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自童年起,我與弟弟和琳發奮努力,在窮苦困厄中不墜青雲之志,學得滿腹經綸,
鑄就文武全才。後來,自己憑著艱苦卓絕的努力,勤勉奮爭,由侍衛而升至都院大臣,
軍機首席和內閣大學士,而弟弟和琳也一步步直升到封疆大吏,統兵將帥。二十年來,
我兄弟二人為大清竭盡心力,弟弟死在疆場,而我的歸宿就是眼前的這根白練。
    是我空負一身才華,還是才華誤了我?
    牢房的門吱呀響了一聲,是福長安戴著鎖鐐進來了。福長安撲向和珅,和珅緊緊擁
住福長安,淚流滿面道:「是我連累了你,誤了你。」
    福長安緊緊地抱著和珅,不願松開。衙役把他倆扯開,令福長安跪倒在地上。
    和珅拿起白練,把它措於梁上,微笑著對福長安道:「你望著我,要微笑,不要悲
戚。」
    和珅站在那裡,雖已五十整歲,但面如美玉,光潔白皙,二目炯炯,神采奕奕,欣
長的身軀筆立亭亭,如玉樹臨風。
    福長安哭道:「我生前追隨你,死後也一定不離你的左右。」
    猛然間,和珅拿過紙筆,作詩一首道:
    五十年來夢幻真,今朝撒手謝紅塵;
    他時水泛含龍日,認取香煙是後身。
    寫罷,引頸套上白練。
    嘉慶帝從殯殿回到上書房,太陽已經給紫禁城裡的城樓及大大小小的宮殿鍍上一層
金色。天空藍藍的,猶如深山幽谷中的湖水,澄明清亮。
    嘉慶帝的心情如澄明的天空一樣,亮堂了許多,他像朱珪說的那樣,立即全身心地
投入到政務之中。他又回想起朱珪在來京途中遣快馬送來的奏折上的話,做君主的要內
心中正,身先節儉。是的,必須首先從自己做起,他也已經這樣做了,幾天前,他已經
發了不准呈進寶物的諭詔,現在他決定采取進一步的行動。
    他想起去年五月都爾嘉曾就葉爾羌采玉的事上折和珅,而被和珅壓在軍機處的事來。
他命軍機處立即刻尋出原折送到徹前,見奏折中寫道:
    「葉爾羌之玉或是采自大澤,每過秋分,採玉人需浸入冰冷的水中用腳去探;或是
采自大山,採玉人需騎□牛身背大鐵釘及巨繩攀援上山,納釘懸繩,然後將玉一塊塊鑿
下,再用懸繩徐徐吊下。這些玉石,大者重逾萬斤,次者重八千斤,又次者重三千斤。
和田玉的開采略容易些。但這些地方距京師十分遙遠,每搬運一塊玉石,要動用幾百匹
馬,沿途或泥沙或丘陵,每日僅行數裡,且這些浩浩蕩蕩的隊伍招搖而過……」
    嘉慶帝看到采玉搬運如此辛苦,即刻通令軍機大臣道:「這事全怪和珅,朕若早知
此事,斷不會勞役回眾。你等速諭運解玉石的大臣,無論到何處,都要把玉石拋棄路旁,
只是采玉及運送玉石的回民伯客,酌情賞賜。」
    董誥曰:「皇上聖明。但是,據臣所知,從乾隆四十三年起,朝廷規定玉石由官方
開采,不准當地人私開,更不准其售賣,朝廷還在那裡派兵設卡,日夜守護監視。售賣
玉石本是當地人的一項豐厚收入,這樣,玉石全被朝廷所有,百姓豈不心存埋怨?」
    不待董誥說完,嘉慶帝道:「君上所貴者人心,玉不能吃不能穿,朕怎能喜歡這無
用之物。那些官員禁止民間售賣開采,表面上是要禁偷漏,暗地裡肯定是借此營私肥己,
此等事情,只能養貪敗性,現即撤去官兵哨卡,令百姓各自采摘。朕所貴者,是回民生
活幸福,邊疆寧靜,那些玉石糞土不如!」
    嘉慶這番話一說,在場的人無不激動振奮,乾隆崇尚奢華的風氣,有希望扭轉過來
了。正月十五皇上剛剛下諭禁呈寶物,十八日殺過和珅後,這十九日辦的第一件事就是
拋棄大玉,看來皇上改換奢靡風氣的決心是堅定的。
    但是,成親王永瑆的心內,像被貓抓的一樣,這麼大的一塊玉拋在路旁,太可惜了!
於是道:「皇上,以後這大玉不采不運也就罷了,可是現在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費了那
麼多的人力物力,已經運到陝甘,可謂是費盡了千辛萬苦,拋棄豈不可惜,況且那塊大
玉不運就算了,那塊小的,不妨運回。」
    嘉慶帝問內務府大臣道:「小的那塊玉有多重?」
    縕布道:「七八千斤。」
    嘉慶帝道:「運回七八千斤的大玉,要動用幾百匹馬,沿途擾擾攘攘,運回這麼個
無用之物,勞民傷財,運它幹嗎——」嘉慶帝深知十一兄貪財的性格,便說道:「十一
兄如果想運也可以,但是路上的一切費用都由你自己開銷,若動用朝廷或地方一文,即
以違制抗旨論處,決不寬貸。」
    永瑆忙道:「我只是覺得扔了可惜,哪裡是貪那塊玉,不運也罷。」
    嘉慶帝有關拋玉及撤除哨卡等等的諭旨發下去之後,北京的珠玉之價,驟降十之七
八。
    剛剛處理完玉石的事情,嘉慶帝問道:「審理王三槐的事有沒有進展?」
    王傑道:「回皇上,這王三槐自來京至今,對審問他的話只回答四個字:『官逼民
反』。」
    嘉慶帝心想:此語不無道理。於是道:「把王三槐提到軍機處,朕要親審。」
    王三槐是由勒保誘捕而解送至京的。
    勒保字宜軒,費莫氏,滿州鑲紅旗人,大學士縕福的兒子,永保的哥哥。乾隆六十
年,勒保任雲貴總督時,苗疆不靖,福康安往討,勒保赴軍安撫。嘉慶二年,貴州南□
洞灑寨王囊仙與當丈寨韋匕綹須,一起反叛清朝,勒保前往鎮壓並且平定了叛亂,被封
為威勒侯。
    嘉慶二年,宜綿繼永保及惠齡而做了第三任征剿義軍的統帥,總統諸路軍馬,干了
將近一年,沒有什麼起色。於是朝廷四易剿匪統帥,任命勒保做第四任總統並任四川總
督。
    勒保上任時,白蓮教義軍中力量最強大的一支隊伍襄陽義軍已經基本上被殲滅,王
聰兒、姚之富已跳崖犧牲。襄陽義軍覆沒後,白蓮教義軍集中於四川,而諸路起義軍中,
數白號王三槐。青號徐天德的力量最為強大。於是朝廷今勒保率中軍征剿王三槐和徐天
德,令額勒登保、明亮專剿張漢潮和劉成棟,令德楞泰專剿高均德、李全,並會同惠齡、
恆瑞、專剿羅其清、冉天儔。宜綿專守陝境,毋使川寇人陝,景安專守楚境,不使川寇
人楚。
    勒保急於立功,請來羅思舉和桂涵,他倆曾夜襲襄陽義軍而削下王聰兒的一只「蓮
勾」。他二人本是江洋大盜,如今做了鄉勇頭目。勒保把他二人招來後,打仗時讓鄉勇
在前,滿州軍在後,一開始一連打了幾個勝仗,可是勒保奏捷朝廷時,都冒為己功;羅
思舉和桂涵見自己傷亡慘重,又沒有功名,不免懈起氣來。於是勒保對義軍便一籌莫展,
只是跟在王三槐等人的屁股後面轉悠。嘉慶三年七月,乾隆帝連責勒保勞師養寇,勒保
焦慮之極,日日和心腹商議,希望尋出一個法子。
    一天,一個幕僚叫作劉芝田的說道:「大帥若是捉住了王三槐,豈不是天大的功
勞?」
    勒保道:「這個自然,我追了幾個月,不就是想把他捉住嗎?」
    劉芝田道:「署理廣元縣知縣劉清,極得民心,四川百姓稱他為『劉青天』,賊匪
為百姓時,知道他的名聲,作亂後若遇到劉清都是盡量避而不擊。二年春天,徐天德的
舅舅王學禮被擒,聲言徐天德與王三槐都有歸順朝廷的意向,當時總督宜綿派劉清前往
招撫王三槐,遍歷諸賊壘,賊匪對劉清酒食相待,迎送恭謹。劉清宣示招撫的意思,王
三槐隨劉清到了宜綿的大營,不料眾官員都對其不恭。王三槐機警過人,連夜逃出大營。
後來王三槐、徐天德等人再也不肯出降。現在,總統派劉清前往招撫,著王三槐再到大
營……」
    勒保道:「讓我再籌劃周全些。」
    劉清奉命帶著隨員劉星渠來到勒保大營。
    勒保道:「朝廷剿匪已經三年,損兵折將,耗費軍響,至今仍沒成功,若能招撫其
頭目,賊勢自然衰減,也可免動干戈,殘害生靈。老兄大名鼎鼎,連賊人也敬懼你的名
聲,現在請你代我去王三槐處走一趟,傳達朝廷招撫的意思。如果王三槐肯歸順,我決
不會虧待他。」
    劉清道:「下官前次去招撫,宜帥言王三槐實是想探視我軍形勢,前後態度不一,
致使王三槐等絕了投順的念頭。今番我再前往,恐怕只是徒勞。」
    勒保道:「我是真心實意招安,請你把我的意思,朝廷的意思傳達給他們,若此事
成功,實在是國家之福、百姓之福也。」
    劉清再也不好推托,於是帶劉星渠來到安樂坪王三槐的駐地。王三槐忙到寨外迎接,
奉劉清上座。劉清道:「我知道王兄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但正因王兄是人中俊傑,當
知道憑恃輕軍弱旅與朝廷對抗,勢難久立;何況你爭我斗之中,生靈塗炭,百姓苦甚。
現在,朝廷誠意招撫,勒大人為人忠厚,王兄正可棄歧路而赴康莊大道。況且此舉即使
不為自己,也是為百姓、為四川父老也。」
    王三槐動容道:「去歲我曾隨劉大人到清軍大營,真心實意想歸順朝廷,可是卻被
慢待。小人看那樣子,必是有詐,忙偷跑出來。今番前去,這勒保大人若像舊總統宜綿,
我不是生生送死嗎?」
    劉清道:「你盡可放心,勒大人心誠意懇,親口向在下說,若你歸順,必厚待於你;
況且有我擔保,你還不相信我嗎?」
    王三槐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那些做大人的。」
    劉清道:「若你信不過我,請你前去大營,我在這裡做人質,如何?」
    王三槐道:「小人怎敢如此?我願隨青天大老爺前往,但若是您肯留下隨員在這裡,
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冷天祿慌忙對王三槐道:「大哥不要聽他胡說,相信誰也不能相信官府、相信朝廷
啊!官府與朝廷,那是豬狗不如,哪有真話,他們向來是最無信義的。」
    王三槐道:「以劉青天的聲名信譽,他還能誘我不成?況且,若我見到事有不測,
會相機行事的。」
    冷天祿笑道:「大哥,此番他們必定作了周密打算,何能如前次那樣輕易脫身,大
哥——官府中人的話是連放屁也不如的呀!」
    王三槐竟不聽冷天祿的話,與冷天祿揮淚而別。
    王三槐隨劉清剛過軍門,即被拿下。任劉清如何苦苦哀求,勒保這只久餓的惡狼,
豈能吐出口中的肥羊,更不管劉清的隨員還在做著人質。
    劉清仰天長歎道:「服天者,唯信義二字,如此無信無義,玩弄小人伎倆,能讓天
下臣服乎?」
    勒保既得王三槐,急忙向朝廷報捷,哪裡提到劉清的名字?
    太上皇聞報,歡喜非常,和珅也趁機邀功請封,太上皇授意嘉慶帝發下諭旨道:
    「據勒保奏,攻克安樂坪賊巢,生擒賊首王三槐,朕心深為喜悅,著晉封勒保為威
勒公。伊弟永保前因剿匪不力,革職逮京,交刑部監禁,現並加恩釋放,以示權衡功罪,
推恩曲宥之意。」
    現在,和珅已被絞殺,嘉慶帝可以按自己的意願處理軍隊的事情了。
    嘉慶帝望著跪在地上的王三槐道:「你個刁民賊寇,本是個生員,卻不守本分,為
何造反作亂?」
    王三槐道:「皇上此言差矣。自古官逼民反,我們小百姓,哪個不思安居樂業?可
是那些官吏卻如狼似虎,殘害生靈;他們貪得無厭,敲骨吸髓,你們的一位親王曾寫過
一首《南陽民苦》,想皇上必定是讀過了。就如達州知州戴如煌,驅使前役五千,橫行
城鄉,無錢就是『教匪』,有錢他才放人。他不僅勒索無厭又強姦掠奪民婦,百姓朝不
保夕,妻離子散,不造反就沒有生路,這能是百姓不軌嗎?至於湖北的常丹葵,與戴如
煌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其余大小官吏,帶兵將官也皆如此。你做皇上的,不責問你那
些官吏,反倒捉拿我們這些受害的人,請問,國法何在?」
    嘉慶帝被他搶白得頭腦發緊,硬著頭皮又說道:「難道四川就沒有一個好官嗎?」
    「好官也是有的,就一個劉青天。」
    「哪個劉青天?」
    「就是四川人人都知道的廣元知縣劉清。」
    嘉慶帝頭腦又是嗡地一聲,心想,全四川的人都知道有個劉清,而朝廷知道的又有
誰呢?
    嘉慶帝又問道:「劉清之外,就沒有別的好官了?」
    王三槐道:「劉青天外,要算巴縣老爺趙華、渠縣老爺吳桂還是個好官,此外,再
沒有了。」
    嘉慶帝再也不能理直氣壯,道:「縱然如此,你是讀書之人,應懂大義,使下情上
達,相信朝廷,怎能謀反作亂,甘當匪徒?」
    王三槐氣憤已極,怒目視看嘉慶帝道:「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你朝野盡是背信棄
義之人,哪一個有信?哪一個有義?——我們是匪徒,你們是什麼?」
    嘉慶帝怒道:「大膽狂徒,怎能如此放肆無禮?」
    侍衛們剛要掌嘴,嘉慶帝道:「不要打他,看他的樣子還有話說,讓他說完。」
    王三槐道:「前年,劉清到我們營中招撫,說是朝廷旨意,宜綿總督的差遣,我和
徐天德以禮相待,把劉清當成貴賓。我親自隨劉清到宜綿大營,但營內官員都慢怠無禮,
甚至誣我偷襲大營。我視他們毫無誠意,得間逃出。這一次,又是劉清到了安樂坪,我
們對他沒有絲毫責怪,誠心誠意歡迎他。他又陳說了朝廷招安的意旨,同時說勒保不同
於宜綿,為人寬厚。於是我又親自隨劉清到了清軍大營。可是,我剛一踏進營門,就被
早已埋伏在那裡的兵士捉住。試問,你們的信義何在?」王三槐看了嘉慶帝許久,見嘉
慶帝坐在那裡臉色煞白,一句話也沒有。許久,王三槐又道:「聽說徐天德已被大炮轟
斃,羅其清、冉文儔都不願再繼續與清軍為敵,早有悔意,因畏懼王法,不敢出來,他
們都在觀望我能否順順噹噹地在清軍中來去而決定他們是否出降。可是,現在我被誘騙
拘押,這不僅絕了他們向朝廷歸順的念頭,也絕了百姓對官府的信任,我們白蓮義軍必
將因此而更加強大,百姓必定棄無信無義之官府而歸順我們,即使他們死在我們的隊伍
中。」
    嘉慶帝眼前一陣陣發黑,揮手讓侍衛把王三槐帶走。
    嘉慶帝雖然實現了通過審王三槐掌握前方第一手材料的目的,但是已氣得七竅生煙。
王三槐的無禮固然讓他痛恨,但勒保等人的無恥之極,更讓他氣憤填膺。勒保靠劉清的
聲譽誘來王三槐,竟扯下彌天大謊,說是自己攻下安樂坪,陣前生擒王三槐——天下竟
有這樣無恥膽大之徒!而宜綿,反反覆覆,毫無信義,這種人,除危害國家外,更有何
用?也難怪教匪越剿越多。
    嘉慶帝越想越氣,決意立即逮捕勒保、宜綿。於是立即起草諭詔。可是剛剛寫了一
半,又猶豫起來。軍隊中的將官幾乎全是和珅黨徒,昨天剛絞殺了和珅,若今天發旨逮
捕兩將,軍中人人自危,會不會引起禍亂?況且,逮了勒保,又用何人為帥?
    思考了一天多的時間,嘉慶帝覺得,每事都要穩妥——「穩」是第一位的。嘉慶帝
決定,對勒保謊報在陣前擒獲王三槐的事不予揭穿,佯裝不知,而以別的事敲打勒保。
同時,提高勒保在軍中的威望,增加他的權力使他能做到令行禁止,當然,這也是給勒
保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這樣,嘉慶帝便以詔令的形式發出聖諭:
    「改總統軍務為經略大臣,賜勒保以印信,各路帶兵大臣及總督宜綿、景安,巡撫
倭什布、秦承恩、高杞等悉受勒保節制,明亮、額勒登保為副都統、參贊大臣。勒保接
旨後,應帶領重兵,或於川省、或於陝省,成中調度,統攝各路,若有不遵軍令、貽誤
軍情者,准勒保一面拿究,一面奏聞。」
    寫好詔令,恰好案頭擺放著勒保慰問皇上的奏折,嘉慶帝又通過書信的形式向勒保
訓諭道:「太上皇武功十全,開疆拓土,從沒有似此次用兵遲延三年仍沒蕆功者。太上
皇彌留之際執朕之手,頻望西南,滿腔遺憾。你等滿州世家,上志父祖舊勳,不思盡忠
報國,只知遷延歲月。更有甚者,終日於軍中宴樂,對剿匪卻總不盡心。朕若不繼承先
志,則大不孝矣,使朕有不孝之名,爾等當罪乎?」
    嘉慶帝覺得將帥的問題已處理完畢,於是決定逮捕常丹葵和戴如煌以遂民願。賊遇
劉清而不擊,被劉清殺而不加仇視怨恨,被招撫失信而不怪罪,此等百姓,皆性情中人,
渴望清官,呼喚清官,敬畏清官,把清官奉作神靈,可見清官是少之又少。這樣看來,
王三槐所說的官逼民反是有道理的,對教匪,應剿撫並用,對投降者,應妥善安置處理。
嘉慶帝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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