整個酒吧裡沒有一點他的影子,她決定 再等一會,也許他會出現也不一定。於是她無聊的聽著三個男人的談話。 「上帝,這真是倒霉!如果你正想跟一個女人……」 「說得也是,誰會在那個時候注意到背後有人暗算你?」 「不過,我們也該慶幸一下,聽說那小子最近贏了一大筆錢,我卻連翻本的機會都 沒有呢!」 「我以前看過那小子,他替洛磯山谷的牧場工作,誰知道他為什麼不干?」 潔西卡不再想聽下去,她急忙跑到樓下,尋找安妮的房間,看到很多男人圍在一間 打開的臥室門口。她慢慢地走近,卻聽到曼迪醫生的聲音。 「妳有沒有男人的長褲?安妮?」 「我怎麼會有男人的長褲?每一個男人走的時候,都不會忘記穿走他們的褲子。不 過,我可以給你一條毯子。」 潔西卡從曼迪醫生的移動中,緊張的瞧著屋內的情形。可是除了安妮那頭耀眼的金 髮以外,什麼也看不到。她用力地踮起腳尖,終於看到了床上躺的那個男人。 「他死了嗎?」潔西卡不顧一切的沖進來,尖叫著。 「沒有,潔西卡!」曼迪醫生嚇了一跳,連忙溫和的解釋,「不過,他需要仔細的 療養和照顧,妳可以負起這個責任嗎?」 潔西卡幾乎快要崩潰了,她還以為契斯已經死了呢!忽地,她想起一件事:他為什 麼會躺在這裡?難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冷冷的問著曼迪。 「搶劫。」 「他跟人家打鬥了?」 「這件事妳該問我,」安妮諂媚的笑著,「我是唯一和他在一起的人。」 「是這樣的嗎?」潔西卡緊迫盯人,毫不放鬆的盯著安妮。 「真……真的。」安妮結巴的回答,但是立刻又堅定的表示,「這個人喝得爛醉如 泥,根本不可能跟人家打鬥。我猜強盜並不知道這點,才會從後面偷襲他。不過是我用 力地尖叫,才讓強盜趕快跑走。」 「誰能證明妳說的不是謊話?」潔西卡犀利的逼問安妮。 「這就是全部,妳愛聽就聽!每天有那麼多男人出入,我又怎麼會注意這種事!」 安妮不高興的大叫。 「那麼請你告訴我,強盜長得什麼樣子?有沒有任何特殊的印記?」 「我看不清楚,光線太暗了。」 「是嗎?請妳再說明一下,為什麼妳的身上一點血跡也沒有?」她繼續追問。 「我……我不知道。」安妮氣喘的回答,「我不想回答妳任何問題。」 潔西卡生氣地關上房門,用槍指著安妮,「告訴我事實,我絕不會告訴別人。」 「告……告訴妳什麼?」 「妳就是那個賊,否則,妳為什麼身上沒有血跡?」 「不,我發誓不是!我當時不在他旁邊,我……」 「妳騙人!是妳把他誘上來的,還敢否認!」潔西卡憤怒的說。 「我沒有!是他自己要的。我已經注意他很久了,可是他從來都沒找過我。誰知道 今天第一次就──」安妮看到潔西卡噴火的眼睛,嚇得大叫,「醫生!她──」 忽然,一個粗壯魁梧的男人撞開了大門,「如果妳繼續待在這裡,擾亂我店裡的生 意,別怪我──」 潔西卡正要發作,卻被曼迪醫生輕輕地抓住,「回去吧,帶著妳的朋友盡快離開這 裡!小女孩。」 她不情願的點頭同意,臨去前,不忘深深的望著安妮,警告這:「如果讓我發現妳 在騙人,我一定會在妳身上補一槍!」 *** 直到次日早晨,曼迪醫生才穩住契斯的傷勢,並同意他可以上路,潔西卡立即帶著 比利,一起運載契斯回洛磯山谷。她輕輕地托住他的頭部,雖然他仍沒有恢復清醒;不 過曼迪醫生保證,再過不久,他一定慢慢恢復知覺。由於他喝了太多酒,才會甦醒得這 麼慢。 潔西卡看著契斯昏迷的臉,不禁懷疑自己為什麼要救他;這個男人竟然跟酒女扯在 一起,而且,就在自己想要告訴他已經懷孕的這個時刻。真是混帳!她的孩子絕不能有 這種卑鄙的父親。她暗自下決定,永遠都不要告訴契斯這件事。只要住在山谷不出來, 沒有人會知道她已經懷孕。 潔西卡聽到契斯在緩緩地呻吟著,趕快把他平放在墊子上,將他的頭面向另一邊。 契斯緩緩地睜開雙眼,又痛苦的趕緊閉上。這到底怎麼回事?他在什麼地方?為什 麼他一直感到有人在搖他?搖得他頭痛得都快裂開了。他試著再睜開眼睛,居然發現自 己好象躺在一個大盒子裡。東搖西晃的,使他的胃翻攪得十分厲害,真希望這不過是場 惡夢。 當他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點,不禁想搞清楚這是什麼地方。他迷惑的轉動頭部,驚 訝的呻吟著。 「潔……潔西卡?」 潔西卡沒有回答他。一大清早就起來趕路,一路的顛簸使得她的胃比往常更加難過 。她幾乎快要忍不住了,幾度想要大哭出聲。最後,她終於緩緩地開口。 「如果你想舒服一點的話,就閉上你的嘴,少說兩句話。」 契斯又慢慢地張開眼睛,幾乎有點口齒不清的說著:「我怕……我會麻煩妳很多事 。」 「不必。」潔西卡冷冷的回答,「如果我不去帶你回來,人家還以為我害了你。你 這個醉鬼!」 「我……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哦!老天,你可不可以安靜一點?」她咆哮著,「你需要多休息,而且,我也不 想和你多說話。」 契斯真希望能有個醫生向他解釋一下,不然,就算是再來一瓶威士忌也好。可是, 他什麼也不能要求,只能閉上眼睛。或許,睡眠能幫他脫離痛苦。 馬車的空間這麼狹窄,潔西卡忍不住陣陣的噁心,想要躺下來休息一會。卻又不想 再碰到契斯,只好縮在馬車的另一個角落。 契斯發現她遠遠的躲著自己,不禁得意的微笑起來,「怎麼了,這麼怕我?又不是 傳染病。」 潔西卡真想大聲叫罵,但是她已經難受得沒有力氣吼叫。事實上,她真有點想笑, 她當然看得出來契斯眼中不可遏阻的欲望,而在這種惡劣的情況下,他們二個人都像病 貓一樣,他居然還有熱情,真令人不可思議。 她還是決定要躺到契斯身邊,因為她實在忍受不了胃部的不適,「我只不過是有點 疲累,需要休息。你現在最好轉向側邊,背向我躺著。」 「為什麼?我這樣很好啊?」 「我不想浪費時間同你解釋。你最好躺著不要亂動,否則──」潔西卡忿忿地躺下 來,不再說話。 契斯生氣的慢慢轉過身去,緩緩地睡著。而潔西卡在一陣痛楚後漸漸地好轉。她默 默的躺在馬車裡,不想起來。畢竟她不能否認,這是她期待已久的事。 直到比利不停的叫喚逐漸清晰刺耳時,潔西卡才慢慢地睜開雙眼,發現他們已經回 到了洛磯山谷。契斯仍然睡得很沉,她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發現他有一點發燒的現象, 還好不是很燙。她輕輕撫摸他的臉龐,契斯忽然枕向她的手上,喃喃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她幾乎快壓抑不住心中激動的情感,但是她知道這只是他的自然反應而已。 潔西卡立刻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往事又一幕幕的浮現出來。一股莫名的羞辱毫不留 情地啃噬她,為什麼這樣可恨的男人還會讓她禁不住的渴望他?他根本就不可能再對自 己有什麼留戀。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她真後悔認識了他。 當潔西卡發現自己只不過是在浪費時間,想這些無法挽回的往事時,馬車已經停在 家門口了。蕾雪高興的迎了出來,她一瞥見車廂裡躺的居然是契斯,便不發一言的走回 屋中。潔西卡聳聳肩,反正她不知道他受了傷。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會改變剛剛的態 度。她也最好能接受他,潔西卡想著:我才不可能一個人去照顧這個傷害她這麼深的男 人。 「快去找賈伯來,比利。順便看看還有什麼人在,好把契斯搬到屋子裡去。」潔西 卡命令著,「還有謝謝你,比利,一路照顧我們回家。」 聽到潔西卡的贊美,比利一陣歡喜,趕快跑到馬房,找來賈伯。 「有什麼東西要我幫忙搬嗎?」賈伯故意的調侃潔西卡,「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看 不到他呢?」 「他受傷了,否則我也不會帶他回來。」潔西卡不知怎地,居然溫和的對賈伯解釋 ,「曼迪醫生知道我們以前曾經認識,便把他扔給我。」 賈伯微微的笑著,不發一語。 「這沒有什麼好笑的。」潔西卡有一點不高興。 「我只是很好奇,他一直留在小鎮做什麼呢?」 「賭博、醉酒,還有跟酒女鬼混!」潔西卡冷冷的回答,「其它的人呢?快點把他 抬進屋子裡吧。」 「他們都已經走了,潔西卡。」比利憂慮的說。 「我們二個人就足夠了,」賈伯看著潔西卡,「他一點都不能行動嗎?」 「他現在必須自己行動。」潔西卡淡淡的回答,「而且,他的腳又沒有受傷。比利 ,賈伯和我會扶著他,你先去把他的床舖好。」 「他的傷勢嚴不嚴重?」賈伯關心的問。 潔西卡慢慢地從頭解釋,最後,她說道,「曼迪醫生說他需要完全的休息幾天,否 則,我也不會把他帶回這裡來。」 潔西卡輕柔的搖著契斯,他似乎有點清醒,但是,當他轉身時,又開始低低的呻吟 ,「你最好抓緊一點,我想他一定很痛的,賈伯。」 「難道他被人從背後襲擊?」賈伯不可置信的問,他還以為傷在前面呢。 「有空我再告訴你酒吧的事,先把他弄出來再說吧!」潔西卡實在不想再提到有關 安妮的事。 他們兩人費了半天勁,才把契斯從馬車裡拖出來。幾乎等他的腳碰到了地,他才痛 苦的張開眼睛,試著自己移動。但是他還十分虛弱,根本不能行走。潔西卡只好和賈伯 吃力地架著沉重的契斯,慢慢走回屋子。 他們把他安置在桑瑪以前住的房間,比利早就把一切準備好,興奮的等待契斯。 「還好這張床很低,我們把他放到床上吧。」 「哦!不!我的胃都快翻過來了。」契斯無力的叫著。 「閉嘴。」潔西卡不耐煩的說著,「從來沒聽過一個病貓還會挑剔他的床。」 契斯故意裝作愁苦的樣子,「奇怪,我記得妳今天也是胃痛得要死的樣子。為什麼 不多同情我一點?」 潔西卡氣得臉色發青,她絕不能讓別人知道她不舒服。賈伯和比利看到她暴怒的眼 神,互相望了一眼,就悄悄地退出房間。 潔西卡把她憤怒的眼睛,瞪向契斯,「我開始懷疑,曼迪醫生說的話是否有點誇張 。」她冷漠的說,「如果你不像他說得那麼嚴重。明天一早,我就叫賈伯送你回小鎮。 」 「又要忍受像今天一樣的顛簸?」他大叫著,「老天,我可不要再試一次。那個醫 生說我什麼?我只不過是宿醉,還沒恢復罷了,用不著看什麼醫生。」 「你是真的不記得,你發生了什麼事嗎?」 契斯聽了潔西卡的話,閉上眼睛,開始慢慢的回憶:「我有一點酒醉,或者是有一 點酩酊大醉,不過,這又怎麼樣?我最近時常這個樣子。」 「也許,安妮這個名字,可以幫助你回憶起來?」 她生氣的聲音困擾了他!安妮?好熟的名字,她好象是……契斯舉起手壓著太陽穴 ,這個動作使得他的背後疼痛不堪。他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只要一想到安妮,他的 頭和後背都會像撕裂般的疼痛。老天,他怎麼會去安妮的房間?這根本不可能!他唯一 渴望的女人,只有潔西卡!可是……難道他真的去了安妮的房間? 迷亂的睜開雙眼,他可以看到潔西卡的眼中,不僅是一點點的生氣,而是像火山快 要爆發似的,充滿了盛怒。 「我可以解釋的,潔西卡。」契斯鼓起勇氣,希望她給他一個機會。 「你可以嗎?」她冷冷的看著他,「你想從那裡開始解釋?」 「別這樣,妳又沒去過酒吧,也不了解那兒的情況──」 「我去過裡面,幾乎全鎮有一半的人都在裡面!」她不耐的打斷的他,「我也看到 一塊很大的標語,『小心酒醉和酒女的房間,你會損失自己的金錢和財物』。」 契斯瞇起了眼睛,「這有什麼,每一家酒吧都貼了這種類似的標語。」 「這就是你發生的事,先生。你難道不記得,你的背後被人插了一把小刀?」 他試著翻身,但是毫無力氣,「這就是我疼痛的原因嗎?」 「我想是的。」 「它很嚴重嗎?」 潔西卡淡淡的說,「曼迪醫生說你要完全的休養幾天,才能恢復體力。你最好安分 一點。」 「既然我需要休息,為什麼妳要趕這麼遠的路,帶我來這裡?」 「因為我在鎮上找不到人來照顧你!如果不是曼迪醫生堅持,我才不會帶你回到牧 場。」她生氣的回答,「再且,蕾雪可能會照顧你。如果你有什麼想對她解釋的,你現 在又有機會了。」 契斯皺著眉頭,「我懷疑蕾雲還會不會照顧我。她一定恨透了我。」 「難道你以為我會照顧你?」 「不,妳當然更不可能。」他自嘲的笑了起來,好象想起什麼似的,他不解的問著 她,「妳到酒吧去做什麼?」 「我去那裡找你。」話一出口,她便後悔自己的衝動。 契斯幾乎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話,「為什麼?」 「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潔西卡不再多說,冷冷的轉身離去。契斯並沒有立即疲倦的呼呼大睡,反而躺在床 上,不斷的想著潔西卡說過的話。 *** 晚餐的氣氛非常僵硬,蕾雪面色沉重的不發一言,比利匆匆吃完,找了個籍口,就 一溜煙的離開這個不愉快的晚餐。 潔西卡則盡量的大吃。因為每天早晨她的胃都會翻騰得令她不能下床,晚餐是她唯 一能補充養分的時刻。 她不願意多面對蕾雪,吃完以後,就準備離去。但是一看到蕾雪那種欲言又止的表 情,她不禁不耐煩的說,「他不會留在這裡太久,最多只有一個禮拜,只要他一康復, 我立刻請他離開牧場。」 蕾雪毫不表同情的問,「但是,妳為什麼一定要帶他回來?」 「難道我想嗎?妳知道我比妳還恨他。但是整個小鎮都找不到人肯來照顧他,我總 不能見死不救吧?」 「他為什麼會受傷?」 「強盜從後面偷襲他,還搶了他的錢包。」 蕾雪不禁垂下眼瞼,「我想這還可以考慮讓他留在這裡,不過──」她有點嚴厲的 說,「他的職業和嗜好──」 潔西卡不解的看著她,「妳以前就知道他的。而且,妳似乎也並不在意。」 「他已經不再是以前我所認識的那個契斯了。」蕾雪冷淡的回答。 「他早就已經和我們沒什麼關係。我只不過不忍心棄他不顧罷了。妳放心,我早已 經恨透他。」 「這樣我就放心了。」蕾雪放心的點點頭。 「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妳真的那麼恨契斯?他一直對妳很好啊?」潔西卡依 然滿腹疑雲。 「難道妳不恨他?妳又為什麼拒絕他的求婚?」 「他問得太遲了。」潔西卡尖酸的回答,「事實上,他根本不是真心想和我結婚。 只不過想表現他的高貴而已!」 蕾雪的聲音霎時變得溫柔而興奮,像是乍見曙光般的,「妳……妳是說,如果他真 心愛妳,妳還是會嫁給他?」 潔西卡搖搖頭,驚訝的看著她,「妳怎麼會有這種古怪的想法?那個男人,他根本 不愛我,我的意思是,他一直不停的在找女人,不同的女人,妳懂嗎?」 「妳確定嗎?潔西卡。也許,他非常愛妳,只是自己還不曉得罷了!不然,他為什 麼不回到加州,反而一直留在小鎮?」蕾雪明白的指出。 「他自己願意。在那裡,他可以找到大量的酒精。」 「但是,總得有個原因吧!除非他愛妳很深,否則──」 「妳在說些什麼?難道妳要代他要求什麼?」 蕾雪低下頭來,「我只是忽然發現一些事實。我並不是在替他說情。」 「最好是這樣。因為我絕不會嫁給一個品性不良,酗酒──」 「妳看妳還是在乎他的!」 潔西卡感到十分憤怒,語調也不覺提高,「我不在乎!即使他在屋子裡餓死,我也 不會在乎。我才不要去照顧他,我不想再看到他一眼。當初是妳把他請來的,所以妳要 負起照顧他的責任,我再也不要插手!」 蕾雪卻出人意料的堅決拒絕,「我絕不照顧一個毀了我女兒一生幸福的男人!」 潔西卡瞪著蕾雪,咆哮著,「誰說我被他毀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根本不在乎 !」 「妳可以小聲一點!」蕾雪還是一樣的堅定,「不管妳說什麼,都不能改變我的決 定。我絕不去照顧他!」 「但是,他是妳的朋友!」 「以前是。」蕾雪固執的回答,「如果一定要有人照顧他。去找凱特,我相信她不 會介意。」 「當然她會介意,」潔西卡抗議著,「妳不能把燙手山芋,硬交給別人。」 「那妳也不應該把他扔給我,潔西卡。」 蕾雪冷靜的回答,然後不發一言的走出餐廳。 熾天使書城
【第六章】 二十分鐘以後,潔西卡拿了一盤食物來到契斯的房間。看到他仍然熟睡著,她輕輕 地把盤子放在床邊的小茶几上,再溫柔的替他蓋好被子,才悄悄地離去。 契斯很高興能在這裡療養。雖然只有比利才給他溫和的笑臉。可是不能否認的,這 裡真是比在旅館要舒適得多。比利每天早上都會帶新鮮的早餐和開心的笑容來和他聊天 。當然,他每天晚上也都看得到潔西卡冷漠的臉色,不過他還是非常高興能天天見到她 。 他覺得這真是上帝公平的安排。他因為潔西卡而日日買醉,也引來了這場災難。所 以她當然應該來服侍自己,畢竟她也可以算是這件事的肇始者啊。 但是潔西卡可不這樣想,她總是盡量想辦法暗示他自己有多厭惡他。不知道為什麼 ,契斯總是不生氣,難道他有什麼不對勁嗎? 契斯心裡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每天早晨都看不到她。即使是比利,也都見不到她 。難道她比以前更加勤奮的工作?每天他都期待她的腳步聲,如果她很晚才到家,他會 覺得有點焦慮;當然,如果潔西卡回來得早,他也會覺得心情特別好。 自從他生病以來,蕾雪從來沒有出現過,充分的表現出她的不滿。甚至,有一次, 他還聽到她和潔西卡在爭執他該什麼時候離去。想不到潔西卡居然會堅持,一定要他完 全康復才可以離開牧場。這真令他感到驚訝。不過,他也有點憂慮,蕾雪好象真的恨透 他了。 經過了一個禮拜的休養,契斯感到自己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他已經可以伸直 後背,甚至還可以自己騎馬。是該離開牧場的時候了。潔西卡已經把他的行李和一些財 物全部從旅館搬來這裡,他可以直接的從牧場前往到加州、西班牙,或是任何地方。 可是,這並不是他真正想要做的事。他心中唯一想望的,是每天都能看到潔西卡。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禮拜,他幾乎已經習慣天天面對她,不管是不是和言悅色。契斯覺 得她已經屬於自己的生活一部分,他盼望能更進一步的了解。 從開始認識的第一天到現在,契斯漸漸發現潔西卡其實是一個非常脆弱的女孩。雖 然她總是刻意的表現出獨立,不需要任何人幫忙的堅強形象,在她的內心裡,卻是那麼 的敏感、脆弱。記得有一晚,潔西卡來看他,在微弱的燈光下,他幾乎忍不住的想要摟 住她,永遠的保護她。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無論在什麼樣的狀況下,她都永遠戴 著厚厚的盔甲,不讓別人接近。他幾乎有點懷疑,有那一個男人能真正獲得她的心! 契斯迷亂的想著自己和潔西卡之間的種種恩怨。他真不明白,為什麼他倆之間會搞 到今天這種情形?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不過,他卻明白的知道一件事──他現在還不 思離開這裡。 他想盡了各種理由,拖延自己離開的時間,潔西卡也似乎並不急著要他走。可是只 要他一健康的踏出房間,蕾雪就會毫不遲疑的請他走路。真是奇怪,他以前從來都不知 道蕾雪是這麼不容易寬恕別人的人。也許問題就出在她太愛潔西卡,因之無法忍受任何 人「欺負」她。天曉得,在那個時刻,他和潔西卡都能強烈的感到彼此的熱情、渴望。 那種快樂,是那麼的深刻、自然。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他有這種奇跡似的「完美」 感覺。 契斯已經完全康復的事實,只有比利和賈伯知道,他倆都在幫他隱瞞。他們偷偷從 窗戶送熱水給他,好讓他在臥室中的木桶裡洗澡。但是,很不幸的,今天潔西卡特別早 回來,還立刻跑來看他。 他痊癒的事情也終於曝光了「蕾雪知不知道這件事?」潔西卡指著木桶,面無表情 的問。 「不知道。」 「看來你已經完全康復了。你這樣自己洗澡已經有多久了?」 契斯覺得有點困窘,自己居然偷偷的洗澡,還被人抓個正著,他有點吃力地回答, 「不是很久。」 她走過木桶邊,伸手試了試水溫,「無論如何,都已經夠久了。」 「別這樣,潔西卡。這不過是第一次而已。」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人?如果,今天我像平常一樣回來,不就被蒙在鼓裡?」 他有點罪惡感,至少他原來是打算欺騙她的,而且他這樣尷尬的一絲不掛泡在浴盆 裡,她卻像審犯人似的站在旁邊。他清清喉嚨,「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水也不會 碰到我的傷口。而且,洗個澡對我又沒有什麼重大的傷害?」 「我可不這樣想,」潔西卡看著他,「你已經把繃帶都拆開了,顯然你打算清洗後 背。」 「潔西卡──」 「向前彎。」她不由分說的命令道,「你既然想要洗澡。我可以幫你清洗後背,以 免傷口沾上過多的水。」 他幾乎不相信會這麼容易就結束這場爭執。潔西卡表現得不太正常。她既沒有罵出 尖刻的話,也沒有故意諷刺他。她太冷靜了,一定有問題!但是契斯卻抓不著頭緒。 沒想到潔西卡真的站在他的背後,「站起來,我好幫你沖水。」 「我自己會做。」他迅速地回答。 「你會弄得滿地是水。這個桶子這麼小,我真懷疑你怎麼縮在裡面的?」 「我沒有打算要任何人幫忙。」他覺得一個大男人居然讓個女孩子來幫忙洗澡,真 是有點不好意思。 潔西卡輕輕的笑著,「你該不會不好意思展示你完美的身體吧?是不是?我可不覺 得你以前會這樣害羞?」 「那不一樣!」 「為什麼?因為我現在有穿衣服?別再多說了,趕快站起來。」潔西卡笑著說完, 還故意開玩笑,「我保證不會占你的便宜。」 契斯有點吃驚的回頭看著她,她真的很高興,他很少看到她的眼睛會有這麼幽默頑 皮的神情。不過這令他感到興奮多了,至少她沒有生氣的樣子。 契斯慢慢地站起來,一股溫水緩緩地流過他的全身,這種感覺真是舒服極了。 當他轉過身,想要看她時,她已經走到床頭,拿起契斯的繃帶,「如果你覺得有必 要,我可以幫你重新包扎。」 契斯聳聳肩,她表現得這麼溫和,一定有某種理由。等她包扎好了,大概就會叫我 收拾行李,準備上路吧? 他用毛巾裹著腰部,坐到床邊,靜靜的等她替自己包扎。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他們 接觸的機會。看著潔西卡溫柔的替自己纏繃帶,不禁鼓起勇氣的問,「為什麼對我這麼 溫柔?」 她奇怪的看他一眼,「溫柔?」 「妳知道我的意思。」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在他後背,做最後的整理,「我想,也許是因為這是最後一次 吧?我相信你已經開始準備離開這裡了吧?」 契斯搖搖頭,「就為了我洗一次澡,妳就戲弄我大半天?」 她尖銳的看著他,「別這麼荒謬。我只是以為,你好了以後就會要走自己的路,離 開牧場。」 「所以我們就盡量友善的分手,是不是?告訴我,有多友善?」他微笑著,用食指 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大腿。 潔西卡一巴掌揮開莫斯的手,立刻站開了好幾步的距離。「還沒到這種地步。」 契斯搖頭笑著,「別這樣,潔西卡,我又不會吃了妳,過來,妳必須知道一些事情 。」 「是嗎?」她的眼睛立刻閃著防衛的光芒。 他皺著眉頭,「我以為妳已經原諒我了。」他一直為自己走前曾痛打過她,而深深 自責。 「我沒有,也不可能忘記。」 「妳不是真心的。」 「難道要我殺了你,才相信?」 「妳絕不會殺我的,潔西卡。」他自信滿滿的。 「我希望你趕快死掉!」她生氣的看著他。 「我很抱歉,那天晚上,我太行動了。」 「不要再說了!」 「好吧。」他也不想引起一場無謂的爭辯,「妳為什麼這麼早回來?」 「告訴你,我已經討厭再照顧你,請你離開這裡!」 「妳真的生氣了,是不是?」 「我已經有三十頭牛渴死,水源又被別人下毒。我沒有時間照顧你,也沒有時間跟 你生氣!」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將要離開這裡好幾天,把牛群趕到離家裡近一點的地方,牠們現 在需要仔細的照料。而且得日夜提防著,避免又遭人下毒。」 「可是,妳剛剛回來的時候,一點也沒有沮喪的樣子?」他驚訝的問。 「你讓我暫時忘了煩惱,」她承認地回答,「何況,沮喪又有什麼用?該做的還是 要做。我現在必須盡力看好牧草和水源,才不會有更悲慘的下場。」 「我很抱歉。」 「這跟你無關,」她平靜的說,「我想也該是我們說再見的時候了?」 「為什麼?」 「我有好幾天不能回家裡來,因此你沒有任何理由留在這裡。」 「可是,我可以幫妳忙。」 「我不會要求你的,蕾雪也絕不可能同意。」她淡淡的回答。 「真是麻煩,」契斯皺著眉,「難道妳沒有想到這可能是波德幹的好事?他一直很 不高興桑瑪的借據被我贏回來。」 「我知道。但是,我沒有任何證據。」潔西卡無奈的望著契斯。 「我相信波德不會這麼快就罷手,妳需要所有可能的幫助?」契斯急急的努力。 「如果還有任何麻煩的話,」她堅強的說,「我只需一名殺手,而不是你這種會賭 博的人。」 潔西卡看了契斯一眼。這幾天以來,她已經更加沉醉於他的言行舉止,這是絕不可 以發生的。 「你已經算是幫忙了,契斯,這根本不是你該介入的戰爭。」 「聽著,」契斯再也捺不住性子,「除非妳的人統統趕回來。我可以充當一名妳的 幫手。至於看管水源和牧草,我相信還難不倒我!」 「你為什麼要幫我?」她有點遲疑的問。 「因為是我贏回那些借據,我最初以為這樣做是正確的,」他坦白的說出,「卻沒 想到它可能為妳帶來更多麻煩──」 潔西卡迅速的打斷他的話,「波德從來就不要我的錢,他只要牧場!如果我還錢給 他,他一定會想盡辦法讓我不能立足。」停了一會,她才繼續說,「別管這麼多。總之 ,你自己看著辦。不過,如果你受了什麼傷害,可別怪我沒警告你!」 潔西卡匆匆離開房間,契斯卻開心的微笑著。因為他又有理由繼續留下來,可以再 繼續看見令他朝思暮想的潔西卡──他從來都沒有這麼高興過。 *** 一陣沖泡咖啡的聲音吵醒了熟睡中的契斯,他凝視著還有點黑暗的天空,這已經是 第三天的早晨,他從來沒有這麼早起過,其它的人都笑他是株溫室裡的花朵。這些人早 已習慣天沒亮就起床,誰教他自願要留下來幫忙呢? 只是他一定得加入他們的行列,所以沒什麼好抱怨的,他喜歡想象自己是個英雄, 勇敢的披荊斬棘,去救心愛的美人,不過他也發現理想和事實通常差得很遠。 自從他加入牧場的行列以後,反而很少看到潔西卡。看管牧草和牛群的工作並不特 別艱難。只有在晚上,他才可以看到她疲倦的坐在火邊吃晚餐,當然大家都累得什麼話 都不想說,晚上還要輪流守夜,可是不管是誰最早起,從來都沒有人看過她。每天早晨 ,她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到中午以後才會出現。 契斯坐了起來,找了一條毛毯包在身上,這兒真是寒冷,在加州,就很少有這種天 氣,他真懷疑桑瑪以前怎麼支持過來的,也許喝一杯咖啡會溫暖一點,他決定起身弄一 杯咖啡來暖和暖和。 不自覺地,他瞥向潔西卡處,卻發現她的位置是空的。她會去那裡?為什麼每天早 上都看不到她的蹤影?這一定有什麼原因!正在他懷疑的當兒,她忽然從樹林裡走了出 來,契斯疑惑的問她這麼早能跑去那裡,潔西卡只是聳聳肩,什麼都不說。 契斯搖搖頭,開始回想前天晚上的事情,他一定要找出她失蹤的真正原因。 前天晚上,當不幸的事件傳來時,她表現得相當不錯,雖然剛開始有點過分激動, 可是很快地她就冷靜下來。記得當米奇氣急敗壞的沖過來,表示他看管的牛群都被人偷 走時,大家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我根本不知道誰偷襲我,」米奇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他並不想殺死我們,只 是偷走了所有的牛!」 這絕不是單純的事件。偷牛賊必須趕在他們報案之前,把牛群分批送到每一家潔西 卡簽約的礦區去,否則沒有人會要這些打上烙印的牛。而有最大的嫌疑者,就是經紀人 ,只有他才知道合約的內容,令人困惑的是,潔西卡從來不曾和經紀人打交道,她一向 都是自己和礦區簽約的。 「他們怎麼可能知道合約的內容?」她不敢相信的問著,眼裡充滿了怒火,契斯可 以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憤怒,雖然這只是一部分的牛,但是她已經欠下銀行一筆為數可觀 的貸款,任何一點損失,都足以使她還不出債務,甚至還有可能發不出工錢。 當潔西卡聽到派克在守衛時竟然不見人影的消息,便變得特別憤怒,米奇也表示派 克在這回趕牛的行動中,表現得十分怪異。沒錯,一定是他!只有他才知道合約的內容 。潔西卡十分震怒於派克居然會背叛她,她生氣的咆哮著,大罵派克的無情和波德的陰 險。但是,她很快的就冷靜下來。契斯知道她不想再提到派克,卻又禁不住自己對這個 人的好奇,因為在他初到洛磯山谷時,潔西卡曾和他表現得那麼親密,他不禁有點嫉妒 起來,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感情?這個謎團,擾得他一整晚都闔不上眼,無法安眼。 為了驅走身上的寒氣,他只好起來,弄了杯咖啡。當其它二個人看到他站在火邊, 冷得有點發抖時,不禁微笑起來。 「如果你多趕幾趟牛,就不會這麼不習慣寒冷的天氣。」南迪好心的建議著。 「那只會更糟,」巴比──一個留了胡子的中年人略帶譏諷的說,「他可不像我們 一樣的粗野,是不是?」 契斯有點不滿的嘟嚷著,更逗得這兩個男人開心得哈哈大笑,這裡只剩下他們三個 人,米奇已經趕牛去拉曼,如果順利的話,潔西卡就用不著擔心會發不出工錢,然而居 然還有一個混蛋,為了她不讓他請假休息就辭職不干,逼得潔西卡一個人騎馬回去,拿 出僅有的一點錢付給他當工資,他真想狠狠的打他一頓。不過,這是她的事,自己若真 的介入,恐怕又要爆發另一場戰爭。 「你們今天早上有看到潔西卡嗎?」契斯若無其事的問著,「她什麼時候走的?」 巴比搖搖頭,「我只看到地上的痕跡,才知道她已經走了。」 「朝那個方向走?」契斯繼續小心地問著。 南迪在一旁接口,「她昨晚告訴我,今天她要到西邊的山腳去,可能兩、三天才會 回來。」 巴比聳聳肩,「如果她真的一個人走那麼遠的路,可能會有住宿的麻煩,她應該早 些告訴我,我昨天才從那邊回來,比較了解情況。」 契斯聽了他們的話後,感到非常的沮喪,居然要連著好幾天都看不到潔西卡,他現 在幾乎已經不能忍受有一天看不到她。 「今天幫我看顧一下,好嗎?」契斯忽然衝動地站起來。 南迪驚訝的望著他,大家都知道他最近受過傷,「你確定自己能支持得住?」 「我想沒有問題,」契斯肯定的點頭,「我已經休息太久了,也需要多運動一下。 」 *** 契斯離開營地後,便沿著潔西卡留下來的痕跡而行,他才不在乎他們會不會猜測自 己的行動,也許他們現在就正在猜測他和潔西卡之間的關係,他已管不了這麼多,他一 定要找到潔西卡。 契斯穿過一片寬闊的斜坡,冰冷的寒風刺在他的臉上,他把夾克的領子立了起來, 還帶著一條賈伯借給他的大圍巾,但是,這些都沒有什麼大用處,天氣依然這麼寒冷, 他不禁有點想責怪自己,就為了一個女人,很可能浪費他一整天,而且除了刺骨的寒風 ,似乎什麼也得不到。 他再往前走了半哩路,到達一個小丘,意外地發現對面的草地上站著那匹高大的阿 波羅,那個教他牽腸掛肚的人兒則躺在旁邊的草地上。 難道她從馬背上摔下來? 契斯感到胸口一陣抽緊,立刻騎著馬,像沖鋒似的飛馳過去。當他看到潔西卡聽到 馬蹄聲,轉過頭來看他時,才放下了緊張的心情,他迅速地躍下馬背,快步的跑向前, 跪在地旁邊,關心的看著臉色蒼白的潔西卡。 「老天!潔西卡,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事。」 「沒事?」 「沒事。」她有一點生氣的回答,「你跑到這裡來干什麼?」 他皺著眉頭,「潔西卡,我──」 她不快的打斷他,「請你走遠一點!」 「當然不可以,妳受傷了。」 「我沒有!」 潔西卡試圖坐起來,可是她的臉色卻更加蒼白,只好又慢慢地躺回草地上,閉上她 的眼睛休息。 老天!為什麼讓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潔西卡不情願的想著。每天早晨,她都會到 這裡來,直到令人難以忍受的噁心感消失後,才回到牧場。 「潔西卡,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聽到他焦急的聲音,她不禁感到一陣溫暖 ,她必須告訴他一些理由──當然不是事實。否則,他一定不會安心的。 「我剛剛覺得很不舒服,大概是工作過度、太疲累了吧。」 「但是躺在這麼冰冷的地上,有什麼用?妳反而更容易生病!」契斯語帶責怪。 「這裡本來有一座搭好的小棚子,可是今天我卻找不到。」太晚了,潔西卡知道她 已經說溜了嘴。 「今天?」他懷疑的看著她,「原來這裡就是妳每天早晨來的地方,為什麼?」 「我喜歡來這裡,不行嗎?」 「我要帶妳回家。」契斯關心的說。 「不!」她大叫著,「我只要躺一下就好,你何時看到我體力不濟過?」 「不管怎麼樣,妳絕不能躺在這裡,我帶妳去前面的小木屋休息。」他堅持的看著 她。 正當他要扶起她時,潔西卡突地忿然大叫,「不要,契斯,不要碰我!」 契斯不顧她的反抗,伸手把她抱起來,但是,他並不知道,即使是一點點的移動, 潔西卡的胃都會翻騰令她不住作嘔。果然,她的胃又開始令人難以忍受的作怪著,她撫 著胃,幾乎快要失去知覺般的虛弱無力,契斯溫柔的把她放在馬背上,自己再跨上去摟 住她的腰,慢慢地騎向山邊的小木屋。 契斯輕輕地把虛弱的潔西卡放在火爐附近,幫她脫下夾克、靴子,還有手槍,好使 她完全放鬆。然後極其溫柔的問她:「妳想不想吃點什麼?」 「不!」她迅速的回答,隨即又輕輕的加上一句,「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煮點開 水,我的馬鞍裡有些野生薄荷,它們會讓我的胃舒服一點。」 契斯立刻照著她的話去做,在他燒開水時,發現潔西卡已經慢慢地睡著了,他不打 算叫醒她,薄荷水可以待會兒再喝,因為睡覺是最好的治療方法。看著蒼白的潔西卡, 他幾乎想立刻沖出去找醫生,但那至少也要一天的路程,他怎麼能夠拋下她一個人獨自 的留在這裡。 契斯走到屋外系好馬匹,發現天空居然飄著細微的雪花,不禁擔心起天氣的寒冷, 但是,如果繼續下雪的話,波德就暫時不會來騷擾牧場,想到這裡,他還有點高興的笑 了笑,至少,大家不用再這麼緊張,可以靜下來,仔細思考一個對付波德的辦法。 熾天使書城
【第七章】 潔西卡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火爐旁邊,身上蓋著一條厚厚的毛毯,這種溫 暖的感覺,令她舒服得不想起來。 一陣陣烤肉的香味撲鼻而來,她不禁從木床上坐起來,才發現契斯居然在弄東西吃 。 「原來你還會煮菜。」她輕輕的說。 契斯回頭溫和的微笑,「還勉強可以。」 「聞起來好象很不錯。」 「謝謝妳,小姐。」他走到床邊,顯然因為潔西卡的友善態度而高興,「妳現在要 不要喝薄荷水?」 「我現在不要喝,可是,我想你可以給我一盤你煮的東西。」 「妳真的確定妳完全恢復了嗎?」 「我真的好了,契斯,事實上我根本沒什麼,只需要休息一會就沒事的。現在我確 定我快要餓死了。」 他露出頑皮的笑容,「沒問題,甜心。」 潔西卡皺著眉頭,她不希望契斯這樣親暱的叫她,也不希望他這麼關心自己,因為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畢竟他們之間有太多糾纏不清的恩恩怨怨。 當她走到桌子坐下來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凝視著契斯,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麼 靈活自然,可見他背上的傷口一定完全愈合了。她注視著他寬闊的後背,有力的臀部, 還有他修長的雙腿,看起來那麼誘人,真令人想要……潔西卡紅著臉把頭轉開,為什麼 老是想到這些事?有什麼用呢?她也許能擁有他的身體,可是她心裡很明白契斯不喜歡 屬於固定的女人。而且他根本不在乎她!潔西卡嚴厲地告訴自己:絕不在乎他! 「這裡是不是太熱了?」契斯關心的問著。 潔西卡的臉更加紅了,幸好他不知道自己臉紅的原因。 「有一點點。」她輕輕的回答。 他們默默地吃著晚餐,契斯困惑於她忽然轉變的情緒,他專注的看著她,潔西卡看 起來似乎像一整天都未吃過東西似的,把盤子裡的東西吃個精光,她看起來是這麼健康 、紅潤,真是令人難以相信幾小時以前她是那麼蒼白、虛弱。 看到潔西卡仍然保持著沉默,契斯立刻安慰她說,「不要再自尋煩惱,失去一些牛 ,並不表示到了世界末日,妳還有很多機會。」 「當然不是。」她喃喃自語著。 「那妳為什麼不說話?」 「沒有什麼好說的,」她聳聳肩,然後恨恨的說,「如果,我再看見他,我非一槍 殺了他不可。」 契斯搖著頭,笑道,「妳不會的,潔西卡,我是跟妳說正經的。」 「我的確很正經。」 「那妳打算怎麼做?向他挑戰?」 「為什麼不可以?」她不屑的輕哼著。 「因為他可以拒絕妳,而且沒有人會說他沒有膽量,妳知道,即使是波德這種小人 ,也絕不會跟一個女孩決鬥。」 「難道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他就這樣逍遙法外?如果我有證據,當然可以讓他關起 來,問題是我沒有,當然只好自己想辦法來對付他。」她嚴肅的看著他。 「我可以對付他。」 「你要向他挑戰?」 「當然。」 「不可以!」 她的拒絕激怒了契斯,「只有我出面,他才會接受挑戰!」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也許波德已經打退堂鼓,」契斯沒有辦法,只好另想法子說服潔西卡,「至少, 他賣了妳的牛,已賺了一大筆錢,遠遠超過桑瑪欠他的債務,說不定他已經滿足,不再 打算騷擾牧場,妳還是努力經營牧場,別再想這些報仇雪恨的事吧。」 「我希望他不會!」潔西卡滿臉的鄙夷。 「流血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潔西卡,妳的牛已經被偷走,但這不表示妳已經被擊 潰,只不過是損失一部分而已,還是有辦法繼續經營下去的。」契斯繼續努力說服。 「你說得可真容易,先生,你根本不了解,我的牧場還沒有大到不在乎這些損失! 」潔西卡迅速的反駁道,「擁有一個牧場,只是我父親生前的願望,但他並沒有擴展業 務的野心,因此牧場是在自給自足的情形下生存,只要有任何一部分損失,都會造成它 的危機!」 潔西卡的話教契斯十分驚訝,他一直以為經營牧場很賺錢。「我想妳也很清楚,蕾 雪非常希望能幫助妳度過難關。」他試著建議。 「算了吧!」她不屑地哼著。 契斯不想再多勸她,想來這對母女之間的鴻溝不是他所能化解的。 「那妳總可以向我借錢吧?我手上有一筆為數不少的資產。」 潔西卡搖搖頭,「你到底怎麼回事?契斯,打從一開始你和我就一直處於敵對狀態 ,現在你又想借錢給我,你是不是因為我……才產生罪惡感,想要補償我?」 契斯的臉忽然陰沉下來,「我說過是『借』給妳的。」 「不必!」潔西卡立刻冷冷的拒絕。 沉默了半晌,契斯才慢慢地說,「事實上,在我沒碰妳以前,妳的確是個處女。」 「這又怎麼樣?」她不滿的叫著,「如果因為這樣,你就得借錢給我,那你就錯了 !難道你忘了,我也要你嗎?」 潔西卡感到十分憤怒,他根本只是為了歉意才對自己這麼溫和,她尖刻的再補上一 句,「當然,那純粹是肉體上的自然反應。」 契斯被激怒了,他也刻薄的反擊,「對我而言,很難區分有什麼不同。」 「你不需要因此而犧牲自己。」 「那妳也不必一直強調妳對我毫無感覺。」他冷靜的反駁,「我很了解妳的欲望, 拋開這些不談,就算妳真的不在乎失去處子之身的痛苦,但是,當妳嫁給某人不是我的 時候,就會發現妳會很在乎它。」 潔西卡突然大笑出聲,契斯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潔西卡。」 「的碓不好笑。」她極力控制住自己的笑聲,勉強說出這句話。她多想告訴他,如 果她真的結婚,那個倒霉的丈夫不但要接受她不是處女的事實,還得接受一個小嬰兒呢 !這不是很可笑嗎? 「我很抱歉。」她盡量使自己冷靜,免得露出端倪。 「沒關係,」他有點奇怪的回答,「為什麼我老是忘記,妳和其它的女孩是不一樣 的?」 「我才不是那麼不一樣!」潔西卡抗議的說。 「不是嗎?」 「我只是有自己的看法,你想,有多少個男人在結婚以前沒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 如果,我可以接受我的丈夫以前有過愛人,那麼為什麼女人就不可以被接受呢?只要兩 人之間彼此互相忠實,過去的事又何必在乎?」 「只有妳才這麼想,男人通常不會這麼寬大。」 「這表示印第安人和白人之間的不同,小鷹就說過他不在乎我是不是處女。」 契斯有點不自在,黑亮的眼眸盯著潔西卡,「他怎麼知道的?」 潔西卡站起來,用手撐著桌子,「小鷹是個正人君子,他要我做他的妻子,而不是 暫時的激情。」 這句話敲中了契斯的心坎,他不再生氣,心中反而充滿了罪惡感,他不知道是否真 的想要潔西卡做他的妻子,但是,他又強烈的渴望她、需要她。 契斯慢慢地站起來,採取和她同樣的姿勢,他低沉的聲音輕輕的低語著,「妳知道 妳現在的樣子,有多美嗎?」 潔西卡立刻警覺的向後退,「我們不是在討論這件事嗎?」 「可是,當我看到妳閃亮的眼睛,就沒有辦法討論別的事。」他毫不放鬆的凝視她 。 潔西卡幾乎不敢迎向他的目光,他的聲音是這麼沙啞急促,還有他那令人無法抗拒 的微笑……她急忙轉身,想要開門出去透氣,卻被他的手緊緊接住,「妳不是真的想出 去外面,而且天空已經開始飄雪,我們必須在這裡避風雪。」 他輕柔的將潔西卡轉過身來面對自己,「這裡不是很舒服、很溫暖嗎?妳什麼都不 要做,只要讓我好好的愛妳。」 在潔西卡還沒開始覺醒以前,他已經深深的吻著地,潔西卡努力抗拒著──這次絕 不能再讓自己有任何感覺,他是個混帳,是個……然而,她又清楚地知道他是唯一能燃 起自己欲望的男人。緊繃的嬌軀不覺漸漸放鬆,慢慢地貼緊契斯,而她的腿,幾乎已經 虛弱得快要支持不住。 契斯溫柔的愛撫她,用身體觸碰她,好激起她隱藏已久的熱情,他的腹部緊緊地壓 著她的,使潔西卡變得更加狂野激動,她伸手環住契斯,熱烈的吻著他。 「妳會讓我熱情的愛妳,是不是?」 「是的。」 「一整天?」 「是的。」 「還有一整晚?」 「不要再說了……」她喃喃的低語。 契斯微笑著,深情的望著潔西卡,他摟著她來到木床邊,眼裡燃著火樣的熱情,他 迅速除掉身上的衣服,再迫不及待的幫忙潔西卡,她幾乎不能移開她的眼睛,契斯強壯 的身體,總像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不斷地讓她激動興奮! 她伸手托著他的臉,輕柔的吻著,當她松開了手,契斯站直了身子,這和以前的吻 不同,沒有熱情激烈的動作,卻讓他有一種異樣的感受,他定定的看了潔西卡一會,才 輕輕地抱她上床,躺在她的旁邊,他喜歡這種感覺,靜靜的躺著,溫暖的皮膚互相貼緊 ,再沒有比這種感覺更令他舒暢。 潔西卡轉過頭來凝視著他,用手微微的撫弄他的胸部。 「妳會不會對每一個要妳的男人都這樣呢?」他故作若無其事的問著。 「那還是以後的事。」 「但是,這不表示妳不會。」 「是的。」 他轉身看著地,帶著十分嚴肅的表情,「潔西卡──」 她用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閉嘴,愛我,契斯。」 *** 契斯醒來時,潔西卡還在一旁睡著,溫暖的陽光已經灑遍木屋,昨天晚上的積雪也 差不多快融化光了,他不想這麼早就起床,他用手肘支撐著身體,靜靜地凝視著潔西卡 ,她甜美的臉龐正面對自己,他真希望他們現在是在一張柔軟的雙人床上,好更舒服的 摟著她誘人的身體。 想起昨天早上她的虛弱,他開始有點擔心,今天她會不會感到疼痛?他覺得他有點 過火了,從昨天下午開始一直到晚上,他和她不曾須臾分離,而他還覺得意猶未盡。如 果不是因為她太疲累,他真希望能和她不停地做愛,他已經整整想了她好幾個月了。 她真是個令人述惑的女人,每一次都能和他完美的配合,盡情地發洩彼此的熱情, 讓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渴求她,永遠不會厭倦。 望著耀眼的陽光,他真希望太陽不要出來,最好一直下雪著,好讓他們永遠無法離 開這間小木屋。 潔西卡忽然輕輕的呻吟起來,她皺著眉頭,抿緊嘴唇,一副痛苦的神色。 「潔西卡?」 她又再度的呻吟著,他以為她是在作惡夢,趕快伸手搖她。 「不要……搖……我!」她痛苦地咆哮著。 「醒一醒,潔西卡。」 她不想起來,也根本起不來,這股惱人的不適,為什麼總是這麼準時的出現? 「我很抱歉。」契斯關心的說著,「我想妳到外面走走,伸展一下四肢,可能會舒 服一點,現在外面的天氣很好,早晨的太陽也許對妳有點幫助。」 早晨?哦,她還得忍受多久?才能熬過這討厭的噁心感!但是即使只有短短的時間 ,也不能讓契斯知道,他一定會產生懷疑,她必須假裝沒什麼事,絕不能讓他發現自己 的不適。 「我,我還想再躺一下。」潔西卡極力控制著。 「妳讓我產生罪惡感,潔西卡,昨天我雖然有點過火,不過應該不會這麼難過吧? 」 她慢慢地睜開雙眼,勉強的點點頭,「沒有那麼糟。我只是有點疲倦,想多躺一會 而已,你不用在這裡等我,趕快回去牧場工作,我這是以老闆的身分命令你。」她試著 微笑,「你必須聽老闆的命令工作。」 契斯知道潔西卡存心隱瞞,但是他不想追問,她一定不會告訴他。他站起來,憂慮 的凝視她一會:也許她有自己的私事要考慮,不願意告訴他。他真希望她能說出來,那 怕只有幾個字也好,這樣他就不會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和她距離那麼遙遠。 他很快地穿好衣服,把火燒得更旺盛,使屋子裡更加溫暖。潔西卡仍然躺在那裡, 一動也不動。 「我現在走了。」契斯不情願的說,看到她還是不說話,忍不住走過來,「潔西卡 ,別這樣,到底有什麼事,為什麼不告訴我?」他伸手扶住她。 「不要……碰……我!」潔西卡連忙別過頭去,並躺回木床上。 看到她慢慢地躺回去,契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沉思起來。昨天早晨她痛苦的躺在山 坡上,也是同樣的情形,蒼白的臉,不能移動的身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潔西卡?看看我,我有話想告訴妳。」 「請你回去工作,好嗎?」 他坐在床邊不肯走,而且他發現,只要他一碰她的肩膀,她就會開始痛苦的呻吟。 契斯有點手足無措,他焦急的叫著,「到底怎麼回事?妳怎麼可能會又生病?昨天 晚上妳還睡得很好,而且我們吃了同樣的東西,不可能我沒事,而妳卻痛苦得這個樣子 ,潔西卡,看看我。」 「我沒有生病。」她不肯轉過頭來面對他,因為,她還是覺得很難受,「我只是… …只是胃有點不舒服。」 契斯皺著眉頭,這不是真正的原因,她到底想隱瞞什麼? 「我現在要幫妳穿上衣服,帶妳去小鎮,找個醫生,我不能就這樣丟下妳。」 「我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別這樣大驚小怪。」潔西卡試著輕松的回答,可是聽起 來,卻更令人肯定她正嚴重的病著。 契斯迅速地坐向前,扳轉她的身體,使得潔西卡的臉漲得通紅,幾乎快要忍受不住 。每次,只要她稍微的動一下,她的胃就會上下翻攪,吐得人都快昏倒。現在契斯的一 番好心,卻使她痛苦得難以忍受,她只覺得一陣噁心,苦苦的膽汁不斷的壓迫她,她只 好用力地推開契斯,往屋子的角落跑去。 看到她發瘋似的跳下木床,跌跌撞撞的跑到木桶旁邊,跪在地上,不斷的嘔吐,幾 乎像要把五髒六腑,全吐出來一樣!契斯趕緊拿著毛毯包住潔西卡,心裡滿懷歉意,只 是她幾乎已經吐得沒有知覺了。 契斯等了一會,發現她緊閉著雙眼,沒有惡化的現象,才輕輕地離開木屋。聽到他 離去的聲音,潔西卡不禁暗自咒罵契斯,為什麼不在自己發作以前早點離開?當她確定 他已經走遠的時候,才放心的慢慢睡著。 *** 潔西卡再次緩緩的睜開眼睛,腹部依然有點酸痛,但是很快的就感到漸漸放鬆,沒 有任何不快的感覺,她舒了一口氣,這真是最難過的一天。 她躺在床上,想著契斯:不知他有沒有去工作?還是他會去找個醫生來這裡?以他 的個性,他一定會先去找醫生。反正他現在不在,她還有時間思考,她該怎麼解釋?說 她生的病只會在每天早上發作?還是告訴他這是一種過敏?問題是他會相信嗎? 她坐起來,伸個懶腰。還是等看到他再說吧!但是當她轉過頭時,卻瞪大了眼睛, 幾乎不敢相信,餐桌旁邊坐的人──「我以為……你已經離開了。」她不太愉快的說著 。 「是嗎?」 她不喜歡他這麼冷靜的態度。 「我因為有點好奇,所以又折回來,」他率直的看著她,「我想看看妳是不是會像 昨天一樣,奇跡般的全部恢復。」 她瞇起眼睛,「你好象還有一點同情心。」 契斯站起來離開桌子,走到木床邊站著,安靜的凝視她。潔西卡覺得一陣緊張,她 低下頭來,不敢看他犀利的目光。 「妳懷孕了。」 「我沒有!」潔西卡立刻大叫,她發現自己反應得過於迅速,連忙冷靜下來,慢慢 地說,「真的,我沒有。」 「妳當然有。」 契斯慢慢地坐在床邊,拉下蓋在她身上的毛毯,「妳有一個很美麗很迷人的胸部。 」他靜靜的說著,還用手溫柔的撫摸潔西卡不斷起伏的胸部。潔西卡慌亂不已,心裡直 想著:他到底想做什麼? 「不過,很奇怪,」他仍然不斷的輕輕摸著她的胸部,「好象和我前幾個月看到的 不太一樣,妳的胸部,有點高脹起來,而且,比以前更加豐滿挺起……」 潔西卡再也忍受不住,伸手推開契斯的手。「別碰我!你不要亂猜!」 「妳在試驗我的耐心,潔西卡。」他托住她的下巴,強迫地看著他的眼睛,「我這 一生有很多時間都是和女人相處在一起。當我還是小孩,我的母親幾乎有一半以上的顧 客都是孕婦,在她們量身或換衣服的時候,從不避諱我在旁邊,她們還公開討論各種特 殊的狀況,妳以為我不明白為什麼妳每天早晨都消失的事嗎?」 潔西卡憤怒的推開他的手,為什麼他要知道得這麼多? 「我想一個人在這裡。」 「妳根本不打算讓我知道這件事對不對?」契斯繼續逼問著,「妳原來想獨自面對 這件事?」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當然與我有關!」 「是嗎?」潔西卡坐直了身子,挑釁地說道:「你知道了,又有什麼分別?事情不 會改變的!」 「我們必須結婚。」 「不。」她慢慢地搖搖頭,「我剛知道懷孕的時候,曾經想過和你結婚,不過,在 發現你躺在一個酒女的床上以後,我就決定不告訴你這件事。」 「我們之間沒有發生什麼,我只是喝醉了。」 「我知道,只是你能否認你有過這個想法嗎?如果我要嫁人,那個人絕對不能對我 不忠實,就好象──」她不想提起自己的父母,改而說道:「你總是不斷地追求想要的 女人,所以你到處拈花惹草──」 「不要這樣說,潔西卡。」契斯溫柔的說,「自從有了妳,我就不再需要過其它女 人。」 在他冷靜的凝視下,潔西卡亂了所有頭緒,「一切都已經結束,不要再說了。」 「為什麼,這關係著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潔西卡大叫著,「是我忍受各種痛苦才能有他,他是在我身體裡成 長,所以我是唯一要撫養他長大的人。」 「在妳的計畫裡不需要一個爸爸?妳只要獨自的撫養他,不可以!潔西卡,我的孩 子絕不可以沒有爸爸。」 「你沒有否決的權利!」 「我們可以等著瞧!」 他們兩人互相瞪視對方,誰也不肯認輸。潔西卡憤怒異常,她可不希望他會這麼多 事,為什麼他總是不斷的在找麻煩? 契斯也是一樣的憤怒,這個女人想盡了各種辦法不讓他知道這件事,差一點就成功 的騙過他。 「穿上衣服。」契斯首先打破僵局,拿來她的衣服。 「謝謝。」她冷冷的回答。當她穿好衣服後,卻發現東西不見了。「我的槍在那裡 ?」 「在我背包裡。」 「為什麼?」 「因為,我記得有個女人隨時隨地都可能拔槍對著我。」契斯一派的輕松,他心裡 很明白潔西卡火爆的個性,「妳必須跟著我,潔西卡,只有這樣,才能使妳安分、聽話 。」 「跟你去那裡?」 「到鎮上去,我說過,我們將要結婚。」 「契斯,」她真想大叫出來,只是目前的情勢不適合發脾氣,「你不可以強迫我嫁 給你,你只是在浪費時間,我絕不會答應你。」 「我可不這樣想,妳是要自己騎馬,還是要我帶著妳一起?」契斯依然不妥協。 潔西卡沒有辦法,如果她騎馬奔逃,契斯會追上來,現在她又沒有槍,只好乖乖的 跟著他騎向小鎮。 *** 一路上,潔西卡都保持沉默。當他們抵達教堂時,她生氣得不想下馬,於是契斯掏 出手槍對著地,她只好跟著他走進教堂。真是諷刺!那天晚上,她還滿懷希望去找他, 想要結婚,而今天,居然是他用槍逼著她,她才站在神壇前,進行婚禮儀式。 契斯站在潔西卡的右邊,緊緊地靠著她,這樣神父才不會發現他的槍,否則他一定 會拒絕主持婚禮。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當神父最後詢問他倆的意願,契斯有點緊張的說著,「是的 ,我願意。」 潔西卡則依舊保持沉默,不發一言的站在一旁,神父納悶的看著他們,契斯氣得咬 牙,他用槍微微使力的抵向她的後背,希望她點頭同意。潔西卡只得非常大聲的回答: 「我願意!」 契斯嚇了一跳,但是她已經轉身,大步走出教堂,他趕忙追上去,輕聲的解釋。 「我很抱歉,我是不得已的。」 「別騙自己了。」她一點也不給他辯白的機會,「我們都很清楚,你根本不會真的 開槍,如果我不願意的話,誰也不能勉強我。不過你不必過於興奮,我們絕不會住在一 起,我要自己照顧我的孩子,而你可以隨便去任何地方,沒有人會管你。當然,你也可 以隨時來看孩子,總之,我絕不要和你生活在一起──明、白、了、嗎?」 不等契斯回答,潔西卡就跳上馬背,騎向鎮上的旅館,契斯靜靜的站在後面,凝視 著她遠去的背影。也許她只是不想看到他睡在她旁邊而已,他搖搖頭,決定先不管這些 事,至少他們已經正式結婚,很多的問題,都可以慢慢解決。 *** 契斯沒有直接回到旅館,反而跑到最近的一家酒吧,他發現裡面的人沒有一個是他 認識的,而且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已經是個名人,似乎每個人都在談論那次在安妮房間的 事,慢慢的,他終於了解整個事情的經過。也聽到了潔西卡潑辣的行為。 契斯覺得十分高興,想不到她為他做了這麼多事。當他回到旅館,看到登記簿上簽 著契斯夫人時,不禁更加興奮。他興匆匆的跑到樓上的房間,想要親吻他的妻子,卻看 到地板上舖好了一床毛毯和一個枕頭,他立刻把它們拾起來,放回床上。 「是妳從酒吧把我救出來的吧?」 潔西卡轉過身來,驚訝的看著他,「你已經聽到別人說了?」 「一個很有趣的故事。」 「你不要搞錯,契斯。」她立刻冷冷的說,「就是那天,我發現自己已經懷孕,正 想要去找你,我還沒有瘋到從洛磯山谷出來,只為了救你!」 「所以妳才到酒吧來找我?」 「是的,也因此我才打消想跟你結婚的笨主意,不過我還是很生氣,居然有人想殺 了你,你至少是我孩子的父親。」她避開契斯凝視的目光,有點不好意思。 契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覺得這件事並不能改善他們目前的關係,只會使她又 想起安妮那個酒女。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們最好把它忘掉,沒有什麼好提的。」 潔西卡驚訝的看著他,「你在開玩笑吧!你難道不想找出刺傷你的兇手?」 「不是非常想。」契斯微笑的看著她。 契斯一點也不想報復那個人。他甚至有點感謝他刺的那一刀。如果他沒有受傷,潔 西卡不會把他帶回牧場,而他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將會有個孩子。 過了半晌,潔西卡有點不情願的說,「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回牧場。」 「我本來就打算跟妳一起回去。」 她瞇起眼睛,「而且至少要待到蕾雪走了以後,你才可以離開。」 「哦?」契斯有點生氣的說,「我總是忘了妳只是不斷的在利用我,對不對?」 「你不要說得這麼難聽。」 「是嗎?我很抱歉。」他冷冷的反問,「但是我敢說,妳現在一定迫不及待的想告 訴蕾雪,好刺激她,是不是?」 「你錯了。」她平靜的說,「我要你親口告訴她。事實上,我只想回到牧場,只要 我結婚,她就必須離開牧場,不再是監護人的身分,我根本不想再看她一眼。」 「甚至連再見也不說?」 「我沒有必要對她說再見。」她固執的回答,「我從來沒有請她來這裡。我也不會 因為她要離開,就裝得假惺惺的樣子。」遲疑了一會,她溫柔的請求他,「你能不能代 我說一聲再見?」 「如果她知道,我只是個暫時出現的丈夫,那該怎麼辦?」 「妳根本不必告訴她這麼多!」 「為什麼不?萬一她打算多留幾年,再觀察妳一陣子,才離開這裡怎麼辦?畢竟妳 還這麼年輕。」 潔西卡生氣的瞪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契斯卻慢慢地脫下外衣,躺到床上。她有 點不高興,他卻顯然對這種關係很感興趣。 「潔西卡,妳不覺得我們之間的這種新關係很令人高興嗎?」 「如果你覺得這種威脅叫做高興的話,這是你自己的想法。」他微笑著,而她卻冷 淡的說,「這種情形,只能持續到蕾雪走後!」 「沒錯?可是蕾雪什麼時候才會走?難道妳打算回家,告訴她立刻收拾行李?」 「如果你不說,那我只好自己去告訴她。為什麼你總是一直和我作對?」她大叫著 ,「你根本不希望定居下來,我們都很清楚你強迫我嫁給你的原因。這是你的慷慨,而 且我也真的很感謝你。你為什麼不也感謝我讓你獲得自由?難道你不記得,你還要去找 你的父親?去西班牙吧,契斯,去找他。你不可能跟我在一起,又找到你的父規。」 「為什麼不能?」他微笑著,「只要孩子生下來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去找他。」 「我絕不離開牧場,契斯。」 「也許妳忘了一件事──我娶了妳,牧場就已經屬於我的管理。」他迅速地回答。 潔西卡感到一陣冰冷,「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要留下來,我就可以留下來。」 「隨便你!」潔西卡冷冷的,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但是,你會發現,你將過得很 不快樂。」 熾天使書城
【第八章】 契斯和潔西卡默默的往回家的路上騎去,誰也不想先開口,打破這緊張的氣氛。當 他們回到家裡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潔西卡在心底不住地慶幸:終於結束了這段陰沉 鬱悶的路程。她只想好好的洗個澡,放鬆自己緊張的情緒。 她並不想看到蕾雪。希望她已經離開這裡,永遠不要回來。很不幸的,蕾雪卻一個 人靜靜的坐在廚房裡等她。 潔西卡有自信能冷靜的處理這件事。為了加強她的決心,她努力假想當年桑瑪的情 況:一個人孤獨憤怒的喝著酒,等待他不忠實的妻子歸來……她愈想愈是憤怒,決定立 刻跟她攤牌,她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 「妳回來了?麻煩已經解決了,是不是?」蕾雪關心的問,「妳已經把牛群都安頓 好了,是不是?」 潔西卡沉默不語,來回的在屋子裡走動;她覺得自己有點緊張。 「他是不是現在就離開這裡?」蕾雪小心的問。 潔西卡堅定的看著蕾雪,「妳所有問題的答案,都是沒有!」 「為什麼?妳說過,除非一切事都安定下來,才會從牧場回來。」 「我們明天就會去牧場。事實上,我剛剛才和契斯從鎮上回來。」 「哦!你們──」她若有所思的喃喃。 「我們什麼?」 「賈伯帶著比利去找妳。因為我要把他送回芝加哥,我不能讓他荒廢學業。」她著 急的解釋,「可是他一定要和妳說再見。我真怕他們會聽人家的話,到處去找妳,萬一 ──」 「妳太過於緊張,」潔西卡不耐煩的打斷她,「賈伯經驗豐富,不會帶他去太遠的 地方。」 「帶比利去那裡?」契斯突然出聲問著。為什麼他總在最不適當的時候出現,潔西 卡和蕾雪都不想看見他。 「去城裡找我說再見,」潔西卡盡量使語氣溫和,「她打算送比利回去念書。」 契斯懷疑的看著潔西卡,「妳還沒告訴她嗎?」 「告訴我什麼?」 「潔西卡會告訴妳的,夫人。」他說,「我來這裡看看她是否需要幫忙。有什麼麻 煩嗎?潔西卡。妳不知道如何開口嗎?」 潔西卡投給他一個不高興的眼光。「我們今天在鎮上的教堂舉行過婚禮。契斯現在 是我的丈夫。」 蕾雪驚訝的看著他們,不能確定潔西卡剛剛的話是真是假。 「我知道了,」最後她微笑著說,「契斯,從你離開的那一天起,我就這麼希望。 現在一切的問題都沒有了,不是嗎?」 看到蕾雪居然很高興的樣子,潔西卡真有點不敢相信。「妳是什麼意思?」 「我當然了解,它一定會發生的──我是說你們結婚的事。」蕾雪平靜的回答。 「這不可能!」潔西卡生氣的嚷嚷。 「是嗎?我難道看不出二個能夠互相吸引的人嗎?我真高興你們能了解自己的感情 。」 屋子裡一片沉寂。潔西卡終按捺不住滿腔不滿的叫道,「妳現在怎麼會這樣說?妳 不是一直反對他嗎?」 「是的。」蕾雪笑了一下,「但是,當每次我反對他的時候,妳卻總在保護他。難 道從這裡我還看不出妳的心理?」 「真是荒謬!」潔西卡輕哼著。 契斯故意揶揄地望著她,「妳真的曾經保護過我嗎?甜心。」 潔西卡生氣地瞪著契斯和蕾雪。沒有任何字眼可以形容她此時的憤怒。她氣沖沖的 轉頭就走,離開廚房。 契斯則有點不滿的回頭看著蕾雪微笑,「妳一直在愚弄我,還有潔西卡,是不是? 妳很了解她倔強的個性,故意反對她的意思,好使她不知不覺的聽妳的話。」 「我當然了解她,」蕾雪高興的承認,「我也許不該故意這麼做,可是,除了這樣 ,我沒有其它的辦法。」 「當然。」 「不過,我想你和她結婚,對潔西卡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她看起來還是很生 氣。」 契斯笑不出來了,如果蕾雪知道他們結婚的原因,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高興? 「別這樣擔心,」他試圖安慰她道,「她會冷靜下來的。」 「會嗎?在我離開以前?」 「妳什麼時候要走?」 「我想明天就帶著比利搭火車回芝加哥。這裡已經沒有讓我留下來的理由,是不是 ?」 契斯有點驚訝,「這麼快?」 「是的,所以我現在就要告訴潔西卡這件事,我不能帶著她的不滿離開這裡。」 「好吧。妳最好也把其它的事一起告訴她。這很可能是妳最後一次和她說話的機會 ,妳應該把誤會澄清。」 蕾雪的笑容漸漸消失,「也許我真的該再試一次。說不定她知道我要離開這裡以後 ,會願意聽我慢慢地解釋。」 *** 蕾雪敲敲潔西卡的房門,然後逕自開門入內,堅定的站在她旁邊。但是當她接觸到 潔西卡冰冷的臉色,便開始慌亂,不知道如何開始。 「……凱特已經開始準備晚餐,妳要不要加入我們,一起晚餐。潔西卡?」 「不必了!」 「我希望妳再考慮一下,」蕾雪繼續努力著,「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像個家庭似的聚 在一起,明天一早我就要帶著比利離開這裡。」 潔西卡猶豫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我從來不認為我們是一個家庭。而且,我也不 能說為了妳的離去,會感到絲毫難過。我不能送妳,因為我得在牧場工作,希望妳不要 介意。」 蕾雪覺得自己好象被人重重一擊,她幾乎想要轉身而去。但是,她若不努力把握這 最後一次機會,她將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為什麼妳總不聽我的話?」 潔西卡轉身望著窗戶,「為什麼?難道妳的行為值得我尊敬?父親雖然是個脾氣暴 躁、缺乏愛心的男人,可是,他是我僅有的。不管這十年來我過的是什麼生活,我仍然 愛他。而妳呢?──」喉頭一陣緊縮,她微微搖頭,不想再提起過去的不堪,「我當然 相信他的話,所以妳不要想能挽回什麼。」 「那是他相信的事實。如果他自以為是的事情和真實情況不一樣呢?」 潔西卡轉過身來,不耐煩的看著蕾雪,「我知道,妳剛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一遍了 。我不想再聽一次,請妳出去。」 「我沒有對妳父親不忠實,潔西卡。」 「當然。然後妳是不是要告訴我,比利也是桑瑪的孩子!」 「他本來就是。」 「胡扯!如果這是事實,妳為什麼不在離開以前告訴他?妳明知道他一直渴望有個 兒子。」 「即使我有力氣告訴他,那也太遲了。」 「是嗎?」潔西卡不屑的說著,「我不會相信妳的!他親眼看到妳和威爾在床上做 愛。比利會是誰的孩子,只有妳心裡清楚!」 「老天!」蕾雪臉色變得十分蒼白,她坐向潔西卡的床舖,「那天晚上,桑瑪提到 過威爾,但是他沒有明白說出使他憤怒的原因。天哪,在我的床上──」 「妳表現得真好,」潔西卡冷冷的看著她,「太棒了!妳該不會是真的失去記憶力 吧?」 潔西卡的諷刺,激怒了一向溫和的蕾雪。 「如果妳父親看到的男人是威爾,那麼那個和他做愛的女人一定是凱特!不是我! 潔西卡。那天,我一整天都不在家,」她停了一會,才繼續說道,「有一個牧場的工人 跑來找我幫忙,因為她的太太難產昏倒,附近又一時找不到醫生,等我匆匆趕去的時候 ,她們都已經奄奄一息;最後,還是死了。那天晚上,我又害怕又疲累的回到家,誰知 道──」 蕾雪幾乎不願意再說下去,但是,她仍然勉強自己,「桑瑪的毒打,居然沒有讓我 流產,這真是個奇跡。他沒有給我任何機會解釋這件事。而且我根本弄不清楚他為什麼 這麼憤怒。我當時痛苦得失去了知覺,根本無法開口說話。潔西卡,去問凱特,她是唯 一的當事人,她會告訴妳實情的。」 潔西卡什麼也沒說,只是冷冷的看著蕾雪。當她終於開口說話,她的聲音卻是充滿 了不信任,「妳有十年的時間,可以完美的編織這個故事。有誰可以證明它?桑瑪、威 爾都已經不在了。而凱特我相信她會駁斥妳的話。畢竟她只是一個印第安人,妳我都知 道她的地位,有誰會相信她的話?」 「但是妳必須問她,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 「我怎麼能問她這種事?妳知道妳要問的事暗示什麼嗎?」潔西卡揚起聲音,「妳 是暗示凱特故意隱瞞事實。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妳不要再說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不說,但是──」 「不要再說了!」 潔西卡別過頭去,不願再看到蕾雪。 「如果我說的是事實,那該怎麼辦,潔西卡?」她喃喃低語,準備離去,「難道我 就應該一直無辜的被冤枉嗎?妳仔細的想想吧!」 *** 蕾雪看著攤了一床舖的零亂衣物,不禁深深的歎口氣。離開這裡比她想家中的要困 難多了。 「契斯,你能幫我把這些箱子先搬到走廊嗎?床上的東西我很快就會整理好,如果 我們再不離開的話,恐怕會趕不上火車。」 契斯無言的點頭,昨天蕾雪已經把潔西卡的事告訴他。他真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 恨蕾雪,根本一點都不肯相信她。很顯然的,蕾雪受到很大的傷害。今天早上,當他決 定親自詢問凱特時,她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為什麼她會突然消失?這能不能證明什麼 ? 契斯歎口氣,這個譴團恐怕永遠也解不開。他懷疑潔西卡不會來和蕾雪道別,這一 定會令蕾雪深深難過。他提著兩口沉重的箱子,還夾了一個大提袋。老天!為什麼女人 總是帶這麼多東西出門?如果他有個僕人就好了。忽然提袋從他手臂中滑落,東西散出 來一大半。他咒罵的把東西胡亂的塞回提袋。不知怎麼搞的,就是有本日記塞不進去。 他用力的硬把它擠進去。提袋卻又關不起來。契斯氣得直想大罵,又不想讓蕾雪知道, 免得增加更多麻煩。看看這本日記,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他決定先把它收起來 ,也許,以後再給蕾雪──如果她還想要的話。 忙亂了半天,他和賈伯終於把蕾雪的行李全部都安頓好。他決定去找潔西卡,勸勸 她,別那麼固執。他走進客廳,驚訝萬分的站在原地。老天!這會是潔西卡嗎,他簡直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穿了一套玫瑰紅的衣服,還綴有美麗的蕾絲花邊。她那頭 瀑布般的長髮,也整齊柔順的披在肩上,還綁了一條銀色的緞帶。契斯看得呆住了,他 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美麗的女孩子。 「哇!」比利興奮的贊美潔西卡,「妳會讓東部的女孩全部失色,妳好美麗,真的 !」 潔西卡站起來,牽著比利,她本來想摟住他親熱一點。但是,當她看到蕾雪,就立 刻松開他的手,開始後悔自己的舉動:她根本不該來這裡,她應該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等蕾雪走後,再出來。 「我會想妳的,潔西卡,我可以再回來這裡看妳嗎?」比利懇求的說。 她彎下腰,輕輕的低語著,只有比利才聽得到,「如果你不回來,我永遠都不會原 諒你。」 她輕輕的吻了一下比利紅潤的面頰,比利高興的大叫著,「我會回來看妳的,潔西 卡。」他一溜煙的跑出屋子,去跟賈伯道別。 蕾雪滿懷希望的看著地,「潔西卡,我──」 「再見。」她面無表情的打斷她可能說出的任何說辭。 蕾雪留戀的看著這個漂亮的女兒,這才是她一直想望的女兒。為什麼她又對自己這 麼遙遠、冷漠?蕾雪無奈的輕輕歎口氣,不論如何,她今天總算為自己穿上這套衣服。 「謝謝妳,潔西卡。」 潔西卡仍然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轉身離去,聽到蕾雪的馬車聲音漸漸地消逝,不禁 用力地握住椅子。 「妳隱藏了自己的感情,潔西卡。」 她嚇了一跳,不知道契斯什麼時候進來的,「你說什麼?」 「妳聽得到我的話。」契斯走過來,站在她旁邊,「雖然妳不相信比利是妳的弟弟 。妳仍然對他表示了感情。卻對妳的親生母親──妳太過分了。」 「我根本不在乎她。」 「騙人!」 潔西卡冷冷的望他一眼,轉身就想離去,卻被他抓住手臂,強迫她坐向沙發,「妳 不能一直這樣錯下去。」 「你根本不清楚這件事。」 「是嗎?凱特失蹤了,妳知道嗎?」 「失蹤?」她重複著。 「這夠不夠證明蕾雪的話是對的?凱特昨晚也許聽到妳們的爭執,今天才悄悄溜走 。」 「也許她在附近,馬上就會回來。」她依然固執的反駁。 契斯盡量控制自己的脾氣。「妳坐好,我有一樣東西要給妳看。」 他很快的就回來,拿著一本冊子,扔到沙發上。 「我不知道這裡面寫些什麼,這是從妳母親提袋中掉出來的東西,妳最好仔細看看 它的內容,也許對妳會有點幫助。」 契斯說完後立即邁步離開,留下潔西卡一個人,獨自的坐在客廳裡。她緩緩地拿起 那本日記。也許蕾雪可以欺騙大家。但是她絕不可能欺騙自己,日記裡的記載,或許可 以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她急急的開始閱讀。 一八六三、十一、十二我從來不敢想象,我的手指能夠完全的復原。當醫生告訴我 ,利用寫作當作復健運動時,我幾乎大笑出來,我根本不會寫作。於是,他建議我寫日 記,身體上其它的部位,也好得多了,真感謝上帝,我居然又能夠重新活過來。 一八六三、十一、十三我還是不能寫下在洛磯山谷發生的一切。那就像是一場惡夢 ,我不願意去回憶這場可怕的往事。雖然醫生建議我寫下這場經過,可以發洩我心中的 憂鬱。可是我還是不能。 一八六三、十一、廿三我的身體終於完全康復了,真是令人萬分高興,要不是醫生 臨行前給我一點錢,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上帝保佑他,他肯相信我,將來一定會還 錢給他。但是,我到現在還沒找到工作,該怎麼辦? 一八六三、十一、三十真高興上個禮拜找到一份工作,我要把每一分錢存起來。只 要再三個禮拜,我就有足夠的錢到學校去接回潔西卡,我一直不能寫下桑瑪的事。為什 麼?我的確深愛他,可是他為什麼會這麼無情?可笑的是,就在我剛被自己心愛的男人 逐出家門時,居然會有另一個男人願意追求我? 一八六四、一、廿六我開始恨桑瑪,為什麼他不問理由,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毆打我 ?不管我的死活也就算了,他居然還把潔西卡搶走。我到學校去,接到的唯一東西,竟 是他的一封信,宣佈我們已經離婚;而且──如果我再回去看潔西卡一眼,他就會把我 殺了。賈伯一定已經告訴他,我還活著。否則,他絕不會帶走潔西卡。 我該怎麼辦?上帝。 一八六四、二、八我從來沒遇過這麼好的人,艾文,他救了我的一生。如果不是他 ,我可能已經餓死街頭。桑瑪早就通知他所有的朋友,根本沒有人肯幫我。他到底發生 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恨我? 潔西卡再也看不下去,她抱著這本日記,沖出客廳。 熾天使書城
【第九章】 這班火車怎麼遲到這麼久?要不然就是已經開走了。蕾雪焦急的坐在月台上。看著 比利和賈伯依依不捨的樣子,她就不由的想起洛磯山谷,還有她的女兒,潔西卡。 「母親!」 蕾雪呆住了,這是誰的聲音,為什麼這麼熟悉?當她看到高大的阿波羅,不禁眨眨 眼睛,上面坐的是潔西卡潔西卡一路瘋狂似的奔馳,她不管別人怎麼想,她只要快點追 上蕾雪。當她到達月台,看到蕾雪──她的母親,不禁激動的大叫出來,淚水幾乎控制 不住。 蕾雪屏住呼吸,幾乎不敢相信潔西卡會出現在她的面前。當她看到潔西卡手裡緊握 的那本日記,霎時她明白了一切。但是她不了解日記為什麼會到她身上? 「潔西卡?」蕾雪緊緊握著潔西卡的手。 潔西卡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淚,她摟住蕾雪,激動的叫著,「哦!母親,我真的 很抱歉,我一直這麼冷酷的對妳,我──」她停下來,眼裡充滿了悔恨,「我一直很愛 您。可是我殘酷得不讓自己表示……」 「我知道,親愛的,這沒有關係的,」蕾雪困難的說著,她是這麼的感動,「哦! 潔西卡,不要哭。」 「我一直誤解您,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是父親告訴我──」 「潔西卡,不要哭,看著我,」蕾雪愛憐的用手托起她的臉龐,「妳沒有錯,只要 妳了解事實,什麼事情我都不在乎。」 潔西卡滿含淚水的眼睛,充滿了愛意,她忘情的叫著,「摟住我!母親。您知道我 一直夢想能依偎在您的懷裡。」 火車終於來了,汽笛嗚嗚的響著。 「您不可以走,不要走!」潔西卡哀求著。 蕾雪溫柔的看著她,「我們都已經訂好車票。而且妳需要和妳的丈夫單獨相處。」 「不要找籍口,如果我沒結婚,您一定不會離開我。」潔西卡急急的反對。 「可是妳結婚了。」 「我可以離婚!」 看著這個頑固的女兒,蕾雪輕輕搖搖頭。「不可以,潔西卡,妳的孩子需要他。」 潔西卡羞紅了臉,「他告訴您的,是不是?」 「是的。」 「我還是不需要和他單獨相處。您──」 「妳必須要,所有新婚夫婦都必須如此,才能互相適應,我會盡快回來看妳,好不 好?」 潔西卡知道已無法挽回什麼,只好懇求地看著蕾雪,「您答應我一定要回來?」 看到潔西卡渴望的眼神,蕾雪幾乎想要留下。只是她更知道潔西卡和契斯雖然已經 結婚,卻仍然彼此互相對立,他們需要時間相處,自己可不能夾在中間。 「我答應妳,我一辦完事就回來。不過妳得答應我,再給契斯一個機會,他是個好 人。」 潔西卡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逃避的說,「等妳回來,我們再說吧。」 蕾雪微笑著,淚水卻忍不住的流下來,「固執小女孩。但是,我仍然愛妳,我一定 盡快回來。」 潔西卡依依不捨的站在月台上,拚命的揮手,直到火車在那頭消失了蹤影。 「她走了?」契斯急急的趕來。 潔西卡凝視著鐵軌,「是的。」 「妳怎麼了?」他奇怪的問。 潔西卡抬起眼睛,淡淡的說,「她不肯留在這裡──因為你。」 「等一等,我怎麼會卷進這件事裡?」他不解的問。 「她覺得我們應該單獨相處一段時間。」 「哦!」契斯恍然大悟,「這個主意倒是很正確。」 「你錯了!」潔西卡牽著阿波羅,轉頭就走。 契斯立刻跟上來,「妳要去那裡?」 「回家。」 「不可以,潔西卡,現在太晚了。」 「我可以利用月光,一樣看得到路。」 「妳會凍死。」 「如果我騎得很快,就沒有時間去覺得冷不冷。」潔西卡依然堅持己見。 契斯忿忿的抓著她的肩膀,「妳為什麼這麼急著回家?妳從來沒有在晚上急著回家 過。」 「我要一個熟悉的環境,我要睡在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上!」她生氣的甩開契斯 的手,「我沒有請你陪我一道回家,你可以等到明天,再和賈伯一起走。」 *** 潔西卡對前面那三個人特別警覺。 為什麼他們會從牧場的方向出來?不加思索的,她偷偷跟在他們後面,看看他們玩 什麼花樣?當她漸漸靠近他們時,阿波羅的嘶聲驚動了他們。其中一人立刻拔槍射擊, 子彈從潔西卡身旁呼嘯而過。她立刻掏出手槍還擊,射了二槍,都沒有射中,怒火迅速 地上升,她瘋狂的四處射擊。那三個人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憤怒,朝她開了二槍,就急 忙逃走。 潔西卡亳不畏懼的追蹤他們,她已經看清楚這三個壞人的臉,除非她把他們殺了, 否則絕不停下來。一路跟在她後面的契斯卻沖了出來,伸手抓住了她的韁繩。 「你瘋了嗎?」她大叫著,「他們會逃走的!」 「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妻子跌斷頸子!」他拉緊韁繩,逼使阿波羅停下來。 他說得沒錯,前面地上有個大洞。剛剛如果飛沖過去,她和阿波羅必定沒命。但是 ,這不能減輕她的憤怒,「可惡!現在已經太遲了。」她對著契斯尖叫。 「告訴我為什麼?」 「他們開槍攻擊我!」 「是誰?」 「波德的手下。當他們發現我看到他們時,就開槍想殺我。」 「克裡和查爾?難道第三個人是波德?不可能吧。」契斯正感到奇怪。 「不是他,是派克那個混帳!」她恨恨的說。 「妳確定嗎?」 「他化成灰我都認得!」 「那麼派克真的是波德派來的內奸,」契斯冷靜的說,「波德一定給了他不少錢。 」 「除了這個以外,他也是為了我,」潔西卡解釋著,「自從你來了之後,我一直躲 開他,有一次我碰到派克,他居然斥責我不該拋棄他。」 「妳想他今天來這裡,有什麼企圖?」 潔西卡瞪大眼睛,想起了什麼似的,她大叫著:r我們趕快去牧場。老天,我真害 怕他會做出什麼事。」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牧場的牛群幾乎有一半都已經被毒死。南迪正在幫忙清理善 後,他失望的搖搖頭,這次的損失太重了。 潔西卡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幸的事情又再度打擊著他們。潔西卡忽然瞥到山谷 下面有熊熊的火光,契斯也同時發覺到。潔西卡痛苦地發出一聲怒吼,她跳上馬背,衝 到山谷邊,遙望著自己的房子。契斯迅速地跟上來,深怕她會出什麼意外。 看到潔西卡絕望痛苦的眼神,契斯不覺一陣心痛。但是,除了陪她站在這裡,看著 大火把房子化為灰燼,他還能做什麼? *** 潔西卡躺在芝加哥蕾雪的家裡,茫然的想著:已經二個禮拜了,自從大火燒光了房 子,她就來到這裡,她什麼也記不得,甚至連怎麼來到這裡,都沒有印象。 當她看到蕾雪溫柔的眼神,不禁抱怨著,「他居然敢留下我,一個人跑掉?」 「潔西卡,妳沒有聽我的話。」蕾雪冷靜的回答。 「我聽了,我只是無法相信妳昨天告訴我的話,」她生氣的看著著蕾雪,「我絕不 能忍受這件事!他就這樣把我扔在妳這裡走掉?他不能這樣不負責任。」 「潔西卡,我不是告訴妳了嗎?這是暫時的,妳在這裡的頭幾天,他不分日夜、不 眠不休的守在妳旁邊,而且,他也沒有遺棄妳,我相信,在小孩生下來之前,他一定會 回到妳身邊。」 「我不相信!」潔西卡忿忿的回答,「他不會回來,等他找到了父親,就會永遠留 在西班牙,不再回來,話又說回來他為什麼要回來?他根本就不想和我結婚,我們的婚 姻原就是為了孩子!」 「妳有的時候真不講理,」蕾雪耐心的安慰她,「妳知道,在妳昏迷不醒的這些日 子裡,契斯雖然非常關心的照顧妳,妳卻什麼知覺都沒有,只對我的聲音有反應,所以 契斯才放心的把妳交給我,獨自去西班牙尋找父親,如果他帶妳一起走,恐怕妳已經死 在路上了,潔西卡,他這麼做也是不得已,妳要體諒他。」 「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扔下我一個人離開,」潔西卡固執的說,「現在我什麼都沒 有了,連契斯也──」她忽然想起什麼來,「我知道他為什麼離開我,因為我現在分文 不值!」 「公平一點,潔西卡,」蕾雪搖搖頭,「妳知道契斯不是那種勢利小人,女人懷孕 的時候,心情總是比較煩躁,可是我從來沒有看過一個孕婦像妳這般多疑!」 「妳不知道的,」她有點沮喪的喃道,「剛結婚的那天,我曾告訴他不准和我生活 在一起,可是我現在需要他,我一定要去找他。」 「什麼?」蕾雪緊張的看著她,「就為了這個原因,妳就要去找他?」 「當然,」她坦白的承認,「不然還有什麼原因?」 「除非妳愛他,否則妳絕沒有理由這麼做。」 愛?潔西卡不想承認,但是,除了因為她愛契斯,還有什麼原因能讓一個女人在懷 孕期間冒著危險,不顧一切的追隨他? *** 經過一段漫長的海上航行,潔西卡終於來到了卡帝港,憑著她以前在學校學的西班 牙語,還有她褐色的皮膚,幾乎沒有人會以為她是個美國人。她在港口四處打聽,結果 卻只聽得契斯的船根本沒有在這靠岸。等了一天,潔西卡決定先離開這裡,契斯的船很 可能會臨時停在任何一個港口。她決定自己到隆達,去找席維拉,不論契斯到了那裡, 他最後的目標,一定就是那裡。 由於語言的溝通,她順利的來到席維拉家門口。潔西卡毫不遲疑的伸手按鈴,但是 ,該怎麼開口呢? 「妳有什麼事嗎?」一個年輕的金髮男人開了門。 「我叫潔西卡,想找一位卡羅.席維拉先生。」 「哦,他是我的叔叔,不過,我很抱歉,他正生著重病,恐怕不方便接見妳。」 「你的叔叔,」潔西卡興奮的說,真高興一找就找對人了,「他以前是不是曾經到 過加州?」 「我想是的,」他有點遲疑的回答,「在我們還沒到這定居以前,他是去過加州, 但是,那幾乎有二十五年吧,妳看起來不像──」 「我沒說我認識他,但是,我想打聽一些事,不曉得可不可以?」潔西卡盡量客氣 的問。 「當然可以。」他溫和的微笑著。 「老席維拉先生不知道有沒有小孩?」 「他以前有個女兒,不過出生沒幾個月就死了,他也曾有一個太太,卻也一直不知 道她的下落,所以我想我叔叔可能沒有孩子吧。」 一陣嬌聲抱怨從屋裡飄了出來,打斷了他倆的對話。 「羅吉多,你想讓我等一個下午,是不是,」」個年輕的女人走了出來,「她是誰 ,為什麼站在門口?」 「妮塔,我正在幫這位小姐,」羅吉多對這個名喚妮塔的女人微笑,「她從美國來 ,打聽有關叔叔的事。」 「美國來的?朋友,還是親戚?」妮塔冷哼著,「也許是那個混帳的女兒,想來奪 走我的繼承權吧?」 潔西卡有點生氣,冷冷的說,「妳弄錯了,是那個混帳的妻子。」 妮塔惱羞成怒的,「騙子!」她氣咻咻的說,「卡羅叔叔沒有兒子,妳來這裡,是 為了欺騙一個生病的老人,好分財產,對不對?」 「我不是──」 潔西卡盡力捺住性子,但是,妮塔卻兇悍的大叫,「趕她走!羅吉多。」 「別這樣,妮塔,」羅吉多溫和的看著她,「也許她說的是事實,那──」 「的碓都是事實,」潔西卡不悅的打斷他,「你一定不希望將來被你的叔叔責罵, 說你沒盡到招待的責任,所以你們最好給我一間房間,而且我也不想一直站在這裡,作 無謂的爭執。」 羅吉多遲疑了一下,便點頭同意,妮塔卻瞪了潔西卡一眼,生氣的轉身離去。 「羅吉多,」潔西卡坐在為她準備的房間裡,又想起了一件事,「我的先生名字叫 契斯,如果他來到這裡,請你帶他來找我。」 *** 來到席維拉家已經整整三天了,潔西卡從來都不被允許靠近席維拉的臥室,她想這 個老人一定病得非常嚴重,她該怎麼辦?要怎麼樣才可以見到這個老人,告訴他,他還 有一個未曾見過面的兒子? 很幸運的,終於讓她等到一個機會。妮塔今天晚上有事出去不在家,由羅吉多代她 照料席維拉,至少羅吉多比較明理,很容易被說服,潔西卡決定偷偷溜進席維拉的房裡 ,不論如何,她今晚一定要見到他。 潔西卡輕輕地打開席維拉的房門,無聲無息的溜了進去,她走到一個大銅床的前面 ,由於燈光過於微暗,她不能分辨躺著的人是否正在睡覺。 羅吉多察覺到有人進來,立刻轉過身,看到了潔西卡。 「為什麼你們這樣對他,還用簾子把他隔開,難道他得了傳染病?」潔西卡小聲的 問。 「沒有,潔西卡,妳必須離開這裡。」羅吉多禮貌而肯定的回答。 見羅吉多如此反應,她微慍的察覺了一件事,「我來這裡的事,席維拉先生並不知 道,對不對?我想是妮塔不允許吧?」 「妳這樣說未免太不公平,」羅吉多收起和悅的神色,一本嚴肅的瞅著她,「妳難 道看不出來他已經病得很重?我怕他聽到任何事實,那都會刺激他也許會帶來死亡。」 「我很抱歉!」潔西卡點頭同意,「但是,我相信冒這個險還是值得的。」 「羅吉多,你在和誰說話?」 羅吉多生氣的看了潔西卡一眼,「叔叔,我正在和一位小姐談話。」 潔西卡緊張地撥開布廉,詫異於眼前所見的人,「您怎麼這麼年輕?我還以為您是 個頭髮灰白、滿臉皺紋──老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卡羅微笑著看著她,「妳真是可愛的女孩,過來一點,屋裡的燈光太暗,我要看看 妳長得什麼模樣。」 潔西卡服從的靠了過去,她驚訝的發現,卡羅.席維拉和契斯竟是如此相像,只不 過契斯比較年輕而已,她幾乎控制不住的想立刻告訴卡羅這件事情,卻又怕會過於刺激 他。 卡羅察覺出她異常的反應,滿臉漾笑的提出疑問,「妳為什麼看到我以後,比剛剛 更驚訝的樣子?」 「先生,」潔西卡小心的回答,「因為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長得太像了。」 「是嗎?」卡羅不十分在意,「妳是妮塔的朋友?」 「不是,我叫潔西卡,我是從美國旅行來到這裡。」 「旅行?好極了,我也很喜歡旅游呢!小姑娘。」 「先生,我已經結過婚,不再是小姑娘。」潔西卡禮貌解釋。 「不要叫我先生!我叫卡羅,妳的先生呢?」 「嗯,他現在還不在這裡,但是,他就快到了。」 「妳一定要把他帶來給我看看,我想知道什麼人才能幸運娶到妳這麼美麗的妻子, 潔西卡,我想我們一定有很多話可以談。」他興致高昂的說。 羅吉多關心的看著卡羅,「叔叔,你需要多休息。」 「休息?我現在好得很,難道你沒告訴她,我十年前還去過美國,我有很多話要跟 她聊呢。」卡羅不解的說。 「美國?」 「哦,我都忘了,」卡羅開心的笑著,「那時候你和你媽媽到法國去了。」 潔西卡在一旁忍不住的接口,「你去美國是為了什麼呢?」 「去找一個人。」 「你沒找到那個女人,是不是?」潔西卡迅速的問。 「沒有,美國太大了。」卡羅有點沮喪的回答,但是他很奇怪的看著潔西卡,她怎 麼會知道,他要找的人是個女人? 潔西卡知道自己太衝動了,連忙向卡羅告辭。契斯的事,應該慢慢再告訴他。 「我該走了,已經打擾您太久,我想您也該休息一下。」 「妳還會再來吧?」卡羅捨不得她走。 「當然我會。」潔西卡點點頭,然後緩緩地退出卡羅的房間。 熾天使書城
【第十章】 契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幸運。在經過這麼大的暴風雨之後,他的船還能安然抵達 西班牙,雖然比預定的日子幾乎晚了一個禮拜。他一下到港口,就四處打聽席維拉的住 處。感謝上帝,還好有不少人會說英文,否則他不曉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這裡,抑 不住興奮的,他按了門鈴──這裡面真的住著親生的父親嗎? 來開門的是一位妙齡的女郎,她用不友善的眼光打量他,當契斯緊張得想比手畫腳 時,她卻開口說道,「原來這是真的。」 「我聽不懂,妳能說英文嗎?」契斯禮貌的問著。 「一點點,」她點點頭,「你來這裡找──」 契斯急急的接口,「卡羅.席維拉,這裡是不是──」 「我知道這些,」她打斷他的話,「你的妻子告訴過我,我還不太相信她呢?」 「我的妻子,」契斯皺著眉頭,「等等,妳一定弄錯了,我──」 「你是不是叫契斯?」她不耐煩的看著他。 他瞪大了眼睛,「妳……妳怎麼知道?」 「我不是告訴過你,你的妻子在這裡。」 「不可能!」 早就躲在一旁的潔西卡,差點沒笑出聲音,她緩緩站了出來,「為什麼不可能,契 斯?」 妮塔松了一口氣,「你看,我沒騙你吧?我得走了,聽你講英文,我頭都痛起來。 」 潔西卡看到契斯目瞪口呆的樣子,覺得很好笑,她正想譏笑他時,卻被契斯搶了先 機:「妳怎麼可以一個人跑這麼遠的路?妳難道不替小孩想想?為什麼妳不舒服還要跑 到這裡來?」他起先很憤怒的指責潔西卡,隨即又改變他的語調,柔聲的問,「妳還好 吧,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有,我很好,你真的會關心我嗎?」 「潔西卡,我當然關心妳,但是,妳為什麼要到西班牙來?」 「因為你遺棄我不管!」 「遺棄?潔西卡,不要故意這麼尖酸,我真想扭斷妳的脖子!」契斯生氣的看著她 ,「為什麼妳總是故意扭曲我的意思。」 「很好,」她也賭氣的說,「我也正想打斷你的鼻子!」 契斯無奈的看著她,終於屈服。 「老天,我們別再爭吵,我其實很高興在這裡看到妳,」他溫柔的凝視潔西卡,「 我一直都好想妳。」 潔西卡快樂的投入他的懷抱,契斯饑渴的吻著她,他有多久沒見到她?這一段日子 ,都是在等待和想念中度過,沒想到今天卻在這裡重逢,契斯恨不得吻遍潔西卡的臉龐 。 「妳想不想我,甜心。」 「當然不想!」 契斯開心的笑著,「騙人,我知道妳想我,妳的嘴唇已經熱情的告訴我了,為什麼 妳要來找我?妳不是一直想念著蕾雪嗎?」 「因為……」潔西卡有點遲疑,「是你要和我結婚,所以我不是蕾雪的責任,我是 你的。」 契斯深深的看著地,「妳是說真的?妳願意和我生活在一起?」 「我當然願意。」 他高興的摟住她,「妳終於明白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從今天起,我們再也不必彼 此猜疑,」他低頭凝視潔西卡,「我們的房間在那裡,我好想妳……」 羞澀的紅雲立即爬上潔西卡的臉頰,「就在走廊上第三間,待會,我還可以告訴你 一件事──關於卡羅.席維拉的事。」 *** 契斯滿足的看著躺在身旁的潔西卡,「妳真完美。」他輕輕地吻著她,然後坐直了 身子,彷彿想到什麼。 潔西卡了解他的情緒,「你是不是在想卡羅.席維拉的事。」 契斯有點激動,沉默了很久,才喃喃的說,「這件事有點匆促,我幾乎不敢相信, 也不敢想我真的會有一個父親,但是──」 「契斯,」潔西卡溫柔的解釋著,深怕刺激到他,「卡羅一直在生病,而現在…… 更糟,他們甚至不讓我看到他,怕我會刺激他。」 「但是,他還活著吧?」他抓著她的肩膀,「妳能確定嗎?」 「是的,我確定,我曾經看到他一次。」 「他是不是快死了?」他緊張的問。 「我不知道,」她輕輕的回答,「他們不告訴我他的病情,但是他們對他的態度, 就好象對待快死的人一樣……」 「繼續說。」 「據我上次看到他的樣子,他根本不像,他的聲音很明朗,也很敏感,我覺得他的 病──還不是很嚴重,只是有點虛弱而已。」 潔西卡看著憂心忡忡的契斯,試圖安慰道,「但是,羅吉多告訴我,過度的刺激, 會對卡羅不好,我想你還是不要操之過急,可以慢慢等待機會,反正我們已經找到他了 。」 「羅吉多,妮塔,」契斯喃喃自語著,「他是不是有很多的孩子?」 「契斯,他沒有孩子,所以我才叫你慢慢來,免得他過度興奮,這對他並不是好事 。」 「原來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妳講了一下午的話,就是想告訴我,什麼都不要做嗎 ?我大老遠跑來這裡,就只能天天待在這屋裡,猜測他的事嗎?」契斯急躁的表示不滿 。 潔西卡還想多勸他幾句,但是契斯卻滿負自信的看著她,「他也許不會如我們想象 的那麼興奮,這件事對他不一定只有害處,對不對?」 「是的,也有這種可能。」 沉默了一會,契斯跳下床,「快點,讓我們一起去──看看我的父親。」 契斯拉著潔西卡,興匆匆要去看卡羅,很不湊巧的,他正在睡午覺,守在門口的老 僕人,堅持不准任何人進去,甚至也不准站在門口,契斯沒有辦法,只好快快地離開。 他們接受了羅吉多和妮塔的邀請,一起享用午餐,潔西卡暫時充當翻譯,她發現羅 吉多和契斯似乎故意忽視對方,而妮塔,這個諂媚的女人,則無時無刻地都想找契斯講 話,潔西卡十分生氣,便不再替他們翻譯,但是她發現,妮塔的英文雖然很差,她那一 雙眼睛卻緊盯著契斯不放,真令人噁心! 在第三道菜上來以前,潔西卡就胡亂編了個借口離開餐桌,契斯緊緊地跟著她。 「妳不餓了嗎?」 「你少管我!」 他微笑著,「我想妳在生我的氣,是不是?我只不過是和她聊天,這是禮貌的行為 。」 「騙人!」她輕喊著,「如果你說這種噁心的行為叫做禮貌,那──」 「小聲一點,潔西卡。」 「當然,你不想激怒妮塔,對不對?因為你是卡羅的兒子,她才這麼諂媚,想不到 你卻公開的討好她!」她生氣的看著契斯。 「妳嫉妒?」契斯搖搖頭。 「對她那種西班牙式的風騷?我才不會嫉妒,你別太高估你自己,我只是覺得噁心 罷了。」潔西卡倨傲的否認。 「別這樣,潔西卡,她畢竟是我表妹。」 「我管你這麼多,我警告你,契斯,如果──」 一個沙啞的聲音,打斷了他倆的爭執,他們雙雙回過身,看到了那位守在卡羅房門 口的老僕人。 「契斯先生,卡羅先生要見您。」 他們兩人對望一眼,立即跟著老僕人走進卡羅的臥室。 契斯有點緊張,潔西卡握著他的手,完全忘了剛剛的不愉快,他們一起走到卡羅的 床邊,看到他精神不錯的坐在床上,才稍微地松了一口氣。 「妳的先生來了。」卡羅溫和的看著他們。 「他們告訴你的。」 「其實不用告訴我,我也能知道,妳現在臉上紅潤光澤,顯然旁邊站的人就是妳的 丈夫。」 潔西卡不禁羞赧的低下頭,她是因為剛剛和契斯吵架,才氣得有點臉紅。 「妳不必不好意思,這表示妳深愛妳的丈夫,」卡羅停了一會,轉而看著契斯,他 有點困難的說,「我……我想,不必多問,他……他是不是……」 潔西卡發現卡羅看到契斯時,居然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她立刻明白了一件事。 「你已經知道,契斯他……」潔西卡不敢說得太快,深怕會刺激他。 契斯靜靜站在一旁,期待的看著卡羅,希望他繼續說下去。 「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找我的兒子,潔西卡,但是,我的運氣很壞,一直沒辦法找 到他,我只能祈求上帝,讓祂指引我的兒子出現在我面前,每當我遇到陌生人,就滿懷 希望的以為能聽到我兒子的一點消息,直到遇到妳──妳說有個人很像我,我就知道, 多年來的心願,就快達成了。」卡羅顫著聲說道。 潔西卡笑著肯定卡羅的祈望,「你現在不但發現了你的兒子,而且,你也快要當祖 父了。」 卡羅眼神忽然一亮,緊握著她的手,「謝謝妳,為什麼妳不早一點出現?」 「別這樣,你可不能太興奮,你現在必須早日康復,我希望我的孩子,有一個健康 的祖父。」 卡羅微笑的點頭,他再次轉頭看著契斯,「你就是我找了一輩子的人嗎?」 契斯緊張的看著他──這就是他日夜盼望、四處尋找的父親? 潔西卡看到他們二人互相凝視卻不說話,決定退出這個房間,「我先出去,你們兩 個人好好的談談。」 「不!」卡羅阻止她,「如果妳留在這裡,可能會比較容易些,不要走。」 潔西卡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楞在一旁的契斯。 「契斯,為什麼不說話,難道還要我介紹一遍?」 「這不需要,潔西卡。」他急急的說。 卡羅看著契斯,決定先開口,「你的母親告訴過你有關我的事?」 「很少!」契斯淡淡的回答。 潔西卡真想踢他一腳,他在搞什麼鬼?千里迢迢、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裡,就為了 表示他的冷漠? 卡羅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難道契斯一直恨著他? 「也許我們互相用問問題的方法,會緩和一下我們的情緒,」卡羅溫和的建議著, 「你也許想先問我一些事,不過,我有很多問題必須要先問你。」 「你是說,你對我還有一點興趣?」 「契斯!」潔西卡不相信他會這麼無禮。 卡羅笑了笑,他並不在乎契斯的諷刺,「你的繼父對你還好吧?」 「不是很好,我的母親在我快十歲的時候,才嫁給他。」 「瑪莉這麼久才再婚?我還以為──」 「你說她叫瑪莉?」契斯聲音忽然提高。 「你不知這你母親的名字?」 契斯搖搖頭,「她從來不提過去的事,只告訴我一點點有關你的事。」 卡羅點點頭,「難怪你會這樣,我不能怪你,不過,我們還有時間,不是嗎?」 契斯慢慢地軟化了他的態度,卻仍然保持沉默。 「孩子,這麼多年來,你一定吃了不少苦,而我也不能肯定還有多久可以活,所以 ,我名下的財產,全部將由你繼承──」 「不!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從你這裡,尋找金錢!」契斯大聲的抗議。 「你的態度很明顯,契斯。」潔西卡插進來說話,為他的頑固生氣,「但是,卡羅 ,我們會接受這筆錢。」 「鬼才會接受!」 「我當然會接受,我還沒蠢到把錢扔掉的地步,而且,這是你父親的錢,不是不正 當的錢。」潔西卡慢慢地說。 「我支持妳,潔西卡。」卡羅欣賞的笑著。 潔西卡看看他們,似乎已經融洽了不少,趁他們漸漸談得比較投機時,她悄悄地溜 回自己的臥室。 *** 自從契斯出現以後,卡羅的健康狀況愈來愈好,甚至一個禮拜可以出來散步二次, 契斯和他之間的關係也愈來愈親密,事實上,他只有和卡羅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顯出熱 情活力,其它的時候都表現得冷漠,不愛說話。 潔西卡注意到他的轉變,她知道,契斯無法原諒前幾天羅吉多向她求愛的事,可是 ,這根本與她無關,自從她來到這裡以後,每天想念的人只有他一個,羅吉多默默的付 出感情,就像小鷹一樣,不是她能控制的。契斯不願意聽她解釋,他們之間又好象陌生 人一樣,好幾次她想討論這件事想說個明白,契斯總會立刻離開房間,他明顯的不再在 乎她任何事。 最近這幾個月,潔西卡更加不能忍受契斯冷漠的態度,由於寂寞,她只好天天和妮 塔、羅吉多在一起,從上次被她嚴厲拒絕後,羅吉多不再向她求愛,但是,他卻會盡量 的討好她。 潔西卡知道她不應該離開屋子,更不應該坐在馬車上顛簸,可是,由於她和契斯之 間的關係這樣惡劣,她更需要遠離他,仔細的思考,所以,她才坐著羅吉多的馬車,到 隆達看他鬥牛。 羅吉多帶她到看臺上後,便留下她去換衣服,準備出場。潔西卡一個人坐在看臺上 ,四周擠滿了激動的人們,她並沒有尊注於鬥牛場中的表演,只是不斷地想著和契斯之 間的種種往事。 散場的時候,潔西卡才發現這裡有太多的觀眾,她根本看不到羅吉多,擁擠的人潮 不斷向四周散去,她只想趕快離開這裡,免得被這堆瘋狂的人群擠來擠去,由於剛剛顛 簸的路程,她的肚子有點不舒服。老天,為什麼契斯不在旁邊幫她? 潔西卡已經不知道自己往那裡走,她只是盲目的跟著人潮,強忍著腹內的疼痛,極 力想找到回家的路。 「潔西卡!」 潔西卡回過頭,看到拉娜──一個卡羅的老朋友,不禁松了一口氣,拉娜看了一會 潔西卡的蒼白,還有抱著腹部的動作,曉得可能將要發生的事。 「妳的先生呢?潔西卡。」 「他今天沒來。」潔西卡掩飾著。 「那妳就不應該一個人來。」 潔西卡虛弱的問,「要怎麼走,我才可以回家?」 「回家?胡說!現在已經太晚了,妳必須住在我家,我可以幫妳忙。」 「可是……我先生?」 「別人會送他來,」拉娜肯定的安慰她,「妳只要關心自己就可以了。」 有那麼一段時間,潔西卡完全的失去知覺,腹內的痛楚是這麼厲害,令她不得不大 聲尖叫,拉娜在一旁安慰著她,「放輕松一點,還會再有幾次陣痛。」她已經快筋疲力 盡,使不出力氣。 得到消息的契斯氣急敗壞的趕來,他不住的責難著,聲音裡卻滿是溫柔。 「我真想扭斷妳的脖子,妳知道嗎?」 「這句話我聽過好幾遍了。」 「潔西卡,妳這次跑得太遠了。」他焦慮的看著她。 「我怎麼知道?」心中泛起罪惡感,她低聲的說,「如果,你只想來這裡對我叫罵 ──」 「潔西卡,妳需要醫生。」 「我看過醫生了,」她疲倦的回答,「拉娜就在隔壁,她會幫忙的。」 「可是,醫生應該一直在這兒的。」 「做什麼?他又不能幫我生小孩,還要經過幾次陣痛才會開始。」 「哦,老天!」 她試圖支持住,可是這次的陣痛是那麼強烈,使得她無法忍受的大聲尖叫。 契斯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了什麼意外,「潔西卡,妳不能死,妳不可以!我愛妳! 如果妳死了,我──」 「你就扭斷我的脖子──」潔西卡虛弱的揶揄,「愛我?為什麼你最近總是那樣對 我?」她無力的閉上眼睛。 「我嫉妒,我以前從不會這樣,可是,現在我卻會對每一個親近妳的男人產生嫉妒 ,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只好故意冷漠的對妳,我……」 潔西卡打斷他的話,「我了解。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不管其它的男人有多英俊、 瀟灑,我的眼睛裡都只看得到你一個人。」 契斯還沒來得及回答,潔西卡又開始尖叫,拉娜跑進來表示她需要一個醫生,她試 著讓契斯離開,可是他說什麼也不肯走。 「我很抱歉,契斯,你能不能到外面去等,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樣子,好不好?」 契斯不情願的離開,又立刻跑回來,握著潔西卡的手,深情的凝視她,「我愛妳! 」吻了她的面頰,他才離開臥室,在外面等候。 *** 潔西卡和契斯擠在一張躺椅上,開心的笑著,而他們的小查理正在隔壁的房間,舒 服的睡著,他的模樣家極了契斯,卡羅更是疼愛這個可愛的小孫子,還打算離開西班牙 ,跟著他們一起回美國。 潔西卡滿足的親著契斯的臉頰,他卻回過頭來,熱情吻著她的嘴唇、面頰、耳垂…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回到美國以後,要做些什麼?」 「我打算先去拜訪蕾雪,」他不放鬆的輕輕咬著她的脖子,「她一定會喜歡我的父 親。」 潔西卡笑著,「這樣我們兩家就可以永遠住在一起了,是不是?」她推開契斯的手 ,她還有很多話要說。 「契斯,我想回去再開個牧場。」 他的手滑進她的衣服裡,溫柔的撫摸著,「潔西卡,我們可以買棟房子,再養幾個 孩子,妳不需要出去工作。」 她吃吃笑著,「你想把我變成又懶又肥的醜女人,是不是?」她伸手溫柔的解開他 的襯衫。 他微笑著,他喜歡她輕輕的撫弄,「我差點忘了,我娶了一個牧場工作狂。」 潔西卡一點也不生氣,「你同意了?你不怕那裡的寒冷天氣?」 契斯深深的看著她,眼裡充滿了火焰,「有一個很好的方法──」 「什麼方法,我怎麼不知道?」 他脫掉了潔西卡的衣服,微笑的凝視她,低沉溫柔地說著,「只要像現在一樣,就 是最好的取暖方法……」 《全書完》 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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