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致死的危機】 序 每次看書之前,看序言是我一定會作的動作,如今要為自己的書下筆寫序,還真有 些無所適從。 網路造就了新一波的文學運動,許多優秀的作者投身其中,為沈寂已久的小說界注 入了一股新的活力,我自己也參與了這一波浪潮。 黑夜.白畫是我的第一本書,寫作期間可以說經歷了許多波折,能夠成書得咸謝「 六藝藏經閣」各位朋友的支持。 自開始寫小說以來,從未試著把主角的個性設定得如此灰暗陰沈。每每寫作時,自 己的情緒也彷彿牽引其中,這是很有趣的經驗。艾勒里.昆恩的書中寫了一句『他的職 業便是處理暴力與死亡,背上插了把刀的城市,想來就是他大顯身手的最佳地點。』用 這樣的言詞來形容『艾勒里. 昆恩』這一位神探。我寫的雖然不是偵探小說,但那昏暗的都市感覺是我想要營造 的。 夜影序於二00一年楔子方家,一個難解的名詞,世紀末的現在,這兩個字如同狂潮 一般席捲了恐怖主義的世界。 世人對於這兩個字有著些許印象:「恐怖主義、破壞、改造、野心!」 這是一個組織,龐大無比的組織,成員大多是恐怖主義國家的領袖及軍事強人。這 許多思考模式異於常人的人聚在一起,成了禍亂的代名詞。 人類的歷史發展了數千年,資訊的爆炸早已到達頂點,沒有人能夠負荷的了如此多 方面的思想。 有人說,二十世紀是人類最終的旅程碑,甚至偉大的預知們也預言人類將曾在世紀 末的一場浩劫中滅亡。 如何滅亡?眾說紛紜! 舊約聖經「約伯記」中記載著:「他們白晝遇見黑暗,午間摸索如在夜間。」那是 描寫當時狡滑心存不正者所將曾遇到之下場,現代人的心術是否早已不正,每個人的心 中都潛藏惡念。 聖者是否預言了,人將會滅亡於自己的手中? 第一章 致死的危機 很深很沉的夜,總是令人喘不過氣來。星光閃著眨著,而在這濃的化不開的空氣 中,卻總是帶著一絲一絲的血腥,寧靜安詳的夜,隱藏著無數的犯罪及殺機。 淡淡的不為世人所發現。午夜時分,台北依舊是不夜城,氣氛有些異樣,在黑暗中 徘徊的人,不是逃命,就是要命。 南京東路二段的商業大樓有著加班的燈火,在稀微的路燈燈光照耀下,隱約可以看 的出上頭寫著|末堂商事|「這不知道是哪間公司的員工,老闆真狠哪!已經半夜兩點 鐘,還在工作啊?」經過大樓下的一對男女抬頭望著大樓窗戶。 「小月,就妳當刑警這兩年的經驗,妳的直覺呢?」說話的是其中的男子。 「這也對,沒有到了這種時候還在加班的道理。」劉心月踢動了人行道上的空罐子 ,發出鏗鏗的響聲。 「阿笙,就我看來這一家公司確有可疑的地方,不過我可不想自找麻煩,組長叫我 們在這跟監,你別跟我說你想去臨檢。」 「嘿,我可沒那麼閒。說到工作加班,我們的加班時數也太長了吧!」錢笙這樣抱 怨著。 「這是否與你當初所想的便衣生涯有所出入呢?」劉心月側頭笑著看他,看這個她 有些許好感,卻又還談不上喜歡的前輩。 雲上的月忽隱忍現,地上的倒影也隨著黑雲的移動而有所增減。 「起風了,看來今天那傢伙是不會在這裡出現了。都已經兩點多了。」 「阿笙,你可是刑警耶!別因為起風了就想回家,拿出你的氣魄來!」劉心月笑嘻 嘻的拍著他的背。 「別忘了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孩陪你喔!」「唔!這點我倒是無法反駁。」 「什麼?你有意見麼?」劉心月玩起性子來,伸手做勢要打錢笙,錢笙笑著連忙閃 避。 兩個人在路燈下玩的頗為憾意,風,卻是越來越大。 夜風不停的吹,越來越強,越來越強。吹的就連路旁商店的鐵門都開始作響,錢笙 發覺有些冷,問道:「妳會不曾冷?」 「不會啦,我的衣服穿的遠比你多。」 兩人今天要跟監的對象是一個煙毒慣犯,今天接獲上級指示,那名毒販的出沒地點 可能曾往南京東路這附近,所以兩人使到這來等候。 不料一等數個小時卻沒見到要等的人,兩人卻冷的不得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路上的車也只剩那幾台零零落落的夜歸人。 「唉,到底要我等到什麼時候?」他將劉心月拉到一旁,坐在人行道與柏油路之間 的紅欄杆上。 「阿笙,說真的我也有點想回家了。」 「對了,妳今年幾歲了?我與妳搭檔了一年,妳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妳的生日。」劉 心月知道錢笙也對她有意思,以前是故意吊他的胃口,但時日既久,情懷漸生。 「你難道不知道問女生的年齡是最不禮貌的嗎?」劉心月依舊笑笑的問。 「那是幾十年前的講法了。現在的新新人類早就不管那一套了,更何況妳又不是需 要隱藏年齡的OL。」 「好啊!原來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哼!人家今年才24歲,你以為我多老?」 「哦,我明白了。那天我會記得送妳生日禮物的。」 嗶!嗶!嗶!錢笙的手機響起。 「喂,我是錢笙。是!」 電話那頭是他們組長的聲音。只看見錢笙點了點頭,便轉過身來對劉心月說道:「 不用等了,組長叫我們先走,聽說那毒販已經被臨檢的弟兄們逮到了。」 「什麼啊!那我們還在這裡等這麼久,組長也實在!。」 「走吧走吧,回去洗澡睡覺。」不自覺的,兩人的背影,錢笙的手已搭在劉心用的 肩上。 紅磚道上,錢笙的皮鞋鞋跟敲擊聲逐漸隱沒,兩人走遠之後,末堂商事的燈也熄了 ,也許是結束了加班。 大樓頂上撲下一道黑影,碰的撞上燈柱而後重重的撞在人行道上。響起的聲音,聽 起來應該就是骨頭斷裂而血肉分離模糊的樣子。 濺出的血,讓紅磚道上的紅欄杆還要更紅,更加鮮豔的紅。 2夜晚過去,白天來臨。對某些人來說,照耀的令人刺眼的陽光並不是他們所喜歡 的,至少不是面前的這位男子所喜歡的。 「嘖,好大的太陽。」在台北車站的計程車停靠站,一台黃色的計程車開了車門, 是一台並不怎麼顯眼的黃色計程車,至少在全台北市數不清的黃色計程車中,不太顯眼 。 打開的車門走出了兩個男人,一個是頂著金髮的高大外國人,他的一頭金髮彷彿與 陽光相輝映般的刺眼。讓一旁路過的女性都忍不住要多看他幾眼。 金髮的男人比另一人高出半個頭左右,大約有一百九十公分以上,雖然提著一個大 皮箱,不過看來並不費力。 先前說話的男人穿著一製黑衣,大衣內穿的是灰色的襯衫。在那外國人身旁,好似 有一股冷氣罩在他的身上,同樣的,黑衣男子的俊秀臉龐也讓路過女性驚艷不已。 計程車冒出一團團黑煙後開走了,留下兩個男人站在台北車站正對著新光三越的南 二門前。 「唉!你看,那個穿黑衣服的人好帥!好像明星一樣耶!他身旁還跟著個外國人, 說不定真是什麼大明星。」 「可是他的眼神好可怕,比較起來,那個笑笑的外國人比較親切的感覺耶!」 在台北車站人潮洶湧的天橋上,幾個穿著綠色制服,看來很普通的女高中生對兩人 觀望著。 「咦,那個外國人在看我們這邊耶,妳看你看。」 「真的嗎,不會吧。」她們的驚訝是正確的,只因那外國人已經跑上天橋,也不理 其他路人的眼光,向幾個女高中生問道:「對不起啊,我們剛從美國來,不清楚這裡的 路,請問這個地方要往哪裡走啊?」 他手中拿著一張用鉛筆畫的小地圖,上頭密密麻麻的用英文標示了幾個地方。 「這個地方妳知道嗎?」幾個女高中生這樣互相問著,好像來不及為那外國人的流 利中文驚訝,而天橋後希爾頓飯店,白色牆上的巨大螢幕依然撥放著蠢斃了的廣告。 沉默之後,一個看起來英文不錯的學生用英文回答了他幾句話,意思是她們也不知 道這外國人的目的地是哪。 「喔,這樣啊,謝謝妳們。」那外國人用極標準的中文回謝了她們。 回到天橋之下,車子的熱氣與太陽光照射,加上柏油的散熱效應,雖然是十月天, 天氣還是今人感覺微熱。是那種穿著薄外套也會冒汗的感覺。 「路爾,你搞什麼?」黑衣人有些不耐煩,顯然是有些煩躁。 「嘿,有時真羨慕你,身旁總是罩著一股冷氣,一年到頭都很涼快。」 「少說廢話,該怎麼走知道了嗎。」黑衣人的語調沉默的沒有一絲情感,這樣回答 了他。 「照說這是第一次來到台灣,你該有點興奮吧?」路爾哈哈大笑。 黑衣人並沒有跟他一起笑,他的臉蒼白嚇人,鼻子如削過一般直挺,眼神銳利如刀 ,不給人一種精明幹練的感覺,只有冷酷而已。 「接下來,在這個烏煙瘴氣的都市,我們該往哪裡走呢?」 「上頭說會有人來接應,就等吧!」 「說的好,傑鷹,重點是在哪裡等?」路爾拿著他手上的地圖傷腦筋。 「把地圖給我,讓我來看看。」傑鷹拿過地圖,端詳了良久。 「這地圖是誰畫的?」 「‥‥哈哈哈,你楊傑鷹也曾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路爾輕鬆地說道:「既然不知道該怎麼走,就隨意逛逛吧,反正任務還有一個月的 時間完成。」 「嘖,受不了你。」楊傑鷹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提起手邊的行李箱,並隨手在書報攤買了一份報紙。 「看看今天的頭條是什麼?」路爾來手奪過報紙。 「離奇命案?一名年輕女性墜樓身亡‥‥這個字怎麼念?」 中央日報上的頭條很罕見的不是政治新聞,斗大的幾個黑字,用極大的篇幅報導了 一則前一天晚上發生的墜樓意外。 「奇怪?這應該是普通的墜樓事件‥‥。」楊傑鷹似乎發現了什麼。 「篇幅太大了,對吧。」路爾也隨即正經了起來。 「‥‥哼,奇怪的城市。」楊傑鷹將報紙隨手收了起來。 「請問,你們是楊先生與威廉.路爾先生嗎?」清靈悅耳的女聲在他們身後響起。 楊傑鷹緩緩的回頭,眼神直視著穿著簡便牛仔褲,戴著帽子的長髮女孩。 女孩似乎不習慣於他的銳利眼神,將頭微微別開了一點。 「我是楊傑鷹,妳是?」 「喔,那這位就是路爾先生了?我是上頭派來接應你們的刑警,我的名字是劉心月 。」 「美麗的台灣女孩,我們的上司並沒有事先告訴我們有這麼漂亮的助手,真是太幸 運了。」路爾自顧自的歡呼著。 劉心月有點尷尬的微笑:「呢,我並不是你們國際特殊犯罪偵防局派來的,事實上 我是台北市刑警隊的督員,上頭已經接到通知,要我們全力支援你們的辦案。」 「那麼,那位先到台灣,並應該在昨天與我們在桃園會合的女性刑警呢?」楊傑鷹 該是指的先他們三天到台灣的國際特殊犯罪偵防局女性成員。 「我們接到她來的消息,但卻沒有接到人,目前上頭正在與你們上司查詢,兩位剛 到台灣應該很累了,讓我帶你們到下榻的飯店吧。」 劉心月雖然穿著簡便,緊身的牛仔褲卻更顯出她曲線的曼妙。楊傑鷹見路爾一雙色 咪咪的眼睛淨往她身上打轉,回身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沉聲道:「穩重點,我們的目 的是辦案。」 「哇!好痛!我知道了。你難道不知道你隨便一拳就可以打死人嗎,那殺人凶器別 往我身上招呼。」路爾揉著自己的胸口笑說。 3劉心月帶兩人到了他們下榻的「華泰飯店」,這座位於民生東路上的五星級飯店 ,氣派的裝潢常能吸引許多外國客人。 落地的透明玻璃大門內是飯店的大廳,華麗燦爛的吊燈燈飾高高的掛在大廳中央。 在櫃檯旁的幾顆萬年青也明顯的與一般家庭栽種的品種不同,更令路爾注意的是櫃檯的 幾位美麗服務小姐。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路爾與劉心用住櫃檯辦理他們的CheCkin。 楊傑鷹一走進飯店便瞥見了一個坐在一旁,正在觀察入口進進出出旅客的男人。他 感受到這男人與一般人不同的警覺性,同男人微微走近。 那男人也感覺到楊傑鷹注視著他,抬起頭來,卻跟劉心月打招呼。 「小月,接到人嗎?」這名警覺性高於常人的男子便是劉心月的搭檔,錢笙。 劉心月側了側頭,指向盯著錢笙看的楊傑鷹,說:「他就是其中一位囉,另一位在 櫃檯忙著Che‥‥跟小姐聊天。」 「嘖,果然不應該跟這傢伙搭檔來。」楊傑鷹暗自說道。 「他很有趣啊,你們NSCIB的人都這麼有意思嗎?」錢笙哈哈大笑。 楊傑鷹突然以飛快的速度抓住錢笙的領子,劉心月大吃一驚,她驚訝的不是楊傑鷹 的出手,而是練過拳法的錢笙竟然會被楊傑鷹像抓小雞般的抓住。 楊傑鷹的力氣大的驚人,就算只扯住錢笙襯衫的領子,也十足讓他透不過氣來。錢 笙漲約滿臉通紅,楊傑鷹面無表情的附在他耳邊說道:「NSCIB可不是讓你這種三流警 察說著玩的,你當刑警幾年了?」 他終於將錢笙鬆開,劉心月連忙扶住錢笙,不解的問道:「你幹嘛突然出手?他有 得罪你的地方嗎?」 楊傑鷹表情依舊漠然,只是他臉上的那對細薄雙唇,嘴角微微的上揚,給人一種極 冷漠的高傲感。 「咳咳,是我不對,別說了。」錢笙舉手示意,讓劉心月不要再說下去。 在楊傑鷹抓住他的那一剎那,錢笙確確實實感覺到了一股寒意襲上他的心頭,楊傑 鷹銳利中常著冷漠的眼神也彷彿剌入他的心頭,讓他動彈不得。在那一刻,他是真正的 嚐到死亡的感覺。 「算了,該辦的我們都幫你們弄好了,明天請你們到隊上來說明案件,若有事就請 打我手機找我。」因為楊傑鷹的動作,讓喜歡錢笙的劉心月感到不愉快,於是丟了這幾 句話便走了。 「劉小姐呢?怎麼不見了?該不會又是被你嚇跑的吧!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臉上要 常保持微笑,這樣才會受女生歡迎。」路爾走在楊傑鷹的面前,撥弄了一下他一頭漂亮 的金髮。 「我們住幾號房?」 「507囉,鑰匙一人一份。對了,那位先來的人怎地到現在還沒有跟我們聯絡?」 . 路爾發出了和楊傑鷹心中一般的疑問。 楊傑鷹看著手中中央日報的頭條,心中泛起不祥的感覺。 *** 時間飛快的轉了十幾個小時,住在這個城市裡的都像忙碌機械,在馬路上穿梭來去 ,不停地走著。 面無表情的行人正說明了這個城市的冷漠。 「警政署台北刑警隊」路爾指著一塊招牌這樣念。 兩個人下了計程車後到了一棟白色的建築物之前,白色的磁磚把本來就耀眼的陽光 全都反射到了前面的水泥地上。 而灰色的水泥地卻跟天空一樣,令人看不清楚般的灰濛濛一片。 「是這裡吧?」 「應該是,地址沒有錯誤。」 「傑鷹,你對這個城市熟悉嗎?」 「為什麼突然這樣問?你應該知道我是第一次來台灣。」 「不,沒什麼。」 劉心片及錢笙接到路爾打來的電話後,到門口接了兩人進去。 「劉小姐,你們是不是有一樁跳樓的無頭公案,死者的身份不明?」 楊傑鷹對走在他前頭帶路的劉心月發問。 「是啊,你是看報紙得知的吧,說來慚愧。那件命案發生的那天,我跟錢笙正好在 那邊盯哨。就在同一個地點,發生了這樣的一起跳樓事件。」劉心月習慣性的側著頭, 烏亮的長髮如水銀流洩般從肩上滑下。 錢笙也道:「而且那件案子還是在我跟小月離開後才發生的,要是我跟小月晚點離 開,說不定就能找到些什麼線索。」 「那麼,這件案子並不是你們所承辦的?」路爾藉機鑽到劉心月的身邊。 「雖然這也是刑大所要負責的案件,但我們現在手上有案子,所以不能接。」錢笙 解釋道。 「可以幫我安排在一旁觀看法醫解剖鑑定嗎?」楊傑鷹彷彿突發奇想似出語驚人, 路爾嚇了一跳,說道:「你有沒搞錯?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看屍體解剖?」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用意,但是上頭吩咐要我們盡量協助你,我會幫你check的。 」錢笙雖然有些篤訝,但卻也拍胸脯保證。他對楊傑鷹的態度跟昨天簡直是完全兩個樣 。 但劉心月卻似乎對楊傑鷹有了些誤解,除了他所謂的問題外,從不曾主動與他說話 。 四人走過漆成白綠兩色的長廊後,來到了最盡頭的一個房間。上頭有個精緻木雕的 牌子,上頭寫著「隊長室」。 隊長是個微有啤酒肚的中年人,因為處理繁忙公務而滿是皺紋的變臉看來十分老氣 。 雖然臉上還掛著黑眼圈,一臉的鬍渣也沒有處理,但一雙眸子卻是炯炯有神。 路爾走上前去,挺直了他的身軀,十分紳士的與刑警隊隊長握手致意。 「隊長你好,我是NSCIB的威廉.路爾,而這位是我的夥伴,楊傑鷹。」 「呵,我是陳至先,台北市刑警隊隊長。你的中文說的真好,不愧是NSCIB的菁英 份子。這位楊先生是東方人嗎?」雖然陳至先看來十分疲倦,但他的聲音還是充滿了活 力,讓人感覺到他絕不是輕易倒下的人物。 他對東方人的楊傑鷹發出了疑問,楊傑鷹沉冷的回答道:「是的。」 陳至先回身打開辦公室的百葉窗,並從桌上拿起了一句煙。 「小月,阿笙,你們兩個先出去。」 劉心月兩人點了點頭,轉身輕輕的關上房門。 「楊先生,抽煙嗎?」陳至先對楊傑鷹說。 「謝了,煙的話,我自己有。」 陳至先笑了笑,咳了一聲:「那麼,我們就快點進入正題吧。」 「這正是我希望的。陳隊長,你應該知道,在我跟路爾之前應該還有一位女性先行 來到台灣,但是卻完全沒有與我們聯絡。這是為什麼?」 「楊先生,你別為難我了。你們NSCIB的行動在國際間都被列為絕對機密。若不是 上頭有通知,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要來台灣辦案呢!」 NSCIB是聯合國特署的一個特勤組織,為的是打擊世界各國目前層出不窮的特殊犯 罪。自然行動受到各國政府保護,列為最機密文件來處理。 「可是陳隊長,她的行動,本來我們的上級早在三個禮拜之前就該通知你了,怎麼 說你們不知情呢?」路爾疑惑道。 「這,我並沒有接到通知啊。」這下連陳至先也慌了。 「陳隊長,NSCIB的人要是死了,是不會有任何的證據去證明他曾經活過的。所以 我們一定要找到她,這點請你諒解。」 「嗯好吧,那麼,在你們辦案的時候,我們台北刑警隊也全力協助你們找尋那位失 蹤了的夥伴。」 「先多謝你了,另外一點,可以請你安排我參觀那個跳樓女屍的解剖鑑定嗎?」楊 傑鷹再度提出要求。 茲的一聲,陳至先生回位置裡,並且將煙捻熄。 陽光透過百葉窗照在他臉上,明顯的,他有著為難的表情。 「我盡量試試看,那邊已經屬於地檢署的責任範圍,我只能試試,無法打包票。」 他長吁了一口氣。 「多謝了!」 4這一天,是陳至先安排楊傑鷹及路爾到地檢署參觀屍體解剖過程的日子。 屍體解剖室外的空地前站了幾值法警,那是一間小小白色的房子。小小的窗子並沒 有打開,但是外人卻可以清楚的看到窗子旁放著幾個裝著死人骨頭的透明玻璃杯。看來 就十分令人不舒服,也許是因為這裡積了許多不平冤死人的怨氣,所以就算是艷陽高照 的日子,這裡也總是令人感到陰風慘慘。 「傑鷹,這裡的氣氛很詭異吭。倒是蠻適合你的。」 楊傑鷹沒有理會路爾的調侃,眼神冷酷的盯著門內,正在進行屍體解凍的工作人員 。 「Man!別這麼酷吭!高興一點好嗎?」路爾自討沒趣,只好陪著笑臉。 身後腳步聲揚起,帶著一股不為這種天氣所襯的涼風,微微的吹動楊傑鷹的衣角。 「兩位這麼快就到了?」陳至先滿臉笑容的陪著另一個男人走來。 「容我介紹,這位是台北地檢署的章法醫。他可是名聞遐邇的犯罪鑑定高手。」 「幸會了,我是楊傑鷹,這位是路爾。」他雖然說的是幸會,但語氣卻沒有一點幸 會的感覺。 「陳先生過獎了,我只是「照實辦案」罷了。那麼,我先進去了。」 章法醫很快的走進解剖室。 「照實辦案嗎‥‥」楊傑鷹喃喃自語著,好似對這句話有著什麼疑點。 路爾的金髮映著陽光,跟楊傑鷹的黑髮形成極大的對比。 路爾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咦‥‥陳先生,你沒有跟他說出我們是NSCIB的人吧。 」國際特殊犯罪偵防周的人無論在各國,身分都是對機密,倘若陳志先將他二人的身分 說與章法醫,那麼兩人曾有極大的麻煩。 「當然沒有,我跟他說你們是美國的警察見習生,正在見習各國的辦案方式。」 「呼‥‥那就好。」路爾鬆了一口氣。 由兩名法警及陳志先的陪同下,三人走進了白色的小房子。 「傑鷹,你為什麼要來看這屍體解剖?難道你懷疑的是‥‥?」 「對,如同你所想的。但是這都還是未定數,我們NSCIB的人若是死了,那麼除了 上頭以外,身分是沒有人能夠查的出來的。」 「也就是說,我們沒有那位女性的資料,就算眼前的這具屍體就是她,我們也不能 確定了?」 「正是如此。」兩人以極低的聲調討論了幾句,並且刻意的不讓前面的人聽見。 小房子裡以白色磁磚打底,天花板吊著一個手術燈,一旁的台座上瓶瓶罐罐的放著 ,以福馬琳裝著死者的頭或著是器官。可想而知的,這種房子裡一定充滿了腐臭且難以 人鼻的屍臭味。雖然不是很濃厚,但那種一絲一絲,淡淡的臭味卻能像蟲一樣,硬是鑽 進你的鼻洞中,任你閉氣不呼吸也沒有絲毫作用。 章法醫對準了下刀點,以銳利的手術刀割開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沉默。 手術台上躺著的是位長髮的女性,雖然不知道她的死因,但極度扭曲的臉,讓一旁 觀看者都彷彿可以感受到她死前所經歷的那一恐怖的感覺。 手術刀畫出完美的弧線,順著女屍的胸腔往下,一道一道的劃開肌肉及器官。 這是十分血腥的畫面,切開僵硬已久的肌肉,章法醫看到了奇怪的景象。 「為什麼‥‥?皮下的神經末梢腫大的有些異常,我當法醫這麼久,還沒見過這種 情況的。」 女屍的皮下神經異常的腫起平時兩倍有餘的大小,這完全不合常理,也難怪章法醫 要傷腦筋。 「不管了,先檢查再說!」 嘶的一聲,黑血如彈射般射出。楊傑鷹及路爾靈活的閃開,並沒有被噴中。 「兩位,小心一點,被這血噴到可是會中屍毒的。」 胃袋已經割開一條裂縫,章法醫將手伸到裡頭去掏了掏,確認死者在死前有無進食 跡象。 「這屍體已經冰了多久?」楊傑鷹跟路爾坦然自若的看著章法醫與助手解剖屍體, 而陳至先早已忍受不住腥臭腐爛的屍體味,跑到外頭去了。 「大約28個小時,咦‥‥?」章法醫也發現了楊傑鷹的疑點。 「屍體的腐爛速度太快了,這是怎麼一回事?」路爾大叫著。 才解凍不到半小時的屍體,已經開始散發濃厚無比的屍臭味,簡直就像二次大戰德 軍所施放的毒氣。 「這‥‥所有的內臟都呈現紫色斑點,應該是中毒現象。」章法醫不慌不忙的繼續 下刀,一一的割開女屍的器官。 楊傑鷹戴上放在一旁的手套,觸碰了女屍的臉。 「臉部肌肉已經完全僵硬了,所以她才會保持這種恐怖的嚇人臉色。」 女屍的腐爛速度越來越快,就連手術台上都出現一灘灘腥紅髒臭的血水。 章法醫抽出手術刀,叫道:「把屍體包起來,快點送回冷凍櫃。這不明屍體還是台 北市警局的重要線索,不能就這樣毀損。」 一陣忙亂後,兩人隨著章法醫走出白色的小屋。令章法醫驚訝的是,楊傑鷹與路爾 兩人面對連法醫都受不了的屍臭竟然夠面不改色,談笑自若、就像參觀豬肉攤似的。 「你們兩個,應該不是普通人物吧。」章法醫說道。 「我們?哈哈哈,我們不就是菜鳥警察嗎,你就別瞎猜了。」路爾尷尬的笑道。 「既然你們不願透漏身分,那我就當作你們今天沒來過,這樣可以嗎?」 「那是最好,多謝了。」 陳至先笑道:「兩位,今天有收穫嗎?」 「收穫?倒是沒有,不過我肚子餓扁了,先去吃飯吧。」路爾捧著肚子哇哇叫。 「吃飯,好主意。」楊傑鷹露出一貫微微的冷笑。 陳至先及章法醫都瞪大了眼睛,兩個人在走出那極度惡心的解剖室後竟然還嚷著要 吃飯,這兩人已不是常理能夠理解。 *** 拜別了章法醫後,三人穿越擁擠的南京東路,隨便找了一家咖啡屋。 「兩位,外人不在了,可以說說正事了。方才在那裡你們看出了什麼端倪了麼?」 「不,線索太少了。第一,我們沒有她的資料。第二,那女屍肯定中了不明的毒, 而且這毒的副作用會讓屍體加速腐爛。第三,那名女屍的一切身分成謎。所以這應該是 你們的一件十分棘手的案子。」楊傑鷹很有條理,緩慢的說出他的看法。 「路爾先生,你呢?」陳至先想要徵求路爾的意見,卻發現路爾早不在位置上。 轉頭一看,高大帥氣的路爾已經在隔壁桌施展他的專長,和幾位女生談的高興極了 。 「別理他,我們繼續說吧。」 「我想,這貝無名女屍也許跟我們來到台灣的目的有關。」 楊傑鷹提到他們來到台灣的目的,陳至先頓時精神一振,微闔的雙眼也睜大了許多 。 「最近,俄羅斯通知我們上級,有一批毒品自俄羅斯走私出海,目的是日本。」 .31,-30,「而台灣是中繼站?」 「是的,如你所知,這批毒品在台灣會由另外的人來接手,再運到日本去。」 「是什麼毒品?古柯鹼,海洛因?」 「若是這種毒品,就不需要我們出面了。據上級給的資料,那是一種名為PN37,類 別不明的毒品。」 楊傑鷹拿出一句上頭寫著ShadOW,包裝精美的煙,慢慢的點了一根。 他一點煙立時引起路爾正搭訕的女性注意。 「路爾」你的朋友好帥喔!抽煙的樣子好迷人。可是,他的皮膚怎麼那麼白啊?」 楊傑鷹隱約聽到隔壁桌傳來這樣的對話。 「嘖,討厭的女人。」楊傑鷹露出不耐煩的樣子。 「PN37?確實是沒聽過的毒品,我當刑警二十幾年,看過的毒品也不在少數,這名 稱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這種毒品的藥性,外型,數量都不明瞭,只是聽說價格高的超乎常理。」 「總沒有海洛英貴吧?」陳至先吐著煙圈說道。 「一百公克一千萬。」楊傑鷹講出的價錢差點讓正吐煙的陳至先嗆死。 「一百公克一千萬!是台幣吧。」 「是新台幣沒錯,所以我們才奉命來此調查。在台灣一定有勢力雄厚的人來接手。 」 楊傑鷹說出他們的任務,陳至先心中開始覺得事情絕不簡單,會牽扯到的範圍極廣 ,說不定大的運老練刑警的他都無法想像。 熾天使書城
【第二章 眼神的冷】 1華燈初下,月兒又輕溜溜的爬上天頂。 很少有人注意到夜晚是什麼時候來臨的。 在太陽下山之後?在夕陽黃昏之後? 人們總是在人行道旁的路燈一盞盞的打開了後,才發覺已經是另一種生活的開始。 一位美麗的妙齡女郎圭在夜晚的台北街頭,俏麗的打扮招來不少男人的注目,更有 許多自命不凡的無聊男子走近搭訕。 但那女郎似乎完全不領情,走近她的男人碰了一鼻子灰。 迷你裙包著一雙漂亮修直的變腿,玉足下穿了雙正流行的鞋款,十足一副新時代女 性的裝扮。 美麗的女郎加快腳步,穿越了愛國東路的一處紅綠燈,在紅綠燈的對面有著一家名 為MassPond的店。 一間氣氛不錯的藍調爵士酒吧。 「歡迎光臨,請問有訂位嗎?」這種高級的酒吧附設餐廳座位通常極少,需要訂位 。 「喔,沒有,我是來找朋友的。」女郎這樣回答著。 「需要我幫您尋找嗎?」 「不用了,我已經看到我的朋友了。」女郎微笑回答。 眼光穿越幾個人的空隙,那女郎找到了一個身著黑衣,坐在吧台前輕輕搖晃酒杯的 男子。 男子的側臉看來十分的迷人,雖然蒼白了點。 他注視著手中的馬丁尼,但眼神卻完全沒有在酒杯上。那種彷彿要刺破酒杯,將杯 中物完全分解的眼神,配著那男人的臉更是一股說不出來的冷酷。 「楊先生,我聽路爾說你在這裡,所以就順道過來找你了,不介意我坐旁邊吧?」 楊傑鷹微微側頭,看了一下來者,隨即回覆原本的姿勢:「請便。」 「你猜猜我今天來談的是公事還是私事?」那女郎就是隸屬台北市刑警隊,先前接 待楊路二人的劉心月。 「是公事就直說,如果是私事,那,沒有必要。」 「唉!我就知道我跟你一定處不好,偏偏隊長又吩咐我作你們在台北的導遊。我真 是可憐哪!」劉心月將白色的棉質外套折整齊了放在膝上,一邊自顧自的抱怨著。 「你當刑警多久了?可以讓我知道嗎?你是哪國人啊,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東方人, 國語又說的這麼好,莫非你是台灣人?」 楊傑鷹並沒有回答劉心月一連串的問題,只是慢慢的搖著手中的馬丁尼。 PuB裡的燈光漸漸調暗,優美的爵士樂也緩緩的從音響中傳出,每一個音符都彷彿 有自己的生命,會鑽入聽者的耳朵,讓聽者能充分感受到一篇又一篇動人的樂章。 楊傑鷹伸手入懷拿了包煙,一句黑色沒有任何標示的煙。若仔細看的話,正面有淡 淡的藍色淺影寫著|shadow。 「好特別的煙,怎麼全都是黑色的?」劉心月好奇的把它的煙拿起來把玩。「 shadow‥‥妳知道意思麼?」 「不就是影子?難道還有別的意思?」 「影子總是要有光才能生存,不是嗎?」楊傑鷹的聲音沉冷並帶有磁性,雖然音樂 開的很大聲,劉心月還是能清楚的聽到他所說的話。 「光不管照到什麼東西上,只要被擋住了,都會出現影子的。」 「有影子的地方一定會有光,然而光與影卻不是共生並存的。有光的地方,卻不一 定曾有影子!」 在劉心月的眼裡看來,楊傑鷹充滿了落寞,與白天辦案時冷靜沉著的感覺有些許不 同。 也許是酒吧藍調氣氛的作用不,她自己出現了錯覺也說不一定。至少,現在她是這 麼告訴自己的。 「劉小姐,妳當刑警多久了?」 「大概兩年了吧,自從警校分發出來,過不久就派到刑警隊來了。」 也許是感染到了寂寞的心境,劉心月解開束成馬尾的長髮。烏黑的頭髮輕柔的披在 肩上,她向酒保招了招手,也點了一杯馬丁尼。 「對於刑警這工作,雖然國家不一樣,但抱持打擊犯罪的心應該都是相同的吧。」 她向楊傑鷹展現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在你們的心裡,這也許是的。但是,有時候妳會知道,再多的理想和抱負都是沒 有用的。當妳感到無能為力的時候,妳會更痛恨刑警這個職業。」 劉心月心裡暗暗的驚訝,她︵指劉心月︶拿這個錢笙經常問她的問題用在楊傑鷹身 上,竟然得到的是這種回答。 「已經很晚了,妳應該要回去了。」楊傑鷹起身付了酒錢。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色大 衣,丟下這句話便走出店門。 「等等我,別走這麼快,你的煙還沒拿。」劉心月急急忙忙的追上。 風,吹的比心還冷,劉心月叫了一下道:「這風好冷,唔,你的煙。」 楊傑鷹接過了煙,眼神卻已恢復牢時的冷酷銳利。 *** 已經是晚上十點多的時間,愛國東路依舊車水如流。由於這裡不是屬於繁忙的街道 ,雖然車多,卻不擁擠。車行速度都能保持在六十公里上下。 「楊先生,我送你回去吧?」劉心月要盡她的地王之誼,一方面地想通號誌忽黃忽 綠,然而台北市的駕駛早已習慣如此不便的交通管制,井然有序的魚貫而行。 「不用了,台北我並不陌生。」 「那,你覺得這個城市怎麼樣?就你以國外的水準來看台北,是否可以稱為一個國 際都會?」 「我討厭這個城市。」 台北市這個令他十分反感的城市,看起來總是不知所謂,空間不停的旋轉,住著迷 惑的居民,迷惑的人類。 突然一陣撞擊連聲響起,楊傑鷹在劉心月還末反應過來時便將她拖到路旁。一台速 度極快的轎車衝上人行道,朝劉心月的方向筆直衝來。 異變陡生,圭在路上的行人紛紛閃避,唯恐被車禍波及。 極短的反應時間內,楊傑鷹放開抓住劉心月的手,側身拔出手槍,朝擋風玻璃連開 了數槍。 子彈打穿玻璃,擊中了駕駛的前額,那駕駛的腦袋幾乎炸開了一半,腦漿四溢橫屍 當場。 「小心了,過來這邊。」車子的衝勢依然不止,楊傑鷹一把抱起劉心月,同旁閃避 。 碰! 去勢不止的車撞進了一間服飾店的櫥窗內,並起火爆炸燃燒。 2驚險的景象,同是警校出身的劉心月也嚇出了一身冷汗。剛才轎車衝向她的時候 若不是楊傑鷹及時帶她閃避,恐怕現在已經小命不保。 「劉心月,這部車子好像是衝著妳來的。」楊傑鷹放下劉心月,並將槍收回懷中。 這還是楊傑鷹第一次叫劉心月的全名,劉心月心中頓時感到與他的距離接近了不少 ,正想開口回答他的話卻看到楊傑鷹站在火光之前,嘴角帶著冷酷的微笑,全不把那駕 駛的死當一回事。 爆炸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隨著火光的或大或小,楊傑鷹的撲克臉就一明一暗。他 的眼神就像是在恥笑死者的不自量力般的冷,劉心月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陣恐懼,眼前 楊傑鷹的身影就像是死神。 「你剛剛好像開了槍吧?那個駕駛一定沒命的,為什麼他要衝著我來呢?」她用尤 自顫抖不已的纖手指著那台燃燒猛烈的車。 「哼‥‥這個城市太平靜了,在這個無聊的地方,他也許是來放煙火的吧。」 車子的燃燒好像將吵雜的愛國東路的聲音都燃燒殆盡了般,有幾個受到爆炸波及的 路人滿臉驚懼躺在地上呻吟,無法相信為什麼自己曾受到這種天降橫禍。 服飾店的主人躲在房子的最裡面,滿臉蒼白,自己一生的財業就在這幾秒內付之一 炬。 由於服飾店多易燃物品,火焰立時引起了火災。 「楊先生,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發生火災了,我們應該要趕快打119才是。」 「這種事,自然有路人會代勞的。」 「他襲擊我這個警察,就表示一定有重大的事情牽扯到我身上了。」 劉心月生氣的表示,這也難怪,畢竟方才差點沒命的人是她。 「妳覺得死亡可怕嗎?」楊傑鷹走近燃燒中的車子,利用火焰點起了一根煙。 「這‥‥當然了,人只要一死,不就有許多的夢想都無法完成了嗎?」她顯然對楊 傑鷹突如其來的奇怪問題感到無法反應。 「夢想嗎‥‥死亡對妳來說是什麼呢?」 「我,我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死亡、死亡的,那又是什麼?」 楊傑鷹的嘴動了幾下,聲音輕微讓近在他身邊的劉心月都無法耳聞。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劉心月十分的生氣,聲音也大聲起來。 「沒什麼,走吧,回去報告妳遭龔的事情。」 沒有捻熄煙蒂,楊傑鷹順手將煙彈入了燃燒中的車身,轉身離開。 *** Pm:11:00台北市刑警隊辦公室「妳說什麼?有人想要妳的命?」陳至先拍桌大叫 ,突如其來的動作把一旁正在喝咖啡的錢笙和路爾嚇了一大跳。 「隊長,怎麼回事?是心月嗎?」錢笙很著急的問道,畢竟劉心月實質上也已算是 他的戀人,哪有不緊張的道理。 陳至先對他搖搖手,要他閉嘴,緊接著繼續問道:「妳現在在哪?有沒有受傷?」 隔壁辦公室的一些刑警們也紛紛過來了解情況,一時紛雜的討論聲四起。 「怎麼辦?不曉得心月有沒有事,怎會這樣的?」錢笙心焦如焚,連坐也坐不住。 「唉,你急什麼,別忘了她現在跟傑鷹在一起。只要有楊傑鷹在身旁,誰也動不到 她。」 路爾將咖啡遞給著急的錢笙,拍拍他的背要他安心。 「楊傑鷹呢,跟你在一起嗎?」 「這樣好了,妳們兩個馬上趕回來,我要了解一切的情況。」 陳至先交代了幾句後,掛上電話,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的癱坐在椅子上。 「陳隊長,剛剛是什麼事情?」幾個刑警同時發問這種人人都想要知道的問題。 「沒事,你們回去辦自己的事,別在這裡湊熱鬧。」陳至先不耐煩的把那些好事者 都給吼了回去。 「小月說有個狂徒開車想要衝撞她,幸虧楊傑鷹出手打死暴徒,這才救了小月。」 「呼,謝天謝地。沒事就好!」 「暴徒死了?媽的,這小子出手還是這麼重,有趣的事都留著自己享受。」咕嚷的 聲音像是發自路爾的口中。 兩個放下心頭擔子的人,加上一個為了沒有遇上有趣場面而憤憤不平的無聊人,一 時之間陳至先的辦公室裡充滿了異樣的沉默。 安靜地,安靜地,耳膜竟因時鐘的指針走動聲而感到刺痛。 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辦公室的木門碰的打開了,陳至先像被嚇到般的先回過神來 。 手肘動處竟碰倒了桌上的咖啡。 「傑鷹,你好小子,為什麼只有你能遇到這種好事。」路爾跳起來大呼小叫。 「媽的!我可不認為這是好事。」楊傑鷹一把抓住路爾的領子,冷測的眼神讓人感 覺他下一步就要殺人。 「HeyHey!開開玩笑!Dontbeserious。」路爾舉手苦笑投降。 錢笙衝上前去將劉心月擁在懷裡,顫聲道:「還好沒事,妳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劉心月被他擁的難過但內心卻有甜絲絲的感覺,笑說:「我又不是離家出走的孩子 ,放開我啦!好丟臉哩!」 「陳隊長,這是在那裡撿到的東西,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這,這不是王議員的公司名片嗎?」 「王議員?」 「是啊,這個議員平常開的是一間建設公司,也算是經營的不錯,但是根據警方接 獲的線索,他用他議員的身分參予了多項的工程圍標。而且據說他的真正身分是個黑道 大哥,不過他身分隱藏得當,警方沒辦法抓到他的小辮子。加上他常常參與慈善一類的 晚會,捐了不少錢,民眾對他也十分有好感。」 楊傑鷹絲毫沒有詫異的表情,冷冷的道:「也就是說,這議員跟劉心月有什麼過節 ?」 他轉頭看著劉心月,劉心月苦笑:「怎麼可能?我怎會跟那種人物扯上關係?」 「這也對,小月的家庭背景單純,又是直接從警校畢業。所以呢,就是妳所調查的 案子跟他有關了。」錢笙說道。 他話一出,眾人好像一起想到什麼似的,路爾脫口而出:「PN37啊! 說不定在台灣接應案子的就是他啊!那個王議員啊!」 「對了,定是跟他有關,明天就開專案調查他。楊先生,心月你們今天虛驚一場, 先去休息吧。」 「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別忘了那個無名女屍,你們光調查那議員是絕查不出什麼 的。先去查查化驗後的結果吧,先查出女屍身分,這才是破案關鍵。」路爾少有的冷靜 發言。 「說的也是,錢笙,你明天去查看那化驗的結果。」 「去章法醫那嗎?」錢笙問道。 「對啦!還有,問他有沒有作過DNA比對。如果有線索的話立刻回報。」 劉心月走近陳至先,問道:「隊長,我呢?跟阿笙一起去嗎?」 「不,妳明天留在家裡休養,對方也許不會這麼簡單的放過妳的。這樣吧,為了安 全起見,妳明天來隊上待命吧。」 劉心月嘟著嘴不依,定要跟錢笙去查案。陳至先以她的安全為考量,硬是要她留在 隊上,長官的命令不得不聽,劉心月也只好作罷。 「那兩位呢?」陳至先要徵詢楊路二人的意見,畢竟他們是NSCIB的人,各國的警 方都要配合。 「我們啊,我看,暫時留在刑警隊上等待消息好了。」路爾笑著說。 「楊先生呢?」 正撩開百葉窗的楊傑庹道:「我沒有意見。」 *** 翌日,劉心月一早便踏著陽光走進刑警隊的大門。她今日看來美麗動人,想是昨晚 有一個好夢。 「Hi!美麗的小姐,今天氣色不錯喔。昨晚睡的好嗎?」 隊長辦公室內路爾坐在陳至先的位置上對她打招呼。 劉心月笑著揮了揮手,道:「路爾,你也早。你看起來比隊長還適合坐這個位置呢 。」 「真的嗎,不過別說出去,被他聽到我就糟了。哈哈!」 「隊長呢?他昨天沒有說他要出去啊。」劉心月拿了剛泡好的咖啡遞給路爾。 「陳隊長好像去拜訪那個王議員了,我叫他別去,他卻說這只是例行拜訪。唉,他 難道不知道這是打草驚蛇之舉嗎?」 他頓了頤,又道:「不過也算了,總有一天我跟傑鷹也會親自去拜訪他的。」 「楊先生呢,怎麼沒看見他?」 「他在地下射擊練習場,我們一起去看看吧。他的槍法可不是普通的準。」路爾一 口喝完燙人的咖啡,抓著劉心用的手就往練習場跑。 *** 硝煙味極重的地下室,昏黃的燈光似乎不太適合練習。 斑駁的牆壁上貼著幾張已經泛黃的照片,不外乎是以前的用槍高手一類的照片。 劉心月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下室,但今天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本來就死氣沉 沉的練習場,此刻又添加了另一種壓迫的感覺。 楊傑鷹站在射擊台前,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來到。槍聲不斷的響起,一響二響三響 ‥‥,令劉心月驚訝的是,他竟然單手持槍連開十六槍。 一般人的手腕應該承受不了這樣連續累積的後座力。 轉頭看看路爾,表情卻絲毫不為所動。 「等等,他的槍我好像在哪見過?」劉心月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楊傑鷹的槍上。 路爾向楊傑鷹打了個哈哈,說道:「這小姐對你手上的槍很有興趣哩。」 楊傑鷹微感錯愕,問道:「為什麼?」 「昨天你開槍的時候我沒有注意到,你的槍是捷克1980產的CZ75吧?」 「哦,你知道的不少。這的確是Cz75,不過,那又怎麼了?」 「嘩!真正的Cz我只有在圖鑑上有看過,因為仿冒品充斥,現在黑市流傳的貨大部 分都是以色列或是瑞士的仿冒品。質感跟真正的捷克產Cz根本不能比呢。」 「看來妳是個槍械迷?」 「不是的,只是看過一次這槍,覺得很漂亮,便一直念念不忘。其他的槍我就一點 都不了解了。」劉心月難掩眼中興奮,不敢相信真正的Cz就在眼前。 「槍,是殺人用的。不管是什麼樣的槍,發明的目的都是為了取人性命,從來沒有 觀賞用途。妳知道嗎?」楊傑鷹庹的眼神突然變的冷峻嚇人,緩緩的說道。 「這把槍上沾滿了無數的血腥,包括昨晚的那惡徒,如此妳還認為這把槍美麗嗎? 」 劉心月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不禁呆的說不出話來。 「別嚇著人家了,他並沒有惡意的。」路爾忙著安慰劉心月。 嘟!的一聲,方才楊傑鷹庹練習的靶紙回到射擊台前,劉心月目光所見,靶紙上只 有紅心開了一個大洞。 4劉心月回到辦公室後一直在想著楊傑鷹悅所說的話,在她慧詰的心裡不停的想著 :「槍只不過是殺人的工具罷了,而我是拿槍的人,我當刑警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這種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不停的自她的心湖冒出,她想起了楊傑鷹的話:「有一 天,你會痛恨刑警這個職業!」 她想不透,刑警不是為了保護弱者才存在的職業嗎?當初她不顧父母的反對選擇警 校,為的也是這小時候便幢慣不已的工作。 如今她對自己的選擇也起了懷疑。 「我選擇當刑警真的是對的嗎?手拿著這種血腥的工具,又要怎麼保護人呢?」 秀麗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表情,她呆呆的坐在角落,看來像顆洩氣的皮球。 「美麗的小姐,怎麼了?表情忽晴忽暗的?」 路爾寬大的手按在她細弱的肩膀上,給了她一些許的安定感。 「別在意那傢伙說的話囉,他是個偏激份子,總是說一些詞人獻的話。」 「不,不是的。路爾先生,難道你從未想過為什麼要當個刑警嗎?又或者你拿著槍 殺人的時候,不曾有痛苦的感覺?」 「OH!為什麼妳會想到這些呢?好吧,我告訴妳,刑警,是個矛盾的職業。這點那 傢伙說的沒錯,但那是指他而言啊。」 「他?為什麼?」劉心月抬起頭看著路爾。 「嗯!怎麼說呢?事實上那傢伙的底細我也不太清楚,總之他好像背負著什麼沉重 的過去吧。」 NSCIB的成員皆由各國挑選,不問出身、過去。要的只有能力,能夠通過測驗者才 有成為幹員的資格。所以大部分的成員都有自己的一段故事,其中不願意為人道者也是 大有人在。 「可是,他厭惡這個職業啊。」 「No!no,妳不知道啊,我跟他合作了幾年,他是個殺人狂啊。」 「殺人狂?」劉心月想起昨晚楊傑鷹庹看著那龔擊者死狀時臉上的神情,那冷酷的 微笑令她毛骨棟然。如果他真是個這樣的人,那麼沒有人可以保證跟他在一起工作的時 候會發生什麼事。 劉心月的臉上浮現害怕的神情,路爾發覺自己說的太過誇張,忙哈哈笑道:「其實 ,其實也不是啦!我是說開槍的時候從來不會有絲毫猶豫,他的槍法又奇準無比。我很 少看到誰能夠在他的槍口下逃生的。」 「總之他說了什麼妳不要放在心上。我的中文說的不好,不知道表達的是否恰當, 槍這種東西就像兩面刃,端看如何使用吧!不要想太多了。」 她聽了路爾一席話,又看到他著急的模樣,不禁掩嘴輕笑:「你說你的中文不好, 可是找遍全台灣可沒有哪個老外能說的比你好了呢!知道. 了,我明白。相信自己的決定,對吧!」 她甜甜一笑,回報路爾的相告。 路爾呼了一口氣,哈哈大笑:「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呀的一聲,路爾開了木門走出門外。 彷彿像個影子般存在的楊傑鷹背倚著牆,低頭抽他的shadow煙,見到路爾走出門外 ,緩緩說道:「你又犯了這種老毛病,別給她太多希望,她會傷的更深。」 「你才是,別盡說一些讓人害怕的話,莉兒也死了五年了,你還要維持這樣到什麼 時候?」路爾兩手一攤,臉上十分嚴肅。 看來他並不是不知道楊傑鷹的過丟,而是有難言之隱。 「這是我對莉兒的承諾,不甘妳的事。」楊傑鷹冷冷道。 「唉,那並不是你的錯,那是‥‥。」 劉心月開門出來想聽聽他二人在說些什麼,路爾只好連忙住嘴。 「你們在說什麼?可以說給我聽聽麼?」 「哼‥‥。」楊傑鷹捻熄煙頭,自顧自的離開了。 「沒什麼,我在問他今天晚上要去哪裡喝酒,哈哈。」路爾打了個哈哈。 5PM3:00 「查到了,查到了!」陳至先興高采烈的衝回警局,完全不會讓人感覺他是個刑警 隊的隊長。 「隊長,有消息了嗎?」 「嘿,小月,我到王議員那老狐狸的家裡去探訪。我對他說這是警察的例行安全訪 問,我在他家裡看到許多不應該屬於他的東西。他果然是個表裡不一的人,客廳裡的牆 壁上竟掛了一幅看似高更真跡的晝。」 「也就是說,那全是他的黑心錢弄來的囉?」劉心月笑問道。 「小美人,高更的真跡可不是有錢就弄得到的東西啊。若陳隊長的眼光不差,這就 表示那王議員與國外黑幫確有往來。」 路爾依然故我的坐在隊長的位置上。 「那老狐狸看我到他家裡查訪,還很高興的把我奉為上賓呢!不過他的住處的確戒 備森嚴,除了正規的警衛外,別墅外的院子裡有不少保鏢躲在暗處。」「雖然我知道這 件事情和他或許有某種關係,但沒有證據我們也不能亂抓人,尤其是他這種大人物。」 「錢笙那呢?有結果了嗎?」楊傑席間道。 他發問的同時,錢笙推門進入。 「阿笙,如何?章法醫怎麼說?」陳至先好不容易把興奮之情稍減,轉頭問他。 「章法醫與其他法醫的相驗結果說,那女屍身上的確含有某種不知名的毒品,而且 劑量極重。另外章法醫懷疑那女屍身上的紫色斑點可能也是不明毒品所致。」 楊傑鷹轉頭看看路爾,說道:「看來該是我們出動的時候了,是吧!」 路爾哈哈笑道:「這還用你說嗎?」 「兩位且慢,這件案子我們必須開專案處理,否則上頭不會撥給你們應有的支援的 。」陳至先忙著制止兩人。 「這樣正合我意,我只希望你們台北警方不要插手這件案子,一切交給我們 NSCIB來辦就行。」 楊傑鷹冷測的眼神瞄到陳至先的身上,饒是陳至先已經與他相處幾夭,此刻還是感 到一股寒意,說道:「這,這可太為難我們了。」 畢竟這是在台灣境內所發生的案子,若讓國際警察來破了案,而台灣警方卻連邊都 沒有沾到,無疑是對警界的一大打擊和恥辱。 楊傑鷹臉色依舊陰沈,不對陳至先的為難表示意見。 錢笙在劉心月耳旁小聲說道:「這個人真難相處,對吧!」 劉心月心中想的卻是路爾說的,楊傑鷹身上所背負的沈重過去,只是搖了搖頭,沒 有說話。 「唉唉,這可叫我怎麼辦才好?」陳至先猛抓著頭髮,顯然是煩惱不已。 「這樣吧,傑鷹我們就等個一兩天看看,如果在這一兩天內那案子的調查小組能夠 成立的話,那就讓他們幫幫我們的忙吧。畢竟我們在這裡也是外人!」路爾切進兩人尷 尬的場面之中打了個圓場。 「這樣最好了,就麻煩你們等值一天吧,我將案子呈上後一定會盡快成立專案小組 的。」 「今天我想請兩位列寒舍來吃個飯好嗎?」陳至先鬆了一口氣,邀兩人到他家吃飯 ,想打好關係。 楊傑鷹沒有說話,路爾卻是面有難色,路爾悄悄對楊傑鷹說道:「傑鷹,你就幫我 去一趟吧,我今天在林森北路已經有約了。」 他當然知道林森北路是台北有名的紅燈區,知道路爾所謂的約會是怎麼一回事,怒 眼瞪了他一眼。 他不想一口回絕路爾,但見到路爾一臉哀求的表情,話也就說不出口。 「好吧,今天就打擾你了。」楊傑鷹對陳至先說道。 晚間六時,太陽已悄悄的落人西方,害羞像個可人兒的月從東方升起,為台北罩上 了一層黑色的薄紗。 「嘖,台北的交通真要人命。」陳至先的車陷在晚間下班的車陣中不得動彈。 就算他按破了車子的喇叭,前面的車陣依然動也不動。 楊傑鷹就坐在他身旁,冷眼看著這個令他厭煩的迷惑都市。 「哈哈,沒辦法了,南京東路就是這樣,塞車嘛!應該過不久就好了吧!」陳至先 生怕楊傑鷹不高興,自顧自的打著哈哈。 「救命啊!有人搶劫,誰來救救我啊。」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在雜亂的引擎聲中 依然清晰可聞。 楊傑鷹本能反應的往來處看,見到一個婦人正追著一個少年在人行道放奔跑,那少 年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皮包,想是剛搶來的東西。 不論那婦人如何尖叫求援,一旁的路人卻沒有人伸出援手。 「媽的,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搶劫,楊先生你等等,我去抓這小鬼回來。」陳至先也 不管自己用詞有誤,開了車門衝出抓人。 他才跑了幾步,一道黑色的人影驚雷似的從他身邊掠過,楊傑鷹只兩秒的時間便已 遠遠的趕在他的前頭。 楊傑鷹絲毫不受車陣影響,幾個起落,他使跨過幾台重的車頂,不到十秒的時間便 橫越了馬路。 對於他矯捷若奔豹的動作,陳至先看的目瞪口呆,心想:「他的反應竟然比當了幾 十年刑警的我還快?」 轉念一想,不禁哈哈大笑,猛拍自己的頭。楊傑鷹是國際的特警,說什麼反應也會 比他這年過中年還帶有啤酒肚的人強。 不二時,楊傑鷹便追上了那少年,他從後面抓住那少年的手,右腳伸出絆住少年的 腳。 少年被他這麼一扯一絆,登時向後翻了一圈,那少年滿口髒話,爬起想耍狠的少年 剛和他死神般的眼睛對上,便嚇的全身發冷,一句話也::過了一分鐘後陳至先才氣喘 叮叮的跑來,說道:「楊先生真是好身手,這麼快就制服他了?」 一陣騷動,路旁的人都跑來圍觀,也有不少女性為楊傑鷹奇異的眼神所懾,在一旁 議論紛紛。 婦人連聲道謝後將自己的包包取回,楊傑鷹抬起黑色的皮包,覺得沈甸甸的,裡頭 不知裝了什麼。 那婦人忙拿過包裹,說了幾聲謝謝後便離開了現場。 楊傑鷹直覺有什麼不對勁,但又說不太上來。 黑色的夜壓在台北街頭,迷亂的霓虹構成今人心醉的圖案。楊傑鷹一身黑裝壺然而 立,就像融入夜色之中,路燈照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個修長的夜人。 熾天使書城
【第三章 星華燦爛】 1陳至先將那涉嫌搶劫的少年現行犯狠狠的刮了一頓後便交給附近的派出所處理, 兩人回到停在路中間已久的車中,這時南京東路的車朝已經漸漸舒解,時間也已是晚上 的七點多了。 「真是不好意思,本想請你到我家吃個飯,卻發生這種事,我們就加緊腳步吧,希 望還吃的到熱騰騰的一餐。」 「嗯‥‥。」 楊傑鷹沒有將陳至先的客套話聽在耳裡,他心中想的是方才的人接過他的手提包, 臉上不自然的慌張神情。 . 而那沈甸甸的手提包更是可疑,裡頭是裝了些什麼東西會讓楊傑鷹本能的感到懷疑 ?陳至先隨著收音機裡的音樂停了幾條歌,車子已轉過兩個路口。 一陣莫名的感覺襲上揚傑鷹的心頭,他閃電轉頭看去,透過窗子他看見了那拿回手 提包的婦人,正鬼鬼祟祟走進一個黑巷之中。 「陳隊長,是剛那婦人,事情有疑,我必須要去跟蹤她,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什麼?怎麼回事?」陳至先尚不能反應過來。 楊傑鷹指著那在微弱路燈光下在巷口探頭探腦的女人,手上正抱著楊傑鷹搶回的手 提包。 陳至先也覺得事情不對勁,說道:「我跟你一塊去吧,台北的巷子我可比你熟的多 。」 「‥‥也好,小心了。」 陳至先將車子二度停在路中,這次他在車後放了塊紅色的拋錨標誌,免得又被憤怒 的駕駛把他的車踹的一塌糊塗。 那婦女見四下沒有人注意,一頭鑽進了黑暗之中。 楊傑鷹與陳至先迅速的來到巷口,那是一個夾在兩棟大樓之間的黑暗小巷,裡頭並 沒有任何的照明設備,加上大樓極高擋住了月光,只要人一進入外頭根本看不見裡面。 楊傑鷹拿出cz7s,將身子伏低。陳至先突然感覺楊傑鷹像是消失在空氣中一般,但 他明明就在陳至先的眼前,奇怪的是陳至先一點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我先進去,你五分鐘後再跟在我後面進來。」楊傑鷹低聲吩咐道。 這是一般刑警在深入敵人禁地時常用的方法,目的是若前一位警察不幸遭遇埋伏, 則後一位可以馬上請求支援。 楊傑鷹的話有著令人不得不信服的魔力,陳至先只好低聲答應了。 楊傑鷹將自己的殺氣減至零的狀態,沒入了小巷的黑暗之中。 一進入這小小的巷子就像到了一個與台北完全無關的世界,一點都聽不到吵雜的汽 車與人聲。 甚至連潮濕的牆壁上滴下的水珠滴在地上,都能聽到迴響。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楊傑鷹不停的向前走去。他心中奇怪:「一般的小巷子 常成為店家的堆貨之所,但這條路卻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的障礙物。顯然是常有人在此走 動的緣故。」 這個想法證實了他的懷疑,這裡的確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在進行之中。 他約莫走了兩分鐘的路程,見到黑暗中有一微弱燈光,燈光照出一面全為黑色,上 頭全是鏽斑的鐵門。 而巷子的再深處沒有任何燈光,他確信方才的婦人定是走進了這個房間。 楊傑鷹靠近鐵門,將耳朵貼在其上傾聽裡頭的聲音。 「居然會遇到這種事情?幸好有那糊塗的警察替你將貨搶了回來,否則只有死路一 條,妳該當明白老大的脾氣。」 聲音雖然微弱,但隔著鐵門卻還是清晰可聞。那男人所說的糊塗警察指的當然就是 楊傑鷹了,而說話的對象自然是那婦人。 「我‥‥我當然知道,幸好貨平安無事,拜託你別將這件事讓老大知道,否則我可 少不了上頭的怪罪。」那婦人的聲音微微顫抖,與那男人說話的口氣更是誠惶誠恐。 「這批貨的價值可不是妳我所能想像的,對了,妳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人在注意妳 吧?」 「當然,我看了很久,才抓準時機進來的。」 「這批貨要是今晚交不到實驗室的手上,老大又要損失幾百萬元,那麼我們又要遭 殃了。」 「拜‥‥託你別再說了,我可是嚇得差點連魂都飛了。」 腳步聲漸漸的朝鐵門的方向移動,楊傑鷹心中一凜:「莫非他們還是發現了我的存 在?」 當下踏上另一邊的牆壁,一個三角跳抓住了鐵門之上三尺虛的水管,這動作另在數 秒兩完成,楊傑鷹再度將自己隱沒黑暗之中。 他剛抓上水管那鐵門便帶著呀軋的聲音打開了,一個體格壯碩的男子探頭出來看了 一看,目的是為了看看有沒有人在外頭竊聽。 隨即與那婦人走出門外,並反手將鐵門關上。 那鐵門關上之時帶著沈重的摩擦聲,看來是道很厚重的鐵門。 楊傑鷹心不暗叫糟糕:「糟了,陳隊長還在巷子口!」他萬萬沒有想到裡頭的人動 作會這麼快就離開,才叫陳至先五分鐘後進來。 眼下的時間差,那兩名男女會往巷子口與陳至先碰個正著。 兩名男女走遠之後,楊傑鷹輕輕的溜下地面,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楊傑鷹算著男女的腳步聲,一步,兩步,漸漸的他們已接近巷子的出口。 他小下焦急,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種情況他又不能打任何的暗號或是出聲提醒 ,只好靜觀其變。 2「希望這裡到巷口的距離他能看的見才好。」楊傑鷹再度跳上水管,拿出他的打 火機。 用打火機的火光,一閃一滅,如此重複便可打出摩司密碼。 楊傑鷹心中祈禱,希望陳至先能夠發現裡頭的火光,楊傑鷹打完暗號,只能靜靜的 等待。 雖然一秒只是六十分之一分鐘的時間,對楊傑鷹來講可是十分難熬的,每一秒都要 怕陳至先與那兩名男女碰個正著,如此的擔心,持續了不下百次。 幾分鐘後,陳至先走進巷子,拍著楊傑鷹的肩笑道:「楊先生,幸好你打了暗號, 雖然我看不懂意思,但也知道有人要出來,而你又無法通知我。」 「方才看見火光後,我馬上就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就走離巷子,在一旁裝個正在 看櫥窗的路人。」 「那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用打火機發暗號也是有風險的,若非逼不得已,我絕 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哈哈,那麼,我們應該要進去這鐵門裡頭看看了?」陳至先指了指鐵門。 「方才那男人將鐵門反鎖,裡頭應該沒有其他人。」 「什麼?反鎖了,那我們不還要大費周章的去找鎖匠來麼?」 楊傑鷹俊美臉上掛著不屑的冷笑,「這種鎖最多要不了我兩分鐘。」 他隨手拿出一支鐵絲,陳至先也看不出來他從哪裡變出來,只知道這應該是他隨身 攜帶的。 楊傑鷹十分俐落、精確的解開了u型的大鎖。兩人隨即推門進入。 楊傑鷹的猜測不錯,那鐵門裡頭確實沒有人,但是人沒有,就連其他的東西如想像 中應有的如武器,毒品,犯罪證據等也都付之闕如。 「這看來只是一個集合的地點,或是黑道組織的中繼站。」 四坪見方的房間,四周都是水泥牆,只有幾張鐵椅孤單的立在水泥地板上,看來十 分突兀。 「只有幾張椅子,連桌子也沒‥‥那個黑道老大這麼窮酸?」陳至先哈哈笑道。 陳至先喃喃自語的道:「媽的,緊張的要死,結果什麼收穫也沒有,我看還是趕快 到我家吃飯吧。」 在陳至先的眼裡,這裡空無一物,的確是沒有什麼有利用價值的東西。 但楊傑鷹不同於一般的刑警,他可是選出菁英中的菁英。有任何的蛛絲馬跡,絕逃 不過他的眼裡。 陳至先嘟嘟嚷嚷的走出門外,楊傑鷹的眼,卻盯上了鐵椅上一個小小的火柴盒。 「九如飯店嗎‥‥?」 小小的紅色火柴盒,有著精緻的中國式花紋,盒頂上四個以行書書成的字,極是醒 目。 他隨手將火柴盒揣在口袋裡,並沒有讓陳至先知道。 陳至先早在門外等的不耐煩,卻又不敢出口問楊傑鷹在裡頭搞的是什麼鬼。事實上 ,楊傑鷹的行為,他總是不敢過問的。 他幫走出門外的楊傑鷹點了一根煙,說道:「今晚要請你吃個便飯,可說是一波三 折,現在都已經九點啦。算了,別到我家吃了,我請你去喝酒好了!」 楊傑鷹本來走在他的前頭,突然停住不動。 「怎麼了,喝酒不好麼?」陳至先微感奇怪。 楊傑鷹轉過身來,一雙胖子在黑暗裡精光四射,冷酷的眼神如獵鷹般掃過陳至先, 「我不喝酒的!」 楊傑鷹彷彿對酒這種世上所有男人都喜歡的事物感到深惡痛絕。 「好好,不喝,不喝。」陳至先冷汗直流,他幾時見過如此充滿深沈,冷酷,卻又 帶著哀傷的眼神。 「這個男人絕對是個危險人物!」陳至先心中這麼想著。 翌日,沒有告知陳至先與錢笙等人,楊傑鷹與路爾便獨自前往火柴盒的出處|九如 飯店。 九如飯店是一間裝潢精美的中國粵式餐館,可容納大大小小的喜宴聚會。其精美多 樣的菜色,也極為台北民眾所稱好。 路爾在計程車上便直道:「傑鷹,這間餐館真的有問題麼?這可是中外有名的大飯 店耶,或許只是那名男子正巧去過,把火柴盒留下罷了。」 「廢話少說,別忘了NSCIB辦案的信條。」 楊傑鷹將昨晚發生的事惰告知路爾後,他又是一陣牢騷,口中直道又是只又楊傑鷹 能遇到好事之類的話。 「是,有任何線索,不管極微小,也要盡力的去查,對吧!」 事實上,這應該也是全世界警察共同應該遵守的信條,無奈能夠做到的是少之又少 ,所以才需要NSCIB這樣的組織存在。 楊傑鷹與路爾用只有對方聽的兒的聲音說話,這也是他們組織裡所訓練的一項特殊 技能。兩人對話時,要如何能不讓第三者聽見,卻又能清楚傳達訊息給對方,是一門極 大的學問。 「等會兒到了之後,我們佯裝參加宴會的賓客,找機會到廚房或是倉庫去看看。」 「怎麼裝賓客?那種場合沒有邀請卡絕進不去。」 「你以為你路爾在組織裡受的訓練是幹什麼用的?我們沒有邀請卡,別人身上總有 吧。」楊傑鷹罕有的露出微笑。 路爾和他眼神相對,眼中流露出頑皮的神色:「是了,哈哈,我真糊塗,就這麼辦 吧!」說罷哈哈大笑。 前生的計程車司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卻看見路爾自個兒在哈哈大笑,詫異的從後視 鏡看兩人。 3楊傑鷹與路爾順利的混進九如飯店內正在舉行的一個喜宴之中,被路爾的空空妙 手摸走邀請函的一對男女正面紅耳赤的與櫃臺解釋。 這是一個席開百桌的大喜宴,不知道辦喜宴的兩家人馬是什麼來頭,路爾罕有見到 這種龐大的宴會場,笑道:「台灣人真奇怪,這麼多人在一起吃東西,鬧哄哄的又怎麼 吃的下?」 「台灣人的行為模式,總是用一種暴發戶的思考方法。不論是學歷再高的人,一旦 到了這種場合,還不都認為辦的越大越有面子?」 「這跟我們的宴會又大大的不同,我們的小酒會來超過三十人就已是極多,哪會有 這種百人陣仗?」路爾笑道。 兩人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喜宴才剛開始不久,賓客也都還末到齊,事實上遲到三 十分鐘也是台灣人的基本行為模式。路爾雖然裝著與楊傑鷹閒聊,但兩人密切的注意來 來往往賓客的一舉一動。 「我們坐在這裡再久也不會有結果,不如到各個地方去探查看看?」 因為久未上菜,路爾心中不快,提出了這個建議。 「嗯‥‥在這裡枯坐也不是辦法。」 路爾與楊傑鷹立即離席,雖然兩人動作已經低調,但龍行虎步的路爾實在很難不引 起其他人的注意。 「有什麼辦法可以混進廚房去的?」路爾問道。 「這個容易,等我一會兒。」楊傑鷹輕鬆的說。 路爾見楊傑鷹叫住一個侍者,與他說了幾句話後兩人往化妝室走去,過不多時楊傑 鷹便換了一身侍者的服裝回來。 路爾簡直啼笑皆非,指著楊傑鷹說道:「你,你把剛剛那人剝光了?」 楊傑鷹神秘一笑,說道:「別管這個,來,我將我的方式說與你聽。」 他附耳跟路爾說了幾句,路爾臉上滿是笑意,頻頻點頭。 「那麼,由我來執行吧!」路爾哈哈笑道。 他大步走到位在大廳一角的廚房,大踏步的住裡頭走。路爾馬上被裡頭的廚師擋個 正著,「這裡不對外開放,快走。」一個啤酒肚高高凸起,滿面紅光的男子對路爾這麼 說,還不停的用手推路爾示意他趕緊離開。 路爾裝著一臉迷惑的樣子,用拉丁文說道:「對不起,我找不到廁所在哪裡。喔, 是在這裡面嗎?」 他說的是拉丁文,那廚師自然不懂,罵道:「死老外,磯哩咕嚕在說些什麼,快點 離開。」廚師的態度惡劣的令人反感,在路爾身後的楊傑鷹皺眉心想:「廚房裡真有什 麼蹊蹺,這廚師的態度著急中常著恐懼,裡頭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 「我實在很急,請你讓開好麼?」路爾又磯哩咕嚕的說了一大段拉丁文,煞有分事 的樣子讓楊傑鷹也臉露微笑。 那廚師被路爾弄得毛了,大怒說道:「別煩我,還有很多菜要上呢。」 此時楊傑鷹辦的侍者『恰巧」出現,說道:「看你們爭的面紅耳赤的,有什麼事嗎 ?」 「這個死者外一直在這不知道說些什麼,妨礙我工作。」 路爾心裡暗笑:「你只道我聽不懂中文,便死老外死老外的叫我。」 「那邊有客人聽說吃了菜後便開始腹痛,要找你去看一下呢。」楊傑鷹隨口編了個 藉口說道。 「有這種事,吃了哪一道菜?我得去看看,這裡交給你了。」那廚師一聽有人腹痛 ,十分關心,顯出了廚師的本色。 廚師離開後,兩人相望一眼,小心翼翼的往廚房走進。 「小心點,別被人發現了。」楊傑鷹說道。 「放心,我們分開查探,你穿著侍者的衣服應該沒有關係。」 廚房內是一個有著十分先進烹飪設備的工作場,全部由白鐵打造的烹飪台與其他的 設備,擦的光亮潔新,絲毫沒有一般廚房髒亂不已的通病。 裡頭有約莫十幾個人,掌鍋與擺盤的通力合作,才能應付上千人的賓客。 路爾以他在特戰隊中訓練出來的伏行技巧在工作場中前進,摒起氣息讓場裡的人一 點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廚房內忙碌不已,工作人員川流不息,一盤又一盤的菜不停的端 進端出,在這種喜宴上,廚房就有如戰場。 「有疑點嗎?」楊傑鷹問。兩人藏身在一通往屋頂的排煙管之後,十分隱密,若不 繞到排煙管之後絕瞧不見他們。 「沒有,這裡再正常不過了,不但如此,這廚房還乾淨的令人不敢相信。」 「嗯‥‥也不能如此就下定論,我認為要再觀察!」 此時正值晚餐時間,路爾空腹難耐,幾次想要爬到外頭去偷吃都被楊傑鷹制止。 兩人在排煙管後等了約莫十分鐘,楊傑鷹突然發現有個廚師拿著一盤飯菜往廚房深 處走去。廚房的最盡頭路爾也已去查過,除了一道密封鐵門外沒有其他的東西。 路爾拍腿道:「那道鐵門,那廚師定是往那道鐵門裡面走。」 楊傑鷹也知道那扇門的存在,沈吟道:「別貿然行動,等那人出來後再說。」若他 二人隨著廚師進去,卻又不明瞭裡面的狀況,無疑是自投羅網之舉。 兩人在廚師離開後迅速的來到鐵門前,以楊傑鷹高明開鎖技巧,鎖門的鐵鎖在他眼 中有如小兒玩具般的容易。鐵門被兩人輕柔的打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鐵門之後是一 個往內延伸的紅磚通道,感覺陰暗潮濕,與外頭的光亮成極大的反比。 4「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甫道的盡頭,一間掛著微弱燈光的小房間,裡頭 的景象令路爾不得不吃了一驚。 屋子充滿一股屎尿混合著酸臭食物的腐敗氣味,令人聞之作嶇,零零散散的針頭針 筒掉落一地。 「簡直就像實驗用動物一般,太‥‥太殘忍了!」路爾瞪大了眼,緊緊盯著眼前一 個烏黑髒臭的鐵籠子。 「這個女孩‥‥」楊傑庹冷眼看著籠子中一個雙手反綁,全身赤裸的少女。 那少女看來不過十七八歲,身上至是淤青及傷痕,本來應該屬於青春年華的明亮雙 眼,此刻眼中卻只有無窮盡的恐懼和害怕。少女的嘴張張合台,兩人聽不到說的是什麼 ,但從她那哀求的眼神不難看出,那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求救。 「嘖,她的舌頭被剪掉了,否則可以問出一些東西的。」楊傑鷹一拍大腿。 「天啊!為什麼?為什麼在這文明的城市裡還曾有如此黑暗的地方存在,這簡直與 中南美洲游擊隊經過的叢林一樣令人不舒服。」 路爾拿出手槍,準備打壞鐵籠的大鎖,將女孩救出。 楊傑庹第一時間按住路爾的手:「幹什麼,你想打草驚蛇麼?」 「傑鷹,我們必須要救出那女孩,無論如何!」 「別忘了我們的任務,這女孩是他們的實驗用品,依我推測,他是用來測試毒品的 白老鼠,地上的針頭就是最好的證據。若你自作主張救了她,必會使得我們可以掌握的 線索中斷,你懂麼?」 「但是,‥‥我實在看不下去:」路爾甩開楊傑鷹的手,舉槍瞄準。 楊傑鷹冷哼一聲,Cz75已經對準路爾的太陽穴,他以冷酷如死神般的眼神看著路爾 :「你什麼時候變成如此感情用事的人?你現在的舉動就已經不配稱為NSCIB的一員。在 你動手打開鐵籠之前,我會先開槍!」 「傑鷹,為什麼你變的如此冷酷?跟我搭檔的楊傑鷹應該是個不畏懼任何困難,熱 愛生命的優秀刑警才是!」 「你,已經沒有心了!」 路爾的臉上充滿無奈的表情,為了NSCIB的任務,他只能痛苦的將槍收起。 他的心中不禁出現疑慮,難道他所熱愛的國際特殊犯罪偵防局只是一個為達成目的 而不擇手段的冷血組織? 為了完成上級所託員的任務,他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無助的可憐少女,命喪賊 人之手。 他,威廉.路爾,NSCIB最佳探員之一,此時此刻對他選擇成為一個刑警的初衷, 產生了不安,更甚者是‥‥遺憾。 「少說廢話,這裡不是久留之處,我們必須趕緊帶著針筒回去化驗,走吧!」對路 爾的話,他沒有任何表示回應。 聽到兩人的對話,籠中的少女幾近瘋狂發出嗚咽的聲音,不停用身體撞擊鐵籠。 雖然無法發出聲音,但少女眼中流露出的神情讓路爾一輩子也無法忘記,那是恨, 恨他不肯伸出援手,無窮盡的恨! 路爾的心糾結成一塊,撕裂般的痛苦在他腦中,心中迴盪,他不敢再看少女一眼, 只能深深的說:「對不起‥‥」 兩天後,接到了章法醫的通知,兩人再次來到地檢署解剖室。 章法醫一臉沈重的表情,在辦公室對兩人說道:「這是第二件了,第二件!又是同 樣的症狀同樣的死因,到底是什麼緣故,讓這些災難降臨在這些少女的身上?」 少女的屍體今早在淡水河邊被發現,接到案件的法醫,第一時間便通知楊傑鷹前來 。他帶回的針筒內殘餘的毒品,與這兩女屍身上所化驗出來的正不謀而合,證明楊傑鷹 的推測正確。 「我‥‥這‥‥都是我的錯!」路爾的神情憔悴不堪,一向在他身上的活力不復出 現,滿面的鬍渣說明了這兩天來他過的有多麼痛苦。 幾名助手自冷凍櫃內推出少女屍體,路爾甚至不敢正視。 「章法醫,自這具屍體的身上可有什麼特殊的線索?」楊傑鷹以手支額,眼光飄向 屍體的身上。 「基本上,這具少女屍體跟前一貝的最大差別是,生前曾遭人凌辱! 女屍的下體出現嚴重撕裂傷,那定是喪心病狂的人以巨物利入所致。另外,女屍身 上的酵素分泌異常,可能是死前的情緒激動所致。」章法醫不忍的說道,面對如此可憐 遭遇的少女,沒有人可以不帶任何情感成分的旁觀‥‥。 砰!砰!幾聲巨響,楊傑鷹與章法醫愕然瞧去。路爾顯然難以控制自己,不停的槌 打牆壁,一次又一次的重擊,使得潔白的磁磚上出現斑斑血跡。 「住手!你想廢了你的手嗎?」 「FucK!你別碰我,你這沒有人心的東西。」他激動不已,緊緊揪住楊傑鷹的領子 。 楊傑鷹一拳打在路爾的右臉,路爾狠狠的撞在牆壁之上,足見力道之強。 他回頭說道:「章法醫,麻煩你給這傢伙打針鎮定劑,別讓他妨礙辦案的過程。」 「你們‥‥?」章法醫對路爾奇怪的舉動大惑不解,吩咐兩個法警道:「讓路爾先 生下去休息吧,他的精神狀況很差。」 路爾拭乾嘴邊的血,走到解剖台之前,顫抖的掀開蓋住少女臉龐的白布。 白布之下,少女的雙眼圓睜,空洞的眼神直瞧破路爾的心防,那眼神彷彿說著少女 死前的哀嚎。 「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少女痛苦的呼喚在路爾心中不 停的重現,死不頓目的眼神更是讓他疑惑:「人的生命價值究竟在哪裡?」 「法醫,既然那少女生前遭受凌辱,那麼若從下體的遺留的精液或分泌物,應當可 以查出些什麼?」楊傑鷹順手將白布蓋起。 「當然,我們已經著手進行查證,相信能夠查出一些有用的證據。」 「那麼,我們就此告辭了。」 5「阿笙,聽說又有一具女屍被發現了耶,而且死因跟前一個還是相同,好可怕喔 !到底是誰這麼要盡天良,曾幹出這種事?」 「嗯‥‥一向冷靜的市長竟然也在市政會議上大發雷霆,看來這兩件事情的發生, 對台北的警譽打擊真不小。」 「不過,這也不是我們願意的,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咱們又不是福爾摩斯,什麼抽 絲剝繭,連繭都沒有怎麼抽絲?」劉心月對連日來上頭的訓話顯然有些點抱怨。 「別這麼說,這本來就是我們作刑警的責任,要保護市民的安全。」 「那兩位NSCIB來的大幹員好像也頭痛不已嘛,看路爾這兩天都沒有來,楊傑鷹又 只會坐在辦公室抽煙,一句話都不說!」 「唉,這話別讓他聽到,不然有得你受了!」錢笙連忙塢住劉心月的嘴,生怕讓楊 傑鷹聽到兩人說他閒話。 劉心月明亮雙眼流露出一絲興奮:「阿笙,這件案子還是讓我們兩聯手來破吧,我 們也不用再迷信他們那什麼國際特務組織了,哼,全都是一堆怪人。」 「看來,劉小姐對我們的印象十分不好?」楊傑鷹的話就有若峻冷峭壁上次過的寒 風,冷漠無比。 「啊,她是無心的,楊先生你別在意。」錢笙連忙將劉心月推到一旁,並向楊傑鷹 打著哈哈。 「哼!」楊傑庹跌坐在沙發之上,冷峻的目光瞧到錢笙臉上,說道:「外頭有人來 了,你們最好跟陳隊長一起去迎接。」 「有人?會是什麼人?」錢笙疑惑道。 「是王議員,記得昨天的市政質詢上王議員對著市長開罵,說是什麼要整頓台北的 警政風氣云云的話,之後隊長就接到通知,那王議員第一個來巡視的就是我們刑警隊。 」 「是那個先前隊長去調查過的王議員?」 錢笙的眼神出現了一些疑惑,為什麼王議員曾在這種時候前來視察,不過騎虎難下 ,錢笙笑道:「既然大人物來了,這可有關我們的考績,走吧!」 「哈哈哈哈哈!」楊傑鷹突然哈哈大笑,越笑越狂,他將手上的煙甩在一邊,就只 是一個動作,笑! 劉心月簡直嚇呆了,楊傑鷹竟然會如此開懷大笑,她從來不敢想像這冷如鋼鐵的人 物曾有如此笑容。 但,劉心月馬上知道她錯了,楊傑鷹抬起頭來,沈黑的撞孔隱藏著一絲殺意。 蒼白右手撐著額頭,楊傑鷹停止了他的笑容,「看來,我不需要再待在這裡浪費時 間,這裡的人全都是廢物!」 劉心月心頭一震,這話說的是多麼殘酷,方才他莫名的狂笑嵌入心頭。一時間,她 明白了,眼前這位黑衣男子,不只是個刑警而已‥‥楊傑鷹離開辦公室,前往大廳,狹 長的走廊上迎面而來一個男人,後頭跟著幾個黑西裝的大漢。 男人的氣勢非凡,而楊傑鷹一眼就看出他身後的幾名男子也不是簡單人物,西裝下 的身軀,每一個都是擁有極高手段的殺手。 那男人顯然來頭不小,滿頭灰白頭髮,滿是皺紋的臉卻配著一副不相稱的銳利雙目 ,微勾的鼻子更讓人感覺牠的陰驚。 楊傑鷹冷眼看了男人,一言不發的擦身而過。 「這位先生,你‥‥應該不是這裡的刑警吧?」男人低沈的嗓音停下了楊傑鷹的腳 步。 「喔。小老先生,從哪裡可以看的出來?」他的俊臉上掛著一絲冷笑,回身看著老 人,無視於眼前數位大漢兇惡的目光。 「氣質啊!我看了幾十年的人,眼光不會有錯!你不像這裡的廢物們,眼神很棒! 」 楊傑鷹心中登時一凜,這老者竟與他有同樣的看法? 「你‥‥就是王議員?」楊傑鷹同時伸出右手。 「幸會了,正是王淵,你是?」王淵出手跟他握住了,兩個手掌交會一剎那,一絲 不祥傳上楊傑鷹的心頭。這正與他握住的手掌感覺雖然瘦小,但其背後所隱藏的血腥卻 是無比巨大,充滿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 的殘酷,這個人‥‥似乎與自己類似? 楊傑鷹俯身向前,讓瘦小的王淵能更聽清楚他的說話:「在下楊傑鷹,一個將要取 你性命的人!」 王淵臉上表情絲毫不變,甚至連一條皺紋也沒有顫動,他只是微笑著說:「想取我 性命?我期待著!」王淵臉上的笑容似乎和楊傑鷹的神秘微笑呼應,兩人都明白了對方 心中想法! 熾天使書城
【第四章 惡夢.厄夢】 楊傑鷹一個人坐在昏黑的房間裡頭,電視正閃耀著! 電視螢幕上上演著電視劇,訴說著一對年輕男女的故事。 一對男女坐在公園草地上,盛陽高照,兩男子很滿足的大吃三明治。 「你說過要娶我的,可不能賴皮!」說話的是一位長髮,美麗的東方女孩,溫柔雙 眼滿是愛意,癡癡的瞧著男子。 「你知道我最喜歡妳的,只是我還有案件要辦,等這案子結了,我一定馬上向妳求 婚。」男子吻了女孩,並輕撫她的長髮。 女孩推開他的手,努嘴慎道:「你這人最討厭了,到底有幾個案子要結啊?這樣下 去,人家都變成老太婆了。」 「怎麼會呢?妳永遠不會變老的,就算變老了我還是一樣愛妳!」 「嘻嘻,你就只會說好聽話,不會變老,那我不成了妖怪?每次我都被你哄的一愣 一愣的,媽媽都生氣了。」 「相信阿姨會諒解的,最近第七街的街頭出現一個殺人魔,而這人跟一個大組織有 關,所以我必須追查下去。月流也跟我一樣啊,他為了這案子好幾晚都末曾闔眼了。」 「月流大哥也這麼忙啊,你們不愧是芝加哥警局最棒的雙人組!」男子原來是名刑 警,而因為這個職業的需要,他一直忙於追查案件,而忽略了與女孩的婚事。 「那‥‥我只好再等囉,誰叫我這麼喜歡你呢?」女孩一撥長髮,天真的笑了。 楊傑鷹目不轉睛看著電視,手上的煙一根按著一根。 鏡頭一轉,男子正奔波於案件與案件之間的連結,在蒐羅許多證據抽絲剝繭之後, 這名年輕的刑警終於掌握到這邪惡組織的犯罪證據。 即將破案的前夕,他與朋友的名字在警界聲名大噪,沒有人不認識這兩個年輕的刑 警,卓越的辦案能力,甚至讓他兩人被稱為芝加哥第一,一個晚上,男子約了長髮飄逸 的女孩來到一間小酒店,理所當然的燭光晚宴,桌上自然少不了幾瓶威士忌。 「再過幾天,案子就可以破了,我們辛苦了這麼久,總算也有了點成果。」男子高 興的笑著。 「那真的太好了,那‥‥」「我知道的,今夜,我要誠懇的請求妳,嫁給我好嗎? 」男子緊握女孩柔軟的手,為她戴上一個戒指。 女孩高興的熱淚盈眶,撲到男子的懷裡:「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溫柔浪漫的夜晚,就在美酒與燭光之中度過。 楊傑鷹拳頭緊握,桌子上卻放了一杯他最討厭的|威士忌。 鏡頭又是一轉,這簡直是超越地獄的殘酷畫面。 一個房間裡站了數十個人,地上滿是死屍,腐爛屍體發出的腥臭甚至引來許多大如 花生豆的蒼蠅,血漿與腐肉充斥在其間,這無疑是地獄的景象。 幾個男人押著一個男子,看著眼前的美麗女孩遭受凌辱,女孩瘋狂的嘶吼,卻無奈 不敵男人的力量。 衣衫早已脫盡,幾個男人醜惡的狂笑著,在那男子的面前幹盡那淫穢不堪,要盡天 良的事。 男子無法動彈,甚至連雙眼也不能閉上,他只要一動,就會被壓的更緊,眼皮讓強 力膠水給貼了起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孩遭受強暴,凌辱,輪姦。 一個黑人拿著一柄銳利的刀,在女孩面前晃晃。那女孩嚇得冷汗直流,尖叫聲不斷 。 銀光一閃! 女孩潔白無暇的雙乳,竟然被硬生生切了一個下來,血柱直貫而出。 那男人將那一塊乳房丟在男子面前,淫笑道:「這是你最愛的東西啊,怎麼,給你 啊!」 男子的眼變的血紅,渾身顫抖,如果可以,他會將眼前這男人,不,是這房間裡的 所有人都一個不剩的吞下肚去。 那個黑人哈哈大笑:「你還要什麼?心臟,肺,還是她美麗的頭?」 「別這麼做,我求你們,別這麼做!」 「喔,名聞天下的芝加哥第一刑警也會向人求饒?哈哈哈,為的是那個已被我們這 麼多人幹過的婊子?」 極難入耳的淫穢語言不停自黑人口中說出,聽的男子渾身發顫。 一時間,只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涼到了他的面前,赫然發現,那是他愛妻的頭,本 來應該對他溫柔凝視的雙目已被刨去,留下的只是兩個血紅的窟窪。 「不|||!」男子錐心的狂吼,天底下,有什麼能比這更為殘酷? 迸!的一聲,楊傑鷹從沙發上爬起,腦中昏昏沈沈。 「是夢‥‥可惡!反覆不停的夢!」 2滴!滴!滴!滴!滴! 冷夜裡,數不盡的汗珠自楊傑鷹的下巴滴落,點在地上的迴響,都在他心頭產生撻 漪。 「為什麼?揮不去,總是揮之不去!」 楊傑鷹臉色蒼白煞人,活像個重病將死的病患,一雙鷹眸滿是血絲,他在望著深處 ,望著他無窮無盡的潛意識。 「是嗎,莉兒?還不夠,時間還不夠!妳不會這樣就放過我的對吧? 對吧‥‥?」 斗室裡沒有燈光,他摸索著名為shadow的煙,雙手顫抖著,無法停止! 碰! 楊傑鷹的房門給人一腳端開,電閃間,楊傑鷹已回過神來。 熟練的動作,捷豹般的身法,cz7s已抵在來人的腦門上,「是誰?」 他舉槍的手已沒有絲毫顫動,這就是第一流的醬探,NscIB的幹員,能在轉眼間將 自己的情緒拉回辦案的最佳狀態。 「是我,你好像心情低落?」路爾苦笑一聲,雖然看不到他的臉色,但肯定是難看 無比。 「現在幾點了,怎麼還不睡?」楊傑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身坐回沙發上。 「剛才敲了幾聲見你沒有回應,才把門瑞開,別在意啊。對了,你可以開個燈麼? 」 「少說廢話,坐下!你是為了王淵的事吧?」 路爾鼻子靈敏,立刻便聞到桌上的酒味:「這、這不是威士忌?我記得你是滴酒不 沾的!」 「你的心情不錯?前幾天像隻死魚般的,怎麼,翻了身啦?」 「我做了幾天惡夢,一連夢到那女孩出現,哼!我殺過的人也不在少數,我也不明 白為什麼會感覺那女孩就是因我而死的!」 「喔,看來你現在才是『真正的」威廉.路爾?前美國海豹特種部隊中交,擅長情 報作戰及暗殺的路爾中校?」 「哼,的確,我已不配當一個職業的特種軍人。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在這方面 你反而是個高手。」 路爾並沒有猜出楊傑鷹不願開燈的理由,他並不想讓人看到他那滿面冷汗,情緒失 控的蒼白臉孔。 「聽說你對王淵明言要取他性命?」 「陳至先那個廢物,他之前的拜訪行動便洩了我們的底,王淵早已知道警隊要調查 他,現在就算怎麼搞,也不可能有任何線索!」 原來楊傑鷹早洞悉一切,之所以不與台北市刑警隊合作也是這個緣故。 「哼,這麼說‥‥那女孩的死是一種‥‥示威?」路爾不是笨蛋,也明白了這一切 ,他的聲音憤怒無比,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一口灌了下去。 「會有接二連三的犧牲者出現,那王淵不是簡單人物,他的身邊保鏢就有一個是黑 道上十分有名的打手,NSCIB的通緝對象,李厄明!」 「這傢伙我知道,那是留經參加綠扁帽部隊的厲害人物,沒想到這樣的傢伙也曾在 台灣出現?」 「這就證明了,王淵背後影響力絕對不容忽視!」楊傑鷹咳了一聲,煙頭的微光如 螢火蟲,在黑暗裡閃爍不定。 路爾哈哈乾笑:「PN37這東西還真夠吸引力,王淵只是個在台灣的經手者,便有這 麼大的來頭:那麼在菲律賓的總經銷豈不是更不得了?」 「從來沒有人知道出錢出力製造毒品的幕後,究竟是何許人。我們也不必深究,我 們只有一個任務,阻止毒品再流出台灣。一旦這毒品到了日本,那肯定會經由各種管道 流向世界各地。」 「傑鷹,我有個疑問,為什麼這毒品的轉運站選在台灣?」 「哼哼‥‥台灣恐怕不只是個轉運站,更是試驗藥性的好地方!」 楊傑鷹突然一陣一陣的笑了出來,像是說中了什麼好笑的事般,不停笑著。 「試驗藥性?是了,那些個少女,都是試驗品啊‥‥」路爾咬牙切齒說道。 「但是‥‥怎麼挑的盡是些青春年華的少女?」 「哈‥‥哈哈‥‥他的個人喜好吧,哈哈!」楊傑鷹笑聲極是蒼涼,冰冷的聲調有 若夜梟嚎哭般難聽。 兩人沈默了好一陣子,聽著時鐘秒針喀喀的響著,死寂的簡直今人發風。 路爾已經無話可說,他腦中又浮起少女的求援聲,想起在某個建築物的深處,可能 會有更多一樣遭遇的少女正在哀嚎著,只能給這些絲毫沒有人性的傢伙,像實驗白鼠般 的注射毒品,然後在無盡的恐懼痛苦中死去。 路爾實在忍不住沈默,出聲道:「傑鷹,你有什麼好辦法對付那傢伙?」 「方法?對付這種財大氣粗的傢伙,方法只有一種,相信你已經想到了!」 「是啊,只有一種方法,幹掉他!但是卻沒有實行的空間!這種人通常會有自己的 私人軍隊,宅邸內更是危險重重‥‥但是,總有辦法的?」 楊傑鷹冷冷說道:「搞清楚,上頭派我們查的是毒品,不是王淵這傢伙。你要殺他 是你自己的事,但別妨礙到案子的進行!」 「傑鷹‥‥你‥‥」直到此刻,路爾依然弄不清楚楊傑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3「路爾,殺了他也是沒有用的。就算你能夠成功的取他性命,誰能夠保證不會有 第二個,第三個王淵出現?」 「那‥‥我們究竟應該怎麼做?」路爾苦著臉,一杯按著一杯的喝酒。 「找出毒品存放地點,或是來源的資料‥‥一切有助於理清案情的資料!」 「但是,既然王淵已經對我們提起戒心,要做這些個事,便得要有著方法。」 「你難道要‥‥」楊傑鷹提起重點,讓路爾精神為之一振,腦子也漸漸清明起來。 「對,正是誘餌!我們要使用誘餌!」 「但‥‥怎會有人肯做這麼危險的事情?要知道那些歹徒可全都是一群喪心病狂的 混蛋!」 楊傑鷹叮了一口氣,起身拉開窗簾,讓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閉起眼睛,讓身體融 入夜色之中,慢慢的,煙也燃至盡頭「有的‥‥的確是有的‥‥」次日,楊傑鷹打了一 通神秘的電話後馬上拉著路爾驅車前往青年公園。 他開著租來的轎車,熟練的穿越幾條幹道。 「你怎麼會知道路要怎麼走?記得你應該是第一次來台灣吧?」路爾將前座的遮陽 板拉下,為的就是稍擋那已經十月天,卻依然毒辣無比的太陽。 「這是什麼反聖嬰現象,熱得不得了‥‥傑鷹,聽說紐約可是下著五十年來最大的 一場雪。而我們卻身處在亞熱帶的台灣,真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大的差別。」 天氣越熱,路爾的話也就越多,相對的楊傑鷹也可以知道,路爾的心情已經好了不 少。 「路爾,等一下無論如何你都要控制自己的情緒,如果你情緒失控,說了不該說的 ,一切都要重新佈置!」 他伸出右手將音樂轉小,看了路爾一眼。 「等一下?我們要見什麼人?跟你今天早上打的那通電話有關係麼?」 說話之間,車子已到達目的地,楊傑鷹邊走邊說:「我們要見一個人,而且跟這件 案子有極大的關連。而這個人就是自願成為誘餌,協助我們辦案的人!」 路爾發現一個站在常綠扁柏樹下的少女,長髮垂肩,低著頭,像是在等待什麼人。 「傑鷹,不‥‥不會是她吧?」 楊傑鷹走近少女開口問道:「妳就是秦弱華?」 少女抬起頭來,簡直嚇掉路爾的二魂七魄,只因少女長的與那晚他們棄之不顧的那 名少女有八分神似。 「我就是,那你是楊警官囉?」少女的臉色十分蒼白,臉上隱隱約約還留有淚痕。 「警官,拜託你,一定要幫我姊姊報仇!」少女抓住楊傑鷹的手,瘦小的身軀顫抖 著。 「妳‥‥是受害者的妹妹?」路爾的心沈到最低點,這個世界為何如此殘酷,就這 樣拆散這一對感情深厚的姊妹,為的卻是那邪惡無比的勾當。 秦弱華的眼中流著不盡,如斷線珍珠的淚:「拜託你警官,要我做什麼事都行,只 要能幫姊姊報仇‥‥我不甘心,姊姊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楊傑鷹冷冷的說道:「妳要想清楚,妳有可能落的跟你姊姊相同的下場!」 的確,成為警方釣大鱷的誘餌確實是極致危險,若是警方能力不足,誘餌就會遭受 到恐怖無人道的對待。更何況是這樣一位正值二八年華,青春美麗的少女? 路爾逐漸起了疑心,為什麼楊傑鷹會與秦弱華搭上線,他們本就不清楚那少女身份 ,又怎會知道有個願意替她復仇妹妹出現?這一切實在巧合的令人難以相信。 但他沒有理由懷疑楊傑鷹的行事,他知道楊傑鷹一切以辦案為依歸,使出任何手段 也不為過。 「傑鷹,我們沒有知會刑警隊,私自行事,這樣妥當麼?」 「哼,放心吧,那些警察光是應付上級巡視就夠他們忙的,不會有剩下的力氣去辦 案的!」 路爾一直掛著嚴肅的表情,他們現在正幹著迭羊入虎口的危險勾當,雖然俗諺有云 :「不入虎穴,焉得虛子」,他總還是心中不安。 「傑鷹,等等:倘若她讓那些傢伙抓了後,依然送到九如飯店,那麼我們不是前功 盡棄?」 楊傑鷹眼中射出冷斂眼神,沈聲道:「不會的,我們已經打草驚蛇,王淵再大膽, 也不會再把人藏在那裡。」 「但‥‥但是,我們又怎麼知道他還有幾個像九如飯店這樣的地方?」 「所以,秦小姐妳要作的不是乖乖的讓他們抓,而是盡可能找機會傳遞訊息給我們 ,只要能夠找出毒品藏匿所在和王湘的犯罪證據,那麼要取那老傢伙的命就再簡單也不 過。」 秦弱華咬著下唇,堅決的點頭:「我一定會盡力去做的!」 4夜色之下,一個纖瘦的身影迅速翻過一道高牆。 那是一棟座落於天母的雄偉豪邸,百尺的圍牆將範圍寬廣庭院包圍,透露出神秘的 氣氛。 那身影彷彿融合與黑暗之中,巧妙越過幾道埋伏於庭院裡的暗樁,全然不發出一絲 聲響。 全由人工造員的庭院揉合中國與西式風格,巨大水池與人工溪流發出漏漏水聲,襯 出夜的靜譏。身影伏地涼到水池之後,微微喘了口氣,由那纖瘦的身影不難想見,這是 一個少女。 「呼,這房子出乎我意料的大,埋伏的暗樁更是不少。這裡的主人原來不是我想像 中的簡單!」 一聲狗吠突的響起,少女吃了一驚,以為自己已被發現,連忙向後一個翻身,摒起 氣息隱身於假山之後。 「笨狗,別叫亂叫一通,要是吵醒老大就不好了,你給做成香肉鍋不打緊,我可不 想變成人肉叉燒包。」 手電筒的亮光閃過,一個巡夜守衛牽著狗走過水池,口中喃喃自語。 少女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伸手抹去額上冷汗:「天!幸好不是我給發現了,這房子 這麼大,要怎麼可以找出『那東西」存放的地方?」「那東西」?少女原來偷黑摸進這 豪宅的用意是為了尋找某樣東西,令人難以想像,在台北這樣的現代都會,竟然還會有 這樣如小說般的竊賊出沒。 少女看了一眼,心內估算:「距離那房子還有兩百公尺以上,還要經過那停車場‥ ‥我的天,為什麼要派我來做這種工作?」 停車場內停放各式各樣昂貴的車輛,無一不是世界級的名車,由此不難看出此間主 人奢華程度。 少女正想快速通過那停車棚,但正經過一輛銀白色法拉利F4o之旁時,她依然忍不 住看了一眼,「好漂亮的車!這裡的主人真夠有錢,這車能夠擁有的人也不多吧。」 她不經意撥弄了秀麗的長髮,看著銀白如鏡面的車門時卻倒抽了一口 氣! 車門映出一個人,一個穿著灰黑風衣的男人,雙胖冷例如鷹,正冷冷地看著她! 少女大吃一驚,心想:「不可能的!我‥‥我竟然沒有發現他的氣息,為什麼他會 在這裡?」 少女當然受過精密的嚴格訓練,而這男人卻依然無聲無息出現在她的身後更能夠避 開之前一切暗樁,特種技巧只會比少女更厲害數倍。 「果然不出我所料,天底下會有這麼巧合的事,而那竟是妳主動跟我聯絡的!」 男人開口了,那是低沈帶有男性魅力的嗓音,其中卻不摻雜任何情感,令人聽之發 寒。 「你‥‥唉,我真不該低估你的,畢竟你是跟月流哥一起工作過的人呀!」少女幽 幽嘆了口氣,提到月流哥之時,眼中更流露出深刻的情意。 「哈哈,看來妳的訓練還不夠啊,這麼一來妳就親口透露妳是方家的一份子。主動 接近我也是有原因的,是吧?」 「再怎麼樣也是瞞不過你的,你可是方家挑選出三人的其中一個啊!」少女低垂著 頭,聲音細如蚊吶。 「哼哼‥‥方月流,那傢伙還好吧?」 「月流哥他‥‥他早就離開,不知下落了!」 「希望他還活在這世上‥‥」男人嘴角一笑。 「你‥‥也這麼想?」少女聲音發顫,帶著興奮之情。 「當然,因為我要親手殺了他!」 夜空呎過一陣清風,緩緩挪開了遮蔽月兒的烏雲,清亮銀光照在男人的臉上。 修長雙眉,高傲的鼻樑,總是帶有冷酷微笑的雙唇,以及讓他散發冷例氣息,如死 神般的雙眼,眼前的男人赫然便是楊傑鷹! 楊傑鷹擎起手槍,速度快的讓少女無法反應,「說吧,妳的本名?」 多麼今人震驚的事實!眼前這位美麗的夜行裝女郎,竟然便是那受害者的妹妹,自 願成為誘餌的秦弱華! 「秦弱華」咬著下唇,看著眼前這個冷酷男子,心裡明白自己若不說出真實身份, 立時就會死在牠的手下。 「我‥‥你不如殺了我吧,洩漏了我的身份,組織也不會放過我的!」 少女狠著心下了個決定,即使喪失性命,她要忠於組織。 「方家調教出來的人,倒有點骨氣!」楊傑鷹抬頭望著月,右手,緩緩垂至腿旁。 三天前,楊傑鷹正處於精神狀況極差的狀態之下,他無法逃離潛意識裡惡夢的纏繞 ,欠莉兒的債,讓他痛不欲生。 在這樣的夜裡,他的手機響起,電話那頭卻是一個不熟悉的甜美嗓音,一個聽聲音 就可以知道是個十分美麗的女孩,打了通神秘電話給他。 女孩自稱為神秘女屍的妹妹,哭著哀求楊傑鷹讓她幫忙,給她一個為姊姊報仇的機 會。 雖然楊傑鷹只差一點就要不省人事,但還是提起精神與少女詳談了許久,電話中, 少女訴說著與姊姊的深摯感情。 少女輟泣不停,但‥‥另一頭的楊傑鷹臉上掛著‥‥5純真的眼睜望著楊傑鷹,眼 神無懼一切,道:「你要殺了我嗎?動手吧!」 「不‥‥我和妳的目的相同。」 「相同?」 「這裡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做妳應該做的事!」 秦弱華一時無法接受楊傑鷹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態度,自忖:「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莫非要借我之力去找出那東西?」 縱然百思不解,她總算也是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只有完成她的任務才是上策。 秦弱華拿出工具,熟練的開了豪宅的側門,向裡頭望了望,確定沒有人後,用最快的速 度潛進黑暗之中。 豪宅內的警備顯然沒有庭院的森嚴,她不費多大的力氣便來到了一間以電子鎖作為 防護的房間之前,秦弱華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這電子鎖與上頭所給的破解形式相 同,裡面可能就是存放PN37來源資料的地方。」 方家所給秦弱華的任務居然便是偷取PN37這神秘毒物的詳細資料,原來楊傑鷹早猜 到她的用意,是以讓她繼續完成任務,而自己則隱沒於黑暗之中,不動聲息的監控一切 。 用最快的速度破解了密碼之後,秦弱華戴上面罩,以防房間內裝設有任何的毒氣設 備。 不大的房間之內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文件及電腦,少說也有百件之譜,秦弱華暗暗叫 苦,時間並不允許她一件一件的檢查。 「這麼多文件,為了管理方便一定會有編號,從電腦裡頭應該可以查出一些線索。 」 時間刻不容緩,秦弱華立刻嘗試破解電腦的防護密碼,纖長優美的手指在鍵盤上快 速飛舞,儼然是個電腦高手。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之內,她已鍵入百組以上可能的組合,但依舊是徒勞無功。 「可惡,我必須冷靜下來,到底密碼會有什麼樣的可能性?」 「我還道是什麼聲音這麼吵鬧,原來是一隻小老鼠偷東西來著!」一道沙啞難聽的 男聲在她身後響起,並不是楊傑鷹的語調,這對秦弱華來說無疑是睛天霹靂,就差一步 便可得到文件,她已暴露了行蹤。 秦弱華猛然轉身,順勢射出一柄飛刀,自己則迅速離開原位,讓自己成為對方槍口 目標的可能降到最低。 男人伸出兩隻手指,夾下了勁急的小刀,口中說道:「嘖嘖,小老鼠的刀法還不錯 ,有點準頭。」 秦弱華一看那男人,心頭寒意升到極點,那男人比身材高的她還要高上許多,一雙 魚目深陷於眼眶之內,顛骨高超,眼神的陰寒絕不在楊傑鷹之下。 男人隨手一揚,小刀便以快過秦弱華所射兩倍的速度射向她,秦弱華連忙擺頭急閃 ,小刀從耳旁擦過,削斷了幾根烏黑的秀髮。 「哦,能夠避的過這一下,真有點本事啊。」 秦弱華按捏一把冷汗,心想:「那一刀分明對準我的眼睛而來,準的令人害怕,這 人有此等身手,定是王淵的貼身護衛李厄明了!」 「小姑娘,其實我應該稱讚妳的,能夠突破這裡安全防衛的,台灣還找不到幾個。 」 李厄明一口濃厚的大陸口音,一聽便知不是台灣本地人。 遇上了這個留待過綠扁帽部隊,超一流殺手的李厄明,秦弱華只覺一個心兒像是要 迸出的跳個不停。 少女心中明白,自己倘若不敵,那麼下場可想而知,但是就算是死,她也要忠於方 家,不屈服於任何拷打,甚至凌辱之下。 李厄明嘴角掛著一個和他面容不配的微笑,緩緩說:「很好的眼神,只可惜以後已 沒有人看的見!」他殺機已動,秦弱華再沒有任何機會,縱使如此,困獸猶鬥,無論不 敵也要力拼到底。 她反握一把小刀,只想抓取那唯一的機曾。 李厄明哈哈一笑,偌大的身形您的自她眼前消失,秦弱華眼睛一花,一條鋼線已無 聲無息繞上她白晰如玉的頸子。 秦弱華也不是等閒之輩,就她所受過的訓練,她知道這是一種可以無聲無息取人性 命的手法,小刀一轉,用盡全力將刀刃抵向鋼線。李厄明雙手緊收,鋼線便急速收縮, 只要秦弱華的動作慢上那麼一秒,結局就是斷頭分屍。 用意與一般不同,她甘冒著被自己刀刃刺殺的危險,也要以利鋒迎向鋼線,與李厄 明較力,只因為一般的鋼線在點對點的之下摩擦,極有可能因為張力過大而從中崩斷。 但事情卻不如她所想順利,鋼線絲紋不動,強押著刀刃,一步一步往頸子逼近。 「反應不錯,但這鋼線卻是我親手製成,強度與一般鋼琴線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以 前也有幾個機智的傢伙像妳這麼做,但他們的人頭卻被我一個一個摘了下來!」 李厄明雙手力道大乎異常,在他面前,就算受過特殊訓練的秦弱華也依舊像個手無 縛雞之力的小女孩般無力。 嗶!嗶! 電腦突然發出聲音,李厄明愕然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黑色大衣的男子,坐在電腦之 前,輕鬆自在的抽著煙。 「怎麼可能,密碼已解?」更不敢置信的卻是秦弱華,她望著坐在那方的楊傑鷹, 臉上盡是詫異之情。 楊傑鷹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這房間,更以令人訝異的速度解開秦弱華都沒有辦法的 密碼,李厄明冷冷道:「你‥‥就是在刑警隊的那名警察?」 「哼!李厄明,你倒是好記性!」 「你‥‥居然曉得‥‥」 「像你這種名聞國際的一流殺手,在道上誰人不知?」楊傑鷹不疾不徐的說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物‥‥你絕對不是一般的警察!」沒有感情的語調竟然也有些激 動。 淚光已在秦弱華的眼眶中打轉,她不能瞭解,怎樣也無法瞭解,楊傑鷹思考的邏輯 到底是什麼。 「你,你居然利用我。」說話間已帶著哭音。 楊傑鷹爽朗一笑,雖然是難得出現在他臉上的笑容,但此時此刻令人倍感陰森。 「不錯,我還要謝謝妳!讓我這麼快就找到我要的東西。」 李厄明哈哈狂笑,突的擎出手槍,磅的一檔打穿電腦主機。 「天真!你們太天真了!今天讓你們活著離開這裡,我李厄明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 楊傑鷹沒有料想到李厄明竟然會親手毀了資料,怒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當然知道,剛才的那一檔響已經驚動了屋內的防衛系統,超過百名的守衛在五分 鐘之內會到達這裡,我到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手段!」 他轉身擋在門口之前,臉上露出陰驚的笑容:「你們,都得死!」 6「哈‥‥哈哈‥‥呵哈哈哈哈‥‥」楊傑鷹悅左手撐著額頭,自令人發冷。 「李厄明,你‥‥你認為你真有這種能耐?」他冷漠無比的眼神透過撐著額頭的指 縫射向李厄明,眼神中彷彿述說著他楊傑鷹庹心中蘊含的孤寂。 秦弱華偶然一瞥,接觸了他的眼神,心神竟然大為所動,一顆芳心突的被無窮哀寂 以及憤怒的殺意填滿,不能自己的流下兩行清涼。 李厄明一征,看著楊傑鷹庹道:「你‥‥我明白了,你是「他」所說的那個人,天 下只有一個人能有這種眼神。那個人曾經全力維護你,原來「他」說的就是你!」 「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最好先開槍,否則死的人只會是你。」話不投機半句多,楊 傑鷹根本聽不下李厄明的任何一句話,cz7s閃耀著冷豔銀光,槍口不偏不倚對著李厄明 的心臟。 「慢著‥‥先別開槍,我知道你的另一個身份,我也曾經答應「那個人」絕不能對 你動手的。」李厄明突然出現奇怪的舉動,竟然與楊傑鷹攀親帶故起來了,口中尚且不 停的說著「那個人」,還有楊傑鷹的真實身份。秦弱華聽的一頭霧水,心想:「楊傑鷹 的真實身份?難道他除了是方家選中的三人之一,尚且還有一個神秘身份?」 「廢話,死吧!」 「不、不,別開槍,我不會為難你的!」李厄明連忙搖手。 「但我卻不容許你活著!」一聲槍響,以螺旋方向前進的子彈準確的貫穿李厄明的 心臟,鮮血與肉片舶的從他的身後飛出,在他身上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六十分之 一秒內已要了他的性命。 李厄明眼中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向後倒下,秦弱華嚇得臉色發自,跌坐在地上眼前 的楊傑鷹簡直就是一個嗜血的魔鬼,一個極致恐懼的存在。 「殺‥‥你殺了‥‥」秦弱華顫抖不已,話聲已帶哭音。 「走吧,已經沒有人擋路了!」 *** 楊傑鷹的舉動使得王淵勃然大怒,在議會用許多莫須有的理由大大的對台北市刑警 隊施壓。 一個小小的辦公室內,陳至先猛搔著頭,煙一支接一支的抽,整個房間煙霧瀰漫, 就快要伸手不見五指。 幾個被集合起來的分隊長個個與陳至先同樣的動作,坐在陳至先身旁的劉心月塢著 嘴,表情痛苦。 錢笙關心道:「小月,受不了就先出去吧,妳不是最怕煙味的?」劉心月皺著小巧 的鼻子,抱怨道:「真是的,你們男人就只會抽煙嗎?」 錢笙將她拉至一旁:「噓‥‥隊長心情糟透了,沒聽過別在老虎嘴上拔毛這句話? 」 「好像NSCIB的那兩人來後,隊長就一直很傷腦筋,王議員又在議會施壓,說我們 刑警隊只吃飯不做事。」兩人返到會議室之外的走道上,對於這幾天來的事情議論紛紛 。 「楊傑鷹已經好幾天沒有在我們這裡出現了,運路爾也消失無蹤,真的讓人猜不透 他們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我想他們應該正在用他們自己的方式辦案吧!」劉心月一旦想起楊傑鷹的眼神, 全身就要不寒而慄,在這個美麗女孩的心中,楊傑鷹簡直成為一個夢魘。 但是在她內心深處,卻又對楊傑鷹眼中所深藏的哀傷有著極大的共鳴,她同情他, 為什麼一個人要背負著如此沈重的包袱過活。 甚至,她隱隱約約也能知道,冷酷並不是楊傑鷹的本來面貌,那只是一層假面具, 一層烙在臉上造成永久傷痕的面具。 但,她害怕他的殘酷,極度害怕他眼神中的冷,本能的抗拒那一絲絲可能出現的好 感。 熾天使書城
【弟五章 毒血】 1台北市刑警隊接到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根據臥底線民的情報,在數天之後, 在基隆市的一處碼頭曾有關於pN37的交易事件。 本來委靡不振的士氣頓時提升了許多,陳至先更是高興不已,對於上頭指責他是個 光吃飯不做事的飯桶,他實在有滿腹的委屈。 陳至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與錢笙及劉心月商討這一次的突擊行動。 「阿笙,這個可靠消息,在基隆的三號碼頭的交易行動我們無論如何必須好好把握 ,必須要有周詳的計畫,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隊長,是否應該請示上級調請保一總隊支援呢,如果圍捕行動有突發狀況,那麼 勢必會演變為與黑道的火拼,只有咱們自己刑警隊的力量,是不是‥‥?」 「雖然你說的有理,但是這關係到我們的面子問題,若要求保一協助而破了案子, 那我們的臉要往哪裡擺,那些個囉唆的民代又會藉此大作文章,我們只有更難過口啊。 」 錢笙不禁要想:「到底是破案重要,還是刑警隊的形象問題重要,唉‥‥」他心中 苦笑道:「我已經不知道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當刑警了‥‥」 錢笙擔心自己會冒犯隊長,是以沒有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但劉心月卻滿臉不忿, 正要發作。 他連忙拉了拉劉心月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劉心月大眼瞪了錢笙,怒道:「隊長 ,現在已經不是談面子問題的時候了,你真的瞭解事態的緊急麼?因為這毒品以及黑幫 的猖獗,已經有好幾個無辜女孩受害,而你卻只想到自己面子掛不掛的住!」劉心月越 說越激動,倘臉漲的通紅。 陳至先哪裡聽的進劉心用的話,一拍桌子,大聲道:「妳知道我承受的壓力嗎?民 代一再對我提出質詢,不斷的說我們刑警隊形同虛設,妳又能體曾我這隊長的心情?上 頭已經發佈命令,我再不破了這案子就要調職,我的家人又要怎麼辦?」 他口沫橫飛,說的頭頭是道,劉心月只聽的心灰意冷,全身無力的坐在座位上。 錢笙忙道:「隊長,你別誤會,小月她‥‥她不是有意的!」 「連阿笙也這麼說‥‥」萬念俱灰的意念突然湧上她的心頭,想起了楊傑鷹留說過 的話「當妳感到無能為力的時候,妳會更痛恨刑警這個職業。」 「或許,他說的是對的‥‥」劉心月心想。 當一個警察已上了年紀,有了家庭,他使失去了以往的衝勁,變的膽小如鼠,貪生 怕死,這或許不適用於所有人,但卻是陳至先目前最好的寫照。 劉心月神智恍憾的圭在台北的街頭,心裡不斷反覆想著:「我為了麼當刑警,到底 是為了什麼?」 走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看著她纖弱的身影,可以明白,她極度孤單。 因為她失去了自己一直認為正確的目標,她簡直痛恨這樣的自己,為何如此天真, 天真的認為當上刑警,便可以幫助社曾上的弱勢力,可以作正義的使者,掃除一切的惡 勢力。 如今,事實證明她是錯的。她心想:「警察,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公務員,一個鐵飯 碗,又何必如此認真?」 「為什麼楊傑鷹會如此冷酷?也許因為他早已心死了吧‥‥但是,他又為什麼要繼 續當個警察?」 「我又為什麼要當警察,現在當了警察,為的叉是什麼?」無比的挫折感成為籠罩 在她心房的一個巨大陰影,在精神狀態極不穩定的情況下,美麗的女孩,獨自走在回家 的路上。 *** 今夜,明月不再咬潔,取而代之的,是邪豔的光芒,而今晚,此時此刻,正是刑警 隊出擊的時候。 交易地點位於不大的基隆港三號碼頭,午夜時分,最後一艘進港的船也早已停妥, 發出嗚嗚的鳴笛聲。 一櫃一櫃的貨櫃堆在港口的四周,只留數個不大的出口以供通行,碼頭邊幾盞微弱 幾盡熄滅的路燈,淡淡光暈使人要集中目力才看的清楚身旁的事物。 在三號碼頭所能夠找到最隱密的所在,佈滿了台北市刑警隊的菁英,每一個人皆是 屏氣凝神,靜待目標的出現。 分別位於右方貨櫃後、吊臺之下、靠岸的漁船邊、廢棄的貨船之上,陳至先一共怖 了四處暗樁。 陳至先側身以貨櫃作為掩蔽,以餘光瞄了自己的手錶確認時間,他心想:「這次出 動了三十幾人,個個都是一數二不可多得的人才,勢必要將匪徒手到擒來。」 錢笙在他身後不發一語,只是心想著:「不讓小月參與這次的行動是正確還是錯誤 ?她是個好強的女孩,或許這樣會傷了她的心!」他搖搖頭,轉念又想:「不不‥‥行 動太過危險,她一個女孩子家只會是我們的累贅。」錢笙無法克制自己緊張的情緒,巨 大的冷汗不停流下面頰。 在場眾人各有各的想法,唯一共通者在於努力說服自己忘記恐懼,若在戰場上猶豫 膽怯,只有死路一條。 暗夜中,空氣彷彿已經凝結,沒有人出聲,緊張的氣氛達到最高點。 錢笙只覺得耳朵越來越痛,鼓漲著只有心跳的聲音,恐懼莫名的知潮水淹沒他的理 性,他幾乎無法保持冷靜。 引擎聲震耳欲聾地響起,眾人的心中都是突的一跳,錢笙暗道:「終於來了!」 2夜色的掩映之下,數台黑頭賓士車緩緩駛進場中,大燈明亮的令人難以睜眼。 車內走出幾個身著花襯衫,口中嚼著檳榔的男子,當頭一人對另一方的人馬說道: 「貨已經帶到,錢呢?」 另一方則是全數黑西裝打扮,個個都是高頭大馬的男人,看來為首領一人者說道: 「別急,咱們大哥吩咐我們要先看貨,才付錢。」他的聲調不高不低,一字一字全然沒 有變化,令錢笙等人聽來極不舒服。 「幹!早就知道會來這一套,你們給我安分點,要看貨是吧,看清楚!」花襯衫男 子往地上吐了一口腥紅的檳榔汁,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對方。 陳至先以小型無線電通報各處暗樁說道:「按兵不動,付錢時動手!」 寒風冷測的凍骨,錢笙打了個侈陳,縱然十分緊張,也只能睜大眼看著場中,靜待 攻堅的一刻來臨。 從陳至先這方的角度無法瞧見那黑皮箱中裝的究竟時什麼東西,只見兩方交換了皮 箱,喀答一聲打開了皮箱。 「全部人馬上!」陳至先大喝道,怒吼聲響劃破黑夜的寧靜,埋伏於暗處的所有刑 警菁英一擁而上。 「警察!全部不要動!」 「混蛋,還動!」 黑道人物被刑警隊抓了一個冷不防,數十把自動步槍對著場中,沒有人能夠逃過法 網。 「哼!除定,你這垃圾,終於給你爬到大哥的位置,你沒想到今天會栽在我的手上 吧!」陳至先對那穿著花襯衫的男子笑道。 「姓陳的,你別得意!」徐定罵了一聲三字經,一躍而起衝向陳至先。 「幹!別動!」第一時間內已有三把步槍架在他的身上,硬是將他壓在地上,緊緊 貼著地面。 錢笙鬆了一口氣,連忙指揮著其他警察:「檢查皮箱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把全部 的人反手上手銬,全部帶回局裡。」 此次行動能夠如此順利是出乎錢笙意料之外的,更令他意外的是‥‥黑道人物的反 抗,出乎意料的少! 黑衣男人以低沈沙啞的聲音嘿的笑了一聲,一時寂靜,全場陷入極度詭異的氣氛當 中,一位刑警揪著那男人的領子罵道:「混帳,有什麼好笑的?」 不遠處的貨櫃頂端突然火光一閃,錢笙驚道:「張大哥,小心!」 「什‥‥」話尚未出口,那刑警便被擊中,腦袋炸了半邊,嫩紅色的腦漿飛濺四處 ,潑的錢笙滿臉都是。 「張大哥‥‥」錢笙伸手抹丟滿臉的腦漿與鮮血,看著漸漸軟倒的屍體,撞孔緊縮 ,腦中混亂一片。 他尚未意識到眼前的這位刑警已經慘死,只喃喃自語道:「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 了!」 突來的驚變震懾了陳至先與其他的刑警。 磅! 火光又閃了一下,隨之而來的子彈貫穿陳至先身旁一人的心臟,一蓬鮮血自他身後 灑出,他抓著陳至先,眼中盡是怨毒的眼神,彷彿說著:「為什麼‥‥我們要為了你升 官晉爵而賣命?」 「快!全部的人員找掩蔽,對方有狙擊手!」錢笙首先回過神來,狂猛的嘶吼著! 「嘎啊啊啊啊!」全數的黑衣人一同發出極為難聽,不像是自人類口 中發出的可怕笑聲。 「什麼!」那黑衣人單手抓著頭將徐定舉起,徐定抓著他的手雙腳亂踢,痛苦不已 。 黑衣人一聲檸笑,舶的一聲,徐定的頭在他手中消失,剩下的只是一個連著半片頸 皮,港港滴著鮮血的無頭屍體。 「怪、怪物,他們是怪物啊!」陳至先一臉驚慌,自從狙擊手射出第一發子彈開始 ,就注定了刑警隊今天的失敗。 一名刑警狂喝:「吃子彈,你們這些怪物!」自動步槍毫不留情往其中一名黑衣男 子狂射,在他身上至少開了數十個窟窪,鮮血濺的一身都是。 那刑警狂笑道:「哈哈,哈哈,你還不是死在我的搶下!」轟的一聲,滿身鮮血的 刑警著火燒了起來,狂笑聲頓時成為淒厲哀嚎,火焰如同惡魔一般無情地在他身上狂舞 ,不二時已成了一貝焦屍。 狙擊手以及怪物的包圍,陳至先等人彷彿誤入了撒旦的宴會,處處都是狀如地獄的 慘狀,眼見自己的手下一個個死在對方的手下,陳至先早嚇得魂不附體。 錢笙低頭閃過黑衣人迎面的一拳,往他身上猛開了數槍,同時向後閃避那飛濺的毒 血。 碰! 錢笙靠在陳至先的背後,急道:「隊長,快點想辦法,這樣下去我們全都會死在這 裡!」 陳至先慌的說不出話來,錢笙急道:「快啊!下命令啊!」話才說完,遠處狙擊手 已瞄準了他這獵物,子彈衝破空氣而來,錢笙右肩中彈,疼痛無比,他跪在地上撫著傷 口,心想:「這下真的完了!」 狙擊手在貨櫃上哈哈大笑:「什麼台北市刑警隊,不過是一堆活靶子,這個任務實 在太輕鬆了!」 得意的人往往不會注意到四周環境有什麼些微的變動,一道黑影出現在他身後,以 冷酷至今人血液凍結的聲音說道:「是嗎!」 狙擊手一驚,以最快的速度回身拔槍,他的動作已可列入職業殺手之流,但對手一 雙寒光四射的眼撞在夜裡如鷹集般銳利,令他全不能動彈。 「卑劣的手段,該死的是你!」男人的槍早先一步頂著狙擊手的頭,火光一閃! 3場面極度混亂,錢笙挺著半邊無力的身子想要衝出圍場之外一名黑衣人向他撲來 ,錢笙看了那人簡直要嚇得魂不附體。 只見那黑衣人滿口鮮血,一隻眼睛血淋淋地重在眼眶之外,隨著狂吼聲搖晃,錢笙 不停的想:「不是了‥‥他們已經不是人了‥‥」 黑衣人左縱右跳,速度快的嚇人,錢笙全然來不及反應,眼看著那滿是自己弟兄鮮 血的大手就要抓到自己身上,錢笙閉起了眼睛。 「這裡‥‥是地獄的入口麼?」他喃喃自語著。 「哼哼‥‥這怪物!」 熟悉的聲音響起,錢笙這才意識到自己安然無恙,睜眼一看,路爾與那黑衣人雙手 互頂,正在較力。 「路爾‥‥你怎麼?」 「這裡蠻好玩的,怎麼你們不事前通知我呢?」路爾亮起耀眼的白牙,朝錢笙一笑 。 黑衣人的怪力似乎對路爾起不了作用,縱使沾上鮮血的雙手已經著火,路爾依舊一 臉微笑,就像沉浸在死亡臨界的愉快之中。 錢笙終於意識到,這來自NSCIB的探員,有多麼的不簡單。 路爾突然哈哈大笑,臉上的神情變的威猛無疇,捲起袖子的手臂爆出無數青筋,猛 一谷力將黑衣人拋向空中。 錢笙的目光也隨著黑衣人的身形而動,看著黑衣人飛向空中,在槍響後於空中炸開 ,化為無數碎肉與血塊。 「路爾,在這裡是否讓你想起瀕臨死亡的樂趣?」楊傑鷹手中拿著一把巨大無比的 手槍,槍管呈現三角形,銀白鎗面反映著月光,而槍口正冒著煙‥‥「廢話少說,我看 最高興的人應該是你‥‥哈哈哈哈哈!」兩人相對狂笑,宏亮的笑聲在此時此刻,更今 人倍覺詭異。 「他們‥‥是瘋子吧‥‥為什麼會感到高興呢,楊傑鷹是這樣,路爾也是這樣,這 麼一來,他們與那些怪物叉百什麼差別呢?」迷憫‥‥恐慌::緊張‥‥興奮‥‥加上 無比的傷,這些情緒混合起來,在錢笙心中形成了‥‥絕望! 楊傑鷹與路爾左右散開,分別營救剩下的刑警隊隊員,眼見陳至先正被兩名黑衣人 圍攻,楊傑鷹一個箭步衝上前,冷冷道:「陳隊長,不想死的就快點讓開,這些怪物憑 你們是沒有用的‥‥」 突然一支粗壯的怪手從後鎖住了楊傑鷹的頸子,手臂上青筋暴露,猶如鐵鉗一般緊 緊夾著他的頸子。 「楊傑鷹,小心‥‥」陳至先將身前的怪物撞開,正要援助受困的楊傑鷹。 「哼‥‥」楊傑庹猛喝一聲,竟以左手單手板開了與他頭般組的手臂,右手迅速反 手一檔,在那怪物胸口開了一個大洞,鮮血在楊傑鷹的風衣上猛烈燃燒了起來,他迅速 脫下風衣,叫道:「陳警官,退開!」 風衣如火球般射出,丟在另外兩隻怪物身上,迸出一團火花,更以眨眼的速度爆開 ,眼前的怪物瞬間灰飛湮滅。 膽顫的夜終於過去,因為楊傑鷹與路爾的及時支援,台北市刑警隊才沒有全軍覆沒 ,保有一半的人馬。 錢笙與陳至先均身負重傷,幸而及時的送醫急救,能夠保住了性命。 *** 「陷阱,這次我們栽了個大斜斗‥‥栽了‥‥栽了‥‥」 來到醫院已經兩天,陳至先自醒過來之後便不停說著這句話,看來神智恍惚,受到 不小的打擊。 這一次刑警們的挫敗,原因太過離奇,全部的真相都被警方上級掩蓋,所有的新聞 媒體都沒有對那一夜提過隻字片語。 錢笙坐在病床上,靜靜想著自己應該怎麼件:「小月是對的吧,她已經對刑警這個 職業失去了信心,可以說連生活目標都消失了‥‥可惡,我真是混蛋,居然沒有發現她 的心,一心只想著自己的考績,可笑‥‥這就是我的下場!」 錢笙越想越深,越是心灰意冷,真想就這麼一去不回,與劉心月一起離開這個事業 ,開個小店,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他暗自覺得,也許他不是個適合拼命的人。 敲門聲響起,錢笙回過神來,「請進!」 走進來的是路爾與另外一名刑警,臉色凝重。 「路爾,怎麼了嗎?莫非隊長他‥‥?」錢笙心裡突的一跳,生怕陳至先出了什麼 事。 「不,跟他沒有關係,錢笙,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哼‥‥上頭要將我革職嗎?正合我意‥‥」 「錢笙,劉心月失蹤了‥‥」 4另一方面,楊傑鷹倚著停屍間旁的一張桌子,低頭點了煙。 「章法醫,依你看這是什麼原因,會議這些人的血能夠燃燒起來?」 福馬林味道充盈著整個停屍間,章法醫正帶著白手套檢查手術台上一具腦部炸裂的 男屍。 「這我也不太清楚,根據你的說法,那血是濺上人身後才開始燃燒,但我認為這可 能是血接觸到了空氣,再加上有了可燃物,才會有火焰產生的可能性吧。」 「你的意思是說,這血‥‥本身便達到燃點?」 「不,人體再怎麼強韌地無法底受那樣高溫沸騰的血液,再說血液若真那樣高溫, 早便氣化,不曾有燃燒的可能。」 「我有一個想法,若是這血液本來是正常無異的,一旦接觸了空氣,那其中便有莫 名的成分會起化學作用,繼而迅速燃燒。」 章法醫抬起頭來,看著楊傑鷹道:「你的假設無可厚非,但試想一個人被注射了化 學物質,他們還有可能活的下去麼,更遑論發‥‥」 嘶的一聲,楊傑鷹將肺中的煙吐出,望了望天花板,說道:「這應該就是試驗後期 的毒品PN37的功用了‥‥」 「毒品?哈哈,別說笑了,我只聽過神經亢奮劑一類的東西可有令人發出乎常數倍 力量的效果,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麼pN37已經不是毒品,應該是生化兵器了!」 楊傑鷹言神冷例,一字一字的說道:「我沒有時間跟你說說笑笑,別認為我在開玩 笑!」 章法醫吞了吞口水,說道:「抱歉‥‥」 「生化兵器,也許這就是那幕後主使者的最終用意,王淵在他手中也不過是支棋子 ,章法醫,這男屍其中所暗藏的情報應該是你我都急需的,我特別提供了你材料,希望 你能給我滿意的解答。」 章法醫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震懾於楊傑鷹那毫無感情,又彷彿隨時可以致人於死地 的語調當中,顫聲道:「我‥‥我要這具發臭的屍體作什麼‥‥,你說笑了。」 楊傑鷹嘴角掛著不屑的冷笑說道:「你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實習刑警,但我也知道你 不是真正的法醫‥‥方家在政府中還潛伏了多少人?」 楊傑鷹一語道破,章法醫赫然便是神秘組織方家的人,這極其龐大又神秘無比的組 織,手下竟能潛伏在一國的政府機關之中,假若楊傑鷹假設成立,或許有更高的政府要 員也是「方家」所屬‥‥章法醫知道楊傑鷹已看過了他的底細,眼神突然變的無比銳利 ,與之前的畏縮之樣全然兩極化。 「楊傑鷹不顧是楊傑鷹,什麼蛛絲馬跡也都逃不過你的眼,單是這點你就不輸月流 !」 楊傑鷹一拍桌子,怒喝:「別提起他‥‥你想死在這裡與他作伴麼? 方月流、方月流,你們方家難道已經山窮水盡,沒有能人了嗎?」 「你跟他都是組織所選出來的三位守護者之一,怎麼感情總是這麼差,月流背叛方 家後,已有五年不見了,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去你的守護者!什麼守護者‥‥」楊傑鷹的情緒突然波動奇大。 章法醫冷笑:「哼‥‥我倒忘了,你要守護的人已經不在‥‥你也沒有必要繼續了 !」 楊傑鷹眼中怒火彷彿沿燒整個室內,撲向章法醫,迎面就是一拳。 「動手嗎?就讓你見識一下方家還有沒有能人!」章法醫兩腿一矮,反而俯身朝爆 怒的楊傑鷹衝去,欺身進入他的懷中,抓著他的右手,雙腿一踢!. 一向未逢敵手的楊傑鷹被看來瘦小的章法醫摔的老遠,他伸手拭去嘴邊的血,眼神 已經恢復了冷靜,說道:「原來你深藏不露‥‥這是心意把‥‥你是八極的高手!」 章法醫負手在身後,眼中有著讚許的神情:「挨我一擊還能說話的,你是第一個! 」 「沒想到方家竟然能夠網羅到你這樣的高手,我自然也不能夠鬆懈了!」楊傑鷹站 起身來將外套解開放在一旁,雙拳緊握。 章法醫的神色逐漸嚴肅了起來,楊傑鷹已經動怒,接下來的場面只會是不死不休。 他開始猶豫是否要違反上頭的命令,因為自保而殺了他?才這麼一想的時間,楊傑 鷹出現在他的面前,章法醫驚覺楊傑鷹已經取得有利位置,大喝一聲,沈步退馬,讓出 了一個人身的空間。 楊傑鷹去勢不止,章法醫緊抓這微微的一個空隙兩掌猛的平推,他一聲巨吼,有若 如移山斷嶽巨大聲響,這一記崩拳使的完美無缺,不論是時機或是力道,都是無可比擬 。 章法醫滿心以為楊傑鷹定會中招,哪裡想到楊傑鷹突然扭身一轉,伸手抓住了他的 手臂,緊接著自己便浮在空中,重重的摔落地面。 強大的落下力道壓壞了數十片白色的瓷磚,小白房間裡匡哪匡哪的聲「章叔叔‥‥ 還有楊先生‥‥」美麗的秦弱華站在門口,不敢置信的看到裡面的情形,法醫居然和警 察在停屍間裡大打出手,還將周圍弄得一團糟。 楊傑鷹與章法醫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因為秦弱華的突然出現而稍微緩和了一點,章 法醫見秦弱華在門口俏生生的站著,說道:「弱華,先進來吧,妳跟他認識?」 「嗯‥‥楊先生他曾經救過我一命。」 「哼‥‥李厄明本來就應該死在我的手裡,妳別想太多了!」 楊傑鷹冷笑道:「一會是被害者的家人,一會又是個法醫,你們。方家究竟還有什 麼人是裝扮成其他身份的?姓章的,我還會來找你的,希望你能夠解開那血液燃燒的秘 密。」 熾天使書城
【第六章 流星劃破的臉】 1「我究竟在這裡做什麼,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晃,阿笙跟隊長已經抓毒販去了吧 。」 劉心月優美的身形在夜晚中顯的有些單薄無助。 「我是不是不應該鬧情緒啊,我也是個警察,應該要服從上級的命令吧‥‥可是, 隊長實在太過份了,為了自己加官進爵的機曾,把弟兄們的生死置於度外。現在,我也 能明白楊先生講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吧,唉,我確實蠻痛恨自己的。」 她深遂的眼胖內滿是憂傷,一步一步的路往回家的路,高跟鞋敲在紅磚道上,甚至 連腳跟都痛了起來。 「這‥‥我應該怎麼做才好呢,當初從警校畢業的時候,不是就下定決心要保護人 們,當值稱職的警察嗎。楊先生他‥‥他究竟是怎麼熬過來? 她不禁想起楊傑鷹冷酷無情的個性,心想要當個警察,難道非得這樣嗎?以破案為 第一要素,而不擇手段?這樣一來,他與陳隊長又有什麼差別了?不‥‥不一樣的,楊 先生一定是經歷過了什麼讓他傷心欲絕的事,才會變的沒有感惰的,說不定,說不定他 也曾經是個熱血滿腔的警察。」 雖然這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冥冥之中,她感覺自己與楊傑鷹是有那麼一些接近, 一樣的嫉世憤俗。 「小姐,一個人啊,喔!看起來很寂寞的樣子,要不要跟我們去快樂一下啊?」 她抬頭看去,幾個看來玩世不恭的少年,穿著華麗的令人嘔吐,其中一人叨著根煙 對她說話。 「什麼啊。這些小鬼是幹什麼的,泡妞竟然泡到刑警身上來了,唉,我現在也沒力 氣去跟他們鬧,快快打發他們算了。」 「像妳這麼漂亮的人,這麼晚了怎麼會一個人呢,跟我們去玩吧!」 少年說話的態度令劉心月惡心不已,她心想:『這些小孩子父母是怎麼管教的,十 足的痞子樣。」於是說道:「你們還是高中生吧,台北市不是有宵禁,這麼晚還在外頭 遊蕩?」 「唉呀,什麼宵禁,警察只是送我們回家的角色啦,根本就不會對我們怎麼樣,更 何況我媽是議員,她只要一說話,警察局長也只有發抖的份。」 少年的言論簡直讓劉心月昏厥,心想:『這個物質充足的社會竟然只能賣出這樣的 廢物,他們簡直就是社會的寄生蟲嘛!」 正要發作,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眼前的月光,是一個身高極高的黑衣男子,臉上 的陰鴛讓劉心月起了警覺之心。 「喂喂,你是幹什麼的,別來打擾我們啊。」少年口中罵著三字經,直盯著黑衣男 子看。 「哼,靡爛的物質生活,讓你們連生物最基本的辨敵能力都喪失了嗎?這裡不是小 鬼應該在的場合,馬上給我滾。」 男人的聲音低沈沙啞的難聽,而可以明顯聽出的是,他絕對不懷好意。 「媽的,就憑你這個瘦竹竿,你敢動我嗎,我們可是有五個人‥‥」 銀光一閃,少年逞兇鬥很的話猶在耳邊,他的頭卻已離開了身體,鮮血狂噴。 「天‥‥天啊,救命啊!」其餘的少年見到這種無法想像的情況,傻了眼,先前的 傲氣煙消雲散,嚇得屁滾尿流,不待黑衣人再度開口,早已鳥獸散了。 劉心月驚道:「你‥‥!」 男人拿著手中一條若隱若現的銀線,笑道:「劉心月,妳必須跟我來!」 劉心月強烈壓制自己內心中的恐懼,不行,說什麼我也是警校柔道第一把交椅,怎 能讓他輕易得逞? 男人見她眼中露出反抗的眼神,例嘴冷笑,劉心月從末見過如此令人毛骨煉然的微 笑,心中防禦完全震垮。 「美麗的小貓咪,我必須完整無傷的將妳帶回,妳還是不要反抗的好,萬一斷了手 腳,我可無法控制。」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我跟你們沒有絲毫瓜葛,為什麼‥‥」劉心月一個箭步 向前,冷不防抓住男人的手,同時扭身。 「這‥‥這是什麼感覺?」警校柔道第一名畢業的劉心月竟然一摔不動,男人就像 木樁一般釘在地上,動也不動。 「這種貓抓老鼠的把戲,對老虎是沒有用的,哈哈‥‥哈哈哈!」 男人單手緊扼劉心月雪白的頸子,將她高高舉起。 劉心月雙腳亂動,一記又一記的踢在男人身上,卻如同蜻蜓撼柱一般,男人絲毫不 為所動。 「我‥‥我不行了,這個人‥‥太可怕‥‥太可怕了!」眼前一黑! 刺眼的白光讓劉心月睜開了眼,放眼所及都是明亮至令人無法睜眼的手術燈白光, 劉心月呻吟一聲,想要爬起,卻發覺自己手腳皆被緊縛,無法動彈。 「天,這裡是?她突然覺得手臂上一陣刺痛,努力轉頭用餘光看去,自己一隻雪白 無暇的右手臂上頭滿是針孔和淤青,她大驚失色,心想:「我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被綁 在這台上,手‥‥好痛‥‥」 「醫師,.這女的醒過來了!」 「太好了,她已經昏迷了四十八個小時,本來還以為藥效過強,她抵受不住而死了 。」 「那麼‥‥接下來的實驗要繼續進行嗎?」 「稍等,我要看看注射兩劑PN37半成品,以及一劑實驗成品後的她曾有什麼變化, 曾不會像那些人一般產生突變!」 『什麼??原來我竟被注射了‥‥但是,我的身體卻沒有什麼變化‥‥」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些人又是什麼人?」 很快的,劉心月的疑惑得到解答,一個瘦長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被稱為醫師的那 名男子,有著一頭漂亮的金髮,高挺的鼻子看來並不像東方人,碧綠色的眼珠更足以迷 死所有的少女。 但劉心月此時此刻,心中只存厭惡之感,對這些眠滅人性,對無數少女施以毒手的 匪徒有著極度的厭惡。 「伊朗司醫生,步驟是?」 「抽1OOCC的血,我要做化驗!」 聽到抽血兩字,劉心月幾乎昏厥,原來自己手上這麼多的針孔,就是由此而來。 「呵‥‥可愛的小貓,不會痛的,臉別這麼難看!」伊朗司的手撫在劉心月的臉上 ,輕輕說著,就像對待情人一般。 劉心月真恨不得能張嘴咬他一口,但奇怪的事發生了。 「嗚‥‥我的力氣‥‥漸漸消失了,我‥‥我‥‥」 伊朗司的手有著奇怪的魔力,彷彿能夠安撫受到驚嚇者的心靈一般,劉心月死睜著 眼睛,對抗著侵蝕而來的睡魔。 過了不久,隔壁的實驗室傳來伊朗司的嘆息聲:「細胞已經開始病變,這又是個失 敗的實驗,取下她的手指,我要瞧瞧斷面的組織是否一樣病變。」 還存在矇攏意識之間的劉心月猛然驚覺,對方竟要取下自己的手指,她猛然搖著頭 ,想要大叫,但雪白的牙齒之間,卻只有一個血肉淋漓的斷面,她的舌頭早已斷了半截 ,只能發出呼呼的聲響。 『為什麼,我不能出聲了‥‥他們對我做了什麼‥‥」 極度的恐懼突然侵蝕劉心月的心靈,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無處發洩的恐懼感只能 藉助眼淚的流洩抒解。 那名助手無視於劉心月哀求無助的眼淚,臉色木然的拿起一柄小鋸子,開始鋸下劉 心月最滿意的纖纖玉指。 裂肉鋸骨的聲音傳進尚未失去聽覺的劉心月耳中,就像地獄傳來的嘶吼魔音,她雖 然看不見,卻只能承受無端的痛裂感。 撕心裂脾的痛苦讓劉心月幾乎連掙扎的力氣也失去,口中不再是甜美的聲音,只剩 呼呼低沈空洞的慘叫。 2感覺已經麻木,所有的神經中樞幾乎因為劇痛而斷裂,劉心月經過數小時的折磨 ,臉上沒了血色,手術台上盡是血漬。 「嗯‥‥她的傷口斷面癒合的速度在我想像之上,這是因為劑量不同的關係嗎?」 「醫生‥‥血並沒有燃燒‥‥血小板的數量異常增加!」 「是嗎,幹的好!這麼一來,PN37距離完成階段也更進一步,再替她增加五十西西 的劑量,我要看看人類抵抗這神經毒藥的能力究竟到達什麼程度!」伊朗司碧綠的眼閃 耀著光芒。 伊朗可支著下巴,自言自語的道:「王議員讓他的手下服了我所派發的劑量,卻讓 那些傢伙變的無法控制,變成有如生化兵器一般的東西,這應該不是PN37真正的效力, 這號稱能夠控制人類心靈的毒品,究竟還隱藏著什麼秘密?」 就連伊朗司也不知道,神秘毒品PN37究竟來源為何,功用為何,一切一切的謎題陰 謀,似乎部藏在毒品的發源地,菲律賓! 劉心月勉強睜開已不能動彈的眼皮,想著:「好痛‥‥我的心臟‥‥裂開了麼!」 她卻不知道,也無法看到,赤裸雪白的身體上,她的心室高高隆起一塊,簡直就像要破 胸而出似的,所有的肌肉纖維壞死一空,逐漸自發黑腐爛的皮膚下透出臭味。 伊朗可走到劉心月的身旁,修長的身影在劉心月眼中看來朦朧,幾度,她以為楊傑 鷹就在眼前。 猛然想起,自己為壞人所擒,成了最低下悲慘的可憐實驗品,在伊朗司的眼中看來 ,她與實驗用的白老鼠,或許也沒什麼不同。 這種想死卻又沒有自主權力的悲哀,自劉心月的心湖升起,她想哭,卻沒有眼淚, 她想叫,卻沒有聲音,她想逃,卻已沒有手‥‥沒有腳! 「小月失蹤?這是怎麼一回事,路爾,快說清楚!」錢笙聽到了這一令人震驚的消 息,激動的自病床上跳起,揪著路爾問道。 「阿笙,先別激動,我們尚不知道她失蹤的原因,也許她只是找個地方散心罷了, 你身上有傷,還是靜養重要!」 「你叫我怎能不激動,小月,小月‥‥」錢笙已經歇斯底里,一名護士跑進病房叫 道:「你們對病人做了什麼,他可是重傷病患啊,快扶他回床上啊!」 錢笙竭力叫道:「不!我要去救小月,他定是被那些人抓了,被王淵那混蛋抓了, 我要救她,你們別攔我!」 錢笙極力掙扎,撞倒了身旁的點滴杆,嚇到了不少與他住同一病房的老人。 路爾吼道:「你安靜一點,就憑現在的你,又能做什麼了!」他一把抓住錢笙,將 他像小雞般抓起,丟回床上。 路爾眼中散發出少有的殺氣,同護士說道:「護士小姐,幫他打幾針鎮定劑,讓他 安靜一點!」那名護士一接觸路爾的眼神,嚇得渾身發抖,勉強點了點頭,路爾哼的一 聲,轉身出了病房。 王淵等人一再做出這今人髮指的行為,路爾顯然已經動怒,他曾經為了一個素不相 識的少女之死而痛苦不已,繼而恢復了他本來應有的個性,現在與自己相識的劉心月又 慘遭毒手,這位NSCIB的刑警警正點燃了心中怒火,回到以前傭兵時代的威廉.路爾。 路爾臉色凝重的走出醫院,方走出旋轉門,楊傑鷹倚著外頭迴廊的柱子,正點起一 根煙。 「傑鷹,我們該怎麼做?」路爾接過楊傑鷹遞給他的煙,深吸了一口。 「你想救劉心月?」 「不‥‥已經來不及了,劉心月已經失蹤超過20小時,不可能有生存希望!」 「哼‥‥這是你的什麼鬼叢林理論嗎,她是死是活我不在意,只要能循蛛絲馬跡找 到他們的實驗室,這才是我要的!」 「很有你一員的風格‥‥FucK!你真的沒有人性了嗎!這樣你和王淵那群人又有什 麼不同了!」路爾怒極,揮拳打向楊傑鷹。 碰!路爾的拳不偏不倚的打在楊傑鷹蒼白的臉上,楊傑鷹並沒有還手。 楊傑鷹拭去了嘴角溢出的血漬,眼神冷測的看著路爾。 「你高興了嗎?‥‥那麼,應該開始工作了!」 「楊先生‥‥」秦弱華站在兩人身後,不敢以眼光直視楊傑鷹,頭低低的直看著地 板,手中拿著一個暗黃色的資料袋,上頭寫著FANG四個小字。 「這‥‥這是我們所調查的資料,對你們要尋找的人也許有些幫助‥‥」 楊傑鷹冷笑道:「方家又有什麼貴幹了,難道對於NSCIB的事也要插手嗎?老實說 ,是誰叫妳幹這種事的?方家上頭什麼人?」 「我‥‥我‥‥」秦弱華文支吾吾,對於楊傑鷹的疾言厲色有些害怕,眼中像是要 掉下淚來。 「老實說吧,否則妳將沒有再回方家的一天!」楊傑鷹嘶啞著,緩緩舉槍對著眼前 的柔弱少女。 路爾一把扣住cz7s的膛蓋,阻止楊傑鷹有開槍的機會,罵道:「你想做什麼,對無 辜的人開槍嗎?」 「是‥‥是月流大哥‥‥他的傳真,指明要給你的!」 「方月流?他還活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楊傑鷹的槍緩緩放下,支著額頭狂 笑,悽厲且令人傷心。 路爾走上前去,接過了暗黃的紙袋,點頭道:「多謝妳,我們知道了!」 方月流,這極度神秘的人又再一次出現在楊傑鷹的腦中,他與楊傑鷹的恩怨糾纏又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沒有人知道。 路爾不理一旁不發一語的楊傑鷹,自行拆開了紙袋,裡頭有一疊密密麻麻的資料, 分別標以時間地點,以及一條一條的事件。 「監視記錄!這很明顯的是監視記錄,方家居然有這樣可怕的情報資料上記錄的居 然是劉心月這一週來所見過的人,所做過的任何事件,以及她所見過的人的一切資料, 就連路爾的出身也一清二楚,但唯獨楊傑鷹一項上頭寫著「無資料」 路爾突然哈哈狂笑,說道:「這方家是什麼組織,特務?就連英國情報局也沒有這 樣的閒工夫!」 「咦‥‥末堂商事,這是‥‥?」 「第一件女性離奇墜樓事件的發生地點,死者身份不明,還記得嗎?」楊傑鷹冷冷 的插了一句話。 「在我們來台灣之前的一天發生的事情?難道劉心月被帶到這裡?」 「不可能,那樣的實驗室不可能在曾經上過報的地方,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末堂商 事這間公司與這一連串的少女失蹤事件,絕對脫不了關係!」 「等等,我記得‥‥這末堂商事在日本是一間十分龐大的公司,經營跨國企業十分 成功。」 路爾繼續讀道:「夜中‥‥與一名手持銀絲線的男子發生衝突‥‥男子身份不明‥ ‥」 「什麼?」楊傑庶一把奪過資料,繼續往下看,他搖著頭,喃喃自語道:「不可能 ,李厄明‥‥他已經死在我的手裡‥‥」 那晚帶走劉心月的人赫然便是被楊傑鷹一槍貫穿心臟的國際殺手李厄明,本應向閻 王報到的他竟然又出現在這個人世間。 夕陽帶來入夜前的寂靜和昏黃的顏色,美麗的夕照,卻死寂的嚇人。 「傑鷹,我有不好的預感‥‥這件事看來絕不簡單,方家手中握有的資料,當局是 遠遠不及,我們似乎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 路爾看著淡紅色的太陽,喃喃說道:「事情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NSCIB跟方 家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方家要介入這件案子之中呢‥‥」 3「很簡單,方家幕後的主使者定與這神秘毒品的產生有關,或者‥‥事背後主導 一切。」 「你的猜測固然沒錯,不過由方家也要竊取PN37的使用資料來看,他們可能與這毒 品的幕後是站在相對的立場。」 「五年前‥‥方月流消失的那一年,記得嗎?」 1995年?那時NSCIB尚未成立呢!況且方月流長的什麼樣子,高矮胖瘦,我全都不 知,你問題還真沒頭沒腦。」 「不錯,那時你我尚未相識,我也還是芝加哥警方的一員,但你可記得那時的一件 國際大事?」 楊傑鷹緩緩的說出幾句話,彷彿要將胸中的鬱悶連同煙一同吐出。 1995年‥‥是了‥‥是「天網計畫」吧,你與方月流一同解決的國際案件!而在那 之後,你就離開了芝加哥警局,這是怎麼一回事,是我一直不解的疑惑。」 「天網計畫表面是恐怖組織所要進行破壞世界網路的一項恐怖活動,但是‥‥幕後 的真正主使者,卻是方家!」 楊傑鷹一字一字的說出,眼神冷酷嚇人。 「方家?你別說笑了,若照你說方月流這人是方家的核心人物之一他又為什麼要與 你一同破了那案?」 「哼‥‥他一消失便是五年,世界上像少了這個人一般,沒有人找的到他,就連方 家如此龐大的情報網也能躲過,原因正是他背叛了方家,而不得不讓自己消失於這個世 間啊!」 「傑鷹‥‥這跟我們要調查的案件有什麼關連?」路爾開始對楊傑鷹的態度感到疑 惑,就算這是個天大的秘密,但對於他們所背負的任務仍然沒有關係。 「你還不知道所謂的方家究竟是怎麼回事吧‥‥所謂的方家,是幾個極大的企業以 及秘密集團所集合而成的一個超級跨國際的秘密組織,暗地做的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 當,他們的財力與技術力絕對不是你能夠想像的,我本來以為加入NSCIB能夠尋求另個 擁有與方家對抗的力量,但‥‥」 「我很好奇,對於你和方家的過去我有極高的興趣,但‥‥唉,希望找到劉心月之 後,你能將你知道的盡可能告訴我,畢竟我們是好伙伴,我也許能為你分擔一些事情! 」 兩人很快的循線找到事發當晚與劉心月搭訕的幾名少年其中之一年站在自家門口看 著兩人,腳不自覺的發抖,無法控制。 楊傑鷹拿出劉心月的照片說道:「小鬼,那晚你們是不是與這個女人說過話?」 少年不敢正視楊傑鷹,低著頭道:「是‥‥但是我可沒有開口,是‥‥是我們老大 開的口。」 「小弟,你不用怕,我們只想問你一些事情。」路爾和聲說道。 「他‥‥他跟那晚的那個人好像,我怕‥‥」 楊傑鷹眼中殺意一閃,說道:「誰?是不是一個身材極高,又瘦的不像話的男人? 」 「對‥‥對,就是他,是他帶走了那個姊姊。」 路爾低聲向楊傑鷹說道:「果然是李厄明,這個傢伙真的沒死!」 楊傑鷹臉上露出慘酷的笑意,說道:「李厄明,他注定要死的,注定死在我的手上 ‥‥哈哈哈!」 少年被楊傑鷹的舉動嚇得臉色發自,跌坐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看來要找到劉心月,第一要先找到李厄明了‥‥是不是?」路爾問道。 「不用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個鼠輩跟在我們後頭,不請自來!」楊傑鷹冷 笑。 李厄明瘦長的身材隱身於巷道的黑暗之內,夜色遮住了他半邊的臉,深陷的輪廓讓 他看來不像曾在這世間活過。 「架架架‥‥讓這些小鬼逃脫是我的不是,兩個國際大警探竟然找上門來了,呵呵 ‥‥哈哈哈!」 「姓李的,告訴我,你是怎麼從傑鷹的鎗下逃生?」路爾臉上也露出殺意,既然獵 物出現,他也絕不會放過曰「他的鎗?哈哈哈,威廉,你是在說笑吧,他何曾殺過我了 ‥‥哈哈哈!」 李厄明笑容極度狂妄,裂開的嘴中隱約看的見牙齒上的斑斑血漬。 「哈哈哈‥‥你道你殺的那人是誰,他是我的親弟啊‥‥哈哈哈哈!」 楊傑鷹當日所殺之人,竟然不是李厄明本人,而是他的弟弟。 路爾訝道:「李厄明竟有兄弟‥‥傑鷹?」 楊傑鷹冷笑一聲,並沒有多大的訝異,看著李厄明說道:「管他是誰,擋我楊傑鷹 者只有死路一條。」 李厄明收起笑容,忿聲說道:「楊傑鷹,我要你嚐嚐我弟弟所受百倍以上的痛苦! 」 楊傑鷹拔出鎗來,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冷冷道:「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竟然想獨力單挑兩個由NSCIB千挑百選的警察‥‥李厄明,你未免自負過甚!」 路爾臉上掛著不屑的冷笑,眼神直逼李厄明。 李厄明狂笑道:「沒有動過手之前,什麼都是末見真章,我倒要看看聞名國際的警 探手底下到底有幾兩重!」 楊傑鷹並沒有馬上開鎗,他知道要對付如李厄明這般的殺手,用鎗是起不了任何作 用的,這種在艙口下討生活的人,就算鎗法再準,他也有辦法預測開鎗者細微的變化, 繼而預測彈道而閃避子彈。 路爾自靴桶中拔出了一把刀,細長的刃閃閃發光,看來十分鋒利。 當日秦弱華也留經想以刀來抵擋李厄明胞弟的銀線,卻無功而返,還差點去了自己 的性命。 但同樣的工具,在路爾的手中,其威脅性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兩方一時沒有交談,夜晚的氣溫彷彿降低極速,冷的血液都要凍結。 李厄明嘿的一聲笑,手中銀線條的射出,對象正是戒備他的楊傑鷹。 銀線來勢極快,在黑夜之中沒有一絲破風之聲,只是銀光一閃,楊傑鷹眉頭一皺, 朝李厄明開了一檔,隨即將手中槍管舉至喉前,銀線別的纏上槍管,李厄明冷笑一聲, 向後一扯,以精鋼打造的cz7s槍管前端竟被他手中銀線削斷。 這種暗殺用兵器鋒銳至極,就連見慣陣仗的路爾也升起了防備之心。 李厄明英的極是難聽,彷彿要將對手靈魂喚出一般的狂笑‥‥沒有人可以忍受這種 充滿嘲諷意味的冷笑,路爾猛喝一聲,衝了出去。 速度極快,路爾知道,凡是使用如此長形兵器的人必然不利於接近戰,刀鋒朝向李 厄明的心窩而去,高等的暗殺戰術,只有一擊! 路爾一動,楊傑鷹同時朝李厄明的另一邊衝去,就像厄夜中尋找獵物的鷹,銳利的 爪和矇,定要取得敵人性命。 李厄明伸出細如枯柴的兩指.,輕輕鉗住了路爾的刀鋒,左手同時伸出,乒的一聲 ,將楊傑鷹自他太陽穴的一拳硬生生擋住。 「什麼!」 李厄明兩手一動,就這麼抓著兩個人撞在一起,誰夠想像身材如此消瘦的他有如此 怪力? 楊傑鷹受到了不小的撞擊,雖然第一時間翻身而起,腦中仍然是昏昏沈沈一片,在 朦朧中,他彷彿看到,那一晚,有如野獸一般的王淵手下,脫口而出:「你也施打了那 種毒品?」 4「沒有勝算!」這個念頭突然在路爾腦中閃過,倘若李厄明也施打了毒品,那麼 本來便是超一流殺手的手厄明便可能成為|惡魔! 路爾搖搖頭,告訴自己:「不可能的,就算他注射了PN37,也絕對沒有勝過我跟傑 鷹聯手的道理!」 路爾撲向李厄明,將他以雙手環抱,路爾出盡了全力,猛喝道:「傑鷹,拿刀刺他 的心臟,我不相信他停了心臟還能動!」 楊傑鷹彎身拾起地上的刀,朝著不能動彈的手厄明心窩一刀刺下,這一刺卻讓楊傑 鷹咦了一聲,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刀,鋒利無比,卻在利入李厄明心窩後緩緩彈出,傷口,沒有血瀆! 「沒有用的‥‥」 李厄明雙手一崩,就連可以與猛虎較力的路爾也讓他彈了開來,路爾慘叫一聲,右 手緩緩垂下,關節處烏黑一片。 「可惡,我的手斷了!你這惡魔!」路爾右手在李厄明一崩之下關節 碎裂,李厄明連聲冷笑,細長的手抓住了路爾的臉,狂笑中,路爾後腦猛然撞上電 線桿。 路爾哇的吐了口鮮血,緩緩坐倒在電線桿之下。 除了鬼神,誰還能擁有如此力量? 李厄明帶著邪笑,緩步的逼近路爾,閃耀著邢光的眼彷彿告訴他:「你就要死在我 的手下!」 一陣充滿無奈,絕望,不平的殺氣像浪潮般自李厄明身後席捲而來,李厄明回過身 來,呆了! 從沒有見過這般帶著無窮恨意,要殺盡眼前所見到一切的眼神,李厄明看著換了個 人似的楊傑鷹,訝道:「同伴將死,你才要拿出真正實力嗎?」 楊傑鷹全身彷若被一層層的紅霧包圍,只有雙眼閃耀著神光,緩緩說「方家啊方家 ‥‥終究我還是鬥不贏你們啊‥‥」 李厄明開始有了些興趣,放過了路爾,嘴角掛著笑:「據說,你在當探員之後,不 停的挖掘方家內幕,處處與這頭號國際神秘組織做對!」 「就憑你一個人,能有什麼作為了,更何況‥‥你也不過是方家所利用的一隻棋子 罷了,哈哈‥‥哈哈哈!」 楊傑鷹不作任何的回應,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你不會瞭解的,到地獄裡好好想想 吧!」 人影一閃,楊傑鷹便以絕快的速度衝到李厄明的身邊,比任何能夠想像的速度都快 。 拳,狠狠的印在對手的胸膛之上,力道之大足以擊倒一頭大象。 打了藥的李厄明並沒有退,他已沒有痛覺,就算五臟六脯皆碎裂一空,他依然能帶 著微笑殺人,百到大腦停止運作。 李厄明嘴邊流出鮮血,揮掌打向楊傑鷹。 楊傑鷹像是能夠預測他的攻擊一般,眨眼間閃至李厄明身後,使他一掌揮空。 李厄明睜大了眼,藥物使他瘋狂,神智卻依然清醒,他清楚的知道依楊傑鷹的身手 ,絕沒有閃過這一掌的可能。 回身一肘,另在千分一秒間,楊傑鷹再度閃過,就像是在愚弄對手一般,接二連三 ,不停的使李厄明驚訝。 「這‥‥這沒可能的‥‥?」經過精密計算的動作,卻被楊傑鷹一一躲開,無怪李 厄明要驚訝,他已經靈魂與肉體皆出賣給了惡魔,換來的卻可能依舊是失敗。 「憑著這一對眼睛,我可以預測你的招式,你的動作,甚至你的心!」 這一句話有如晴天霹靂般軒在路爾及李厄明的腦中,路爾驚訝的是,為什麼楊傑鷹 會冷酷無情,他找到了答案,楊傑鷹能看透一切人心的航髒,是以他不屑與世人為伍, 更讓人難過的是,在九如飯店時,他見到了那女孩心中的悲痛吶喊,也許她嘶吼著要楊 傑鷹救她,但他漠視一切,以任務為依歸,只尋找最快的破案途徑。 失去人心的警察,又怎有保護人的能力? 路爾不敢相信,在這充滿絕望的世界裡,究竟是什麼動力,促使楊傑鷹繼續活下去 ,他又怎能想像,一個擁有滿腔抱負,前途大好的警察,會落到這個下場,所有的一切 ,除了楊傑鷹本身,只有方月流能解釋。 「方::月::流。」這三個字忽前忽後的出現於路爾腦中,拼湊出了一個名字, 這個彷彿在幕後操縱一切,洞悉所有事件的神秘人物,究竟身在何方? 「李厄明,現在你就像臭溝裡的死屍一般航髒,將自己出賣給藥物,你也再沒有多 大作為了!」 「呼呼‥‥呵呵哈哈‥‥你又何嘗不是呢?」 楊傑鷹一舉手,怒道:「去死吧!」 扁骨碎裂聲批舶不絕,斷裂的肋骨刺破了李厄明的肺,胸前血紅一片,李厄明看著 自己的傷口,不能停止的笑:「還不明白嗎?我是不會死的,這個身體永遠沒有毀壞的 一天啊‥‥」 狂笑聲尚在耳邊,自他胸口泊泊不停冒出的鮮血接觸了空氣,火花一閃,隨即劇烈 燃燒,將李厄明整個人包在火焰之中,烈火搖擺狂舞,有如地獄的業火一般蝕盡李厄明 的身軀。 「終究‥‥你也只是個失敗品而已‥‥」沒有一絲悼念的神情,楊傑鷹說出了這句 話。 無數的疑問困擾著路爾,究竟方家打的是什麼主意,改造人心的藥品‥‥選出來的 守護者‥‥龐大無比的情報系統‥‥方家是否打算成‥‥「神」? 熾天使書城
【第七章 悲歌】 1根據楊傑鷹所讀取李厄明片段的記憶,隱約猜出了劉心月可能被送往的地點,雖 然知道她沒有存活的可能性,但是,無論如何路爾希望能夠救她出來。 路爾臂骨斷裂,受了十分嚴重的傷,已經沒有行動能力,楊傑鷹將他送往醫院,離 開時去下了一句話:「我會找到劉心月,只是希望你不要失望!」 自楊傑鷹解開力量封印,殺死李厄明之後,言行舉止便有些不同以往,令人更是捉 摸不透。 楊傑鷹孤身來到了汐止一帶,這裡是一個過度開發的新鎮市,雖然帶來了繁榮,卻 也同時去了環境的保護,每逢大雨必淹水的情況,早成了汐止人民的夢魘。 楊傑鷹走出了便利商店,打開剛買的一句煙,不是他慣抽的shadow,身旁一位老人 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說:「先生,看你眉頭深鎖,心事重重喔。」 「習慣了,沒什麼。」他一點也不想理會這個老人的言詞,只是淡淡的回應。 「呵‥‥看來你的人生是十分嚴肅的,阿伯雖然七十幾歲了,可也都是開開心心的 過日子喔。」 「不明白,就能開心,無知也是幸福‥‥」 「阿伯雖然只是個撿破爛的,也見過不少世面喔,可是卻從沒見過像你一般失意落 寞的眼神。你正在尋找什麼已經放手,卻追不回來的東西吧。」 老人彷彿能夠看破世情,一語道破了楊傑鷹正在思考的一切。 「你很迷惑喔!對於自己生存的態度,阿伯活了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我一看 你的眼神就知道了。」 老人呵呵笑說:「雖然很辛苦,還是希望你能夠找到你要的東西。」 這個奇怪的老人對楊傑憤說了一番話之後,推著他撿破爛的推車搖搖晃晃的離開, 楊傑鷹卻是心中起伏不定,自問:「我已經如此脆弱,脆弱的支撐不住我的思緒?」 楊傑鷹沈默著,眼中帶著銳利光芒,握著冰冷的門把,向右一旋。 「軋」鐵門年久失修,發出刺耳的吵雜聲。 這是個未知的領域,鐵門背後究竟藏了多少恐懼和絕望,楊傑鷹並不想去感受。 實驗室裡滿是藥品刺鼻的臭味,瓶瓶罐罐散落一地,卻空無一人,看來在他之前已 遭破壞。 楊傑鷹哼了一聲,皮鞋底下的玻璃針筒隨著腳步破碎,沈冷的氣氛,彷彿他也不曾 存在於這個空間。 穿過昏黃的走道,楊傑鷹來到一間看起來較為像樣的房間,壁燈潔白明亮,也沒有 刺鼻的氣味,但潔白壁瓷上濺滿的卻是充滿諷刺意味,造成強烈對比的鮮血。 白瓷上斑斑點點,讓人看了恍目驚心,楊傑鷹看慣這種場面,他並不在乎。 隨著目光的逐漸下移,手術檯上的一切卻讓他不忍卒賭。 劉心月已經死亡,伴隨著她的不是一個完整的軀體,她死不瞑目,白濁的眼像是有 意識般的看著楊傑鷹,那樣無神,沒有希望。 楊傑鷹皺起了眉頭,他想起了莉兒,深藏潛意識裡的憤怒情感突然的爆發,白晰的 額上出現汗珠,雙拳緊握。 正如他所察覺的,有關莉兒的一切,他努力遺忘。 隨著時間磨滅一切,楊傑鷹甚至連情感也去了,但是‥‥這畢竟不代表一切。 「沒有情感的人一旦崩潰,便再也無藥可救。」 楊傑鷹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心神,他不敢去想以後會如何,眼下只有走一步 算一步。 他不發一語的拾起劉心月散落四處的斷肢,輕柔闔上她的雙眼,答應路爾的事他一 定做到,縱使他已處在崩潰邊緣。 「唉‥‥唉,竟然連李厄明也哉在你的手上。楊傑鷹,你的實力究竟到達什麼境界 ?」 不大的實驗室裡,突然多出了一個白衣青年,看服裝打扮,是個醫生。雪白的牙及 碧綠的眼,陽光燦爛的笑容極為迷人,不過楊傑鷹卻一點沒有心情欣賞。 「我居然沒有注意到他的出現?」楊傑鷹不敢相信,以他敏銳無比的官感,縱使是 一隻蚊子飛進來他也能夠察覺。 「你是什麼人?」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這裡是我的地方,而你是不速之客,按理講我不該歡迎你 。但是!由於你是名震天下的楊警官,我便該請你喝杯咖啡。」這青年可想而知便是那 瘋狂的變態醫生「伊朗司」,此刻他俊秀的臉上掛著自信,笑容從未停下,楊傑鷹銳冷 懾人的眼神在他身上起不了作用。 楊傑鷹看了一眼劉心月的屍體,淡淡說道:「這個女孩‥‥是你殺的?」他的聲音 恢復平靜,一貫的冷漠無情。 「我應該感謝她才是!」伊朗司露出一個不屑的冷笑,繼續說道:「多虧了這個特 異體質的實驗品,我在PN37藥性的研究上才能夠更進一步、」 「為什麼挑中她?」 「是交易,李厄明跟我之間的交易。他需要這個女孩作誘餌,引你上鉤,但他自己 卻栽了,哈哈哈!」他的笑聲,只能以邪惡兩字形容。 「楊警官,我真該感謝你們送了我一個上等的實驗品,瞧!這美麗的心,藉著藥物 ,它已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個體。」 伊朗司抬起手來,在他手掌之中握著一個鮮紅,完整的心臟,令人不敢置信的是, 那心臟依舊跳個不停。 楊傑鷹心中湧出難以言喻的嫌惡感,伊朗司的言行已經讓他難以忍受,他以飛快的 速度舉起槍,瞄準了伊朗司的腦門。 他確信,絕不失手! 「嘖嘖‥‥別動不動就拿槍對著人好嗎,你難道不想知道王淵的來頭?」 「哦,你倒說說。」他緩緩放下鎗,理智克制著他殺人的衝動。 「與方家對立的一個組織,在中南美洲恐怖主義國家中極為有名,你應該知道。」 「聖眾嗎?那已經是個不存在的過去式了,別把我當二歲小鬼,聖眾便是毀於我的 手下!」 「哈,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所滅的聖眾只不過是一個分支機構,聖眾之道,在 我的祖國俄羅斯!」 「你是聖眾的人?」楊傑鷹沒有絲毫驚訝,只是沈冷的問道:「王淵也是聖眾一份 子,並且,你還是他的頂頭上司?」 「真是豐富的聯想力,一點不錯。」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呵呵,我們認為你是個人才,對於你的過去早已調查清楚,你與方家有仇。你不 但冷血,殘酷,且吉田於智謀,我們就是需要像你這樣的人。」 「你是在遊說我這個警察加入犯罪組織?」楊傑鷹嘴角出現微笑。 伊朗司笑道:「我們需要你和我們一同剷除方家在這世上的勢力。」 「廢話!你不怕我在這裡就殺了你?」 「你可以試試!」伊朗司的臉上依舊掛著自信的微笑。 楊傑鷹收起笑容,突然朝他身後開了一槍。 磅!玻璃碎裂聲響起,伊朗司隨之消失,楊傑鷹一槍將身後的投影機摧毀,心想: 「聖眾擁有的高科技‥‥莫非有死灰復燃的一天?」 2楊傑鷹緩緩嘆了口氣,五年來,這是他第一次露出無奈的神情。 「人命,就這麼不值分文?」他心裡想著。 楊傑鷹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到台北市刑警隊,通知他們前來收屍。 下一步該怎麼走,就算不讀取伊朗司的記憶,他依然知道,要徹底解決聖眾在台灣 的勢力,唯有往王淵身上下手。 「人心竟然如此醜陋,方家改造人類的宏願‥‥或許是對的也說不定!」楊傑鷹點 起煙,坐在一旁的椅上,他開始感到一絲倦意,也許是血糖過低,也許是太過勞累,他 竟想闔上眼睛,並永不睜開。 半闔的雙眼讓眼前景物看來一片矇矇攏隴,楊傑鷹腦中混亂一片,他‥‥沒有再抽 第二口煙,眼簾之中彷彿出現一個修長人影,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 「傑鷹,你沒事吧,真是嚇掉我半條命,那些人手段兇殘至此,竟然將你打成這副 德行。」 「我::?我一點傷也沒有,他在說什麼?」 修長人影之前,又彷彿出現了另一個呆坐在地上的人,那人的面容更是熟悉,細長 斜飛的變眉,薄如蟬翼的唇,臉上滿是血污。 「是我‥‥?是???方月流?」 那疑似方月流的臉模糊難辦,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聽得他繼續說道:「我很抱歉, 夥伴‥‥莉兒她‥‥已回天乏術。」 「莉兒早已死了‥‥早已死了。」 呆坐在地上的那人突然抬起頭來,聲嘶力竭的喊道:「你‥‥方月流,是你害死了 莉兒‥‥是你害慘了我們‥‥」他的聲音充滿了怨憤,沙啞的嘶吼彷彿要將胸中所有情 感急洩而出。 「我‥‥我感到很抱歉,是我的不是,但莉兒死了,我同樣痛苦,你恨誰都好,不 過先跟我到醫院去吧,你現在最需要的是治療。」 「虛情假意的傢伙,別靠近我,我早知道了,你是方家的人,是方家害慘了我們, 害死了莉兒‥‥」 「要我說幾次你才會明白,方家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oK,縱使我的確曾是方家的 人,但加入芝加哥警局的那一刻起,我便脫離了那邪惡的組織,你為何不相信呢!」方 月流聲音也漸漸激動,無法掩飾情緒上的波瀾起伏。 「不要說了,滾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他抱著頭,全身蟋曲,不停的發抖。 「傑鷹‥‥算了!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還是朋友。」那位名為方月流的人說 了這句話後,影子便漸漸模糊……「究竟我恨的是他‥‥還是我自己?﹄「楊警官!」 呼喚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世界,楊傑鷹抬頭望去,竟沒發覺自己臉上莫名的佈滿淚痕。 眼前站了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員,當頭一人是他曾有過一面之緣的趙頌德。 「楊警官,隊長還在醫院裡頭,所以我代表他帶領弟兄來支援你。」 「趙先生,是你‥‥呼!」楊傑鷹迅即將臉上淚痕拭去,站起身來說道:「劉心月 的屍體就在那,這裡就麻煩你們了!」 姓趙的警官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哀傷,點了點頭,以堅定的 語氣說道:「知道了,您辛苦了,我們會處理了。」 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出實驗室,外頭飄著細雨的天空,一絲絲剝奪了他剩餘不多的 體力,楊傑鷹虛弱極已,現在他只想好好的睡,忘掉潛意識裡所有殘存的記憶,身為精 銳的他清楚知道,現在的狀況極度不適合辦案。 「沒有時間了‥‥必須消滅聖眾的殘餘勢力,否則任務永遠沒有完成的一天。」 聖眾會在台灣死灰復燃,他自然始料未及,就連NSCIB通運全球的情報網也沒有提 供他這一項資訊。 「方家早已掌握一切,為何不對聖眾出手?」他怎地想不透方家的行事作風究竟如 何,聖眾理應是與方家敵對的組織,既然聖眾末除,為何方家遲遲沒有行動,反倒透過 方月流的名義告知他一切應有的資訊? 「他們想借我的手再次除掉聖眾,就像那時一樣‥‥。」他已全身濕透,仍然毫不 知覺的站在風雨中。現在,只剩他一人孤軍奮戰。 507號房,他曾經自劉心月手中接過這把鑰匙,而今,倘影稀然。那位美麗,聰穎 ,有著一對明亮撞孔的女生已經不在人世。 楊傑鷹的心中閃過一絲哀傷。或許,是他直接,間接的害死了劉心月。 『當你覺得無能為力的時候,你會更痛恨刑警這個職業?」 他曾經對她說了這句話,現在明確的印證在自己身上。 「是啊‥‥精銳刑警是不需要存有感情的,任何感情要素都會干擾了辦案的步調。 」他又反覆在心中說著這句話,曾經因莉兒的死而建立起的鐵牢,如今再也承受不住滿 腔奔騰澎游,無限哀傷的情感,正在逐步自我瓦解。 「失丟人心的警察,又怎有保護人的能力?」 楊傑鷹的眼神一向銳利如刀,數個小時的休息之後,他的漆黑撞孔中透出森森殺意 。 他正在擦拭著一把銀白色的cz7s,子彈填入彈匣的聲音喀喀響了十五聲,他拉開保 險,子彈上膛。 深吸口氣後,一切皆已就緒,在台灣的最後一件任務,抹殺聖眾? 王淵是他最終的目標,辦完這件案子之後,楊傑鷹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好好調整 自己受創已深的心靈。 現今的他,一顆心已經坑坑疤疤,擁有透視人心能力的他,卻無力修補自己的鐵牢 ,也許潛意識裡他已再也忍受不了鐵牢的禁鯛。 第二次站在王淵的豪宅之前,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除去聖眾,緊接著便是方家‥‥」他這樣想著,沈思過後的他,勢必要除去一切 擋在他尋回人心路途上的障礙。 不用特意潛入,聖眾勢力大部分隨著伊朗司離開,王淵的住宅處寂靜像是迎接牠的 到來,四名身著淺灰色西裝的護衛一字排開,佇立在庭院之中。 「又是PN37的實驗品嗎‥‥」楊傑鷹動用特殊能力,卻只能感應些許狂亂的片段, 眼前四人雖存人形,卻已似人非人,成了沒有人心的野獸。 「沒有「人心」嗎:可憐的實驗品。」 絕快的速度衝出,楊傑鷹以肉眼難辦的速度一拳打中最右方一人,那人發出淒厲狂 吼,不顧已經碎裂的五臟六俯,雙手用盡全力如鐵箍般困住楊傑鷹。 「可笑,這樣便想取我性命?」 普通攻擊對於這似人非人的怪物沒有效果,其餘三人已經狂吼衝上。 楊傑鷹勉力舉起右手入懷掏出cz,往自己的腦袋開了一槍。 子彈順著膛線旋轉,爆出火花後飛出,超越音速的速度全在楊傑鷹兩眼之中,他閃 電般將頭一偏,子彈不偏不倚嵌入那名護衛腦門之上,楊傑鷹隨即雙手上舉,順勢著地 滾開,逃過死神的微笑。 「對付這群實驗失敗的廢物竟也需要動用燒夷彈‥‥我是太過小覷聖眾的能耐了。 」 那名護衛頭顱瞬間起火燃燒,帶著可怕的慘叫死去。 楊傑鷹並不想在這群人身上浪費時間,撇開餘下三人,同屋內直奔。 那三人竟也能如影隨形的跟上楊傑鷹的速度,緊隨在後。 「呵‥‥看來這是稍微成功的失敗品。」細薄的嘴角微微上揚! 3「你好大面子,我在台灣的任務原來都繞著你而生。」楊傑鷹毫不客氣的推開眼 前和室的門,三名護衛站在他的身後,竟然無法動彈。 楊傑鷹清楚感覺和室之內瀰漫著不尋常的殺氣,以及一股令人不禁要掉頭轉身而丟 的腐臭味。 和室寬敞華麗,榻榻米鋪起的地板上有名貴的金絲鑲邊,盡頭處坐著一位老者,一 旁有兩名女人全身發抖的倦縮在一旁。 「楊‥‥傑鷹‥‥」王淵雙目泛白,沒有焦點,口中發出的聲響更是嘶啞難聽。 這老人本來瘦弱不堪,全身上下只得一雙睜子還散發出精明之氣,現在卻是全身發 出腐敗氣味,渾像自墓園裡爬出來的僵屍。 王淵一步一步朝楊傑鷹走來,每舉一步都發出「喀」的聲音,動作僵硬,彷彿百骸 都讓鐵釘給定上了。 「媽的,最終主使者是個死人?」楊傑庹鷹不猶豫,強而有力的手取出銀白色的鎗 ,一開便是四鎗。 四枚子彈分別打在王淵腦門、胸口、雙膝之上,準確無比。 火焰旋舞著,間夾著女人的尖叫聲,楊傑鷹只聽的心神不寧,直覺告訴他,事情並 不就這麼單純。 楊傑鷹心想:「王淵分明沒有生命跡象,莫非真是僵屍作祟,伊朗司看準他再無利 用價值,殺了他,卻留了個死人給我。」 火勢越捲越大,木造和室也遭波及,樑柱紛紛起火。 楊傑鷹正欲轉身離開,以免身葬火窟,耳邊卻傳來一聲哀求:「救命?求你救救我 們。」 兩名女人緊抱著,猛打侈曉。 「救?或者不救?」對楊傑鷹來說,要救兩人性命只是舉手之勞,此刻他卻猶豫不 已。 一手抓一人衣領,楊傑鷹一腳端開了著火的門,外頭便是庭院,楊傑突然心神不寧 ,特殊能力微微感應,嘴角出現了一抹冷笑。 兩個女人加起來將近百公斤的重量,楊傑鷹如視無物,將兩人拋離火場,轉身又斬 火焰中走去。 火舌暴長著,一如窮兇惡極的猛獸,偌大和室的火焰中心點立著一團熊熊燃燒的人 塊,那是著了火的王湘。 楊傑鷹冷笑道:「果然有點能耐,看來我反倒助了你一臂之力是吧?」 烈焰之中,王淵已經不再狂吼,反倒出人意表的以冷靜語氣說道:「一把火燒去我 舊有軀體,PN37給我的是另一個全新超越人類的超級身體。」 楊傑鷹冷的像冰,足以冷卻飛舞的烈焰,說道:「伊朗司的實驗品,或許就屬你最 成功了是吧?」 「架架‥‥我是這項計畫的里程碑,改造人類計畫的第一個發端!」 王淵舉起手來,所有赤紅的烈焰隨他的手在空中狂舞,營造出一個龐大的火焰氣團 ,他哈哈笑了幾聲,一把將所有的火焰吸入體內。 四周的空氣與火焰彷彿被抽盡一般,王淵造出了一個真空空間,填補效應下捲起了 強大的風。 風吹動了楊傑鷹的髮,卻吹不動他如鋼鐵一般的意志,楊傑鷹冷冷道:「就算你是 新品的人類,依舊沒有活在這世上的資格,將靈魂出賣予惡魔的人註定該下地獄。」 現今的王淵有著奇異的形體,全身漆黑有如鋼鐵一般筋肉糾結的軀體,蓄滿爆發力 的雙腿,以及一雙冷例懾魄的眼。這樣的王淵依然無法對楊傑鷹造成恫嚇的效果。 「確實是完美的軀體,只是‥‥一顆早已壞死的心能夠驅動這樣的身體嗎?」 雙方皆動,超越肉體極限的速度截下了楊傑鷹的鎗,右拳狠辣結實打在楊傑鷹的胸 膛。 楊傑鷹彷彿受了卡車撞擊,強忍一口溢出嘴外的鮮血,右臂圈住王淵頸部,足以勒 死一頭牛的力量緊緊勒著王淵。 王淵狂笑。 「我全身上下早已化為鋼鐵,這樣的攻擊叉有何用?」 「我明白了‥‥原來這只是一宗軍事交易,PN37並不是毒品,而是創造最完美士兵 的媒介。」 「知道也已太遲了,NSCIB再也沒有機會阻止我們,聖眾將在世界再次大放光芒。 」 王淵身形如旋風般轉動,抓著楊傑鷹手臂將他重重摔在地面,縱使楊傑鷹有著洞悉 人心的能力,此刻也派不上用場,只因,對手已不再是人! 諸多原因,種種因素,交織了楊傑鷹絕對沒有勝算的可能性,王淵強大的破壞力即 將重創這優秀警探的一切,一切! 嘴角澗著血,臉上卻掛著笑,一種能夠令人渾身戰慄的絕對冷笑,楊傑鷹撫著胸口 ,狂笑! 「還動著啊‥‥是啊,這顆心‥‥它還動著,還跳動著啊。」 「王淵‥‥你是否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呢‥‥.」這優秀的警探低聲說了這句話, 已被鮮血染紅的手緊握著槍,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開。 強大至足以開山裂石的拳力轟在楊傑鷹全身各處,巨響不絕於耳,縱使王淵的攻勢 無懈可擊,楊傑鷹一一咬牙忍了下來。 十分鐘過去了,楊傑鷹依然不倒,這樣的情境使王淵詫異,打從心裡的不敢相信。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不倒?難道要你死,真的那麼困難?」 楊傑鷹詭異狂笑,傷口噴出的血化為濃霧,緊緊的罩著全身,與當初擊倒李厄明時 如出一轍。 濃密的霧讓王淵無法看清楊傑鷹的表情,只有一對眸子清晰可見,那是極為清澈的 眼神,彷彿他已掌握了什麼必勝關鍵般的自信。 楊傑鷹緩緩說道:「是啊‥‥原來,就這麼簡單!」 王淵絕對擁有無與倫比的自信,超越人類的肉體鋼鐵般佇立,但是,落於下風的楊 傑鷹一連串詭異舉動讓王淵也心生疑惑。 「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真的是人嗎?」 熾天使書城
【第八章 終焉】 503號房,同樣的房間,路爾正在收拾行囊,準備踏上返回美國的旅程,在台灣的 這段期間,他經歷了太多事,曾經湧起對同伴的不信任,在這都市叢林裡找回自己選擇 遺忘的殺意。 幸好,他自覺自己還是個人。 兩聲敲門聲音響起,路爾心裡突然有了悸動,隨即舒緩一笑,他知道門上的人絕不 會是楊傑鷹,他從來不敲門的。 錢笙滿臉笑容站在門外,對著路爾說道:「才出院不久,你已經準備回國了嗎?」 「我是否急了點?」路爾以同樣的笑容回應。 雖然他知道錢笙尚未自劉心月死去的傷痛站起,既然他裝著笑臉來訪,路爾也就不 願再提起這會刺破錢笙脆弱心房的傷心事。 「自然是急了,我本來還想帶你走走台灣各地的名勝小吃呢。」 「恐怕是沒這機會了,上頭知道傑鷹失蹤的事情,昨夜發了傳真讓我回去報告一切 事情經過。」 「原來是聖旨到了,那也沒辦法,祝你好運吧,別讓上頭痛刮了。」 錢笙微笑說道。 「痛刮一頓是少不了的,傑鷹突然失蹤,雖然王淵也死了,任務卻不算完成,這次 只能說咱們到台灣來演了一齣鬧劇吧。」 「你難道不相信他已經死了嗎?在那樣的烈焰之中,有誰還能夠生存?」 「我不知道,或許王淵豪宅的人是他放的也說不一定,楊傑鷹,這個人絕不會這麼 容易的就失去性命,他現在可能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逍遙呢。」 路爾打開冰箱拿了兩瓶酒,招呼錢笙坐下。 錢笙嘆了口氣說道:「兩敗俱傷,這真是兩敗俱傷‥‥隊上的弟兄死了不少,為了 除去王淵,我們付出了太重,太重的代價。」 「陳隊長呢?」 「隊長‥‥唉,別提了,自出院之後他使出現了精神異常的狀況,也許受不了來自 隊上死亡弟兄家屬對於他的責難,也許自責於自身錯誤決定,總之他已辭去了警察的職 務,應該在家裡休養吧。」 路爾將子彈一顆一顆的裝進彈匣,發出喀喀聲響。 「NSCIB的優秀警探一向是槍不離身的,是吧?」 「呵‥‥改不了的習慣了,我在中南美的叢林長大,七歲便懂得如何使用槍枝,要 我一天不帶著這傢伙,心中便覺得不安。」路爾哈哈笑了一笑,但臉色隨即叉黯淡了下 來。 「是啊‥‥傑鷹也是一向槍不離身的,只是這把視之如命的銀色Cz75卻已經不在主 人身邊,雖然他曾經說過,槍在人在,槍亡人亡。在王淵的住處留下了這把槍,或許他 想告訴我些什麼東西吧。」 錢笙搖了搖手中淡墟珀色的威士忌,拍拍路爾的肩,笑說:「既然你都說了他不是 那樣容易死去的人,我想連死神也懼怕他那銳利的眼神吧。」 「哈哈,或許他本人便是死神也說不一定:」 兩人相視大笑,空氣中卻飄著淡淡的淒涼。 楊傑鷹像煙霧消失在空氣中一般失蹤已經經過兩個禮拜,沒有任何音訊消息,沒有 人知道他到了何處,他就像被吸入空間的夾縫,就連NSCIB的完美情報網也沒有辦法查 知牠的所在。 楊傑鷹到了哪裡? 這是路爾心中最大的疑問。 同樣的疑問存在於兩個隸屬於方家的人心中,解剖辦公室內極度冷清,少了前些日 子的熱絡。 啪! 橘黃色檔案夾就這樣被人去在桌上,上頭印著極機密三個紅色大字。 章法醫的頭上似乎更添了幾根白髮,愁苦的臉上似乎可以看出些許煩腦。 秦弱華站在一旁,窈窕身影顯的有些孤單。 「章伯伯,楊傑鷹就這樣像月流哥一樣的消失了麼?再也不會回來了嗎?」 「全世界最強大的兩個情報網找了兩個禮拜,沒有絲毫一點有關的線索,妳說呢? 或許他早已死了也不一定。」 「可是‥‥他畢竟是上級所選出的守護者,擁有特異於常人的能力,又怎麼會輕易 的就失去生命?」 「或許這就是守護者們的命運吧‥‥生命如此脆弱,卻必須堅強的在世界與世界的 夾縫中生存,方月流是如此,楊傑鷹也是如此‥‥。」 「那份機密文書中寫了些什麼?我可以知道嗎?」秦弱華拿起那機密檔案問道。 「喔!這個啊,今天早上的特急件,上頭指明的收件者是妳啊!」 「我?怎麼可能?」秦弱華臉上顯的有些驚訝。 偌大的紙袋中,卻只裝了一張光碟,那是一片極為特殊的銀灰色八吋cD,漆黑的打 印了幾個字。 「第三位守護者,末堂真幸。」 章法醫點起了煙,輕鬆的說道:「該是妳年輕人闖天下的時候了,這張光碟的內容 我不能,也沒有必要知道,上頭交付你的任務,不用說你應該知道怎麼去辦。」 「是嗎‥‥?第三位守護者嗎?」 「事件不會就這樣落幕的‥‥對!:」 *** 「四周一片灰暗‥‥我在哪裡?」 「無窮無盡的世界‥‥我在哪裡?」 「一片荒蕪,雜草蔓生‥‥我在哪裡?」 「地平線延伸,還的看不見的地方‥‥我在哪裡?」 「這裡,到底是哪裡?」 無數牢行現成網狀交織,或正或反,向前無盡的廷申。 黑色的人影站在中點,分不清楚方向,迷了路,不知何去何從。 廣大的世界只有一人,迷憫帶著疲憊,早分不清楚是夢是真實。 在這裡,天堂與地獄已經沒有分別,沒有天使聖歌,沒有惡魔哀嚎,一片寂靜。 『他是誰?我是誰?你是誰?」 問號形成具體意象,重重的掉在地面,這個人,他,走到了世界的盡頭,看到了, 方格,方格,交錯延伸。 是什麼讓他闖進了這個世界,他木不應該屬於這裡。 「我的手,我的頭‥‥。」 他沒有頭沒有手,沒有胸膛,沒有心‥‥。 「我的心,我的心,我的心‥‥在哪?」 煙,無法點著,似乎沒有空氣,真空一片的世界。 shadow,顫抖著,他的影子,顫抖著。 「我‥‥是誰?」 ︵第一部完︶ 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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