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入侵者 「叮咚、叮咚。」 哎呀,莫非是愛莉嘉回來了? 涼子還在迷迷糊糊,沒有比午後打個盹兒更舒服的事了。 家務已經告一段落,又不用擔心今天的晚飯,因為昨晚的剩菜足夠,帶著小虎在 外面的沙坑盡情地玩耍近中午──託他的福,弄的渾身上下都是沙土。 本想回來後立刻脫光他的衣服給他洗澡的──可是,還沒來得及他就已經呼呼大 睡了。 完全沒有擔心之事,悠閒地睡個下午覺,這對於主婦來說,是很少見的事。 經常有一種無聊的人,稱主婦為「三餐加午睡」,那純屬無稽之談,建議說這種 話的人體驗一下平時在家的日子。 勸誘訂報紙的;接收消費合作社寄來的食物;本以為是來檢查水錶的度數,怎知 卻是掛號信需要「圖章」的;還有「包裹」、「料金不足」等等,也屬常見。 另外隔壁太太來送傳閱板,順便進來滔滔不絕的聊天:不是你家晾在外面的衣服 滴水在我家曬在陽台上的被子上了,就是誰滑了一跤或是摔倒了,弄得沸沸揚揚。 總之,沒有任何事,四平八穩平安無事的日子,少之又少(筆者雖不是主婦,但 終日在家,也沒有甚麼區別)。 涼子少有地在安靜的午後,躺在沙發裡,香甜地午睡。 就在這時,「叮咚叮咚」地響起了門鈴,也難怪她沒能立刻起來去開門。 「叮咚、叮咚。」 「來了、來了……」 一邊打著呵欠,涼子從沙發上站起身,很自然地望了一眼還睡在沙發上的虎之 介。 沒關係,孩子一旦睡了,門鈴響一響是不會吵醒他的。 「來了!」 她對著內線電話答道。 「請收包裹。」 一把男聲。 「好的。」 噢,想必愛莉嘉是不會這麼早就回來的──包裹,誰寄來的? 來到玄關,把門打開。 「下午好。」 一個身穿工作服,把帽沿拉得很低,甚至蓋住一半眼睛的男人,手中抱著一個箱 子站在門前。 「辛苦了。」 「請在這裡蓋一下圖章。」 「哎呀,圖章嗎?請等一等。」 涼子急忙返回廚房,從抽屜裡取來圖章。 「讓你久等了……啊!」 玄關一個人也沒有。 包裹也沒有留下,涼子感到莫名其妙。 「怎麼回事?」她歪著頭。 一定是把這裡與隔壁搞錯了,覺得害羞。 但是,怎麼會連一聲對不起都不說,就這樣一言不發地走掉呢? 涼子有點不高興,她鎖上玄關的門,把圖章放回廚房的抽屜,回到客廳──不禁 愕然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只見三個男人坐在沙發上。 其中一人就是剛才抱著包裹的那個,他摘下來的帽子放在茶几上。 涼子不禁打了個寒顫──因為其中一人就坐在小虎的身邊,拿著手槍對準小虎。 「打擾了。」 說話的是三個人中最年長的,大概超過了五十歲。這樣暖和的天氣他竟然身穿大 衣,還緊緊地扣上了鈕扣。 「你們想做甚麼……」 涼子終於回過神來,開口道。 「很抱歉剛才騙了你。」 穿工作服的男人不懷好意地笑著說。 「只有這樣才既不會浪費時間也不會麻煩嘛。」 「離開我的孩子。」涼子說。 「這可不行。」 穿大衣的男人搖頭說。 「這孩子可是重要的人質。」 「你說甚麼?」 「我勸你不要耍花招,他這個人可不會管對方是女人還是孩子,殺人可是他的興 趣,最好不要惹他生氣。」 男人手裡玩弄著手槍,就像擺弄一枚十圓硬幣,雖然頭髮有些斑白,但面孔看上 去只不過三十出頭。 但是,他的目光冷峻,毫無表情,彷彿一塊玻璃,不流露任何感情。 涼子終於明白這不是夢。 「想要甚麼?」涼子問。 「我家是沒有甚麼錢的。」 年長的男人笑了一下。 「如果為了金錢,才不會做出如此麻煩的事情──我們是出於偉大的使命而行 動。」 「使命?」 「對!我們的使命是把吸血鬼一個不留地從世界上全部剷除。」 涼子驚愕了。 年長的男人從沙發上站起來,慢慢脫掉大衣。 大衣裡面的衣服竟是…… 「神父?」 「是的,我們為了主可以不惜生命。」 大衣的內側縫有個很大的口袋。 那個神父把手伸進口袋。 涼子驚得目瞪口呆。 神父取出的是一把前端削得非常尖銳的木钁和大鐵錘。 「用這個釘入你丈夫的心臟,徹底消滅他。」神父說。 「不要!這種事……」 「這是主的意志,無論發生甚麼,都不會改變。」 神父向穿工作服的男人點點頭。 「首先調查一下家裡的情況,盯緊他們。」 「放心吧。」 手中拿槍的男人說。 「要是不老實,就讓她的腦袋穿個洞。」 「不要傷到孩子,那老婆無所謂。」 「明白。喂,坐到那邊去。」 涼子坐進旁邊一點的沙發,與其說是執行男人的命令,不如說是因為恐懼而站立 不住。 「逐個房間檢查,不許馬虎。」神父說。 涼子望向還在酣睡的小虎,暗想自己要鎮定才是。 小虎!媽媽一定會保護你的! 啊!至少現在愛莉嘉能在身邊也好呀。 對!愛莉嘉應該很快就回來的。然後,一眨眼就可以收拾這幫傢伙。 不要小看我,我會用炒鑊朝著那神父的腦袋狠勁地砸下去! 正要走出客廳的神父回過頭來。 「對了,忘記告訴你。」 他的臉上浮現出微笑。 「你那繼女已經比她父親早一步走了,但去了天堂還是地獄,可無人知曉。」 涼子的臉變得煞白。 愛莉嘉嗎?難道愛莉嘉死了? 怎麼會……不可能,有這種事! 「沒有人能救你的,死了心吧。」 神父說完,催促年輕男人一起走出客廳。 涼子搖搖頭,心中拼命說服自己。 愛莉嘉絕不會死的!那只不過是神父嘴裡逞強罷了。 啊,老天! 這時祈求老天保佑,好像有些可笑。但是,不管是神仙或是佛祖還是阿拉真神, 只要能救人,怎樣祈求都可以。 那人……馮.克羅洛克去上班了。 回家大概要七點左右,因為今天他沒有交代會很遲回家。 如果丈夫回家之前,那幫男人一直把自己和小虎當作人質,那怎麼辦? 涼子想像克羅洛克的胸膛被木钁釘住的場面,險些昏死過去。 不行!把那場面剪掉! 她好像把現實與電影混淆在一起了。 「沒有人呢。」 回到客廳的神父說。 「你丈夫好像是會社的社長嘛。」 「我丈夫他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為甚麼你們要做這樣殘忍的事!」 也許因為涼子豁出去了,她頂撞起神父。 「吸血鬼永遠是主的敵人。」 神父平靜地說。 「也許他們中間的確存在沒有傷害過人的吸血鬼,可是,他的身體裡終究流有骯 髒的血液。睡在那裡的孩子或是他將來的孩子,都有可能變成害人的吸血鬼。」 「沒有人可以肯定這事!你又不是神!」 「是的。」 神父笑了一下,那笑容讓人感到恐怖。 「所以,我為主在效力。」 「就是殺人嘛,你們這些人!」 涼子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 「這傢伙太放肆,幹掉算了。」 拿槍的男人說。 「不要著急,慢慢來,有的是時間。」 神父笑著,舒服地坐進沙發。 這時,響起了「叮咚叮咚」的門鈴聲。 那樣和平的聲音傳進了客廳,讓人覺得好像搞錯了。 熾天使書城
【第二章】 2 早歸 三個男人迅速地相互交換眼神。 「誰?」 神父問。 「不知道。」 「你去接內線,要是耍花招,小心這孩子的腦袋。」 「知道了。」 「快接電話。」 男人命令道。涼子站起身,可是腿在打顫。 門鈴又響了一遍。 「來了!」 「我是綠。」 橋口綠那愉快的聲音傳進來。 「愛莉嘉回來了嗎?」 「啊?嗯……還沒有,那是……」 「是嗎?今天她沒有來學校,我覺得有點奇怪。」 沒有去大學?愛莉嘉明明從家裡走的嘛。 看來,愛莉嘉果然出事了。 「那麼,我走了。請轉告她晚上我會給她打電話。」 「啊!綠!」 「甚麼?」 神父用力抓住涼子的肩頭。涼子看見槍口對準正在酣睡的小虎的頭部。 「沒事,晚上等你的電話。」 「好的,拜拜。」 綠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哎呀!」 年輕男人扶住涼子。 「不要摔倒呀。」 「我沒事,求求你,不要對孩子動手。」 「我們的目標是你的丈夫。」 神父說。 「看來要慢慢等待他的歸來,不如給我們泡杯咖啡吧。」 雖然涼子心裡暗想「誰會為這種人泡咖啡」,可是她又覺得,這時如果做點甚麼 反而會鎮定一些。 「好的。」 她來到廚房。 燒開了水,磨碎咖啡豆,倒進過濾紙。 泡咖啡的程序完全沒有出現差錯,可真不可思議。 轉過頭來,發現身穿工作服的年輕男人站在身邊。 「我來拿杯子吧。」 「哦,放在那邊。」 「你喝嗎?」 「不要。」 「想必你也不會要的,不過,你不要把我們想得太壞。」 年輕男人用溫和的語氣說。 涼子一邊把咖啡倒入杯中。 「那人當真是神父嗎?」 她問。 「曾經是神父。」 「那麼……」 「他所在的教會,不相信他會剷除吸血鬼。」 男人笑了。 「所以被逐出了教會。人呢,一旦下定決心是很可怕的。」 「那麼,你……」 「我和那殺手只是被僱用的,那傢伙聽說殺了人就會有錢,高興得很。」 「這是牛奶和方糖。」 涼子把牛奶和糖放在托盤上,壓低聲音。 「救救我們,求求你。」她說。 「我也覺得你們很可憐,我還是初次見到擁有像你這樣年輕太太的人呢。」 男人說著,聳聳肩膀。 「但是,我們也要命的。要是背叛,那殺手會高興地把我變成蜂窩的。」 「在磨蹭甚麼?」 聽到神父的叫嚷。 「我拿過去。」 年輕男人手端托盤,返回客廳。 當涼子回到客廳時,看到神父正在用刀子把木钁的前端削得更尖。 涼子身上冒過一陣寒氣,她要發瘋了! 想必無論說甚麼,對這個男人都沒有用。 但是必須想辦法! 幸好還有時間,時針不過指向三點。 還有三、四個小時,這期間也許會發生甚麼。 電話的鈴聲使涼子險些跳了起來。 「接電話。」 神父說。 「想必你是明白的。」 他叮囑道。 涼子拿起話筒。 「喂?」 對方沉默。 「請問……您是哪位?」 是誰都可以,她想喊救命。 「你猜我是誰!」 對方的聲音有些惡作劇。 「是你,老公?」 涼子不禁叫喊,無奈被神父的刀子抵住喉部。 「你感到吃驚了,抱歉,抱歉。」 克羅洛克笑了。 「不覺得我的聲音很近嗎?今天是會社的成立紀念日,三點鐘工作結束,我會很 快回來的!」 「可是……你……」 「甚麼?」 「前不久因為成立紀念日,不是剛剛才休息過嗎?」 「還沒有見過有人會討厭休息或提早回家的。」 言之有理。 「我已經到了附近,想給小虎買點零食。估計還有十分鐘就會到家。」 「老公……」 涼子不顧一切了。 「不要回來!你會被殺死的!」 她叫嚷著。 但是電話裡只傳來「滴滴」掛斷電話的忙音,原來是神父已經按下了電話。 「你很有膽量嘛。」 神父說。 「幹掉她。」 那「殺手」說。 「再等一等,只要忍耐十分鐘。」 神父制止。 「到了那時,這個女人隨你怎樣弄死。」 殺手不懷好意地咧咧嘴。 「讓我好好想一個好玩的殺人方法。」 他饒有興趣地望著涼子。 完了! 涼子絕望透頂地癱倒在沙發裡。 「啊,好戲就要開始了。」 神父撥弄著看上去非常結實的手指,手指發出「喀喳喀喳」的響聲。 「聽好了,那傢伙進來了。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槍頂住的場面,一定會不知所措。 然後,藏身門後的我就會一躍而出,用木钁抵住他的胸膛釘下去。一旦木钁釘進他的 胸膛,就由不得他了!」 神父的眼睛裡射出光芒,臉上現出紅暈。 「他可是大人物!克羅洛克是正統的吸血鬼之一。只要他變成了灰燼,就滅絕了 他那血統的根源。」 哎呀!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涼子用雙手遮住眼睛。 這時「叮咚叮咚」又響起了門鈴聲。 熾天使書城
【第三章】 3 亂闖進來的女人 「是那傢伙?」 殺手說。 「不,時間還早。」 神父說。 「你出去看看。無論是誰,都把他趕走。」 涼子的腳好像踩在雲霧上一般,接起了電話內線。 「是。」 「啊,您是夫人嗎?」 年輕女人的聲音,但是有很重的口音。 「甚麼?」 「您是社長的夫人?」 「哦?我是。」 「太好了!那麼社長已經回來了?」 「不,還沒有……」 「噢……我是剛剛就職的公司職員。」 「甚麼事?」 「社長要求我今天必須提交一份資料。可是,我卻忘得一乾二淨,所以著急來追 社長的,看來我比社長早到了?」 「是的,他應該很快……」 「那麼,抱歉得很,不如請夫人轉交,因為社長吩咐過一定要今天完成的。」 涼子望向神父,神父沒有出聲,只是嘴巴在動,說「讓她走」。 「啊……我不瞭解情況,請明天在公司交給我先生吧。」 涼子說。 「可是……拜託了,我可是很認真完成的。」 涼子又望向神父,神父嘆口氣。 「沒辦法,取過來後立刻讓她走。」 他低聲說。 「好的,我去開門。」 涼子對著內線電話說完,正要走向玄關。 「等等。」 神父轉向年輕男人。 「你跟著她,不要讓她逃掉。」 「我怎麼會逃跑?這裡還有我的孩子!」 涼子瞪了神父一眼。 神父苦笑道。 「你還在逞強。不過,千萬不要耍花招。」 涼子來到玄關,把鎖打開。 「久等了。」 門開啟。 面前突然匕首晃動,涼子驚恐萬分。 「你想做甚麼!」 她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夫人!我喜歡你的丈夫!」 面前的女人戴著眼鏡,頭髮亂蓬蓬,手上舉著匕首刺過來! 「你丈夫是我的!」 「喂!等一等!」 涼子沒來得及站起身,就爬在地上,慌忙逃走。 「只要沒有了夫人……請你去死吧!」 女人追過來。 「不行!住手!」 「喂,等一等!」 年輕男人慌忙上前制止。 「哎呀!」 女人的目光透過鏡片閃爍著。 「竟然與這種年輕男人偷偷約會!真噁心!」 「總之,先放下匕首!很危險的!」 聽到吵鬧聲,神父走出來。 「到底怎麼回事?」 「這女人……哇!」 女人揮舞著匕首,年輕男人不得不跳開。 「喂!住手!」 神父那結實的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你抓住她那隻手!喂,老實點!」 兩隻手被神父和年輕男人一左一右緊緊抓住,女人吁吁喘著氣,總算老實下來。 「怎麼會蹦出這樣的人?」神父板著面孔。 「把她押到哪個房間關起來。」 這時,那女人「嗨!」的一聲,把神父和年輕男人推向了左右兩邊。 神父撞在掛有時鐘的柱子上,玻璃頓時粉碎。年輕男人的頭準確地撞到花瓶,厚 厚的花瓶被撞碎,裡面的水四處迸溢。 年輕男人立刻昏厥,不省人事。 面對目瞪口呆的涼子,女人摘下眼鏡,一把扯掉假髮套。 「愛莉嘉!」 「真是千鈞一髮。」 愛莉嘉鬆了口氣。 「只差一點點,我就被鐵板壓在下面。感覺事有蹊蹺,讓綠先來探探情況,得知 肯定出了事。所以,就裝扮成這樣子。」 「吸血鬼!」 神父搖搖晃晃站起來,握著木钁刺向愛莉嘉。 「喂!」 愛莉嘉說。 「這世上可是有不信基督的吸血鬼。」 「咚!」愛莉嘉的拳頭擊中神父的下巴,神父向後翻出去五、六個跟斗,倒在房 間的盡頭。 「愛莉嘉,還有一人用槍對準著小虎……」 「甚麼?」 看到客廳的兩個人都被收拾了,殺手手中的槍口抵在小虎的額頭。 「看來你們是不怕死呀!」 殺手嚎叫。 「我要殺死這孩子!」 他正要扣動扳機──突然,小虎一躍而起,對準他拿槍的手咬了下去。 「哇!」 殺手叫著,槍掉落地上。 「很熱鬧嘛。」 把臉探進客廳的正是克羅洛克。 「老公!」 涼子叫起來。 「那男人要殺害小虎……」 「是嗎?那我可要不客氣了。」 克羅洛克的手指「喀喳喀喳」作響。 「饒了我吧……」 殺手臉色煞白地渾身發抖。 「你們竟把孩子當作人質,卑鄙的傢伙。」 克羅洛克一下張開斗篷,把殺手緊緊圍住。 「哇!」 殺手的聲音含糊不清。 「怎麼了?」 「沒甚麼,不過折了兩、三根肋骨而已。」 克羅洛克說。 「太可怕了!」 以為涼子會撲進克羅洛克懷抱,可是她卻直奔向小虎。 「好,這也很好。」 克羅洛克點頭。 「老爸,剛才你躲在哪裡?」 愛莉嘉問。 「我?我在午睡。」 「你在睡覺?」 涼子睜大了眼睛。 「但是,你打來的電話?」 「是從臥室撥的內線。」 當然聲音很近咯。 「我感覺事情可疑,等那綠走後,便從陽台出去。在外面遇到愛莉嘉,兩人制定 了作戰方案。讓你受驚了,都是我不好。」 「不怪你,我就相信你一定會來救我的。」涼子說。 「可是,最初這些人檢查過各個房間呀,你不是在睡覺嗎?」 「嗯……」 克羅洛克有些不好意思。 「午睡時,從床上掉在地板上了,所以睡在了地板上,沒有被他們發現。」 「那麼,公司呢?」 「公司嗎?今天是……」 「因為是成立紀念日,所以只有半天要上班。」 「你說得太對了!」 「那當然,誰讓我是你的妻子呢!」 涼子說。 「哇」 小虎也完全醒來,愉快地叫嚷著。 (全文完) 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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