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釵七煞星7


v 白天 v

7 直入虎穴

矮老板尚不知發生了意外,認為這個毒計是萬無一失,絕對會成功的。是以他在派
出鄭魁後,也不等那家伙回來覆命,便又發號施令,采取了行動。
由於尚有兩個蝙蝠女未解決,雖不足為懼,卻不得不防她們一著。
唯恐她們自知勢單力薄,無法跟他們這幫人作對,情急之下,說不定會向警方告密,
那就整個計劃前功盡棄了。
因此,他必須先發制人,趁她們尚不知道,那五個蝙蝠女已被炸斃之前,來個閃電
行動,才不致落個功敗垂成。
另一個原因,則是今天雲層很厚,正是他們所期望的天氣。這是最主要的,如果天
氣不適合,他們就不能操之過急,必須耐心地等著。
今天既然天氣很理想,又對那兩個蝙蝠女有所顧忌,此時再不行動,還待何時?
首先是蘇海蒂以電話通知胡永昌,要他親自前往化學工廠的研究實驗所等候,表示
即將帶那幾個學化學工程的人前往。
昨夜胡永昌已經答應,把那幾個人安插在研究部門,盡管他也想到,他們必然另有
企圖,絕不是對研究人造雨特別熱衷,才不惜綁架他的獨子,以達到進入化學工廠的目
的。
但為了愛子的安全,他不得不答應這個條件。
今天一早,胡永昌就趕到「盛昌化學工業公司」,誰知一直等到將近中午,才接到
蘇海蒂打來的電話。
工廠設在市區外,而研究實驗所則在距工廠數里的山下,其中專門研究人造雨的部
門,卻又設在山頂上。
由此可見,這家化學公司的規模之龐大了。
其實研究人造雨的部門,在這家公司裡只是個冷門單位,全部研究人員,工作人員
及警衛,還不到二十個。而且當地並不缺少雨量,使很多人都不明白,胡永昌為什麼在
這方面投下巨大的資金。
可是胡永昌很有遠見,他看准了世界各地,有很多地區終年不下雨,使農作物無法
種植。所以他想到,如果能研究出一種經濟而有效的人造雨方法,向世界各地的缺雨地
區推銷,必可大受歡迎。
目前的人造雨方法,是以乾冰灑在雲層上,但有的地區經常萬里無雲呢!
所以他在山頂建的這個研究部門,不但是在研究改進人造雨的方法,同時,也在研
究人造雲的方法。
為此他不惜投下巨大資金,從世界各地采購了最新的儀器和設備。到目前為止,已
研究了數年,經過不斷的實驗和改進,尚未到達成功的階段。
在驅車趕往山頂的途中,胡永昌突然想到,對方的目的,是否在獲得他們幾年來研
究實驗的全部資料?
到了研究所大門口,他親自關照警衛,回頭有幾個人來這裡找他,可以放他們進入。
不必因那塊「謝絕參觀」的木牌,拒絕那些人入內。
董事長親自駕到,使所裡的人無不感到意外和詫異,但大家看出他的神色凝重,心
情顯得非常焦灼不安,所以誰也不敢貿然過問。
他在辦公室裡坐下不到十分鐘,便見一名穿白色工作外套的職員,進來向他報告:
「董事長,有一批人要見您,說是您要他們來的……」
「請他們進來!」胡永昌立即起身,急急迎了出去。
剛出辦公室,便見由一名彪形大漢,陪著個穿一身套裝的妖艷女人,迎面走了過來。
這女人就是蘇海蒂,她臉上仍然戴著面具,陪著她的則是關沖。
那職員尚未及開口,胡永昌已忙不迭快步上前,笑臉相迎:「蘇小姐,就來了你們
兩位?」
蘇海蒂毫無表情地說:「我們的人都在外面,我想先進來跟胡董事長說幾句話。」
「請!請!」胡永昌把手一擺,邀他們進入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蘇海蒂也不替關沖與胡永昌介紹,便開門見山地說:「胡董事長,從
現在起,請把這裡暫時整個交給我們,你同意嗎?」
「把這裡交給你們?」胡永昌頗覺詫然。
蘇海蒂冷聲說:「這只不過是暫時性質,我們至多只借用這裡三天!」
胡永昌不置可否地說:「這……胡小姐,你可不可以說明借這地方作什麼用途?」
蘇海蒂斷然拒絕說:「對不起,這是我們的秘密,恕難奉告!」
胡永昌不禁面有難色說:「蘇小姐,不是我不同意,實在是因為這裡都是研究和實
驗的設備,還有許多目前不便公開的機密資料……」
蘇海蒂接口說:「胡董事長,你是明白人,我相信在你的心目中,大概任何東西,
都比不上你兒子的生命更重要吧?」
「這……」胡永昌憂形於色起來。
蘇海蒂又說:「你放心,我們只是借用這裡的設備和地方,對你這裡的資料並不感
興趣,保證不去動它就是!」
胡永昌仍不放心地問:「你們是不是准備借用這裡,研究什麼?」
蘇海蒂淡然一笑說:「你既然一定要知道,那我就不妨告訴你吧。不錯,我們正是
要利用這地方,以及一切現成的設備,研究一樣東西。我們自己也帶來了一批器材,三
天以後,這裡就交還給你,絕不損壞或帶走這裡的一釘一木!」
胡永昌為了愛子的安全,猶豫一下終於無可奈何,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
當他陪同這一男一女,走到外面一看,只見兩部旅行車上都坐滿了人,大約有二十
人之多,而後面尚停著一輛大型貨櫃卡車。
「蘇小姐,」胡永昌忍不住說:「你昨夜不是說,只要我設法安插幾個人嗎?」
蘇海蒂振振有詞地說:「是呀,要你安插的是只有幾個人。但我們自己帶來些器材,
總得帶些人手來協助,以便搬運和裝卸呀!」
胡永昌已是騎虎難下,根本不容他反對,更不敢斷然拒絕。最後,他只好關心地問:
「那我的孩子?……」
蘇海蒂輕聲說:「你把這裡的事,先向你的人交代一下,說明這裡的一切暫時交給
了我們。無論我們作什麼,或借用這裡的設備,任何人都不得過問。並且,他們暫時得
聽從我的指揮,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擅自離開這裡。至於你的兒子嘛,那你盡可放
心,只要你不作出笨事,他的安全絕無問題。三天之後,保證安然無恙地送回去!」
胡永昌心知愛子被他們劫持在手,是作為人質的,以防他向警方報案,此刻要求他
們先行釋放,即使跪下苦苦哀求,也絕對不可能如願的。
於是,他只好把這裡的負責人召來,當眾宣佈此地的一切,暫時交給來的這批人。
並且交代大家,從現在開始,一切均需聽命於蘇海蒂。
所長是位姓任的化學博士,他既是這裡的負責人,對這件莫明其妙的措施,自然深
覺詫異和意外,必須問個明白。
胡永昌不敢說出實情,只得訛稱來的這批人,是政府某單位派來的,要利用這裡的
現成設備,研究實驗一樣機密的科學新發明,所以不得不絕對保密。
這番話使任博士信以為真,他才不便打破沙鍋問到底。
等胡永昌交代完畢,剛一離去,關沖便立即發號施令,指揮帶來的二十多人,開始
卸車及佈置起來了……
程鵬與杜剛已得到消息,獲悉那輛車被追蹤墜崖,發生巨爆的情形。
他們唯恐受傷的蕭鴻逵隨時召喚,不便擅自離開,是以派了幾個人負責去取款。其
中兩個分別守候在五號公路的一端,及通礦山的這條路上,等候守在山上監視的人訊號。
這不能不佩服程鵬的考慮周詳,他交代這幾個人,萬一發現情況不對,根本就不必
冒險。如果一切沒有問題,則由在山頂負責守望的人,視情形通知距離較近的一個。一
接到山上的訊號,便趕至交叉路口,將對方交出的行李袋攜回。
但蕭鴻逵兩耳被削,自覺形穢,怕見不得人,所以今天任何人不見。
程鵬與杜剛瞞著蕭鴻逵,私下收買了一批見錢眼開的家伙,以為這筆買賣是絕對萬
無一失的。誰知消息傳來,不禁使他們大失所望。
不過,看情形對方並未失信,果然在指定的時間,派了人駕車趕往指定的地點。
據那在山頂上守望的人說,他居高臨下,看得一清二楚,對方派去的那輛車,原來
是打算在交叉路口停下的。由於發現後面的車緊追而來,才加足馬力,繼續向前飛馳。
結果速度太快,在急轉彎時失去控制,以致衝出懸崖,墜落山下,發生了強烈爆炸。
他從望遠鏡裡看得很清楚,追蹤的車上是個女郎,曾將車停在懸崖片刻,看了看山
下爆炸的情形,隨即掉轉車頭飛駛而去。
由此可見,車上的女郎,必是「蝙蝠七女」之一!
但是,墜下山的車子,怎會發生如此威力的強烈爆炸?
程鵬不愧是老江湖,他想了一陣,終於恍然大悟,想到了車上一定攜有威力強大的
爆炸物。雖然他沒想到對方用的是什麼陰謀詭計,但絕對是存心對付他們的!
念及於此,他不禁驚怒交加,立即親自出去打電話,准備向對方興師問罪。
矮老板並不在那倉庫坐鎮,接聽電話的是石亦虎。
程鵬怒不可遏,劈頭就問:「你們的負責人呢?」
「他不在,你有什麼事?」石亦虎力持鎮定。
程鵬怒哼一聲,嘿然冷笑說:「你替我轉告他,這是你們先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
了。現在我們已決定另找買主,即使你們付加倍的錢,老子也不跟你們打交道!」
石亦虎急問:「怎麼啦?我們不是已經派人把錢送去?……」
程鵬不屑地說:「哼!你們真是詭計多端,居然心狠手辣,想把我們這裡的人全部
炸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連我們的汗毛也沒傷到一根!哈哈……」
「你,你說什麼?」石亦虎暗自一驚,心知鄭魁必然出了事,否則對方怎會揭穿他
們的陰謀。
程鵬斷然說:「少他媽的裝糊塗,老子說什麼,你們自己心裡明白!」
「喂!喂!……」石亦虎喚了兩聲,但對方已將電話掛斷。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又不知鄭魁是落在了對方手裡,還是途中不慎發生了爆炸。情
急之下,他只好把倉庫裡的事交代一番,出了倉庫,立即駕車駛離碼頭。
不料被守在附近,接替韓元元監視的戴安娜發現。她當機立斷,暗中悄然采取了跟
蹤。
正在一路尾隨,突然接到韓元元的通知,利用袖珍通話器,告訴戴安娜,她所追蹤
的那輛車,己墜崖發生強烈爆炸,但爆炸的原因不詳。由於威力驚人,已驚動警方趕去,
使她不便逗留在出事地點仔細查看。
戴安娜得到這個消息,急命韓元元趕來,決定兩個人會合一起,不惜冒險向對方采
取行動,以免昏迷不醒的五個姊妹發生意外。
她一面跟蹤,一面在想:五個昏迷不醒的女郎,與那兩個被擊昏的大漢,是被藏匿
在那密室裡的。如果是被對方的人在巨宅裡發現,將兩男五女一齊弄走了,那麼又藏在
了什麼地方?
這個像是對方大本營的倉庫,及蘇海蒂負責的地方,戴安娜與韓元元已跟蹤過,並
且整夜分別在暗中監視。
據她們的觀察和判斷,五個女郎似乎不可能在這兩處,是否另有她們所不知道的秘
密地方?
照情形看來,她們藏身的巨宅,已被對方的人發現。除非是當她們不在時,又被對
方趁虛而入,發現了那密室,五個女郎似乎不可能會落在其他方面的人手裡。
這一著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沒想到會爆出冷門,結果趁虛而入,竟是程鵬及杜
剛那批人!
戴安娜此刻心急如焚,急於要救回自己的五個結拜姊妹。她吩咐韓元元追蹤鄭魁,
就是希望把那家伙抓住,逼問出五個女郎的下落。
可惜車墜山下,被炸得車毀人亡。現在她只好轉移目標,決心追蹤剛離開倉庫的這
三個家伙了。
一路悄然緊追不捨,她思維裡仍在想:韓元元去追蹤的那輛車,在墜落山下時,何
以會發生如此威力強大的爆炸?
如果是油箱著火,絕不致有相當於一千磅黃色炸藥的威力。
假使車上載有強烈爆炸物,因墜車劇烈震動而發生爆炸。那麼鄭魁獨自駕車前往通
礦山的路,究竟是打算去什麼地方?
難道是藏匿胡永昌兒子,或那五個女郎的秘密地方?這倒頗有可能,因他當時所行
駛的方向,正是朝向那座礦山。而礦山範圍極廣,利用任何廢棄的礦道、山洞或隱蔽的
樹林內藏匿人質,自是最理想而安全的,同時也不易被發現。
問題是,倘若那家伙奉命去藏匿人質的地方,為什麼車上帶著威力強大的爆炸物?
戴安娜一向認為自己相當聰明,雖不敢說料事如神,但任何事只要經她一研判,八
九總不離十的。可是關於這一點,卻使她越想越糊塗,不禁感到非常困惑,有些莫明其
妙了。
昨夜韓元元藏在行李庫裡,由戴安娜跟蹤鄭魁,就是先回那倉庫,再由倉庫出發,
行駛這條路線趕往蘇海蒂那裡去的。
這時戴安娜已看出,前面的車子,仍然是走的這條路線。
她突然間想到,胡永昌的兒子,會不會是被藏匿在那幢樓房裡。
昨夜她們沒有機會一探虛實,同時有著雙層顧慮,一是以為那五個女郎落在對方手
裡,一是唯恐寡不敵眾,所以不敢貿然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可是現在她卻顧不得這麼多了,因為五個女郎均昏迷不醒,且已落在對方手裡十個
小時以上。
據鄭魁說,倘若沒有他們特製的解藥,中了那種神經瓦斯,必須四十八小時之後才
能清醒。五個女郎在昏迷中,即使不致遭到毒手,但卻必然任憑別人擺佈。她們個個都
很年輕漂亮,落在那批亡命之徒手裡,豈不可能遭受蹂躪?
念及於此,戴安娜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不顧一切跟對方拚個你死我活了!
一陣疾駛,石亦虎駕的這輛車子,果然是來到了由蘇海蒂在此主持的樓房。
他們將車停在門前街邊,留一個在車上守著,石亦虎與另一大漢下了車,直趨門前,
連連猛捺電鈴。
其實車剛一到,裡面的人已從熒光幕上看見,知道來的是他們了,根本連捺電鈴都
是多此一舉,毫無必要的。
門一開,石亦虎與那大漢立即迅速進入,趕快又把門關上了。
戴安娜把車停在距離約一百碼外,她已看見石亦虎與那大漢進去,但卻有一個家伙
留守在車上。
她的跟蹤技術相當高明,一路未被前面車上的人發覺。可是,現在要想進入這幢樓
房,卻不是件容易的事。
昨夜跟蹤來此,夜裡看不清楚。此刻她用望遠鏡一看,才發現樓上窗口裝置了監視
器,從它的位置和角度,可以看出是專為監視門口附近情況而設的。
既有這種現代化的裝置,那麼她只要一接近這幢樓房,就無可遁形,立即被裡面的
人發覺了。
尤其她現在是孤掌難鳴,縱然救人心切,也絕不敢貿然輕舉妄動。
平時戴安娜不是如此謹慎小心的,可是今天情形不同,萬一她再出事,剩下個韓元
元,那就等於全軍覆沒,毫無扭轉乾坤的機會了。
是以她不得不穩扎穩打,即使必須冒險犯難,也得有幾分出奇制勝的把握。
她既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決定等韓元元趕來了再說。
等了將近二十分鐘,韓元元才駕車風馳電掣地趕了來。她發現戴安娜的車子在街邊,
立即一個緊急剎車,把車突然停下。
韓元元迅速下車,快步衝到戴安娜的車旁,開了門就鑽進車內。
「怎麼現在才來?」戴安娜劈頭問了一句,顯然她已等得心急如焚。
韓元元忿聲說:「真倒楣,一路上盡遇著紅燈嘛!」
戴安娜無暇再抱怨,急說:「六妹,我看這個地方很可疑,說不定二妹她們就被藏
在這幢房裡。可是他們有電眼監視的裝置,我們恐怕不容易闖進去……」
韓元元憂急地問:「那怎麼辦?」
戴安娜想了想,當機立斷地說:「現在只有用聲東擊西的辦法,你先把車開過去,
故意撞上停在門前的那部車子,車上的家伙一定下來質問,你就下車跟他論理,不妨先
爭吵,然後動手。裡面的人如果發覺他打不過你,一定會派人出來助陣,我從街邊一直
走過去,等他們的人一開門出來,我就闖進門去。你不必管我,只要把他們纏住就行
了。」
韓元元點了點頭,等戴安娜一下車,她便移身到駕駛座位,立即發動,加足馬力向
前衝去。
距離只有一百碼左右,她踩足油門,突然方向盤一打,只聽得一聲巨響,車頭已猛
撞上停在街邊的車尾。
這一撞的衝力極大,使得那部車被撞向前好幾碼。留守在車上的家伙,被震得整個
上身撲伏在方向盤上,頂撞住胸肺,痛得幾乎當場昏厥過去。
足足過了半分鐘以上,他才勉強撐坐直了身子,隨即開門下車一看,一個妙齡女郎
已來到車旁,劈頭就問:「喂!你這車是怎麼停的?」
她撞了別人的車,居然反而氣勢洶洶地質問那大漢,簡直有點蠻不講理!
大漢被問得一怔,彷彿真以為自己停車停錯了位置。
但他隨即把眼一瞪,怒形於色地說:「你眼睛又沒瞎,難道看不見我的車……」
不料話猶未了,韓元元已出手如電,摑了他一個清脆的耳光。
這一來,大漢不禁勃然大怒,破口大罵:「媽的!你這小娘們竟敢動手打人!」
韓元元理直氣壯地說:「你嘴裡不乾不淨,就該打!」
大漢氣得面紅耳赤,脖子上的青筋直冒,顯然已怒到忍無可忍的程度。他可不管對
方是男是女,伸手就向韓元元當胸一把抓去。
這家伙是色星未退,霉星高照,打算這一把抓去,趁機在她高聳挺實的雙峰上揩揩
油,占點小便宜。
誰知韓元元的出手奇快無比,尤其她在幾姊妹中,最善於柔道的,這大漢遇上了她,
那不是活該倒楣。
只見她出手如電,一把接住大漢伸來的手腕,不知怎麼一扭,大漢便被反扭轉身子,
痛得殺豬般怪叫起來。
果然不出戴安娜所料,他們一動手,立即驚動了裡面的人。
就在那大漢被制住之際,樓房裡開門衝出了兩名大漢,打算上前助陣。
這時戴安娜已急步趕來,趁機闖了進去。
兩個大漢雖及時發覺,但已欲阻不及,素性不管她了,雙雙沖過去搶救那被制住的
家伙。
戴安娜一闖進門,便被三名大漢攔住,一擁而上,企圖向她展開圍攻。
她是「蝙蝠七女」中的大姐,空手道最厲害,三個大漢哪是她的對手。只見她雙掌
連劈帶砍,嬌喝聲中,擊倒首當其衝的一個,其他兩個被逼開。
一個箭步,她竄射進了客廳。
他們一看這女郎的身手,似已知道她是何許人了,不禁大吃一驚。其中一個比較機
警,就近衝至門旁,將壁上偽裝的掛衣鉤用勁往下一扳。
實際上這是個警鈴暗鈕,用以向樓上示警,通知他們下面發生了緊急情況。
這時樓上的一個房間裡,矮老板正在大發雷霆,嚇得石亦虎噤若寒蟬,在場的其他
七八名大漢,也一個個不敢吭氣。
今天的事雖不怪石亦虎,但這次是由於第一組出了問題,既未能將「蝙蝠七女」一
網打盡,又被她們發覺了秘密,甚至已經判斷出他們來此地的陰謀。
更糟的是自己方面的兩個人,及昏迷不醒的五個女郎,全部落在了尚不知身份的對
方手裡。這一切,石亦虎當然不能推卸責任。
現在對方已識破他們的詭計,並且在電話裡向石亦虎斷然表明態度,揚言將另找買
主。言下之意,不是「蝙蝠七女」中的另兩個女郎,就是指的警方。
這一來,怎不使矮老板驚怒交加,又急又氣!
就在他怒斥石亦虎辦事不力之際,突然警鈴聲大作,使他們不由地頓吃一驚,相顧
愕然起來。
矮老板一聲令下:「快去看看樓下出了什麼事!」
那些大漢們哪敢怠慢,立即衝出房去。房間裡只留下石亦虎,及兩名隨時隨地不離
矮老板左右的保鏢,各自拔槍在手,如臨大敵地嚴密戒備著。
衝出房間的幾名大漢,剛到樓梯口,便見戴安娜正向樓上衝來。
他們見狀,並不衝下去阻攔,卻在梯口嚴陣以待。
這幾個人哪看在戴安娜眼裡,她一直衝向樓上梯口,先發制人向他們發動了攻擊。
但他們這幾個人之中,除了一個是石亦虎帶來的,身手較差之外。其他幾個都是矮
老板的隨護人員,個個均是職業打手或槍手,而且是玩命的角色。
戴安娜一時過於輕敵,一動手就幾乎受制,這才知道遇上了對手。
她不由的暗自一驚,立即全力以赴,施展出了她最厲害的空手道。
相反的,他們卻懾於「蝙蝠七女」的威名,出手反而過於謹慎小心,絲毫不敢大意,
以致一開始處在了被動的地位。
等到戴安娜以空手道攻擊時,他們始亂了手腳,忙不迭向她發動圍攻。
六男一女,就在樓上梯口大打出手,展開了拚鬥。
戴安娜簡直像頭母老虎,攻勢凌厲無比,銳不可擋。尤其她的空手道威風凜凜,逼
得他們根本近不了身。
不過,她要想憑赤手空拳,硬闖過這一關,倒也不是想像中的那樣容易。
這些大漢個個奮不顧身,完全是玩命的作風,打算合力將這女郎制住,活捉去向矮
老板請功,那才顯得他們的身手不凡。
否則掏槍把她擊斃,似乎就簡單多了。
其實不然,他們要是真掏出了槍,恐怕倒楣的不是戴安娜,而是他們自己呢!
樓上在惡鬥中,樓下也已大打出手起來。
韓元元已闖了進來,跟追進來的兩名大漢,以及正待追上樓去的三個家伙動上了手。
她的柔道功夫,並不比戴安娜的空手道遜色,所不同的是一柔一剛。空手道以攻勢
較凌厲,柔道則是以守制攻,以靜制動,通常被視為一種防身術。
實際上柔道的變化無窮,它不僅可以柔制鋼,而且照樣能主動采取攻勢。
韓元元唯恐大姐孤掌難鳴,所以奮不顧身地闖進來接應。戴安娜已衝上樓,正與那
幾名大漢交手,而樓下的三個家伙又正待衝上去。
這女郎情急之下,雖不及衝上去助陣,能把下面這三個家伙纏住,使戴安娜減少一
些威脅也是好的。
因此她出手既快又猛,衝至樓梯口,一把抓住一名大漢的後領,猛地一拖,接著狠
狠一掌,劈在他頸旁。
只聽得那大漢發出聲悶哼,便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另兩名大漢頓吃一驚,只得回身迎敵,雙雙攻向來勢洶洶的韓元元。
外面追進來的兩個大漢,也從她背後疾撲過來。
韓元元劈倒那大漢,是想先給其他人一個下馬威看看,使他們知難而退。
誰知這批亡命之徒,根本不顧一切,非但未被她嚇唬住,反而全力以赴,合力發動
了圍攻。
她不禁冷笑一聲:「你們不怕死的,就一齊上吧!」
四名大漢無暇搭腔,同時撲近韓元元,向她拳腳交加,打算仗人多勢眾,一舉將這
女郎制住。
可惜他們像樓上幾個家伙一樣,打錯了如意算盤。如果是普通女郎,這四個大漢一
齊動手,已是綽綽有餘,但對手是「蝙蝠七女」,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韓元元的柔道是以攻為主,占盡先發制人的優勢,根本不容他們的攻勢有機會施展。
他們一看徒手相搏占不到便宜,互相打個招呼,突然一齊亮出了武器。三個是匕首,
一個掏出的是手槍。
持槍的家伙退開一旁掠陣,好讓三個持刀在手的一擁而上,揮刀連砍帶殺,向這女
郎展開了猛烈圍攻。
韓元元卻不慌不忙,仍然赤手空拳迎敵。
她的柔道已在三段以上,足可施展出空手奪刀的絕技,所以對這幾個家伙的揮刀攻
來,並不放在心上。
眼看他們揮刀砍殺近身,這女郎突然出手如電,接住正面攻來的一名大漢手腕,同
時猛力一腳向後蹬去。
「哇!……」背後攻來的一名大漢,被她一腳蹬中小腹,痛得慘呼一聲,雙手捧著
腹部蹲了下去,隨即倒地不起。
另一名大漢剛好從側面攻到,韓元元猛將被捉住手腕的大漢一拖,擋住了她自己的
身體。
這一來,攻來的大漢已收勢不及,一刀刺中了同伴的腰部。
「啊!……」又是一聲慘叫,被刺中的大漢倒了下去。
誤傷同伴的大漢大吃一驚,不料這一失神,被韓元元趁機飛起一腳,踹得他踉蹌跌
了開去,正好撲倒在茶几上。
韓元元趕過去,又朝他臀部上狠狠踹了一腳,使他連人帶茶几一齊翻倒。
未等那大漢爬起,她已衝向了樓梯口。
可是她忘了還有個持槍在手的家伙,退在一旁掠陣。眼看她已衝至梯口,突然舉槍
連射。
他們的槍上均裝有特殊滅音器,發射的聲響極小,只聽得「噗噗」一連三聲輕響,
三發子彈疾射而出,射向了韓元元背後。
但這女郎的行動快如閃電,她上樓梯不是一步步的上,而是向上竄射的。一個縱身,
已上去了五六層。
子彈雖快,仍然慢了一步,以致三發子彈均射空。而她一心只在趕上樓去,助戴安
娜一臂之力,根本渾然無覺,並不知道那家伙向她發射冷槍!
戴安娜的身手並不比韓元元差,可是跟她動手的這幾個家伙,都是矮老板的死黨,
而且是職業打手。要把他們像樓下那些大漢一樣的擺平,自然不太簡單。
盡管她已擊倒其中兩人,其他的幾個仍不知難而退,一個個繼續全力猛攻。
戴安娜真有點後悔,把麻醉槍留在車上,沒有帶在身邊,否則打發這幾個家伙,就
不必費這麼大的事了。
正在心裡暗急之際,剛好韓元元衝了上來,嬌喝一聲:「讓我來收拾他們!」
喝聲中,她已撲向一名大漢。
那大漢原是在攻擊戴安娜的後方,聞聲回頭一看,見這女郎來勢洶洶,忙不迭回身
迎敵。
這家伙不知厲害,一拳擊出,不料被韓元元一把捉住手腕,猛地一拖,頓使他身不
由主地衝向她懷裡。
韓元元一閃身,同時撒開手,那大漢便從她身旁沖過。只見她出手如電一掌,狠狠
劈在他後頸上,他一個踉蹌,整個身子衝向梯口,滾跌了下去。
她一出手就大發雌威,將一名大漢打下樓去,其他的幾個見狀不禁驚怒交加。
戴安娜卻是精神為之一振,出手更見威力起來。
韓元元再趕過來一助陣,這兩個女郎頓時如同兩頭母老虎,攻勢簡直銳不可擋。
她們一個用柔道,一個使出空手道,剩下的三個家伙哪是她們對手。被攻得只有招
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下面的大漢已衝上樓梯,舉槍欲射,但他們雙方位置變換不定,使他無法瞄准,以
致不敢貿然開槍射擊。
突然,房間裡衝出了石亦虎,他握槍在手,一看這情形,也是不敢亂開槍了。
他只得急向那幾名大漢狂喝:「你們都閃開!」
那三名大漢已招架不住,正求之不得,急欲退開,好讓石亦虎用槍對付這兩個女郎。
可是,戴安娜與韓元元正鬥得性起,哪容他們脫身,雙雙連手搶攻,逼得三名大漢
手忙腳亂,連連地後退,退近了舉槍欲射的石亦虎。
她們的攻勢咄咄逼人,三名大漢雖全力以赴,仍然抵擋不住。
石亦虎見狀,不禁驚怒交加,他只得把槍朝褲腰上一插,霍地拔出一柄鋒利匕首,
揮刀上前助陣,向兩個女郎連砍帶殺起來。
韓元元挺身迎上去,急向戴安娜招呼:「大姐,這家伙交給我好了!」
她的意思是由自己來對付石亦虎,而把那三個大漢,全交給了戴安娜。
說時遲,那時快,石亦虎衝來就是當胸一刀刺到,但韓元元眼急手快,雙手一抄,
捉住了對方的手腕。
石亦虎自恃身強力壯,臂力極大,猛將整條胳臂往下一沉,以為必可掙開這女郎的
雙手。
可借他的估計錯誤,韓元元的兩手一撒,卻趁機將他當胸一把抓住,以柔道把他摔
倒在地,跌了個結結實實。
這一跤摔的不輕,而且刀尖正好戳進他自己的大腿,痛得他殺豬般一聲狂叫:
「哇!……」
韓元元毫不客氣,上前一腳踩在他胸口。
幾乎在同時,那三個大漢被狂叫聲所驚,一個失神,竟被戴安娜手起掌落,連連劈
倒兩個。
另一個見勢不妙,轉身就向房間逃,但被戴安娜趕上,飛起一腳,踹得向前衝跌,
一頭撞上門旁牆壁,倒在門口昏了過去。
戴安娜趁機一個箭步,竄射到房門口,一腳將門踹開,闖進了房內。
不料眼光一掃,房內悄無人聲,矮老板與那兩個保鏢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