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階段
「你們的伎倆已不靈啦,老實交待吧。」宮地望著眼前的小柴說。自從逮住小柴已
經一整天了。「我們根據你的指紋,知道你是小柴利男。那套孿生子的迷魂陣再也無用
啦。」
「那就起訴吧!」小柴利男嘔氣似地,用粗暴的口氣說道。他兩眼通紅,說明他在
拘留所徹夜未眠。「反正不會判重刑,我沒有殺死任何一個人。」小柴利男聳起了雙肩。
這時,鈴木走進審訊室,他在宮地的耳邊喃咕了幾句什麼。宮地馬上變得兇狠起來,
「你剛才說什麼?沒有殺死任何一個人,不會判重刑,」宮地非常激動地說著,「但是,
你是殺人兇手。你射出的子彈擊斃了一個小姑娘。剛才,醫院來了通知,經過搶救無效,
小姑娘不幸身亡了。六次搶劫加上殺人罪,完全可以判處你死刑!」
「死刑?」剛才還很硬氣的小柴利男,此時驚慌失措了。「死刑太可怕了。我還沒
有活夠哩。」
「現在說什麼也晚了。你是連續六次搶劫的強盜——」「不都是我幹的,其中三起
是哥哥做的案。」
「此話當真嗎?」
「嗯。我們預先講好了的,兩個人輪班,一個人干一次。這絕非謊言。三件的話不
會判死刑了吧?噬?」
宮地對他置之不理,站起身走到審訊室外面,朝正待命的刑警打了個「oK」的信號。
昨天,逮捕小柴利男的同時,以同謀嫌疑犯的名義拘留了小柴勝男。如果小柴利男承認
六次案件都是自己幹的,警察當局缺乏小柴勝男是同案犯的證據,將不得不在四十八小
時內釋放小柴勝男。現在,小柴利男供認了三起是小柴勝男做的案,宮地深深地松了一
口氣。
宮地又回到審訊室,「你們的幕後人是誰?」
「幕後人是什麼意思?」
「指的是給你們寫信的教唆犯。」
「你怎麼知道有人給我們寫過情呢?」
「笨蛋!你想想,我們為什麼會埋伏在R銀行?」
「這個——」
「告訴你吧。有人寫來告密信,跟你們收到的《做案計劃》一字不差。」
「這個畜牲!」小柴利男的臉歪扭的非常難看,嘴裡嘟嘟噥噥地罵著。
「是誰?快說寫信人是誰?」宮地追問道。
「不知道。」對方搖了搖頭。
「不知道?豈有此理!」
「真不知道嘛。去年年底前收到了那麼一封信。信上沒寫發信人姓名。我們看了之
後覺得切實可行。加上我們兩個人都有前科,而且賦閒缺錢呀。我們手中有槍,於是照
信上寫的最初搶了酒店,做了一次試驗,結果非常成功。」
「所以就明目張膽地連續搶了六次,是不是?」
「我們哥倆主要是試試信上寫的靈不靈。」
「這不能成為理由。」
「我知道。不過,有些事不明白呀,刑警先生。」
「什麼事?」
「簡直不懂,為什麼寫信人在這種時候突然出賣我們?」
「我正想問你哩!」宮地冷冰冰地說。這個問題對於警察的確還是一個謎。
大概是自一開始就準備出賣小柴兄弟,才去信教唆他倆犯罪的,或者因為某種理由
而突然背叛的。目前,對於這些事都無從知道,現在連教唆犯是怎麼樣的人還不知道哩。
宮地走出審訊室,向工籐警部匯報了小柴利男的供認情況。「關於那個寫信人,他
說不知道,似乎是真的。」
「和小柴利男的供詞一樣埃「
「雖然小柴兄弟已落法網,可任那個教唆犯逍遙法外,頗有畫龍缺少眼睛的感覺埃」
「是埃而且死了一個女孩子。」工籐的臉上佈滿了陰雲,「關於小姑娘的死,最好要有
精神準備,準備受到報界的抨擊。當然,這並不是你們的責任。」
「不,是我的責任。雖然期望萬全無誤,沒料到小孩子會突然跳到街上來。應該屬
於我的貢任。」
「算啦。不必如此責怪自己了。」工籐微笑了一下,為了緩和宮地的情緒,於是改
變話題說。「去K鎮的澤木刑警,不知怎麼樣了。」
「似乎聽說今天到達『觀雪莊』。」
「『觀雪莊』真的發生了連續殺人案麼?」
「根據直升飛機的觀察,只見到兩個人和五個墳墓一樣的雪堆,完全可以相信那裡
出了事。」
「真是連續殺人案的話,澤木這位名偵探就大有用武之地啦。」宮地輕輕地笑著。
他想幸虧那裡的事和東京的連續搶劫案無關。所以,他的口氣顯得比較輕松。
澤木等一行在深雪搏鬥中前進,人人已經筋疲力荊當觀雪莊出現在面前時,疲勞一
下子全消失了。不知是誰大聲呼喚了幾句,旅館方面卻毫無反應。一名當地的警察拔出
腰間的手槍,連連對空勾了幾下扳機。清脆的槍聲打破了四周的沉寂。然而沒有人從旅
館大門中出來,也無人打開窗戶張望。
大家沉默了一瞬,立即個個腳下揚起了雪煙,連滾帶爬地朝旅館奔去。新聞記者們
恨不得頭一個搶到鏡頭,家屬們急切想知道自己親人的情況。
澤木本想制止大家,轉而一想不會有人聽從。這種情形並非自己所能阻止得了的。
最後,連澤木自己也跟著跑起來。他邊跑邊密切地注視著旅館。因為如果真是連續殺人
案,必然有兇手,很難預料兇手此時會采取什麼行動。但是,一直到了旅館大門口,也
沒有出現什麼意外情況。旅館仍是一片沉靜,叫人毛骨悚然的沉靜。
新聞記者和家屬們已經爭先恐後地湧進了旅館。家屬們高聲呼喚著親人的名字。卻
沒有聽到一聲回答。
澤木一進入大廳,就聽見裡面傳來了女人的驚叫聲,他循聲跑去。
聲音是從餐廳發出的。一位年輕女子趴伏在木製的圓餐桌上。新聞記者和家屬們把
餐桌圍得水洩不通。其中一位三十來歲的婦女,緊靠著那個趴著的年輕女子。憑直感就
能知道這個女子已經死了。新聞記者們的鏡頭對準屍體,刺眼的鎂光燈此起彼伏。
澤木看見死者的手裡握著圓珠筆,餐桌上有一張旅館便箋,便箋上用圓珠筆寫著幾
個字。字體較大,即使離遠一點兒也看得清清楚楚。
我錯了。
太地亞矢子
澤木記得旅客中有太地亞矢子這個名字。女旅客是兩名,還有一個叫戶部京子。
「我錯了」這句話是什麼含義呢?靠在死者身邊的那位婦女漸漸抬起頭來,眼淚泉水般
地湧流著。
「她是太地亞矢子女士嗎?」澤木叮問道。
對方點了點頭,「是我的妹妹。不會是別人。可她為什麼死了呢?」
「我也跟您一樣,現在什麼也不知道。不過,這幾個字是您妹妹寫的吧?」
「嗯。是妹妹的字體。」
澤木把臉湊近屍體。死者的兩頰泛出淡粉紅色,這是氰酸中毒的特徵。澤木發現桌
子底下倒著一個咖啡杯,他戴上手套,拾起那只杯子輕輕地放在桌上。杯子底部的咖啡
渣已經干了,如果從咖啡渣中化驗出氰酸的成份,亞矢子將確定為中毒死亡。
太地亞矢子的姐姐,又開始捂著嘴嗚咽起來。
澤木走出食堂。除了太地亞矢子,其他旅客們在哪兒呢?滑雪板的干燥室、游藝室、
酒巴間、二樓的客房裡,都空無一人。澤木圍著旅館外面授尋時,發現了直升飛機所報
告的雪墳。
長方形隆起的雪堆,確實是墳墓。據直升飛機的抿告,雪堆是五個,而眼前卻排列
著六個。大概是後來又添了一個。每個墳堆頂部立著一根地球的靶棒宛如墓標。真是一
派奇特的景緻。新聞記者和家屬們呆若木雞,瞪著這一排雪墳。雪裡是不是真的埋著屍
體呢?
「挖不挖?」自衛隊員手持銑鍬,向大家發問。家屬們默默地點著頭。
四名自衛隊員開始從最左端一個墳小心翼翼地挖掘起來。眾人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鐵
鍬起落的地方。鐵鍬每插進雪裡發出「嚓——」的聲響,就鍬動一下大家的心。起初,
從雪裡露出了兩隻腳。正在定神凝視著的人群,頓時嘈雜起來。新聞記者們的鎂光燈又
是一陣忽閃。自衛隊員的動作吏加謹慎了。接著從腳到褲子,又露出了下衣。看樣子是
個年輕男人。當死者的臉從雪中一露出來。人群「哇」地一下亂了套。家屬中的婦女們
驚叫著扭過頭去。
遺體的臉被殘忍地砍得亂七八糟,慘不忍睹。臉上一片模糊的血、肉和雪,就連親
屬們也沒有馬上認出來是誰。隔了一會兒,才弄清楚那具遺體是矢部。矢部的母親是個
初老的婦女,她掏出手絹輕輕地蓋在兒子那副可憐的臉上。
澤木的記事本上記著旅客的全部姓名,他在矢部的名字上用筆畫了個圓囿。到現在
為止,包括太地亞矢子,已經發現了兩個人的屍體。
第二個墳裡挖出一具年輕男人的遺體,面目同樣被砍得無法辨認。這具屍體沒有家
屬認領。澤木蹲下身檢查死者的衣袋,從裡面掏出一份田島信夫的駕駛執照。恐伯此人
就是在東京殺害出租汽車司機的兇手。但是,相貌看不清楚,只有依靠采集指紋來調查
他的身份了。
第三,第四,一個墳一個墳挖掘著。每一座墳裡都是一樣,埋著一具年輕的男屍,
而且每一具屍體的臉都被砍得一塌糊塗。澤木漸漸噁心起來。實際上家屬中早有人蹲在
地上難受地嘔吐著。
為什麼兇手把死者的面目砍攔呢?澤木不理解兇手是什麼心理。難遵是深仇大恨的
表現?還是別有用心而故意砍的?後來,經過家屬們仔細辨認,並根據死者身上的遺物,
證實了第三具屍體是森口克郎,第四具屍體是五十嵐哲也。第五具屍體無人認領,大概
就是這家旅館的主人早川。這具屍體的臉被砍得更加模糊。
從第六個雪墳中挖出來的是一具年輕的女屍。不知什麼緣故,這個死者的臉上卻沒
有一條傷痕,白白淨淨的。澤木又不知所以然了,她的臉為什麼未被破壞呢?一對年老
的夫婦認領了這具屍體,死者是戶部京子。
所有的雪墳都挖完了,澤木深深地歎了一口長氣。現場被極度的疲勞和陰慘的氣氛
支配著。體格健牡的自衛隊員丟下鐵鍬,一屁股就坐在雪上了。家屬們蹲在親人的屍體
旁,邊哭泣邊拾綴東西。新聞!己者們雖然見過種種世面,今天也驚訝得目瞪口呆了。
他們幾乎每一個人都期待著報道連續殺人案的聳人聽聞的消息,然而,在今天這個場面
裡,也不能處之泰然了。
「是誰幹的這慘絕人寰的事呀?」一名家屬呻吟地說。這句話使澤木恢復了往日的
鎮靜,作為警察,必須設法抓住兇手。
澤木把兩名一起來的當地警察叫到身邊。中年警察相當者練。年輕的那一位早已嚇
得面如塗蠟。「這裡需要縣警察署的幫助埃」澤木對他們倆說。
中年警察點點頭,「如果電話能打通就好了。另外,能修好走雪車也解決問題。因
為縣警察署也沒有走雪車。」
「您和自衛隊員們一起修一下電話和走雪車,怎麼樣?反正去試一試吧。我去勘查
旅館裡面的情況。」澤木又委託那位年輕的警察作自己的助手。
新聞記者們陸陸續續回到旅館,澤木把他們召集到大廳,強調了幾點注意事項,
「諸位攝影自由,但是不允許亂動這裡的東西。更不要沾上您們的指紋。」
記者們表示理解。但也有人性急地質問澤木。「兇手到底是誰?」
「兇手是不是太地亞矢子?旅館裡總共有七個人,六個人的屍體埋在雪裡,最後一
個人服毒死亡。這種情況下,再沒有別的考慮了吧。那張寫著『我錯了。』的便箋,是
不是悔恨不該殺人的遺書?」甚至有人主觀臆斷地發表著意見。
澤木苦笑一聲,慎重地回答。「調查完畢之前,無可奉告。」
澤木首先檢查旅館的辦公室。屋裡井井有條,角落有一個保險櫃。澤木打開辦公桌
的抽屜,翻出保險櫃的鑰匙。他用帶著手套的手,小心地打開了保險櫃的櫃門。首先,
映入眼簾的是三十萬元左右的現金。澤木對錢並不感興趣。錢束的旁邊放著一個大牛皮
紙信封。澤木拿到手裡感到沉甸甸的。他打開封口往下一倒,一份這一帶的地圖,一把
登山刀,一個白信封,「嘩」地一下掉在地板上。澤木的眼睛突然一亮。因為他看見刀
子上明顯地沽著黑乎乎的干血痕。
「哎呀!是血。刀身旁的年輕警察聲音有些緊張。
「是誰的血呢?」澤木自己問自己似地咕噥了一句。然後把視線轉移到白信封上。
收信地址是「官城縣K鎮觀雪莊旅館」,發信人是「東京都新宿區四谷×丁目四谷操」。
大概是住在四谷的四谷操吧。澤木從信封裡抽出信紙,從頭至尾讀了一遍。
突然去函,不勝惶恐。本人想租貴旅館招待六位朋友,玩賞雪國風光。——澤木開
始讀時,臉上還若無其事。信中列舉著六個人的姓名:戶部京子,森口克郎,太地亞矢
子,田島信夫,五十嵐哲也,矢部一郎。當他讀到後面,臉上的表情有些變化了。他對
上述人名和。另外,下面的「請把餐廳的餐桌做成圓形。」的話引起了注意。
「你把這封信拿去給家屬們看一下。它可能是某個旅客寫的,我想知道這個旅客是
淮。」澤木把信遞給年輕的警察去辦了。
澤木從辦公室到干燥室,看到一堆粉碎的滑雪板殘海不知是誰破壞的走雪車和滑雪
板,使這座旅館變成了雪原孤島。他又來到二樓。每到一處,屁股後面都跟著一群記者。
澤木在他們的閃光燈中皺著眉頭,心想:哪怕有一名旅客活下來也好埃現在只知道是連
續殺人,可是,最重要的殺人經過還是一無所知。澤木渴望著這一點。
每一間房門上都貼著紙條,紙條上寫著旅客的姓。而且,每一間房門都沒有上鎖。
澤木跨進了第一個房間。
這時候,年輕的警察「咚咚咚咚」跑上樓來。「澤木先生!」他有些激動,「這封
信是太地亞矢子寫的?她姐姐證明是妹妹的筆跡。」他說完把剛才那封信還給了澤木。
記者們「忽啦」一下子圍攏過來,盯著澤木手中的信。
「太地亞矢子是兇手,已經無疑了吧?」
「男屍的臉全被砍得亂七八糟,惟獨戶部京子的臉完整無損。這不是女人犯罪的最
好證據嗎?」
「這種淒慘的犯罪,無論怎麼考慮,也象是女人幹的呀。」
記者們議論紛紛,更傾向於太地亞矢子是兇手了。但是,澤木一言未發。他也曾產
生過太地亞矢子可能是兇手的念頭,有幾條理由又使他躊躇不定,難以斷言兇手就是太
地亞矢子。澤木冷靜地提醒著自己,決不能帶有先入之見,一切要從零做起。現在,不
僅最關鍵的犯罪動機一點都不知藍,犯罪的經過也不了解,甚至誰最先被殺害的都不清
楚埃澤木檢查完第一個房間,同記者一起來走廓時,奉命檢查電話和走雪車的中年警察
慢騰騰地走上二樓。
「電話,不請專家來,是查不出故障位置的。」
「走雪車怎樣?」
「自衛隊員們檢查過了,只要送來零件就能開動。他們通過無線電聯繫的結果,直
升飛機馬上把零件空投下來。」
澤木聽了這個匯報放心了。走雪車是這裡的唯一交通工具,它一開動,縣警察署就
能來人增援,電話局也能來人修理電話,事事都好辦了。
新聞記者們也都放心了。他們心想,走雪車一開動,新聞稿就可以發出去了。所以,
有的記者為了盡快寫出報道,已下到大廳開始咬文嚼字了。
澤木讓這位中年警察也幫忙,繼續勘查每個房間。澤木還沒有發現自己所期待的東
西。死者的行李中,盡是些滑雪用品,什麼滑雪衣、滑雪帽之類的東西。澤木看著這些
東西,不由想到一個問題,旅客們有過事受滑雪的時間嗎?這些隨身物品,看來對了解
案情沒有多大用處,最後只能交給家屬們帶走。
至此,唯一有參考價懂的資料,是在旋客的隨身物品中發現的一封觀雪莊發出的請
柬。
突然致函,不揣冒昧。
本店莊紀念開業三周年之際,決定免費招侍數位家居東京者——這份請柬的確能引
起收信人滑雪旅行的欲望。大概是早川收到保險櫃裡那封信之後,向六名旅客發出去的
吧。澤木把那份請柬裝到口袋裡。但是,重要的材料仍然一件也不知道。澤木打開窗戶,
為了使心情平靜下采,剛叼上煙卷,忽聽有人大喊。「澤木先生!」
聲音是從門上寫著「戶部」的那間屋裡傳來的。澤木一進去,那位中年警察興奮地
把一扎厚信紙伸到他眼前,「請看看這個吧。裝在這個信封坦,壓在被子底下。」
澤木先看了一眼那個信封。上面寫著「警察收」三個大字。澤木又把視線移到便箋
上,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小字。
我是觀雪莊的旅客之一,名叫戶部京子。我之所以到觀雪莊朱,囚為去年年末收到
一份奇怪的請柬。
澤木讀著讀著,發現這封信正是自己想要找的東西。雖然是戶部京子一名女客人親
眼看見的事情,因為依序寫著從她接到請柬一直到她想逃離旅館的整個過程。據此可以
基本了解觀雪莊連續殺人紊的經過了。澤木讀完「現在是二時四十六分,衷心祈禱能平
安地與親人相會。」這句話,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澤木覺得情有兩處前後不連貫,像是有人從中抽去了幾張紙一樣。他把這一想決告
訴了那位發現信的中年警察。
那位警察說:「我也有同感。有兩處總感到少點什麼。戶部京子等人剛到旅館時的
情況;還有京子、亞矢子、五十嵐、早川四個人在餐廳議論兇手的地方,彷彿被抽去了
幾張紙。」
為什麼這兩處被抽掉丁呢?是戶部京子本人寫完之後認為不理想,把那幾張紙撕碎
丟掉了嗎?還是有人在澤木他們之前發現了這封信,只把對自己不利的部分抽掉了呢?
「這封信中多次堤到的卡片在什麼地方呢?那個畫有奇怪符號的復仇卡片。」中年
警察對澤木說。
「找找看吧,我也很想見到實物埃」兩個人走出了戶部京子曾住過的房間。
後來,再沒有從其他房間發現什麼更有價值的東西。閱查完最後一間屋子,澤木等
人剛想下樓時,聽到下面的大廳裡一陣吵嚷。澤木從樓上下來,記者們正在打算摘下大
廳牆壁上的一個匾額。澤木仔細一看時,鏡框裡不是畫而是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六張卡片。
最上面一張寫著:「至此,對第一個人的復仇結束」,最下面一張卡片上寫著:「至此,
對第六個人的復仇結束」。
這神秘的卡片被發現了,而且符號的中心還殘留著釘過圖釘的痕跡。澤木心想這就
是戶部京子信中所說的卡片。澤木盯著卡片,復仇?為什麼復仇呢?
這時候,直升飛機的「嗡嗡」聲由遠而近。澤木走到窗邊,仰望著天空中,一個降
落傘飄飄搖搖地正在下降。那就是走雪車的零件吧。
走雪車一開動,新聞記者們的稿件將被送到K鎮,明天的晨報一定五花八門,熱鬧
非凡。一起聳人聽聞的「觀雪莊連續殺人案」即將轟動全國。
茫茫雪原,已經漸漸變暗了。遠處的雜木林,成了黑乎乎的一片。一個人喘著粗氣,
正在深雪裡朝西邊拚命地走著。看樣子,他恨不得快些遠離「觀雪莊」似的。
太陽墜入了西山,氣溫在急劇下降。他不停地在跋涉,手腳已經酸痛無力了。真的
能逃到目的地嗎?無論怎樣,必須逃走,一旦被人發覺,整個計劃就全完了。
郁子的偵探小屋
出品
穎穎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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