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國


「稟報先生,有人求見!」當值吏員似乎有些驚慌。

呂不韋頓時不耐:「甚叫有人求見!沒個姓名麼?」

「他,他蒙著面,不肯說,還不走!」

呂不韋目光一閃。西門老總事立即說聲老朽去看,便抱著算柱到了外帳,片刻之間領著一個細瘦高挑青色斗篷青色氈帽青色面罩者矗在了燈下!

「在下呂不韋。敢問足下何事?」

青斗篷者一點頭卻不說話,只兩手遞過一支細亮的泥封銅管。呂不韋也雙手接過。西門老總事立即遞過開封窄刀。呂不韋劃開泥封擰開銅管抽出一卷羊皮紙展開,卻是兩行古籀文:「有金六十萬入足下秦市,其利幾何?」左下空白處一方流水般陽文烙印!呂不韋目光一亮心頭便是猛然一顫,一拱手道:「足下是信主還是信使?可願在此地說話?」青斗篷者紋絲不動只輕聲兩字:「無妨。」呂不韋一點頭道:「我須先聽信主一句:何以要入秦國險市?」青色斗篷道:「商道牟利,豈有他哉!」呂不韋道:「官市法度,信主投金當有來路。」青色斗篷道:「井鹽之利取於秦,還於秦。算得來路麼?」呂不韋恍然長吁一聲:「清夫人善莫大焉!」青色斗篷淡淡道:「足下既知清夫人,便是成交了。」呂不韋點頭道:「利金但憑吩咐。清夫人有無他求?」青色斗篷輕聲冷笑:「足下果真明於商道!然信主偏偏無他圖,信得信不得?」呂不韋淡淡一笑:「取於秦還於秦,信哉斯言!」青色斗篷者一點頭道:「利金一成。三更首刻,灃京谷口等候交割。告辭!」轉身出帳鑽入一輛兩匹大青馬駕拉的青色緇車便風一般去了。

「這是……」西門老總事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回頭再說。」呂不韋壓低聲音叮囑,「西門老爹立即回莊,喚莫胡一起輕舟去灃京谷口等候。我帶牛車隊隨後從山麓趕來。」西門老總事連忙道:「老朽之見,當帶官市馬隊前往,以防萬一!」呂不韋一擺手道:「突兀之事防不勝防,但憑天意便了!」西門老總事嗨的一聲便匆匆去了。

明月掛上中天,灃京谷口的茫茫碧水橫出一道黝黑蜿蜒的山林剪影,一隻輕舟划過,點點槳聲更顯得天地幽幽。咸陽城樓隱隱傳來三更刁斗時,一支幾乎沒有響動的牛車隊沿著山麓駛進了谷口,便見對面山道一盞風燈悠悠飄來。風燈飄近牛車,便領著一隊黑衣人又飄進了山谷。黑衣人群在月光下忙碌穿梭大約頓飯時光,牛車隊隆隆東去,泊在谷口碼頭的白帆輕舟也飛一般飄出了幽幽谷口,飄進了滔滔渭水。

次日清晨,尚商坊還帶著昨日的喜慶醉意沉睡在朦朧霜霧之中,便被黑壓壓的人群牛車圍了個水洩不通!依著秦國法度,尚商坊市門專由咸陽內史派出的一個百人甲士隊護持市易;百人隊駐紮於市門外兩座大帳晝夜當值,除非尚商坊內發生盜劫或爭執事端,甲士不得進入坊內大市;每日清晨卯時開市,卯時之前,買主不得進入石坊之內。今日卯時未到,便有各色人等牽馬趕車絡繹不絕地興沖沖趕來,在秋霜晨霧中竟是漫無邊際。石坊口甲士反覆呼喊今日歇市,汪洋人群大起喧囂,呼喊著「治災不開市,觸犯秦法!」「六國奸商不開市!報官市馬隊衝開!」便鼓噪起來,聲浪竟是越來越大。

終於,一個早起的山東商人發現了不妙,立即飛跑著沿街大喊起來:「不好了!秦人圍市了!店舖開門!醒市了——!」一陣大嚷,尚商坊驟然驚醒,立即手忙腳亂起來。隨著喊聲,石坊口甲士百夫長也飛步趕到尚商坊市令台前要找總事們說話,見各商社總事紛紛跑向楚國商社,便也飛步趕了過來。

卻說昨日大吞南市,尚商坊人心大快,便依著山東六國的商道傳統,夜來聚酒慶賀直到四更。六國商家一致認為,經此一口大吞,自家錢財雖填進大半,然將南市糧貨一舉清空便是大勝!糧貨盡屯尚商坊,秦人災後越冬便要指望尚商坊,其時漲價幾何皆由我說!南市棚商要反吞翻市,至少須得百萬巨金!不說此等小商財力原本薄弱,便是加上秦國府庫,倉促間也難以一此湊得如此巨額金錢,更不說冬期將至商賈凍賬,能拿得出巨額金錢的六國大商皆在此地,小小南市卻是到哪裡湊錢?如此揣摩之下,六國大商們眾口一詞:縱有吞貨之潮,也在明年夏熟之後!今冬明春,秦人只能任我天價宰割!說到漲價幾何卻是眾口紛紜,最後還是猗頓公子的「台階漲法」得眾人一口聲贊同。這台階漲法便是每日限貨,每日一漲,低價少出貨,春荒饑謹漲到十數倍價時最大出貨。末了猗頓公子呵呵笑道:「我等要做仁義商賈!曉得無?明朝起先歇市一日,若有零星市人小宗零買,只平價即可。後日開市限貨提價一成,一日一成,十日一倍,明春饑荒時便漲到十餘二十倍!曉得無?」

「曉得!」眾人竟是一口聲喊了一句楚國話。

「公子神妙!老夫給老秦人來個慢火燉虎狼,中不中?」

「彩——!」眾人一聲喝彩又跟聲喊出魏國話,「中!慢火燉虎狼!」

四更散飲,大商們人人扯著沉重的鼾聲進了夢鄉,驟聞秦人圍市,竟懵懂著沒了主見。前後忙亂的執事們見到主家張口便只兩問:「開不開門?貨價幾何?」商賈們一時沒了主張,又怕自家開市自家定價閃了同道,便紛紛奔到楚國商社。猗頓公子剛剛被侍女從夢中喚醒,披散著長髮裹著皮裘兀自愣怔,見商賈們紛紛湧來門廳,思忖片刻咬牙跺腳道:「秦人正在災中,不開市便要惹得秦國官府出來。六倍價開市!拼了!」

「不中不中!秦法糧價不得高過平價一倍!六倍犯法也!」

「如何不中!昨夜還說明春漲到二百成!」

「天爺爺!那是台階漲加春荒!今日何說?秦法無情也!」

「諸位少安毋躁。」猗頓公子冷冷道,「今日說辭,便是與小國商賈輪番商戰,與秦國無涉,不受秦法約束!諸位畏懼秦國,我猗頓氏不怕!」回身斷然揮手,「執事聽令:知會坊口甲士隊開市!楚國商社打出望旗,六倍價!」說罷一裹皮裘便登登去了。

「六倍便六倍!中!誰怕秦國虎狼了!」魏商陡然回轉,嚷嚷著大步去了。

「同道護持!便是六倍何妨!俺不怕!誰怕了?」

「不怕!」眾人一口聲呼應了齊國商人的問話,便匆匆回到了各自商社。

霜霧方散,日上三竿,官市丞帶著馬隊隆隆趕來時尚商坊已經開市了。眼見人馬牛車潮水般湧進了近二十丈寬的石坊口,官市丞又帶著馬隊隆隆捲了回去。尚商坊內卻頓時鼎沸起來,縱六橫三的九條大街分隔出的十個坊區,人群川流人頭攢動,與蘇秦描述當年臨淄大市的「車轂擊,人肩摩,連衽成帷,舉袂成幕,揮汗成雨」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各色秦人今日竟是聞所未聞的闊綽,將店口價牌瞄得一眼咕噥一句黑得狠,便指點喊出粗糧一石青鹽十斤鐵犁頭三個等等名目,而後搖著錢袋抖出金錢竟是眼也不眨!商賈們原想限貨,賣到午後便關門,可昨日吞回的糧貨匆忙間都堆在店舖尚未庫藏,洶洶人海豈容你中途收市?無奈只有硬撐,眼看著黃燦燦沉甸甸的各式金錢流水般進櫃,心頭卻直疼得大汗淋漓!

黃昏收市,尚商坊又吐得空空如也,秋風鼓著落葉飄過長街,亂市後的寂靜竟如幽谷一般。六國商賈們大為沮喪,顧不得聚集商討,紛紛先縮進店堂盤賬。一番忙碌結算,一吞三吐,大多商家竟都是虧了三四成本錢,誰家生意越大,誰便虧得越多!

「鳥!老夫不服!終不成蛇吞象了!」終於有人吼喝起來。

當商賈們又漸漸聚攏到楚國商社門前時,卻見尚商坊獨一無二的顯赫鐵門已經關閉,猗頓氏商社的銅字也從門額消失了!商賈們立時便覺得一股寒氣滲透了脊樑——猗頓氏虧倒灶了!驚訝之餘,神色各異的商賈們進了庭院繞過影壁,卻見正房前一排高車,僕役們正進進出出忙碌著裝車,猗頓公子鐵青著臉站在廊下,滿庭院沉悶得沒有一個人出聲。商賈們這番算是真正看明白猗頓氏倒灶了要關張出秦了,一時大洩了底氣不禁便癱軟在院中。

「中!赫赫猗頓氏原本也是泥熊一個,不經虧也!」

「魏兄好風涼。」猗頓公子提著一支金鑲玉的馬鞭沉著臉走下台階冷冷一笑,「就實說,我猗頓氏這次商戰虧了入秦六成本金,與猗頓氏總社本金只是三成而已,撐持得住!念得諸位曾經擁戴我為盟主,猗頓便實言相告。此乃家父密書,請魏兄念給諸位。」說罷從皮袋中抽出一支銅管抬手便拋了過來。

「中!」魏商抄住銅管抽出一張羊皮紙便高聲念誦起來,「斥候執事業已探明:密領咸陽官市者,呂不韋也!此人多經商戰風浪,未嘗一次敗北,若非方起之時數年全力援齊抗燕,早成天下第一巨商!此人執秦市欲彰顯功勞,必致六國商賈於死地,兒當關張離秦移商大梁,以避其鋒芒……這,公子何不早說!」

「諸位不來,猗頓還當真不想說。」

「老夫不信邪!一個呂不韋便能整死尚商坊?」燕商憤憤然站了起來。

「俺倒是聽說過呂不韋。」齊國商社總事苦笑一聲,「也是神,此人專能絕處逢生!當年田單將軍眼看便要困死孤城,派魯仲連尋著了這呂不韋,嗨!從此一海船一海船的糧貨兵器便是源源不斷!否則啊,那即墨能在樂毅大軍下撐得六年?此等人領市,我等沒轍!」

「鳥!這老殺才如此能耐,奔秦國做個小官市?不信!」

「人各有志。」猗頓公子冷著臉道,「無論呂不韋圖謀何在,只這商戰與我等相關,無關其餘,曉得無?實在說,猗頓倒是欽佩這個呂不韋!君子復仇,十年不晚。諸位若有心志,十年後再進咸陽與呂不韋一見高下!誰受不得這場屈辱,誰便留下,猗頓恕不奉陪。」

商賈們誰也不做聲了。但為大商,都是世代累積的資財,誰敢眼睜睜將祖宗基業拚個精光?連猗頓氏這等天下巨商都要避開呂不韋鋒芒,誰還當真有心撐持下去?一時人人沮喪,竟是滿庭院默然。

「稟報公子!」一個執事氣喘吁吁跑來,「有,有人求見!」

「求見?」猗頓公子皺起了眉頭,「秦國官市吏?」

「不像。一,一個白頭老人,不說名諱來路,只說要見公子!」

「也好。請他進來。」

片刻之間,一個鬚髮雪白的老人從容進了庭院,對著眾人便是週遭一拱:「在下呂氏商社總事老西門。見過公子,見過諸位總事。」不卑不亢不笑不怒卻又是一團和氣滿面春風,一看便是老辣商士。

「呂氏商社便是呂不韋了。」猗頓公子頓時臉色鐵青,「他還要如何?」

「公子明察!」老西門一拱手,「老朽奉命前來,是要知會諸位:呂公欲待與諸位聚飲言和,退回諸位本金,並奉送利金一成,了結這場突兀商戰。」

「不中!輸便輸!呂不韋要羞辱我等麼?」魏商總事憤然喊了起來。

「此公差矣!」老西門坦誠拱手道,「呂公所念:秦人突遭天災,官府突逢國喪,朝野措手不及,遲於治災以致生發亂象。呂公念及商道大義,恐秦人因商家囤積糧貨而難以度災秋種,故而督導南市與尚商坊周旋。如今秦人度災有望,這場突兀商戰亦該平息。呂公念及六國商賈入秦百年,周流財貨有大功,請准秦王退還諸位虧損本金並送利一成,所求處便在諸位莫得離秦,如常留秦經商可也!呂公有言:商道無國,惟與百姓生計相連,若囿於邦國成見,便失了商家本色也!呂公願以東道之身大宴諸位,以了此次恩怨,實無他意,願諸公明察。」

一席話了,庭院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說話!若說開始六國商賈還有憤憤然戒備之心,此刻倒當真難辯真假了。這位白頭老者說得入情入理,神態口吻絲毫沒有戰勝者頤指氣使的驕橫,顯然不會是呂不韋乘勝羞辱尚商坊了;然則戰勝者退還本金又奉利一成,這等事匪夷所思,誰又敢貿然相信?一時人皆狐疑,目光便齊刷刷瞄向了猗頓公子。

「老總事好說辭!呂不韋好器量!」猗頓公子拊掌大笑,「我猗頓氏認了!利金不要,本金收了,留在咸陽繼續商道。諸位認不認?自家說!」

「俺看使得!」齊商總事高聲道,「我等要離開秦國,原本便是怕呂公將俺等做仇敵待之!如今呂公折節屈就,要結交俺等,俺等豈能不識人敬!」

「中!只是咸陽尚商坊要大宴呂公才是!」

「不消說得!人各有份,一起做東!」

「如此謝過諸位!」西門老總事團團一拱手,「老朽便去回復呂公,明日便定聚宴日期。老朽告辭!」說罷從容而去。六國商賈們又是感慨又是迷惘,你看我我看你竟如噩夢醒來一般。黃昏時還在痛失河山,兩個時辰月亮升起卻又是失而復得,若非天意,豈有如此人生變幻?

夜半時分,呂不韋得到西門老總事回報,不禁長吁一聲心中大石頓時落地!無論商戰何等獲勝,若百年尚商坊的六國商賈憤然離秦,咸陽的庶民生計便會大為艱澀。畢竟,秦人不善商事,粗放的南市遠遠不足以周流咸陽大都與數百萬關中老秦人,一旦尚商坊散,今冬明春的度災立時便是急難!其時無論做何說辭,朝野國人都會不期然將罪責歸在呂不韋身上;縱然新秦王護持得一時無事,呂不韋在秦國朝野剛剛生成的些許聲望卻一定是蕩然無存,談何後業?這種結局及應對,是呂不韋領著牛車隊去灃京谷的路上想透的。那個神秘青衣人一露面,他便相信這場商戰必勝無疑!下一個難題不是神秘青衣人,而是安定六國商人。他能料定的是,只要冬春度災的大局穩定,朝野任何人都不會計較這場商戰的利金多少。惟其如此,他便能放開手腳處置這個難題。畢竟,商家是以牟利為根本的。與西門老總事一番精打細算,呂不韋與將全部利金做十成分為四塊:秦國官市一成,神秘的清夫人兩成,田氏卓氏各兩成,尚商坊兩成;剩餘一成依西門老總事說法,該當留給自己以補空虛,因為呂氏商社的余金這次也全部填進了商戰。可呂不韋卻是斷然搖頭,最後三成全部留著安撫尚商坊!呂氏累萬金錢已去,何在此時小錢?

「六國商賈如此通達,老朽倒是沒有料到。」西門老總事分外感慨。

「通達是通達。」呂不韋臉上浮現出熟悉的微笑,「目下想來,此間根本卻是秦國人口眾多市力雄厚。我等處置之法倒是次要了。」

「老朽倒以為,先生處置才是根本,換做官市丞定然面目全非!」

「謝過老爹獎掖!」呂不韋哈哈大笑,「說到底,天意也!」

次日過午,西門老總事便領著滿載大箱的牛車隊隆隆進了尚商坊,按照商社逐一退還本金並奉利金一成。六國商賈們感慨唏噓堅執謝絕利金,西門老總事則反覆拜請,商賈們無奈,最終只得收了。

立冬這日,亂市後的尚商坊修葺一新重新開市。各商社總事與資深商賈百餘人齊聚尚商坊最大酒寓洞香春,大宴呂不韋與秦國官市一班吏員。席間六國商賈對呂不韋大是敬服,異口同聲申明:他日呂公但有吩咐,萬金不吝!呂不韋也是感慨萬端,舉爵逐席敬酒痛飲,不待散席便薰薰大醉了……令呂不韋無法預料的是,數十年後他被貶黜洛陽閒居,六國大商名士感念他當年義舉,競相趕赴洛陽撫慰探視,車馬塞道門庭若市,竟是為自己召來了殺身大禍。這是後話不提。

秋日臨窗,呂不韋方才酒醒,沐浴更衣後喝了一陶盆陳渲親手燉的魚羊湯,發了一通熱汗,渾身頓時舒坦振作,驀然想起一事,正要對陳渲說起,西門老總事卻匆匆來報說,秦王召他緊急入宮!

這是新秦王嬴柱的第一次朝會,整肅列座的大臣們充滿了感奮與期待。

向例:新王即位當有圖新大舉,一則在賞賜朝臣中推出新一代權貴,二則提出振奮朝野的新國策。上代老國君在位期間愈長,朝野對繼任新君的期望就愈大。若秦昭王這般老國君在位五十六年,長平大戰後的幾年堅執守成,風癱後更是蟄伏深宮,對外偃旗息鼓,對內了無新政,朝野諸多事端糾葛漸漸已成積重難返之勢,竟是聽之任之。無論有識之士入秦抑或在朝能臣將士,近十年皆無功業可言,輒懷扼腕歎息之心。若在衰頹之勢的山東六國,此等風平浪靜也許正好是朝野期盼的太平日月。然則這是秦國,朝野便容不得這種長期無所事事的蟄伏。自秦孝公商君大變法之後,老秦人的耕戰事功精神驟然勃發,百年之中已成深植朝野人心的風習。庶民惟恐無戰功,朝臣惟恐無事做,但有大戰新政,舉國生機勃發!家有戰死烈士則榮顯,村族多耕戰爵位人家則揚名,民雖多有犧牲而無怨無悔!正是因了此等風習精神,秦昭王才敢於誅殺抗命不出戰的白起,秦軍將士也才能最終體諒秦昭王而義無返顧地出關血戰。此後兩戰大敗,老秦子弟血流成河死傷三十餘萬,河東新地盡失,朝野卻了無怨聲,只咬牙將息以待再戰復仇!這便是秦國。這便是秦人。如今老秦王死了,新王即位了,朝野矚目所在與其說是賞賜臣民推出新貴,毋寧說是新政大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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