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一章】 搖擺狂舞 一 二見澤一沿著“雷神之魂”搖擺舞俱樂部的階梯往下走去。俱樂部設在地下﹐是東 光會經營的推開厚厚的大門﹐里面是帳房和衣帽間。衣帽間內站著三個男人﹐一望而知 是店里的保鏢。 他們用審查的眼光打量著二見澤一。 帳房里售票的是個漂亮姑娘。 她向二見澤一說﹕ “入場費一千元﹐包括免費飲料一懷﹐再需要甚麼﹐請在店內當場購買。” “明白了。” 二見澤一遞去一張一千元的鈔票﹐並接過那張免費飲料票。 推開里面的門﹐香煙和大麻煙的煙味撲鼻而來﹐同時﹐搖擺舞曲的強節奏震耳欲聾。 迷彩燈的五顏六色的燈光﹐忽明忽暗。門的左邊有十幾張小圓桌﹐坐在那里的客人 都成雙成對地擁抱著﹐親著嘴﹐蠕動著身子。 右邊是舞池和酒巴。 酒巴的櫃台面上﹐舖了鏡子﹐那上面有五個搖擺舞女﹐正在瘋狂地扭動身子﹐她們 袒露著上半身﹐只在大腿間遮了一個所謂的游泳褲。 不論座位上的﹐還是舞池里的客人﹐大多很年輕﹐舞池周圍有不少單身男女客人﹐ 正在物色自己的舞伴。 坐在酒巴櫃台前的高凳上的客人﹐大多是中年以上的男人﹐他們抬頭仰望著搖擺舞 女的晃動的乳房﹐或者俯視著鏡子中反射的舞女們的大腿……﹐忘平所以。 二見澤一在一張靠角落的桌子邊坐下﹐桌邊還坐著幾個先到的客人。有的陶醉在大 麻煙痛之中﹔有的正抱著女人在狂吻亂摸﹐沉緬於肉體的刺激。 男招待走進來﹐撿起放在桌上的飲料票﹐並問。 “要可口可樂﹐還是要果汁飲料﹖” 二見澤一答﹕ “要桔子飲料。” 他觀察著周圍﹐不到二十分鐘就聽出客人同招待之間買大麻時的暗語﹐叫做“強力 香煙”﹐而且發現這里一支大麻煙竟要敲客人七百元的竹槓。 二見澤一叫來男招待﹐模出一張五千元的鈔票﹐並說﹕ “給我買幾支‘強力香煙’……” 年輕的男招待凝視著二見澤一說﹕ “知道了。” 說罷﹐拿起桌上的鈔票﹐走進酒巴側門里去了。 隔了一會兒﹐男招待拿來一個高級錫紙口袋。二見譯一撕開封口一看﹐里面有七支 大麻煙﹐他把煙上招待找零的一處一百元硬幣推了一下﹐對招待說﹕ “找錢不要了﹐給你。” 招待不太高興的把硬幣放在衣兜里﹐走了。 二見澤一取出一支卷得很松的大麻煙﹐將煙絲抖一點在左掌上﹐一看就知道是粗劣 品﹐甚至摻有艾蒿葉絲。而總部批發下來的東南亞產的大麻葉絲﹐只有很少一點﹐大部 份好像是日本產的大麻。 二見澤一想﹐這種大麻煙﹐要過一次癮﹐不抽它好幾支是不行的。 於是﹐他把那支大麻煙的前端擰開﹐用打火機點上﹐深深地往肺部吸入一大口﹐喉 嚨感到火燒火辣的﹐的確是等外品。 二見澤一盡量往肺部深吸﹐幾乎不往外吐煙﹐對於偶爾也抽點大麻的二見澤一﹐這 種大麻煙簡直無效。 一支煙抽完了﹐他背靠牆﹐閉上眼睛﹐靜等了二十分鐘﹐也仍然感覺不到大麻煙的 煙勁。 二見澤一叫來了剛才的男招待。 招待板著臉問道。 “甚麼事﹖” 二見澤一說﹕ “這家伙沒勁﹐退給你﹐你給我換真的來。” 說罷﹐就把錫紙口袋遞給他。 “客人﹐說些不講道理的話﹐就麻煩了。你是想說﹐這個煙不是真的嗎﹐你想故意 找茬嗎﹖” 二見澤一平靜地回答說﹕ “這家伙本來就不是真東西﹐是假貨﹐混的雜物大多了”招待惡狠狠地盯著二見澤 一﹐用右手向同伙做了個手勢。 混在客人中靠牆站的四個保鏢走了過來。 “出甚麼事啦﹖” 其中看上去年齡最大的一個以威嚇的口吻問招待 二 招待提起二見澤一退回來的那個錫紙口袋回答說﹕ “這個混蛋﹐他說我們的貨不是真東西﹐故意搗亂。 保鏢頭子嘮嘮叨叨說﹕ “客人﹐你可說得太怪了﹐我們店可是憑良心作買賣的﹐是信譽不錯的店﹐你的說 法有什麼根據﹖” 二見澤一回答﹕ “剛才抽了一支試試﹐一點沒煙勁。” 保鏢堆著笑臉說﹕ “是呀﹐是呀……看來話要長一點﹐是不是請你到辦公室去一下﹐在那里再抽一支 試試﹐要是還沒勁﹐我們就把錢道給你。” “可以﹐你帶路吧﹗” 說著二見澤一就站起來了。 保鏢們盡量壓住自己生氣的表情﹐說﹕ “請﹐請﹗” 一齊走到酒巴側門前。 保鏢頭推開門說﹕ “你先請……” 他想讓二見澤一先進走廊。 二見澤一故意向他們做個苦笑﹐並說﹕ “不﹐讓我最後進去﹐我不想讓人從背後襲擊我。” “你說哪里去啦……” “反正我走在最後。” “那麼﹐就照你的意見辦。” 保鏢頭第一個走進走廊﹐其余三個也跟著進去﹐二見澤一最後進去﹐招待從外面關 上門。 走廊有十多米長﹐左右兩排都是門﹐盡頭的門最大。 他們通過走廊盡頭的門﹐進入辦公室。那是一問寬敞的房間﹐由於是地下室﹐當然 沒有窗戶。房間的盡頭是一個大金庫﹐那前面有一張辦公桌﹐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坐 在轉椅里﹐一雙腳蹺在桌子上。 有一個保鏢關上門並鎖上﹐傾刻之間﹐保鏢們收起笑容﹐露出兇相。 保鏢頭將二見澤一一把推到右邊的沙發上﹐並吼道﹕ “給我坐下﹐你這個王八蛋﹗” 本來對二見澤一來說﹐這一推根本不在話下﹐但他卻故意裝成搖搖晃晃﹐跌坐在沙 發里。同時﹐他用上衣的下擺﹐遮住插在褲子皮帶上的D型自動手槍﹐免得讓他們看到﹐ 還故意膽怯他說﹕ “不要動手嘛﹗” “這混蛋敢跟我們開玩笑﹐……你這小子﹐跟我們店有甚麼過不去﹐敢對我們賣的 大麻煙挑漏眼﹐這回給你全身放松放松﹐你設想到吧﹖” 保鏢頭就像連珠炮一樣罵著。 這時﹐坐在大辦公桌邊的男人﹐撐起身子問道﹕ “是嗎﹖這家伙竟然對我們賣的東西挑起漏眼來了嗎﹖” 另一個保鏢回答說﹕ “是的﹐經理。” 被保鏢叫做經理的那個男人冷冷他說。 那好哇﹐這間屋是完全隔音的。狠狠地揍他一頓﹐那家伙肯定要大聲慘叫﹐反正聲 音傳不出去﹐你們想怎麼干就怎麼干……不過﹐等一下﹐這個混蛋是否故意到我們地區 來搗亂的﹐真是那樣﹐我們要讓他供出來﹐是受哪一派的支使。 保鏢頭恭恭敬敬的向經理點頭。 “按您的吩咐辦。” 當保鏢頭轉身向二見澤一時﹐突然發現二見澤一的腿上已經放好一支D型自動手槍﹐ 臉上立刻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 當保鏢頭和另外二個保鏢背向二見澤一時﹐他就閃電般地抽出了手槍﹐而監視著他 的保鏢要想摸槍都來不及了。 三 二見澤一朝著一群嚇得呆立不動的家伙說。 “怎麼不說話呢﹖” 那五個男人﹐當然包括那個叫經理的大漢﹐都像魚缸里缺氧的金魚那樣﹐喘著氣﹐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二見澤一微著笑說﹕ “你們說這間屋完全隔音﹐是否當真﹐我來試一下。” 說罷﹐接連扣了兩次扳機。 二十二口徑的手槍的發出火光﹐帶著清脆的槍聲吐出了空彈殼。 保鏢頭的下身連中兩槍﹐發出慘叫﹐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隔著褲襠捂住傷口﹐由 於極度的恐怖﹐發瘋似的瞪著眼睛。 經理﹐好像剛剛從惡夢中醒來﹐把右手伸問辦公桌的一角﹐想按警鈴電鈕。 二見澤一對著經理連扣三發﹐右手腕中兩發﹐正手腕中一發──這些都發生在一瞬 間。 經理翻著白眼﹐昏了過去。 二見澤一敏捷地轉向站著的三個保鏢。 有一個保鏢已從腋下的槍套里﹐把手槍抽到外面﹐甚至槍口都對准了二見澤一。當 二見澤一轉過身來﹐他又目瞪口呆﹐一動不動了。 二見澤一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向他說﹕ “你打呀﹗”我願奉陪。” 那男人全身發抖。 二見澤一又挑舋他說﹕ “喂﹗你該擺出架勢未﹐讓你的同伙見識見識吧。” “混蛋﹗” 那男人終於吼出聲音﹐舉起右手﹐想把槍口瞄准二見澤一。 可是﹐由於極度的驚嚇﹐手腕就像鉛一樣重﹐動作失去協調。 二見澤一卻穩穩的﹐不慌不忙地﹐只用一發子彈就貫穿了那男人的眉心。 那男人眉心穿了一個小孔﹐拋開手槍﹐仰面倒下。 另外兩個保鏢﹐雙手抱頭﹐哭哭啼啼哀求道﹕ “饒命……求您啦﹗” “您別開槍……” 二見澤一站起來﹐走到那兩個人的背後﹐用腳狠踢兩人的後腦、頭蓋骨都幾乎被踢 碎了的保鏢﹐立即昏過去了﹐那樣子一兩天是蘇醒不過來的。 保鏢頭喪魂落魄盯著自己叉開的、兩腿之間被血染紅的褲襠和淌在腿問的鮮血﹐口 中不停地流著唾涎。 二見澤一取走了保鏢頭的手槍﹐同其他保鏢的槍一起﹐丟進了垃圾箱。 二見澤一把大個子經理拖到保鏢頭旁邊放下﹐搜了他的全身﹐取走了匕首和錢包。 那把匕首﹐是德國“索里根﹒亨克爾”廠出品﹐刀刃有四英寸長﹐折疊成獵刀。 二見澤一拉開獵刀﹐雖說獵刀材料是用的可鍛鑄鐵﹐但是刀刃很鋒利。他用刀尖把 經理的腹部的厚脂肪層﹐連同襯衫一起﹐割開了一條深約五公分﹐長約十公分的口子。 鮮紅的血﹐從切口中噗哧噗哧往外湧。 二見澤一收起獵刀﹐放進自己的衣兜﹐又回到辦公桌邊﹐拉出抽屜﹐翻看里面的東 西。 他找到了一串看來是開金庫的鑰匙﹐他把鑰匙插入金庫的鎖孔﹐旋轉了一下﹐鑰匙 能轉動﹐還傳來了鎖被打開了的聲音﹐可是﹐由於還有號碼轉鎖﹐金庫的門沒有被打開。 二見澤一從抽屜中找到了一瓶食鹽和一瓶胡椒﹐拿著兩個瓶子回到了倒臥在地的經 理身邊。 他用手掰開經理腹部的切口﹐把鹽和胡椒全部撒在傷口上﹐然後﹐又用腳去踐踏傷 口。 經理發出淒厲的慘叫﹐醒了過來。 經理的一雙眼睛﹐朝外突出﹐像一個甲亢病的嚴重患者﹐長著兩片厚厚嘴唇的嘴巴﹐ 不斷發出慘叫聲。 二見澤一邊往D型手槍的彈匣里裝填子彈﹐邊問道。 “感覺怎麼樣﹖” 經理斷斷續續、竭盡全力才說出了勉強能聽懂意思的話。 “救救我……劊子手……你……是誰雇的……刺客………” 二見澤一平靜地命令道﹕ “你願意給我打開金庫嗎﹖打開號碼鎖。” ------------------ 熾天使書城
【第二章】 金庫脫險 一 俱樂部的經理喘著氣說﹕ “不行…”算了……別提那種不可能的要求﹐我要是開了金庫﹐那我們組織就會把 我千刀萬剮的。” “你這人真怪﹐那你的意思說﹐寧可讓我把你殺掉﹖我沒想到﹐你是個被虐待狂。” 二見澤一說罷﹐開槍打掉了經理的右耳。 “……” 經理再次發出慘叫.褲襠尿濕了一大片。 二見澤一命令說﹕ “喂﹐快打開金庫的號碼鎖﹗” 雙腕都中了槍的經理哭嚷道﹕ “手……手動不了。” 二見澤一用冷酷的聲調說﹕ “沒那麼矯氣﹗我的這把槍的口徑才二十二毫米﹐又不是三五七型的四十四毫米大 左輪﹐手指是動得了的﹐好啦﹐站起來。” 大個子經理哭哭啼啼慢慢地站了起來。由於腹部的脂肪層被獵刀割開一個口子﹐所 以﹐痛得他不時的發出氣絕的慘叫聲。 二見澤一在經理背後間隔二米的地方。終於都走到了金庫跟前﹐經理抬起左手﹐試 圖打開金庫的號碼鎖﹐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二見澤一警告說﹕ “你故意磨時間是沒有用的﹐這次再打不開﹐我就在你背脊上打上二三發﹐到那時 候﹐你這輩子就只能在輪椅上過了。” 號碼鎖終於打開了﹐經理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靠在金庫的門上﹐當門一打開﹐身子 順勢就沖了進去。 金庫的第三格里藏了一支毛瑟大型自動手槍﹐經理的右手伸向那支槍。 二見澤一對准經理的腰椎打了一槍。 經理連槍都沒有摸到就癱在地下。看來﹐他自知也活不成了﹐橫下一條心﹐破口大 罵﹕ “你這條瘋狗﹗你要殺就殺吧﹗” 二見澤一根本不理他﹐反正這小子後半輩子活下來也是個殘廢。現在﹐二見澤一關 心的是金庫。 金庫里﹐現鈔不大多﹐紙幣有二百萬光景。但是﹐蘇醒藥、麻藥這一類的針劑﹐有 幾百支﹐內裝大麻卷煙的錫紙袋也有幾百個。湊巧的是﹐金庫的最低格﹐還有一個大旅 行包。 二見澤一用腳踢開了經理﹐往空旅行包里裝票面五千以上成捆的鈔票、大麻煙卷─ ─他先拆了一袋確認了一下﹐還有幾十支針劑。 經理還在吼叫﹕ “你說﹗你給我說﹐你這混球﹐究竟是哪個組織雇來的﹖” “喂﹗你安靜一下﹐好嗎。你簡直煩死人啦。” 二見澤一說完就拉上旅行包的拉鏈﹐接著又給D型手槍的彈匣補充子彈。 經理又害怕起來﹐喘著氣說﹕ “算了……別再打我了……” 這時﹐二見澤一又問﹕ “這里海洛因賣甚麼價﹖” “我們店不賣這個……因為店里女的占多數。” “不光指你的店﹐東光會的其他店﹐海洛因的零售價實多少﹖” “……” “你真想死嗎﹖” 經理呻吟道。 “別開槍……每小包四千元。” 小包通常只裝有0.05克﹐而且純度很低﹐最多不超過30%。 黑手黨的日本支局下屬各站批發給地方暴力團時﹐純度99%的海洛因﹐每克日幣一萬 元﹐而一克加上輔料﹐可以分成一百二十包﹐所以﹐一克純海洛因的最後售價可達五十 萬元──驚人的暴利。 “原來這樣。那麼﹐蘇醒劑的價呢﹖” 二見澤一又追問。 “你就不要問了。” “是嗎﹖” 二見澤一又開槍﹐打掉了經理的左耳。 “別開槍了……千萬別開槍了……蘇醒劑的原粉以每克30萬的價零售﹐溶在蒸餾水 中做成針劑………” 二見澤一把嘴唇咬得緊緊的。 蘇醒劑的原粉即鹽酸麻黃素﹐日本各站是以每克5千元批發給地方暴力團的﹐而最後 的零售價竟高達60倍。 經理由於極度恐怖而再次昏迷過去。 二見澤一取出了金庫里那支二十響毛瑟槍﹐退後幾步﹐把槍口對准了殘留在金庫中 的蘇醒劑針劑…… 二 二見澤一開始掃射……幾乎是本能地掃射。 到處飛濺的玻璃碎片﹐把那些沒有掃射到的針劑也憧爛了﹐針劑里的藥液都流了出 來﹐空氣中飄蕩著菲洛滂特有的氣味。 毛瑟手槍的彈匣、槍膛都打空了﹐二見澤一順手丟掉它﹐又重新握起自己那支裝有 消音器的柯爾特三五七左輪槍。 他把D型手槍插在腰間。 他右手握槍﹐左手提旅行袋﹐走向門口。因為是地下室﹐當然不可能從窗戶脫身﹐ 他拉開厚厚的門﹐外面是走廊。他用拇指扳起柯爾特槍的擊錘﹐一下跳到走廊上﹐立刻 匍匐在地以防遭到襲擊。 但走廊上空無一人。 因為﹐店員們確信﹐二見澤一一定讓保鏢們好好收拾一頓﹐所以誰也不來。進門時。 二見澤一在衣帽間碰見過三個保鏢﹐也來出現。 二見澤一敏捷地站起身來﹐穿過走廊﹐打開通店堂的門﹐將柯爾特藏在上衣的下擺 里。 店堂里正起勁地跳著搖擺舞﹐男招待們看到二見澤一出來﹐臉上就象見到幽靈樣的 驚異表情。 二見澤一快步來到衣帽間的側門前﹐又從上衣內摸出手槍﹐並用握槍的右手推開了 門﹐衣帽間的三個保鏢驚慌失措﹐有的把手伸向腋下﹐有的伸向臀部﹐都想拔槍頑抗。 二見澤一用腳踢上門﹐用柯爾特手槍對准他們﹐威嚇道﹕ “想死嗎﹖” 有兩個保鏢慌張地把手舉到頭上﹐只有一個人彎著腰﹐正在從腰間槍套里拔手槍。 二見澤一當然不是那種等著別人槍口對准自己的初出茅廬的槍手。 柯爾特槍的扳機被扣動了。 被消音器減弱了的槍聲﹐顯得低沉﹐但是﹐三五七大口徑子彈的威力﹐把那反抗保 鏢的頭都打爛了。 那鏢保的額頭頓時飛掉了﹐頭蓋骨的碎片濺滿一牆﹐血和腦漿飛濺到帳房里售票姑 娘的身上﹐她驚叫一聲昏過去了。 舉手投降的二個保鏢﹐由於過度的驚嚇小便失禁﹐呆若木雞。 二見澤一左手提著旅行包﹐走出店門﹐登上階梯﹐手槍也收拾到腰問的槍套中。 但是﹐二見澤一右手模著槍把﹐沿階梯而上。來到街上﹐立即走進一塊空地﹐又轉 到歡樂街的後街上﹐才叫了一輛出租車﹐坐上了車。 途中﹐他多次換乘出租車﹐最後來到了南區的弘明寺才下車。沿大岡川徒步走去。 靠近中里街﹐在大岡川和京濱快車鐵路之間的一個地段﹐有一棟水泥院牆的小住宅。 為了這次汪務的需要﹐黑手黨用假姓名租借了這棟住宅。 當二見澤一沿著幽黑的道路﹐走進這棟住宅時﹐他立刻又拔出柯爾特手槍﹐將槍把 抵在腰問。 住宅的大門並未拴上﹐庭院里雜草叢生﹐面積不大﹐約可停下三部汽車。 二見澤一按照喬萬尼所說的那樣﹐掀起了大門前的一塊舖地石板﹐石板下放有一個 塑料布小包﹐從中取出了一串鑰匙。 房子不大﹐是一棟鋼筋水泥建築﹐但外牆上都貼上馬賽克。 二見澤一用那串鑰匙中的一把﹐打開了住宅里的鎖﹐抱起旅行袋。當把門拉開時﹐ 他貓著腰﹐做了一個准備還射的姿勢﹐但是﹐屋內並沒有伏擊者。 二見澤一在大門間內﹐單膝脆地﹐足有好幾分鐘﹐在漆黑的室內倒不需要為他人操 心了。所以﹐他似乎精神一下都清新起來了。 看來﹐這房子沒問題﹐於是﹐站起身來﹐扭一下電燈開關。 三 這套小住宅一共只有三間﹐十二張塌塌米大小的客室和八張大小的臥室﹐以及四張 半大小的廚房兼飯廳。 此外﹐還有帶浴盆的盥洗間。冷庫和食品櫃里放滿了各種可樣的食品罐頭、各種清 涼飲料、好幾種酒。 二見澤一走進臥室﹐打開壁櫃的門﹐拿來一個踩腳台。 放進壁櫃里。 他走進壁櫃﹐登上踩腳台﹐用手掀開壁櫃的頂板﹐就形成通往屋頂的洞口。 二見澤一把旅行袋搬到頂篷上﹐並從旅行袋里取出五十萬現金﹐少量的大麻和菲洛 傍﹐放進自己的衣兜。 他從天花板上下來﹐將壁櫃的頂板照原樣蓋好﹐關上了壁櫃的門﹐和衣仰面躺在床 上﹐這時﹐突然想喝點酒﹐可是﹐誰也不敢保証﹐廚房里的啤酒﹐威士忌沒有摻毒藥﹐ 只得忍住了。 今晚決定休息﹐因為到街上去﹐說不定會碰上那些正在拼死拼活搜查他的東光會的 成員。 二見澤一關掉了臥室的燈﹐室內變得一片漆黑﹐他拿起沙發上的墊子﹐再加上毛毯﹐ 在床上做了一個有人臥床的偽裝。而自己則鑽入床下和衣而睡。 睡在地板上極不舒服﹐又把床上的枕頭拿一個下來﹐墊在頭下。 正要昏昏沉沉入睡時﹐放在床邊的電話鈴響了。 二見澤一最先沒管它﹐但電話鈴一直響個不停﹐他從床底爬出來﹐拿起電話筒。 二見澤一只是拿著話筒﹐沒有講一句話。 這時﹐電話里傳來了喬萬尼﹒萬丘拉的聲音。講的是暗語“桑塔﹒克魯斯。” 二見澤一按規定回答。 “桑塔﹒瑪麗姬。” 喬萬尼用沉痛的聲調告訴他﹕ “賈柯莫﹒比拉遭殺了。” 二見澤一嘟噥道﹕ “你說甚麼。” 比拉是派在東京的黑手黨秘密特派員的頭子﹐這次他為了向總部匯報日本支局所發 生的情況﹐親自回到新阿克城﹐按預定應該明天回到日本。 “這是真的﹐主啊……” 喬萬尼還說了一聲阿門。 二見澤一問﹕ “是在新阿克城被殺的嗎﹖” “不是。事情出在東京。比拉把回來的時間提前了……很可能﹐他己發現有刺客盯 他﹐才改變了行程計划﹐他是今晚到的東京國際機場﹐他走下飛機舷梯﹐走上機場的大 客車﹐正在去空港大樓的途中出事的﹐”“那大客車里﹐裝有高威刀的炸彈。看來不象 定時裝置。 恐怕是遙控引爆的﹐否則﹐時間不可能計算得那麼准確。” 喬萬尼又作了以上說明。 “那麼﹐比拉不是粉身碎骨啦﹖” “正是那樣﹐而且還被燒焦了。” “你怎麼會知道的﹖” “日本支局同我聯系過了。” 二見澤一又說﹕ “誰殺害了賈柯莫﹖當然不知道吧。” 喬萬尼換了一種語氣。 “是呀﹐真遺憾……已經讓日本支局派他們的人去進行追查了……可是﹐你今晚好 象大干了一場吧﹖” “也算吧。” “東光會大動千戈正在追拿你。” 喬萬尼話題一轉﹐問道﹕ “你調查的情況怎樣﹖” 二見澤一回答說﹕ “很遺憾.從新阿克總部接到國際電話﹐指示我﹐有關調查情況一律只能直接報告 日本支局。” 二見澤一心里想﹐連喬萬尼都不可信任了﹐假如連賈柯莫﹒比拉都遭到暗算的話﹐ 那就意味著在東京的日本支局的成員中﹐很可能出了叛徒。二見澤一越來越感到﹐在日 本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 熾天使書城
【第三章】 賭場驚雷 一 第二天﹐二見澤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周身酸痛﹐起床後﹐做了一陣柔軟體操後就恢復了。 二見澤一把從東光會槍來的大麻煙﹐取出百來支﹐又把搶來的菲洛謗針劑取出二十 多支﹐用泡沫塑料裹成小包。 小包中附了一封信﹐信中要求對寄去的物品作純度分析﹐當然﹐小包是寄給黑手黨 東京支局的一個秘密聯絡點。 而寄出人的姓名、住址都是亂寫的﹐以防在郵寄過程中發生不必要的意外。 二見澤一在井上谷上街的郵局寄出了小包﹐然後﹐到京濱特快鐵路井土谷站附近﹐ 買牛奶、面包和好幾種報紙﹐還左商業街附近的一家小動物商店﹐買了一條日本小柴犬﹐ 然後﹐把“銀行”咖啡館寄存櫃的鑰匙藏在大岡川石堤的一個裂縫里﹐辦完這些事後﹐ 又回到弘明寺的藏身處。 他打開了冷庫里的好幾種肉罐頭﹐每種都挖出四分之一左右﹐喂給剛買來的小柴犬 吃。 小柴犬把這些肉都吃光了。假如罐頭中有毒﹐吃後到毒性發作還有一段時間﹐所以﹐ 二見澤一就先吃著買來的牛奶和面包﹐翻看著買來的報紙。 報上關於東京空港大客車爆炸事件﹐造成二十多人死亡的報道﹐只簡單地提到了賈 柯莫﹒比拉(即總部派到東京的特派員)的死。 正因為是秘密特派員﹐所有的報紙都不知道比拉的真實身份﹐而是以東京麻布一家 貿易公司的經理報道的。 專家們和評論家們紛紛發表見解﹐說埋藏炸彈的罪犯很可能是赤旗軍派﹐或者京濱 安保派等恐怖組織的成員──二見澤一看後﹐啞然失笑。 看完報﹐他打開了收音機﹐在新聞報道節目中﹐又公布了空港大客車爆炸案的搜查 經過﹐有關罪犯﹐未作任何報道。 小柴犬做出要喝水的樣子。二見澤一取出冷庫中的果汁和啤酒﹐混在一起讓它喝。 最先﹐狗不願意喝﹐大概太渴了吧﹐後來還是把混合飲料喝完了。 又過了一小時﹐小柴犬毫無中毒症狀﹐這樣﹐二見澤一才把已打開的肉罐頭和啤酒 都吃下去。 為了等待夜幕來臨﹐二見澤一只好在床上躺了下來。 睡在床上是要舒服得多﹐二見澤一不知不覺睡著了。 小柴犬的叫聲又把二見澤一吵醒﹐看樣子小狗要去撒尿﹐他牽著皮帶﹐讓狗在小屋 庭院里轉了一圈﹐讓小柴犬撒完尿。 夜幕降臨了﹐二見澤一用濕毛巾擦拭全身﹐開始做化妝准備﹐他從腰間槍套里﹐抽 出柯爾特左輪手槍﹐先將彈也里的子彈取出﹐檢查槍支的轉動是否可靠。 他又檢查了那支高標准D型手槍﹐然後插入腰間﹐帶上美國“雷邦牌”鍍銘綠色打獵 眼鏡﹐走出了藏身的住室。 二見澤一坐上電車﹐故意先在富岡﹐在那里下了車﹐轉換三次出租車﹐最後去了川 崎。 川崎車站前的歡樂街﹐也是東光會的勢力范圍。 二見澤走進一家名叫“桑﹒潔爾曼”晝夜餐廳﹐位於小川崎街區一條電影院街的旁 邊的胡同里。所謂晝夜餐廳﹐是為通宵營業找了個好聽的借口﹐那里實際上雇用了很多 業余陪客女郎以及假裝成顧客的陪酒女郎﹐所以﹐它既是夜酒吧﹐又是餐廳。 那家餐廳共四層﹐地上三層和地下一層。三樓上有輪盤賭、保齡球場﹐以及各種自 動賭博娛樂機﹐靠這些獲取了巨額利潤──二見澤一是從喬萬尼處獲悉的。 地下是俱樂部會員的蒸氣浴室﹐有五間單獨的休息室。 會員們從酒巴里可以帶女郎到這里過夜。 二見澤一登上二樓﹐走到金屬板做的酒巴櫃台前坐下﹐立刻要了兩懷杜松子補酒。 男客中﹐看來多數是靠賣土地成為暴發戶的農家子弟。 這里也有很多人在吸大麻煙。 店員們似乎沒有察覺二見澤一就是那個在伊勢佐木街區十二天街大打出手的殺手。 但是﹐二見澤一保持高度警惕性﹐注視著酒巴的酒保到酒時﹐會不會混進甚麼毒藥。 杜松酒送上來了。二見澤一裝著從褲包里摸打火機的樣子﹐故意把厚厚的錢包掉在 地上。當他撿起錢包﹐重新放回褲兜的時候﹐一個正在等待客人的﹐坐在靠牆邊椅子上 的十八、九歲的姑娘﹐坐了過來﹐並向二見澤一答話﹕ “就你一個人﹖” 二 那姑娘長發齊腰、染成棕色﹐身材矮小﹐但長得勻稱﹐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大﹐下 身穿了一條不能再短的超短褲﹐好的大腿和腳也都很好看。 “你說對了。一個人喝酒真沒意思﹐怎麼樣﹐陪我喝吧﹖” 二見澤一邀她。 姑娘睜著那雙經過整形的大眼睛﹐向他露出了媚笑﹕ “你招待我﹗” 二見澤一答﹕ “那當然。” “我叫明子﹐是學生﹐學畫的。” “我叫山本﹐山本一夫。” 二見澤一說了一個最常見的假姓名。 “請多關照﹗” 明子說完﹐轉過頭向酒保說﹕ “給我來杯坎帕里蘇打水。” 廚師問﹕ “要點甚麼菜呢﹖” “我要一磅半牛里脊肉……﹐你呢﹖” “我可吃不了那麼多﹐我只要六盎司。” 二見澤一又向廚師說﹕ “牛肉上面的土豆和蔬菜要多放點。” 明子拿起酒保送來的紅色坎帕里蘇打水杯子﹐問二見澤一﹕ “你的工作呢﹖” “我在日本橋有一座大樓。我有時想換換環境﹐就到處逛逛。” 二見澤一說罷﹐又要了一杯杜松酒。 明子羨慕他說﹕ “你真好福氣﹗” 二見澤一一本正經他說﹕ “可是﹐要知道﹐不干活照樣有吃有穿﹐感到真無聊。” 廚師就在他們的面前炒起菜來﹐其他客人看見二見澤一訂的那塊特別大的牛肉﹐都 流露出吃驚的表情。 吃完飯﹐明子就提出﹕ “上不上三樓﹖那里是賭場。” “好哇﹐那就去玩一玩吧﹗” 二見澤一說著就付了兩個人的酒菜錢。 他和明子一起上了三樓﹐那里的確是一個賭場﹐雖然規模不大。二見澤一站在吃角 機座前消磨時間。以便消消他脹。 不到一個小時﹐他和明子兩人就在吃角機上輸掉了一萬元﹐明子的賭金當然是二見 澤一出的。 明子說要上廁所﹐過了十多分鐘才回來﹐口中叼著大麻煙卷﹐很明顯﹐明子是到店 里去拿二見澤一花費掉的錢的回扣.並用這錢買了大麻煙抽。 明子說﹕ “這回我想要玩玩輪盤賭﹐可以嗎﹖說不定手氣要紅了。” 二見澤一喝完了手中的免費清涼飲料﹐帶著明子走向籌碼兌換台﹐在那里購買了適 用於輪盤賭和玩撲克牌用的籌碼。 兌換台是一間裝有鐵窗柵的小房間﹐在窗口邊有一扇矮二﹐門上裝有警眼。 二見澤一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扭了一下門把﹐扭不動﹐是上了鎖的。 二見澤一買了三萬元籌碼。 一共有三張輪盤賭台﹐二見澤一走向最靠近兌換台的那張賭台﹐那里可以看得見兌 換台的窗口。 明子想讓二見澤一大手大腳地下賭注﹐可是二見澤一並沒有這樣﹐只是停停歇歇地 押賭注﹐而且數目也不大﹐籌碼也沒有交給明子。 半小時以後﹐有一個店員走到了兌換台的矮門邊。 這時﹐二見澤一向明子說﹕ “我去上廁所﹐你來幫我下賭注嘛﹗” 接著﹐就把籌碼交給陰子﹐快步向兌換台的矮門邊走去。 鑽進了矮門的店員﹐正要關門的那一剎那間﹐二見澤一趕了上去﹐擠進了兌換台的 小屋子。並立即用左手關上了門﹐門就自動鎖了。 三 兌換台後面這間屋﹐有入張塌塌米大小﹐它里面還有一扇門﹐左側有一個大金庫。 包括剛進來的這個店員﹐里面共有四個男人﹐四人中有一個明顯是保鏢。 “你是誰﹖” 四個男人見到二見澤一﹐嚇得臉無血色。 “我是誰﹗看到它就知道了。” 二見澤一以閃電般的速度﹐拔出了插在槍套里﹐裝有消音器的柯爾特牌357左輪手槍。 拔槍的同時﹐大拇指就扳起了擊鐵錘﹐那保鏢慌慌張張地伸向槍套的右手﹐就象木 頭一樣停在那里﹐一動不動。 二見澤一用眼角掃了一下鐵格子小窗內的櫃台下﹐那里有幾個塑料箱子。 這些箱子﹐分別放著各種面額的籌碼﹐一箱是一百元的黃籌碼﹐一箱是五百元的綠 籌碼﹐還有一箱是一千元的紅籌碼﹐其余的箱子里都放滿了現金。 其中有硬幣、五百元的票子﹐一千元的票子﹐五千元的票子、一萬元的票子等﹐分 別放在不同的箱子內﹐一萬元和五千元的兩箱﹐就足有二百萬元以上。 “你﹐你……大概……在橫濱大打出手的瘋子就是你吧﹗﹖” 保鏢口吃地問道﹐他臉如上色﹐豆大的冷汗直往外冒。 “你說對了﹐手不要去摸槍﹐你的同伙是怎麼個死法的﹐應該知道吧﹗想反抗我﹐ 就只有那種下場。” 二見澤一用壓倒一切的聲音威嚇道。 “……” 保鏢慌慌張張地把手從插在槍套里的手槍槍把上放下了。另外三個男店員﹐也就象 水缸中缺氧的金魚那樣喘著氣。 二見澤一命令道。 “好﹐通通舉起手﹐放到頸後去﹗” 四個人都照辦了﹐其中一人哀求道。 “別開槍、請別開槍……﹐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 “大家都趴在地板上﹐誰要大聲吼叫就殺了他。” 二見澤一說罷﹐望望小窗外。那邊賭場上﹐坐莊的、把莊的﹐以及客人們﹐都熱衷 於輸贏﹐處於亢奮狀態﹐顧不上注意兌換台發生了什麼。 明子也一個勁的用二見澤一給她的籌碼押賭注。 在二見澤一手槍的逼迫下﹐四個男人先跪在地上﹐而後趴下了身子。 “你們通通給我好好地睡一覺吧。” 二見澤一用腳狠狠地踢了保鏢的頭。 頭蓋骨都踢破了的保鏢﹐立刻昏死過去了。 二見澤一又踢了另二個店員的頭。他們也昏過去了﹐只留下一年紀較大的店員﹐二 見澤一沒有把他踢昏﹐問他﹕ “裝鈔票的口袋在哪里﹖” “在……在那邊的箱子里。” 那店員仰起頭﹐用眼示意放在屋子另一邊的不箱。 二見澤一命令說﹕ “好﹐把口袋拿出來﹐先把五千元和一萬元的鈔票往里裝﹗” 那男店員笨拙地爬到木箱邊﹐當爬過保鏢身邊時﹐想把手伸向保鏢腋下槍套中露出 來的槍把﹐但是﹐他立刻收住了手。 他從木箱里取出一條大帆布口袋﹐然後﹐又爬回櫃台底下﹐將一萬元面額的票子往 口袋里裝。 正當他把一萬元和五千元面額的鈔票﹐都裝進帆布口袋時﹐賭場上靠牆而站的一個 保鏢﹐打著呵欠﹐突然發現兌換台情況不妙﹐敏捷地吹了一聲口哨﹐向兌換台跑來﹐後 面緊跟著另兩個保鏢。 二見澤一一腳踢碎了腳邊男店員的頭﹐用柯爾特357手槍﹐隔著鐵柵﹐連打三發。 由於裝有消音器﹐槍聲並不大﹐向這邊奔胞的三個保鏢被打得血肉模糊﹐飲彈身亡。 賭場中的人﹐頓時亂成一團﹐又哭又喊﹐向樓梯沖去。 沖在最前面的幾個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二見澤一鑽出矮門﹐左手提著帆布袋﹐右手握著自動連發手槍﹐向人群大喝一聲﹕ “都不准動﹗誰動就打死誰﹗” 為了鎮住人群﹐他向掛在天花板上的大花吊燈﹐開了一槍﹐那吊燈的碎片濺向四方﹐ 紛紛落下。 賭場上的客人和店員﹐頓時都趴在地板上﹐象患了瘧疾病那樣﹐渾身發抖。 明子發現自己勾引的顧客是個暴徒﹐感到事後東光會一定饒不了她﹐嚇得不停的發 出絕望的慘叫…… ------------------ 熾天使書城
【第四章】 狂轟濫炸 一 “只要你們不亂動﹐我就不傷害你們。” 二見澤一把帆布口袋放在地板上﹐從上衣兜里抓出三發537手槍子彈﹐右手拉開柯爾 特手槍的彈倉栓﹐手腕向左一甩﹐手槍的轉輪就往左側跳了出來。 他壓下排殼桿﹐三發空彈就落了出來﹐重新填上三發子彈﹐推上了轉輪。 敘述起來用了不少筆墨﹐實際上二見譯一只用兩秒鐘就完成了。左手打開了裝滿紙 幣的帆布袋的口子。於是﹐命令道﹕ “現在﹐大家都把錢包拿出來﹗” 所有的人此刻都被嚇呆了﹐沒有人去掏錢包。 二見澤一又向天花板開槍威嚇﹕ “大家都想找死嗎﹖” 賭場里的客人和店員﹐都爭先恐後從衣袋里和提包里摸出錢包。 有一個店員裝做摸錢包的樣子﹐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了廉價的粗劣手槍。 二見澤一手中那支裝有消音器的柯爾特357手槍﹐發出了低沉的響聲﹐那拔槍的店員 的臉部﹐立刻就被打飛了。 那店員的頭骨和腦漿濺向四方﹐有幾個女客人當時就被嚇得昏了過去。二見澤一對 其他女客人說﹕ “把戒指和項鏈通通交出來﹗” 二見澤一心中想﹐今天這樣大鬧一場後﹐客人們很長時間都不敢再到東光會經營的 賭場來玩了。 女客們順從地紛紛取下金銀手飾。其中有的人喘著氣哀求道﹕ “千萬別傷害我們……” 這時﹐二見澤一轉向明子﹐命令道﹕ “你去把大家的錢包、戒指撿過來﹗” 明子絕望地吼道﹕ “不﹐我不﹗” 二見澤一對她說﹕ “是嗎﹐當內線的不就是你嗎﹖到了現在還伯甚麼﹖” 客人和店員們把憎恨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明子身上。 明子聲嘶力竭地吼道﹕ “你說甚麼﹖我同你﹐不是剛剛才認識的嗎﹖” 二見澤一微微一笑。 “誰信你的話﹖” 明子的周身﹐劇烈顫抖著﹐她考慮了片刻後對二見澤一說﹕ “明﹐明白啦﹐我按你說的干﹐可是﹐你得帶著我一起逃走﹐要不﹐他們會把我剁 成肉醬的﹗” 二見澤一笑著說﹕ “啊﹐當然要帶你走﹐咱們是同伙嘛﹐咱們開頭就說好了的。” “……” 明子從地板上站起來﹐把邊上一個女客人的披肩上衣脫下來﹐當成包袱﹐把所有的 錢包、寶石都搜集攏來。 她收好後﹐拴起那代用包袱﹐提著它走到二見澤一身邊﹐帶著怨氣說道﹕ “我可是把命都交給你了。” 二見澤一命令道﹕ “沒有時間啦﹐你快把包袱塞進帆布袋里去﹗” 明子將包袱塞進帆布袋﹐拴好了袋口。 二見澤一左手提起帆布袋﹐又命令道。 “好﹐准備下樓。” 兩個人穿過了趴在地上顫抖著的人群﹐走到樓梯口﹐二見澤一又向明子說﹕ “你先下樓﹗” 明子嚷道﹕ “不﹐我不願當開路的槍靶。” 二見澤一嘴一歪說﹕ “那你就在這里死嗎﹖” “明……明白啦﹗” 明子開始下樓梯。 二見澤一跟在後面﹐離明子只有四級樓梯﹐用一只右手換出了柯爾特槍中的兩發空 彈﹐補上了兩發子彈。 當明子走到三樓和二樓之間的轉彎平台處﹐正要再往下走時﹐二樓響起了一排槍聲。 明子周身被子彈打得象蜂窩一樣﹐血肉模糊﹐倒在血泊中二見澤一緊貼樓梯的牆壁﹐ 敏捷地考慮著應戰對策。這時要是有手榴彈就好了﹐可這是異想大開.他當機立斷﹐跑 回三樓的賭場。 賭場中的人們﹐仍然伏在地上﹐二見澤一走到面對著相鄰建築的窗戶前﹐用手槍的 槍把敲碎了花玻璃。 隔壁那座大樓三樓的窗戶﹐與賭場這邊只相隔二米﹐二見澤一用槍掃射對面的玻璃 窗﹐把窗戶打個大缺口。 於是﹐他從這邊窗戶跳到那邊窗戶﹐一下就跳進了對面大樓的窗內﹐左手仍緊緊抱 住那帆布袋。 二 那邊的房間里﹐只有幾張辦公桌和文件櫃﹐一個人也沒有。 二見澤一走向通往走廊的門﹐門沒有上鎖。 警車的警報聲漸漸逼近。 二見澤一沿著樓梯往下走﹐到一樓後﹐既沒有去大門﹐也沒有去後門﹐而是輕腳輕 手地靠近面向後街的一問屋子的門。 那屋門也沒有上鎖﹐室內沒有點燈﹐二見澤一走近窗邊﹐警車的警笛聲就更近了。 二見澤一決心打開一扇鋼窗﹐同時埋下身體﹐可是﹐並沒有人向他射擊。 賭場大樓的後門邊﹐傳來了逃跑的腳步聲﹐東光會的一伙﹐為了躲避警車﹐慌張出 逃。 二見澤一站直身子﹐窺視著後街﹐看到後街上已空無一人﹐立刻跳出窗子﹐迅速向 空地跑去……。 二小時後﹐二見澤一已經坐進了思巴露牌輕型轎車﹐那車是從川崎新町街區公路邊 上偷來的﹐他駕車開到川崎市與南多摩郡相鄰的里川丘陵地帶停下了。 那里長著茂密的小橡樹和竹林﹐二見澤一就把車停在樹林中﹐提著帆布口袋下了車。 小丘下﹐有很多地窖﹐那是農民們為了儲存白薯或者培育鴨兒芹苗而挖的﹐現在大 部份荒廢了。 二見澤一選了一個廢棄了的橫向的地窖﹐走了進去﹐從輕型轎車上取下來的電筒﹐ 照亮一看﹐那地窖五米深處向右轉彎﹐轉過去是一間有六張塌塌米大小的洞室﹐洞內並 不潮濕。二見澤一放下帆布口袋﹐用刀割下不少茅草﹐舖在地上當床用。 二見澤一倒在了茅草上﹐等待天亮﹐但不知不覺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是上午八時過﹐他走出地窖﹐偷偷地靠近輕型轎車。 他發現車的周圍並沒有人﹐舒了一口氣﹐感到放心了。 他走向小河邊﹐漱了口﹐洗了臉。 二見澤一把帆布口袋放在駕駛座旁邊的座位上﹐發動車子﹐從里川街區出發﹐開往 世田谷一一町田區間公路。 他又從町田經過東京環行公路﹐開往橫濱。因為正值上班高峰時間﹐不可能──檢 查車輛﹐那樣會引起交通大混亂。 二見澤一先回到弘明寺藏身的住宅里﹐把帆布口袋藏在屋頂里﹐然後﹐把車開到保 土谷區﹐就把車丟在那里了。 二見澤一步行回到藏身之家﹐此時﹐他感到饑腸轆轆﹐他喂的小柴犬也跑來要食。 他用罐頭食品和方便面填飽肚子﹐剩下的喂了狗。飯後﹐打開收音機和電視﹐了解 新聞報導﹐口中喝著速溶咖啡。 新聞報導中﹐把昨夜在川崎發生的事情﹐大肆渲染。 桑﹒吉爾曼的經營者﹐因涉嫌經營賭博而被逮捕等等。 二見澤一想﹐這兩三天﹐東光會一定加強了戒備﹐所以﹐只能藏在這個家里﹐暫時 不出去了。 第二天傍晚﹐電話鈴響了﹐二見澤一讓它響了好一陣﹐才拿起了話筒。 “桑﹒皮埃洛。” 電話里傳來了意味著是東京支局的暗語。 “桑培﹒瑪莉婭。” 二見澤一回答了暗語。 電話中﹐一個中年男人用西西里腔的意大利語說﹕ “你害來的小包﹐今天中午收到了﹐立刻作了分析。白的東西﹐純度為20%﹔液體的 純度為0.1%。我們直接向總部報告﹐所以﹐你就不必再向總部講了。” 二見澤一也用意大利語說﹕ “是嗎﹖” “是東光會經營的貨吧﹖” “嗯﹗” “你不要於得太過份了。” “我只聽總部的命令。” 二見澤一把電話掛上了。 三 又過了一天的半夜﹐二見澤一被一種不祥的預感所驚醒﹐他悄悄地下了床﹐在漆黑 的寢室中﹐摸著穿好了衣服﹐帶上武器彈藥。 二見澤一憑著他十分敏銳的本能﹐覺察到院牆外躲藏看好幾個人。 二見澤一右手握住柯爾特﹐左手推“雙九”型手槍﹐迅速轉到廚房里。 他將身體藏在房內大冷庫和牆壁之間的夾縫里。 這時﹐傳來了寢室玻璃波砸爛的聲音。 就在兩秒鐘的一剎那﹐只聽到手榴彈導火線在燃燒的毛骨悚然的聲音﹐二見澤一緊 閉雙眼﹐把身子盡量埋低。 手榴彈爆炸了。 寢室的門被炸飛了﹐房子好象要崩塌一樣搖晃﹐接著﹐臥室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手榴彈的爆炸聲﹐震耳欲聾﹐二見澤一的耳朵一剎那完全聽不到了。 但是﹐他似乎聽到了第二枚手榴彈在寢室里爆炸的聲音﹐他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強烈 的沖擊波﹐幸好﹐這棟房子是鋼筋水泥結構﹐否則早就炸塌了。 接著﹐第三枚手榴彈又爆炸了﹐傳來了天花板垮塌的聲音﹐沖擊波把冷庫都掀倒過 來﹐二見澤一用身體把它抵住了。 寢室里﹐不但有火焰襲來﹐而且濃煙也不斷胃進來。二見澤一被煙嗆得咳個不停﹐ 他往後門走去。 他走至後院里﹐才看到寢室幾乎炸得只剩下廢墟。完全包在濃煙烈火之中。內牆的 那些便門﹐也都炸飛了。 躺在後院里昏過去的小柴犬﹐現在蘇醒過來﹐從院牆的後門跑出去了。 突然﹐又響起了好幾聲槍聲﹐但似乎沒有擊中那頭發瘋也似奔跑的小柴犬﹐可是﹐ 槍聲連綿不斷。 就在這時﹐二見澤一已從後門翻滾到小街上。 正在向犬射擊的五個男人﹐一下都慌慌張張用手槍對准二見澤一。他一邊在地上翻 滾﹐一邊左右雙手同時開槍。 當兩支手槍一共射擊十發子彈的時候﹐二見澤一站了起來。 右手柯爾特手槍射倒的三個男人﹐都打死了﹐但左手D型22口徑手槍打中的二個人﹐ 還沒有死﹐受了重傷﹐失去了戰斗力。 二見澤一用嘴巴街住D型手槍﹐把一個受重傷的人拖到空地上﹐左手又握起那支手槍﹐ 命令他道﹕ “你說﹐你是哪個派來的﹖” 那家伙耳朵還聽得清楚。 “休想我說……你這畜生﹐總有你倒霉的時候的……” 說話的是個年輕人﹐滿口都是血﹐他朝著二見澤一臉上吐去。看樣子﹐肺部中彈了。 這時﹐空地的另一端﹐有個人影一閃﹐二見澤一拾頭一看﹐有個男人正准備向這邊 擲手榴彈。 二見澤一本能地用柯爾特357左輪手槍對准他開了一槍﹐擊中了那個人的心臟﹐他往 前撲倒在地。 那個男人﹐正好撲在沒有擲出來的手榴彈上。 幾秒鐘後﹐手榴彈爆炸了。 沖擊波掠過伏在地上的二見澤一的背部﹐當二見澤一再抬頭看時﹐那撲倒在地的男 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距離那男人伏過的地方不遠﹐有一個小游泳池﹐池中並沒有水。 這時﹐二見澤一才發現﹐他全身都沾了不少被炸男人的碎肉屑。 被二見澤一拖到空地的那個男人﹐也昏迷過去了。此時﹐二見澤一藏過身的那座宅 院﹐成了一片火海。 二見澤一把昏過去的男人﹐拖到空地的更遠處。左右兩邊牆內的住家戶里﹐傳出了 居民們的驚叫聲。 二見澤一對准那個男人的尾椎骨﹐連踢幾腳﹐肺部中彈的家伙﹐終於漸漸蘇醒過來﹐ 二見澤一把男人身上搜查了一遍﹐那家伙十分謹慎﹐身上沒帶任何能說明身份的東西。 當然﹐也未帶駕駛執照。 那男人終於睜開了眼睛﹐於是﹐二見澤一又追問他﹕ “好﹐你必須說出來﹐是誰派你來的﹖” 男人吃力地回答﹕ “我不說。” “是嗎﹖” 二見澤一用左手的D型手槍﹐射掉了那男人的左耳。 但是﹐可能由於肺部中彈的緣故﹐已經痛得使他有些麻木了﹐那男人只是皺了皺眉 頭﹐並吃力地吼道﹕ “殺吧﹗” “是要殺你﹐但不會讓你痛痛快快地死。” 二見澤一給兩支手槍都裝滿了子彈﹐把D型手槍插入腰間﹐拿出獵刀﹐扳出刀刃﹐割 開了那男人的褲襠。 ------------------ 熾天使書城
【第五章】 寡不敵眾 一 褲子被人剝開﹐那男人絕望地大喊﹐試圖翻過身體匍匐向地。 二見澤一用左腳踏在他胸膛上﹐使他動彈不得﹐並問“我問你﹐你這小子是東光會 的人嗎﹖” 那男人哼哼著說﹕ “是又怎佯﹖……我宰了你﹐畜生﹗” 二見澤一又問﹕ “叫什麼名字﹖” 我就是綽號叫黃鼠狼的政﹐畜生﹐總有一天我不把你喉頭咬斷才怪呢”。 二見澤一笑著說﹕ “只不過嘴硬罷了。” 這時﹐從大約三十米遠的左上方﹐傳來了微弱的槍聲﹐子彈正好從二見澤一的耳邊 擦過﹐鑽進了附近的牆里。二見澤一就地打了個滾﹐發現了一個男人﹐站在臨大街的房 頂上。 他端著小口徑步槍﹐正在瞄准二見澤一﹐准備打第二槍。 二見譯一一邊不停地打滾﹐一邊用右手中的柯爾特357手槍向那男人連連射擊。 由於開槍姿勢不正﹐反彈時﹐手腕部象震斷了一樣的疼痛。 但子彈仍然打中了正扣動小口徑步槍的射手。 那男人打了一槍﹐丟掉步槍﹐就倒在屋頂上了。 二見澤一站了起來﹐給手槍補了子彈﹐剛想溜走﹐這時﹐從二見澤一准備逃跑的方 向﹐傳來了高音喇叭的叫喊聲﹕ “放下武器﹐你被包圍了﹐如果繼續頑抗﹐就把你打成蜂窩狀。” 聽口氣不是警察局的人﹐二見澤一停住腳﹐身子緊貼牆壁﹐一邊給左手的高級雙九 牌雙手槍補彈。 這時﹐二見澤一對面的空地里﹐出現了三個模樣很怪的東西。 那個東西可以稱為便攜式堡壘或者活動堡壘﹐它就象一口反扣過來的鐵鍋一樣﹐下 面裝著輪子﹐從鍋體的槍孔里向外伸出輕機槍。 三台活動堡壘里伸出的三挺輕機槍﹐都對准了二見澤一。見此情境﹐二見澤一涼呆 了。 喇叭里又吼起來了。 “放下手槍﹐否則﹐三挺輕機槍就要開火啦。” 說完又朝那三個堡壘的射手喊道﹕ “喂﹐讓這小子領教一下我們的輕機槍﹐它可不是玩具。” 三挺輕機槍立即噴射出刺眼的火舌。第一挺朝二見澤一的頭上打﹐第二挺的子彈打 在他右腳邊﹐第三挺打在他左腳邊﹐彈雨橫飛。 三挺輕機槍各打了約十發子彈後就停止射擊了。 喇叭用命令的口吻說﹕ “怎麼樣﹗要跑的話﹐就把你背部打飛﹐要拼死硬沖的話﹐就把你胸部打穿﹔老老 實實繳槍吧﹐”“……” 二見澤一大汗淋漓﹐恨得咬牙切齒。 即使使用特氟綸加工的彈頭﹐要穿透堡壘的鋼板再殺傷里面的人﹐也是很難辦到的。 但是﹐現在柯爾特左輪槍的彈倉里裝的是半套頭子彈更無法穿透四毫米厚的鋼板而 殺傷里面的射手。 事到如今﹐要麼讓子彈准確的穿過堡壘的槍孔﹐殺死槍手﹔要麼擊壞輕機槍﹐此外﹐ 別無他路。 但是﹐除非有超人的神速﹐那麼﹐當你射中一座堡壘時﹐另外兩挺機槍就會把你打 個粉身碎骨。 二見澤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算計著怎樣在地上打滾以及要如何射擊才能取勝。 高音喇叭下了最後通牒。 “你磨磨蹭蹭地干什麼﹖要殺你﹐馬上就能把你殺了﹐可是我們不想送你上西天﹐ 因為我們還有事情要問你。但是﹐若頑固到底只有宰了你﹗” 話音剛落﹐附近周圍一百五十米的大樓頂上﹐槍聲大作。 但是﹐子彈並不朝二見澤一這面打來。 而且﹐在二見澤一和三個堡壘之間的開闊地上﹐幾個手榴彈扔了過來。 二見澤一面打滾﹐一面用雙槍向一個堡壘的槍孔速射。 落在地上的手榴彈爆炸了。 其余兩個堡壘里的輕機槍吼叫起來﹐子彈伴著沖擊波﹐象雨點般地從二見澤一背上 掠過。 爆炸帶來了一陣狂風──氣體和煙霧﹐那煙化作濃濃的白霧﹐飄蕩在堡壘和二見澤 一的周圍。 二 二見澤一吸了這種氣體﹐只覺得一種氣味通過鼻子﹐強烈地剌激著大腦﹐立刻感到 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知覺。 強烈的頭痛和嘔吐折磨著二見澤一﹐但即使如此﹐他也終於慢慢清醒過來。 睜開眼睛﹐定神一看﹐才明白自己已彼剝得一絲不摻地躺在水泥地上﹐身體成大字。 手腳被白棕繩捆在地板周圍伸出的鐵樁上。五個頭部蒙住尼龍襪的男人俯視著二見 澤一。 這里好象是一問地下室﹐沒有窗戶。男人們的面罩﹐只在眼睛和嘴巴處開了個小孔。 他們中問﹐其中一人體格魁梧﹐宛如一個摔跤選手。他用腳踢了二見澤一裸露的側 腹。 二見澤一呻吟著﹐惡心難忍。他把頭偏向一邊﹐大口大口地嘔吐著。 食物吐光後就吐黃水。他感到喉部堵塞﹐呼吸困難﹐面臨著窒息的威脅。滿臉都是 夾雜著臟物的水漬。 二見澤一受盡了折磨﹐眼看就要憋死過去﹐但好不容易竟緩過氣來了。 五人中身體健美的漂亮男人冷冷他說﹕ “真他媽的夠臟的﹐連我也想吐了﹐想點辦法吧。” 那個小個子男人﹐把皮管接在牆壁的水龍頭上﹐其余的人都退到門口。 小個子拿著皮管﹐用冷水把二見澤一的臉、身上以及周圍的地板沖洗一遍。 一會兒﹐污水全流到排水侗去了。二見澤一冷得直發抖。 沖洗完畢﹐小個子關掉水尤頭﹐其余的人又圍了上來。 體形健美﹐看來象頭目的人間道﹕ “你這小子也是搞這個行道的吧﹐你也該懂得﹐到了這地步﹐掙扎是毫無用處的﹐ 好﹗老老實實說出來吧﹐你真名叫什麼﹖” 二見澤一的問道﹕ “倒是你們是誰﹐是東光會的嗎﹖” 漂亮男人提醒他說﹕ “是我在問你﹗你那張多次往返護照上寫的那個田中一郎當然不是你真名了﹖” “為什麼﹖” “我們去田中一郎的住處核查過了﹐你根本沒有在那里住過。” 二見澤一說﹕ “既然你們部知道了﹐那我就直說吧我的護照是假的。” “從哪弄到手的﹖” “在香港買的﹐被敲了一萬港市。” “大約六十萬日元吧。從哪里搞到手的﹖” 二見澤──本正經他說﹕ “我是在九龍一條街上﹐東逛西逛的時候﹐碰到販賣假護照的家伙那室買來的﹐那 家伙姓蔣﹐怕也不是真姓吧。” “那﹐你的真名叫什麼﹖” “澤田武。” “這也是假名吧﹖” “為什麼呢﹖” 那男人說﹕ “好了﹐算了。待會讓你慢慢招供﹐為什麼不用真姓名﹖” 二見澤一答﹕ “因為用真名回日本﹐我害怕在機場就會被捕。 一個矮胖子用上音很重的英語問道﹕ “這又怎麼講呢﹖” 二見澤一用帶有普克林方音的美國英語回答道﹕ “我是從南美智利偷渡出國的﹐藏在一艘貨船上﹐到了香港﹐然後弄到護照﹐終於 回到日本﹐就這麼回事。” 三 矮胖子把二見澤一說的話翻成日語。那家伙可能是給在日本的美軍干過雜活﹔也可 能以美軍為對象﹐干過黑市掮客。 漂亮男人又問﹕ “為什麼要偷渡出南美﹖為什麼又不用自己的護照呢﹖” 二見澤一說﹕ “說來話長。” “時間有的是﹐我們願意聽﹐只不過你要說假話﹐後果爾自己負責。” 二見澤一說﹕ “我出生在廣島﹐原子彈殺了我父母親。當時﹐我正在岩國祖父家中﹐也就是說﹐ 我是戰爭的孤兒。” 黑手黨的總部曾對澤田武的戶口和歷史做過一番調查。 二見澤一起初不頂替澤田的姓名﹐那是留了一手﹐防備遇到不測時﹐再冒澤田的名 就更有說服力。 而真正的澤田武﹐在中學時代就被駐扎在岩國的一個有同姓戀變態嗜好的美國高級 軍官帶到了美國。當時的日本報紙把這當作一大美談﹐大報特報﹐說美軍軍官痛感美國 在廣島的非人道行為﹐而將因原子彈失去雙親的日本孤兒﹐送到美國留學來彌補這場慘 劇。 澤田武長大成人後﹐美國軍官就對澤田武失去了興趣。 於是﹐澤田武淪落成了黑手黨的小嘍羅。 這個澤田武﹐在幾年前由於黑手黨內訌而被殺害﹐屍體也被巨大的混凝土攪撲機攪 成泥漿。美國警察當局也不知道澤田被殺一事。 澤田的祖父母早已去世﹐又無兄弟﹐所以﹐二見澤一冒他的名字是最合適的。 漂亮男人說﹕ “接著往下講。” “中學時﹐有一位很疼愛我的美國軍官。他在岩國的海軍陸戰隊﹐叫弗雷特﹒桑塔 斯。桑塔斯在調回美國的福特﹒貝寧基地時﹐把我也一齊帶去了。” “我在美國﹐總受到美國娃娃頭的痛打。我豈能認輸﹐於是﹐迷戀上射擊﹐拳擊和 足球運動﹐到高中時﹐我自己也成了娃娃頭。” “……” “後來﹐上大學時﹐我跟當地的流氓團伙大打出手﹐結果﹐我殺了他們十幾個人。 為了躲避死刑﹐我逃到墨西哥。” “為了混口飯吃﹐我當上槍手。從墨西哥起﹐不斷流浪﹐到智利才落了腳。開初給 拉﹒蓬喬斯組織的利加爾德﹒蓬喬教父當保鏢﹐最後就成了大頭目。” “……” 二見澤一接著說﹕ “可是﹐有個家伙忌妒我﹐給我捏造了篡奪首領地位的假証據。於是﹐拉﹒蓬喬斯 組織趁我熟睡時半夜襲擊了我。 我拼命還擊﹐沖出包圍﹐當時也殺了蓬喬組織十來個人﹐所以再也無法在智利呆下 去了﹐這樣才逃到香港﹐打算回日本獨樹一帆。因為擔心國際刑事警察組織已向日本發 了通緝令﹐所以沒敢用澤田武這個名字﹐而在香港買了假護照。” “是這樣的嗎﹖你到是說得頭頭是道﹐可我們一點也不相信。” “那﹐隨你便吧。” 那人又繼續問道﹕ “我們在警察那里摸了摸底﹐看來﹐你這家伙一到日本﹐就被什麼人盯上了。護照 上的照片同你的長相並不一樣﹐從這點看﹐你的化妝本領很高。他們為甚麼要追殺你﹖” “難道追殺我的不是你們﹖” “別開玩笑。” 二見澤一哼哼說﹕ “我沒開玩笑呀﹐要不是你們﹐那倒底是誰呢﹖……對了﹐我剛才問過﹐你們是誰﹖ 屬於哪個組織﹖” 那男人又繼續說﹕ “我說過﹐現在是我們審問你。現在起要老實供來。如果不想成為殘廢的話……” 外觀象摔跤手的彪形大漢﹐從褲子上取下一條鑲有許多釘子的皮帶﹐用力一揮﹐看 看二見澤一的表情。二見澤一很清楚﹐面罩下的獰笑意味著什麼。 “彪形大漢不斷地用皮帶抽打二見澤一的胸部。被釘子皮帶抽得皮開肉綻的二見澤 一﹐一時幾乎窒息。 ------------------ 熾天使書城
【第六章】 深入虎穴 一 “喂﹐快說﹗” 彪形大漢又揮動手中釘有釘子的皮帶﹐用殘忍的眼光俯視著二見澤一。 二見澤一的胸膛已經被毆打得血肉模糊了﹐他好不容易喘了一口說﹕ “還是要講道理嘛﹐我半句假話都沒說﹐不信就算了。” “真頑固﹐你想試試當殘廢的滋味﹖” 彪形大漢又開始抽打二見澤一的臉。 二見澤一全身痙攣﹐不斷呻吟﹐最後裝作昏過去了。 漂亮男人冷冷他說﹕ “讓他醒過來﹗” 小個子用水沖二見澤一的身體。 不久﹐二見譯一冷得實在無法忍受﹐全身發抖﹐於是﹐又裝作蘇醒過來。 漂亮男人說﹕ “固執的家伙……你說你原籍在廣島。” 二見澤一哼哼地叫著﹕ “那又怎麼了﹖” “我問你﹐說出你原籍的詳細地址﹐門牌﹐我們要去調查。” “好﹐告訴你們。” 二見澤一把澤田武的原籍﹐父母的名字﹐祖父母的名字﹐以及不大來往的岩國祖父 家的住址都說了出來。 那男人又說﹕ “你這小子該知道說胡八道的後果吧﹖” 二見澤一嘟嚷道﹕ “我沒說謊﹐如果不一樣﹐那是你們調查不同。” “真自信﹐好吧﹐你現在就暫時在這里呆著吧。” 那些人說罷都走了。 二見澤一光著身子﹐仰躺在水泥地上﹐手腳彼白棕繩捆在鐵樁上。他勉強地抬了抬 頭。 鐵樁的頂端是焊成環狀的﹐繩子穿過鐵環﹐所以毫無滑脫的希望。 假若是兩只手都綁在背後﹐用一只手還可以解松另一只手的繩結﹐而掙脫出來﹐但 現在這種綁法﹐是毫無希望了。 二見澤一把頭靠在地上﹐雙手使出了渾身的力量﹐繃緊拴在手上的繩子﹐發出了噗 哧﹐噗哧的聲音﹐繩子最外一層纖維繃斷了。 這時﹐地下室里面﹐傳來了由遠而近的鐵車輪滾動聲和腳步聲。二見澤一馬上松開 兩手。 門開了﹐跟剛才一樣﹐戴著尼龍面罩的小個子﹐推來了一張帶車輪的簡易床。 “真頭痛﹐讓我來看管你﹐甚至連你的大小便都得管。 真是倒霉差使。” 小個子一面發牢騷﹐一面把床椎到門邊靠牆處。 二見澤一求情悅﹕ “麻煩你給治治傷口吧。” “真麻煩﹐我管不了那麼多。” 小個子嘲笑著﹐躺到簡易床上﹐從褲後袋取出漫畫雜志看了起來。 二見澤一又問﹕ “為什麼不取下面罩呢﹖讓我看了會有什麼不好的嗎﹖” “討厭。” “不要那麼兇狠嘛﹐你也替我想想吧。” “我說討厭﹐你聽到了沒有﹖” 男人從床上跳下來﹐走近二見澤一﹐朝他側腹踢了一腳。 二見澤一平靜他說﹕ “你把我殺了﹐你頭頭會訓斥你的。” “喂﹗你他媽的嚷什麼﹖” 二見澤一說﹕ “你們讓我活下來﹐待你們弄清了我的確不是警察局的走狗﹐肯定要用我的﹐怎麼 樣﹖” “你是怎麼知道的﹖” “憑感覺唄﹗” 二見澤一說﹕ “若你好好待我﹐以後會有你的好處的。如果我加入你們組織﹐我肯定是你的大哥。” “混帳……你休想我在你面前低頭﹗” 小個子虛張聲勢他說﹐臉上露出不安的神情。 二 “那麼﹐麻煩你給治治傷口吧﹗” “好吧、我天生是個軟心腸的人、所以出不了頭。” 小個子聳了聳肩、走出了地下室。 二見澤一兩手又用力繃、鐵樁拉彎了、埋鐵樁的水泥地出現了裂縫。 二見澤一停了下來、打算到了緊要關頭再反抗。鐵樁有彈性、一不用勁又伸直了。 不一會、小個子抱著急救藥箱回來了。他打開藥箱、蹲在二見澤一的旁邊。 “要痛的、你忍著點。” 他給傷口上了些消毒藥水和抗菌素軟膏。藥物對傷口的刺激這種疼痛、對吃慣了苦 的二見澤一是無所謂的。 治療完後、二見澤一問道﹕ “麻煩你了、我能去大小便嗎﹖” 那男人說﹕ “將就吧、我用水沖掉就行了。” 二見澤一又追問了一句﹕ “你們這一伙是哪個組織的﹖” “這﹐我不能說了。我讓你抽煙吧。” 小個子用打火機給香煙點上了火、插到二見澤一嘴里。 這時、小個子才發現鐵樁附近的水泥地上有裂縫﹐不禁驚叫起來。 二見澤一問﹕ “怎麼啦﹖” 小個子手指裂縫說﹕ “這個、簡直太嚇人啦、這要多麼大的力氣啊﹗” 叼著香煙的二見澤一拾起頭裝著剛看見小個子所指的裂縫、含含糊糊他說﹕ “不清楚呀﹗也許是剛才痛得難忍時、用力掙扎成這樣的吧﹗” “………” “你看。給我松松綁吧、痛得叫人真受不了。” “不行、我如果給你松了綁、你赤手空拳就能把我捏死、你聽著、你想從這逃走﹐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開槍、我不打死你、但要打穿你的兩個膝蓋、讓你跑不了。上面 命令過、不能殺你﹐但沒說不能傷你。” 那男的從槍套里取出扁而小的0.25口徑的勃朗寧自動手槍、這小手槍同他的小個子 很相稱。 板下安全栓、把槍口對准二見澤一的眉心、對二見澤一說﹕ “我心中有數、不會毀你面容的﹐你放心好了。” “拜托了。” 那男的又關好了安全栓、把勃朗寧手槍插回腋下的槍套中﹐回到床上又翻起漫畫雜 志來、並不時地把視線移到二見澤一身上。 二見澤一被捆著過了三大多。吃喝都由小個子送到口里﹔ 二見澤一體質好、連感冒都沒有犯就度過了幾天﹐胸部的傷口也完全好了。 看樣子、大概是在第四天﹐那小個子來到地下室﹐此時他已脫去了面罩。 二見澤一這才看清、那是一張娃娃臉。他邊笑邊說﹕ “大哥﹐你受苦了吧﹖” “大哥﹖” “對呀﹐上面已經查清、大哥不是警察局的人﹐我這就給你松綁。” 他從袋里取出剃刀﹐拉開刀刃﹐割斷了白棕繩。 二見澤一站起來時﹐感到頭有點暈﹐他活動了一下手和腳腕﹐以便活動血脈、還在 原地轉了幾圈﹐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三 小個子討好地回答道﹕ “別人都叫我娃娃臉喬﹐我真正的名字叫安田錠一。以後還得請你多提攜。” “噢﹗那你們究竟是什麼組呢﹖” “關於這個問題﹐組長他老人家就會當面告訴大哥的﹐你先去洗個澡﹐輕松輕松。” 娃娃臉喬給二見澤一帶路﹐出了房門﹐路分三道﹐左右﹐中間各一條路。喬向左邊 走﹐站在路邊的執勤對二見澤一微微點頭。 路的盡頭處﹐有一階梯﹐上了階梯﹐仍然象是地下。通道的兩邊﹐象船一樣排列著 許多門。 喬打開了裝有毛玻璃的浴室門﹐說﹕ “慢慢洗吧……洗完了按一下更衣間的電鈴就行了。” 這和中等規模的溫泉旅館的大浴室的大小差不多。更衣間有五十個左右的衣櫃﹐更 衣室中間的籃子里﹐放著新的內衣內褲﹐一套大號西裝。 喬說﹕ “不知是否合身﹐請湊合穿吧﹗” 喬說完就走出了浴室。 二見澤一授了一遍衣服口袋﹐里面裝有自己原先常用的打火機和煙盒等﹐但沒有武 器。 二見澤一走進了一個一次能容納七﹐八十人人浴的浴池﹐泡在熱水中﹐自己按摩手 腕和腳課﹐放松放松肌肉。 洗完了澡﹐穿上衣服﹐就喚喬來。衣服的肩部和袖子略緊了些。 喬奉承他說﹕ “這套衣服對你大合身了。走吧﹐組長正在等你。” 走出浴室又往上走了一層﹐那里象個小廳﹐通道的左右兩邊也並排著門。 喬把二見澤一帶到盡頭的門邊﹐裝模作樣地把門推開。 這里是宴會廳。幾張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酒瓶林立。 坐在牆邊沙發上的男人﹐都站了起來﹐用掌聲歡迎二見澤一的到來﹐隨後﹐分別走 向餐桌邊。 五個男人走到二見澤一身邊。當然﹐這次都沒戴面罩。 其中的一個是曾審問過二見澤一的漂亮男人﹐這五人的面容﹐二見澤一好象在黑手 黨總部的資料照片上看到過。 這些都是黑崎組的頭目們﹐他們和東光會一樣﹐都受黑手黨的操縱﹐但兩派頭目之 間﹐簡直水火不相容。” 一個滿頭銀發﹐身刺高大的長者﹐他身穿牙簽呢高級西服﹐嘴上叼著雪前﹐他一邊 用手指彈了彈衣襟上的煙個﹐一邊向二見澤一伸出了右手。以一種充滿威嚴的聲調說﹕ “我們是黑崎組﹐我本人就是組長黑崎﹐我對於部下的粗暴行為﹐向你深表歉意。” 漂亮男人說﹕ “我是副組長﹐叫山本。我們已經查清楚了﹐你不是警察局的走狗﹐歡迎你加入我 們組﹐同意吧﹖” 說完咧開嘴笑了起來。 二見澤一說﹕ “要我白干可不行。” 組長回答說﹕ “當然不會白干的﹐月薪一百萬。以後根據工作情況發給獎金﹐怎麼樣﹖握手吧﹗” “好吧﹐我干。” 二見澤一同黑崎握手。 干杯聲不絕於耳。吃喝告了一段落時﹐黑崎說﹕ “好了﹐下面去同年輕人鬧鬧吧。明天再見。” 說完後﹐就同山本等人出了大廳。 不久﹐大廳里的燈光變得昏暗起來﹐並有幾十個穿著透明睡袍的女人走了進來。 男人們都向女人沖了過去﹐迫不及待地把她們摟在懷里。頭目橫山大聲呵斥部下﹕ “混帳﹗應該先讓客人澤田君挑選一個滿意的姑娘。” ------------------ 熾天使書城
【第七章】 一 “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 二見澤一選了一個模樣最俊俏﹐身材又苗條﹐頗有姿色的女郎為伴﹐在她身邊坐下﹐ 用手抱著她的肩。 有個人在大喊道﹕ “你小子﹐他媽的眼力不差﹗” “我叫美樹﹐請多關照﹗” 美樹把臉貼緊二見澤一﹐她年約二十三歲﹐透過睡袍﹐可以看出里面沒戴胸罩﹐只 穿了一條打花邊的三角褲。 “我叫澤田﹐澤田武。” 二見澤一還是沿用假名。 大頭目橫山叫了起來﹐緊緊地抱住身邊的女人。男人們也大喊大叫地爭槍著女人。 這些都是小頭目以上的成員。 二見澤一挑逗著美樹﹐一邊喝著加水的蘇格蘭威士忌﹐一邊貪婪地吞著魚子醬面包﹐ 餡餅﹐烤牛肉等。被捆在地下室的那段時間﹐沒有吃過象樣的東西﹐所以﹐現在吃得特 別香甜。 其余的男女﹐就在沙發上尋歡作樂起來﹐有的一對一對的走了。 呷著白蘭地的美樹﹐把嘴唇貼在二見澤一的耳邊﹐輕輕他說道﹕ “喂﹗武哥﹐我真喜歡你﹐咱們也走吧﹐好嗎﹖” “等等﹐我再吃一點。” 二見澤一笑著咬了一口燒豬褪﹐時不時喝口鮮啤酒或嚼些芹菜爽爽口。 吃飽後﹐二見澤一提著白蘭地酒瓶﹐站了起來﹐把右手伸給美樹說﹕ “好吧﹐咱們痛痛快快地玩到明早。” 美樹跳了起來。 “這太好了﹗” 二見澤一坐了下來﹐用手撫摩著美樹﹐然後緊緊地抱住她。 美樹也用手緊緊地抱住二見澤一的腦袋﹐並發出高興的嬌聲﹐他們擁抱著﹐向門的 那一邊走去。 走廊中部右側的一個房間﹐門開著。 美樹告訴二見澤一﹕ “門開著就意味著能隨便用它。” “知道了。” 二見澤一仍然用右手抱住美樹﹐走進屋里﹐用腳把門關上﹐左手把門鎖好。 這房間大約有一般旅館單人房間的大小﹐只擺了一張雙人床。 在房間牆角處有冰箱﹐進門的右邊有廁所和浴室。 二見澤一把美樹放在床上﹐把白蘭地酒瓶擱在床邊的桌子上﹐打開冰箱門﹐里面跟 溫泉旅館一樣﹐有事先備好的啤酒﹐枯子汁﹐酒萊和罐頭等。 二見澤一打開了兩瓶飲料。拿著回到床邊。 “謝謝﹗” 就著瓶口喝完了飲料的美樹﹐從床上站起來﹐以充滿媚態的眼神﹐望著二見澤一﹐ 脫去了睡袍…… 二 美樹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對二見澤一說﹕ “我有件事想求你。” 二見澤一邊摸煙和打火機﹐邊問﹕ “嗯﹐什麼事﹖” “小聲點﹗” 美樹用手指按了按二見澤一的嘴唇。 二見澤一給煙點上火。 “說說看。” “我想擺脫組織。” “你說的組織﹐是指黑崎組嗎﹖” “對。” “……” “我現在在伊勢佐木町的萊德蒙俱樂部工作﹐這是黑崎組開的店﹐我沒有被騙到這 個店之前﹐每月有五十萬元﹐而現在每月只有五萬元﹐這根本無法生活﹐組里讓我們向 客人要﹐不按吩咐又不行。為了掙錢﹐連那些很討厭的勇客我都接﹐結果﹐好不容易搞 到些錢﹐又讓組里抽去一半……” “原來如此。” 二見澤一輕輕地答道。他想﹐這屋里一定安有竊聽器。 高性能的拾音器﹐再小的聲音都能愉聽一清二楚。 “我的苦處你知道了嗎﹖嗯﹗” “那麼……” “殺掉山本……副組長山本﹐就是這家伙把我的錢吞掉的。” “……” 美樹不停勸說。 “我來這里工作以前﹐私下藏了賺來的二千萬元。殺了山本。幫我逃出橫濱﹐我就 分一半給你。” “我可不要。” 二見澤一大聲他說﹐以便竊聽者聽得更清楚些。 “我在逆境中﹐是黑崎組收留了我。我和你只為了幾個錢而背叛組里﹐我可做不出 來﹐你還是放棄你的念頭吧。我不把你說的話告訴副組長﹐你也快拋棄這種愚蠢的打算﹐ 否則﹐就逼得我不得不殺你了。” 二見澤一吐出了冷酷無情的話。可是他心里真想說﹐山本導演美樹來試探我對黑崎 組是否忠誠的拙劣表演﹐該收場了。但是﹐他當然沒有說出來。 “太無情了。你真的打算把我的事告訴組里嗎﹖” 美樹抽泣著﹐她真是個好演員。 “不必擔心﹐我不說。但你也要丟掉與組上作對的念頭呀。” 二見澤一在煙缸里捻滅了煙﹐仰躺著﹐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裝哭的美樹在偷看他的 表情呢。二見澤一假裝睡著﹐可是﹐結果真的睡過去了。 當他口渴醒來時﹐牆上的掛鐘已是早上六點了。不見美樹的身影﹐不知甚麼時候﹐ 她早已走了。 二見澤一從冰箱里取出三瓶拉管飲料﹐不停地喝。 熄滅了床邊的小燈﹐屋里一片漆黑。二見澤一又睡了。 電話鈴聲把他吵醒了。拿起話筒﹐傳來了喬的聲音﹐說﹕ “大哥﹐食堂早餐只供應到十二點。” “知道了﹐這就起來。” 二見澤一掛上電話﹐一看鐘正好十一點。 三 二見澤一抽完一支煙﹐痛快地洗了個澡﹐正在穿衣服﹐就有人在外面叩門了。 二見澤一說﹕ “進來吧﹐”喬在門外說﹕ “大哥﹐我沒鑰匙。” 二見澤一光著上身﹐過去把門開了。 喬邊陪笑邊往里走。 “大哥﹐早上好﹗那姑娘怎麼樣。” “好久沒有這樣痛快了﹗”說完﹐二見澤一故意做了個喜笑顏開的樣子。 喬又接著說﹕ “這就太好了。昨晚跟我玩的那個女人也不錯﹐只是累得我周身無力。” 喬突然用手拍打自己的前額﹐向二見澤一哈腰說﹕ “啊﹗我忘了﹐今後由我給大哥打雜﹐請大哥多關照。” 二見澤一穿好了衣服﹐客氣他說。 “說到哪里去了﹐相互關照嘛﹐再說﹐這里的情況﹐我也不熟悉。” “那麼﹐我給你帶路﹐到食堂去吧。” 二見澤一從包里抽出三張一萬元的鈔票。 “噢﹗給﹐先給你這點零花錢。等工資和獎金發下來再給……” 喬最先客氣了一陣﹐再三推脫﹐最後鞠了一個躬﹐收下了﹐說﹕ “我對大哥的氣派﹐佩服得五體投地。” 食堂在過道的盡頭﹐與宴會廳的方向相反。那里好象是小頭目以上的成員專用餐廳。 大部份桌子都空著。喬把正在用餐的伙伴向二見澤一又重新作了介紹。 男人們正在閒談著昨晚那些女郎們的艷事﹐喬頻頻地恭維大家。 早餐是日本式的。配上俄國魚子醬和新鮮蘑菇等﹐十分奢華。 用完早餐後﹐喬把二見澤一帶到一個房間里。這是個加了偽裝的電梯前廳﹐從指示 器上可知道這里是地下二層。 二見澤一在等電梯下降時間喬﹕ “這幢樓到底是干什麼用的﹐它位於哪里﹖” 喬回答說﹕ “這里是磯子的一個山崗﹐這樓是一幢豪華公寓﹐它是屬於我們組長經營的許多公 司之一的大黑不動產公司的。里面住的人都是與組里有關系的。地面以上有十層﹐最高 的一層是辦公室。” “地下怕也有好幾層吧﹖” “嗯﹐地下有五層﹐還沒有地下靶場和武器彈藥庫呢。” 二見澤一做出佩服的樣子。 “那真不簡單﹗” 電梯下來了。兩人乘電梯上了十樓。電梯警衛員腰帶上的槍套里﹐搖著小型手槍。 十樓上﹐一排辦公室的毛玻璃門上﹐煞有介事地寫上商業公司的招牌。 在盡頭一扇鋼門上﹐掛著大黑不動產公司總經理室的銅牌。喬在門前停下﹐按了一 下對講器的按鈕。 對講器里﹐傳來了畢書溫和的聲音。 “哪一位﹖” “是喬﹐我已經把他領來了。” “你退下去。總經理有話跟澤田說。” 埋有監視錄相鏡頭的十分厚的門打開了﹐這門可能是由電或油壓來啟動的。 “大哥﹐請﹗” 喬說了一聲﹐然後行了個禮﹐就返身退回電梯旁。 二見澤一獨自走進了半卉的門。 這是一間很華麗的接待室。里面的沙發足夠三十來人坐。靠牆一邊還設有酒巴間。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留著三七分頭﹐三十多歲的銀行職員模樣的高個男人﹐伸出手 來﹐自我介紹說﹕ “我是總經理的秘書﹐我叫竹村。” 接著又補充說﹐他是東京大學法律系畢業的。 二見澤一苦笑著說﹕ “我的大學是監獄。” 厚實的門關上了。竹村把二見澤一領到里屋去了。 組長黑崎背向大保險櫃﹐把腳蹺在紅木辦公桌上。兩邊站著副組長山本和大頭目橫 山。 黑崎慢慢地把腳從辦公桌下放下來﹐從干濕機里取出煙。問二見澤一﹕ “啊﹐你對美樹滿意嗎﹖” ------------------ 熾天使書城
【第八章】 狼穴巨款 一 副組長山本立刻用英國高級打火機﹐給組長黑崎的雪前煙點上火。二見澤一笑著說﹕ “美樹嗎……那的確不錯。感謝組長的款待。” “只要你高興﹐我也滿意了。那女人不會有什麼病的﹐放心好了。對啦﹐對啦﹐何 必站著呢﹗坐那里吧。” 黑崎指了指辦公桌面前那張有扶手的椅子。 “那﹐我就不客氣了。” 二見澤一在椅子上坐下﹐自己點了一支煙。 黑崎從抽屜里拿出一捆一百萬元的錢﹐放在桌下﹐自吹道﹕ “這是提前給你的月薪﹐怎麼樣﹖你該知道﹐我是個很大方的男子漢吧﹗” 二見澤一行了個禮。 “正如你所說的。” “別人都說我重人情﹐有人卻利用我的心善。這段時間﹐東光會不斷在我的地盤內 打擾﹐我一直忍到現在。不過﹐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說呢﹖” 黑崎兩眼閃著混濁的目光。 二見澤一順著說﹕ “正是這樣。” 黑崎又接著說﹕ “所以嗎﹐我不能總吃東光會的虧﹐也得讓他們知道點厲害。不過﹐我要是動員我 們組的人去干﹐就會遭到祖師爺的訓斥。搞得不好﹐不僅東光會要回擊我們﹐說不定所 有的師兄師弟﹐都會對我群起而攻之﹐所以﹐假如讓你這個客員出面去干﹐我將來就可 以說﹐這件事與我無關﹐就可以不承擔任何責任。” “所以﹐有件事要交給你去干。” 二見澤一假裝不知﹐問道。 “我想問一下﹐因為﹐我對日本俠義界不太了解。黑崎組的祖師爺是哪一派﹖聽說 與東光派是出自同一派﹐對嗎。” 山本冷冷地插了一句﹕ “那些事﹐你以後就知道了。” 二見澤一說。 “這怎麼行呢﹐再說我是新入伙的……” 山本不客氣他說道﹕ “你不算新入伙的﹐充其量算個外圍﹐或者是個客員﹐不是我們的組員﹐是…” 黑崎打圓場說﹕ “好了﹐好了﹗” 他又問二見澤一﹕ “澤田君﹐你知道黑手黨……柯薩﹒諾斯脫拉嗎﹖” “柯薩﹒諾斯脫拉嘛﹐這可不得了。在美國﹐南美常常聽說。連我投靠的教父也要 仰仗柯薩﹒諾斯脫拉的鼻息﹐他們已經伸入到日本來了嗎﹖” 澤田﹐也即二見澤一﹐做出一個大吃驚的表情。 山本挖苦他說﹕ “老弟﹐你不至於和黑手黨的關系不好吧﹖” 二見澤一說﹕ “說到哪里去了﹐象我這樣一個打雜工﹐同柯薩﹒諾斯脫拉是沒有什麼聯系的。辦 事時﹐盡量不去惹柯薩﹒諾斯脫拉他們的地盤。” 黑崎說。 “原來這樣……黑手黨也把手伸進日本來了。占領日本的美軍天人物中﹐黑崎黨的 人不少。從那時起﹐黑手黨就在日本扎下了根。” “黑手黨在日本全國有九個據點﹐除了那些一陣風就刮得無影無蹤的小集團外﹐現 在還沒受到黑手黨控制的﹐就只有窺視全國霸主地位的山野組和與當今政界聯系密切﹐ 能左右檢查廳的關東會了。” “真了不起呀﹗” “黑手黨精靈得很。現在向我們這些基層團體傾銷違禁走私貨來賺錢﹐此外﹐還要 取上貢金……這種辦法﹐開始時還不錯﹐目前黑手黨批發夾的貨﹐價格太高……算了﹐ 牢騷也不發了﹐反正我們可以向顧客賣高價。” 黑崎說完後﹐厚顏無恥地笑了。 原來如此﹐看來黑手黨的各個站和日本支局都在蒙騙總部﹐以比報告總部高得多的 價錢﹐賣給當地的暴力集團…… 打入黑崎組並非失著……二見澤一內心笑起來﹐但表面卻皺起眉頭﹐問道﹕ “那麼﹐組長……不﹐總經理﹐和你打交道的黑手黨是哪一部份呢﹖” “日本支局橫濱站。” 二見澤一又問﹕ 這個站設在哪里﹖” 二 黑崎說。 “它設在本牧﹐你大概也知道﹐在本牧的丘陵地有美軍的宿舍﹐高級軍官住的是獨 門獨院的房子﹐而橫濱站就設在一幢那樣的房子里。軍官駐地取了個名字﹐叫娜絲布﹒ 比奇。 這原來是外國某一個海岸的名字﹐那宿舍所在的小丘﹐可以清楚地俯瞰港口和海灣。” 二見澤一說﹕ “啊﹗是不是在美軍的棒球場﹐軍事法院﹐隨軍學校﹐以及軍人百貨店的後山上。” “正是那樣。” “即然是黑手黨的一個站﹐那一定戒備森嚴了﹖我這話都是多余問的。” “那是當然羅﹐它設在美軍的軍人宿舍里﹐享有治外法權﹐所以﹐他的武器裝備樣 樣都有﹐那就不是什麼機關槍的的問題了。那里火箭筒﹐反坦克導彈等應有盡有﹐當然﹐ 都作了偽裝﹐這太厲害了。” “豈止是這些﹐聽到傳聞說﹐他們還有近距離的地對地導彈﹐那些導彈都瞄准了當 地的暴力組織的本部﹐而且是用電腦控制的。” “這麼說來﹐除非萬不得已﹐是不能和黑手黨作對的羅。” “那還用說。” 說罷﹐黑崎從抽屜里又取出兩捆鈔票﹐每一捆一百萬﹐放在辦公桌上﹐問二見澤一﹕ “怎麼樣﹖要不要這個錢﹖” “哎﹖” “算是獎金嗎﹗一共二百萬羅﹐先付五十萬﹐事成之後﹐再付余下的一百五十萬﹐ 加上你的工資就是三百萬﹐可算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收入吧﹗” 黑崎說完﹐把煙圈朝二見澤一吐去。 二見澤一邊笑邊說﹕ “那也要看任務的輕重。” “有道理。看到這麼多的現款﹐你並沒有象餓狼一樣撲過來﹐對此﹐我很欣賞…… 山本﹐你把任務的情況向他說明一下。” 說罷﹐黑崎故意裝著豪爽地大笑。 山本開始向二見澤一交待任務。 “假如能把東光會會長竹本﹐從地球上抹掉﹐那對我們就太好了。你懂不憧我說話 的意思﹖” 二見澤一笑了笑﹕ “當然懂﹐抹掉就行了吧﹖” 黑崎說﹕ “你是一個很懂話的人。當然﹐東光會在橫濱的頭目﹐也是應該抹掉的﹐不過﹐事 情嘛﹐還得從新宿總部的會長那兒開始。” 二見澤一聳聳肩說。 “只是二百萬元的獎金有點那個……要知道﹐我一家伙就卷走了東光會五百萬元﹐ 當然﹐這些錢後來被手榴彈炸飛了……總而言之﹐只要我肯干﹐哪怕是單槍匹馬﹐要找 一百萬元還是不在話下的。” 山本咬牙切齒他說﹕ “你太過份了﹗” 他接著又罵道﹕ “你忘了﹐東光會差點就要把你打成肉醬﹐全靠我們組救了你一條命﹐你要是單槍 匹馬干﹐那早就去見閻王了。” 二見澤一也咬牙切齒地回答他﹕ “是嗎﹗我那時完全有信心在一秒鐘內﹐把三個堡壘的三挺機槍都打壞﹐當時我正 在精確計算時間。” “了不起的自信﹗不過﹐今後我倒要領教領教。” “會讓你看到的。” 黑崎又出來圓場﹕ “好啦﹐好啦﹐”黑崎轉對二見澤一說﹕ “東光會不但想奪走錢財﹐甚至還要你的命﹐難道你就不恨他們嗎﹖所以﹐殺死會 長竹本﹐當然也可解你心頭之恨﹐對吧﹖” 二見澤一回答說﹕ “那是另一回事……我只不過想說﹐生意歸生意。不過這次二百萬元的獎金﹐我也 就忍了﹐當然﹐這完全是看在你。 總經理的面上。否則﹐我是不會干的。” “我也正因為這樣﹐才看得起你﹐好啦﹐這一百萬是你的工資﹐這十萬是獎金﹐心 情愉快地收下吧。” 說完黑崎站起來﹐把辦公桌上的三捆錢﹐分出一捆半給二見澤一。 二見澤一也站起來﹐行了個禮說﹕ “感謝了。” 三 隔了一會兒﹐山本提起了放在腳邊的公文箱向二見澤一說。 “那麼﹐你今晚就開始工作﹐我這里有竹本的住宅和小老婆住宅的示意圖﹐還有他 們的照片和轎車的照片。” “有沒有東光會中其他主要頭目的照片﹖” 山本問﹕ “要那些人的照片干甚麼﹖” “我這個人﹐做事情非常慎重﹐為了賺點零花錢﹐去襲擊東光會的夜總會﹐或者賭 場﹐那是輕松愉快就可以干的。 但是﹐這次的任務是關系到我從事這門行道的信譽﹐也就是說﹕我這次除掉山本。 要讓誰都不知道﹐要干得漂亮。” “再說﹐我當然也不願意彼捕。” 二見澤一作了以上的解釋﹐此外﹐還有他不能說出來的理由﹐從現在起到他殺死竹 本為止的這段時間里﹐他必須調查清楚﹐黑崎組從黑手黨橫濱站購買麻醉藥和興奮劑批 發價究竟是多少﹖ 山本歪歪嘴說。 “你小子是不是害怕了﹖” “你說錯了﹗” “你恐怕是在吹牛吧﹗” “那好﹐我講。我正因為不願意讓人說我誇誇其談的我才沒講……我要用完美無缺 的手段去殺死竹本。因為那樣的的話﹐就絕對不會有人知道是黑崎雇用我殺竹本。從而 就可以讓組長和全組成員都放心。” 山本沉默無語。 “……” 黑崎說﹕ “可以﹐職業殺手應該象你這樣﹐只是我只能給你一周時間﹐在一周內﹐你必須確 鑿無誤的地把竹本抹掉。” “遵命﹗你們就坐等我的好消息吧﹗” “全靠你了。” 二見澤一又說﹕ “可是﹐我希望把我原來的手槍還給我。不用我的手槍不行。因為﹐我用它打過東 光會的嘍羅們﹐那里一定留有那只槍的子彈﹐也就留下了來復線的痕跡﹐所以﹐只需要 把消音器還我﹐另外﹐還要一支新的357左輪手槍﹐此外﹐說不定步槍還是需要的﹐我希 望能讓我自己選一支步槍﹐並且由我自己來校正它﹐順便把小刀也還給我。” 黑崎坐在轉椅里﹐雙手放在腹部﹐閉上眼睛說﹕ “可以﹐可以﹗地下既有射擊場﹐也有武器庫﹐你自己去選吧﹗” 山本提起文件箱向黑崎說。 “那麼﹐我們走了。” 又向另一個大頭目橫山點了點頭﹐就走在前面﹐。二見澤一跟在後面。 他倆乘電梯直下一樓﹐然後改乘秘密電梯下到地下五層。 那里是百米打靶場和武器彈藥庫。 地下舖設著厚厚的人工草坪﹐四周的牆上和頂棚卻安裝了隔音纖維板﹐那里排列著 十個普通射擊台和五個帶座的﹐有依托的射擊台。 射擊台的地面比射擊場要高出一階。 靶子按二十五米﹐五十米﹐七十五米等分成幾排。 靶場的後面﹐就是武器彈藥庫﹐它的牆壁有鋼板保護著﹐靶場上的流彈﹐即使打偏﹐ 也不至於打進去。 只是﹐頂棚板上有幾排觀測窗。 組長的秘書好象已經用電話聯系過了﹐武器庫的厚鐵門敞開著﹐那里站著一個體格 健壯的男人。他對二見澤一說﹕ “昨晚上你辛苦了。我叫村野。” 二見澤一向他打招呼﹕ “請多關照﹗” 村野把二見澤一帶進了武器庫。 各種各樣的機械﹐密密麻麻地排列著。 勃朗寧牌M60機槍三十幾挺﹐M14和M16的自動步槍百來支﹐獵槍和運動步槍共三百來 支﹐散彈槍和手槍﹐各有五百來支。 刀﹐劍多得不計其數。 隔壁是彈藥室﹐除了各種槍彈之外﹐還有手榴彈、塑料炸彈一千多個。 “真不簡單﹐這些都是從黑手黨那里搞的嗎﹖” 二見澤一一邊用七毫米利明頓步槍的加強子彈和357左輪手槍的加強子彈往彈匣塞﹐ 一邊說。 村野笑著回答﹕ “是這麼回事。” 看來這個村野不光是保管槍械而且還兼搞修理﹐因為﹐他的手上有機油的痕跡﹐手 指和手掌也都有些傷疤。 ------------------ 熾天使書城
【第九章】 彈無虛發 一 他們一行又回到武器庫﹐寬敞的房子中央放有很大的一個工作台﹐周圍安有立式鑽 床、銑床、剪切機、阿得拉斯車床等許多大大小小的機器。 二見澤一將子彈箱放在作業凳上﹐從武器架上取下自己的帶有扳手的萬能小刀﹐那 帶有消聲器的柯爾特357型的自動手槍、全新六英寸槍身的警察用S﹒w左輪手槍、帶彈侖 的利明頓BX40七毫米來復槍﹐並把這些槍全部放在作業凳上。 七毫米的利明頓步槍是射擊專用槍﹐所以它上面裝有美國普修奈爾號潛艇指揮塔專 用的3X一9X瞄准鏡。槍的某些部件是用特種膠粘合的﹐所以非常牢固。此外﹐扳機也是 精心設計的。 二見澤一拉起螺栓後將它卡住﹐然後輕輕試扳扣機。他最初空扣五毫米﹐發現有明 確的止點﹐而且只要一百五十克的重量就能使扳機落下。二見澤一贊嘆道﹕ “這玩意兒太棒了﹗” 武器管理員村野歪了歪嘴說﹕ “那是黑手黨的殺手們留在日本的﹐我們組里還沒有人能熟練地使用它。” “看來我能制服這家伙。只要子彈好﹐我可以用它來擊中一公里以外的目標。” 二見澤一一邊說﹐一邊扭擰著300、375霍蘭牌彈夾的端部。他時而伸縮著槍身﹐有 時也改變一下槍托和整支槍的錐度總之﹐各種實彈射擊的姿勢他都做了一遍。 武器庫中還有257、270型特殊手槍﹐溫切斯特458強力穿孔手槍。但是﹐如果從遠距 離射擊的著彈點來看﹐要數七毫米的利明頓連發手槍最好。 此外﹐還有彈系數為138的海角級比賽用的散彈槍也十分不錯。1971年在美國佩里營 地舉行的溫布爾登一千英碼擊比賽中獲勝者用的是哈特溫切特斯M70槍﹐子彈為198的西 拉散彈和用杜幫4831型彈藥制成的六十六散彈等利明頓槍用子彈。盡管射擊時也有少數 子彈偏離目標﹐但仍然取得了好成績。 二見澤一用子箱彈的硬紙板捅了一下夾在他兩膝之間的利明頓40XB的槍身和槍托﹐ 銜接處看來是留有足夠的縫隙的。此處若沒留足空隙﹐在炎熱或潮濕的情況下射出的子 彈就會偏離目標。 二見澤一又用自己那特殊萬能扳手卸下柯爾特手槍的消音器﹐並對村野說﹕ “喂﹐你幫我把那槍挖一道安裝消音器的槽子出來﹐怎麼樣﹖” 二見澤一一邊說著﹐一邊將Sw左輪手槍指給村野看。 “好﹐我試試看。不過很花時間。” 村野說著﹐便取出了千分尺來。這時﹐山本對二見澤一說﹕ “看來我不能等到他加工出來了﹐你先把步槍的本領露一手給我看看怎麼樣﹖” 二見澤一立即反問道﹕ “你有射擊用的專門服裝和手套嗎﹖” 山本咧著嘴說﹕ “沒有那玩意兒。難道工作時﹐穿上那些玩意兒就可免遭殺害﹖” “你要這麼說那就不好辦了……” 二見澤一聳了聳肩說。他將小螺絲刀插進衣兜里﹐拿上利明頓40XB槍和子彈﹐向地 下射擊場走去。他坐在裝有監測鏡的射擊台旁邊﹐將槍尾的槍托底調到了最下邊的位罩﹐ 打算臥射。 二見澤一將軍用背帶卷在左腕肘部上﹐並慢慢向左側臥下。他左腳尖向內﹐取臥射 姿勢﹐並反復調節背帶長度。 為了使臥射﹐跪射和立射等各種姿勢的著彈點一樣﹐所以他把槍托板較高地抵在肩 上。 二見澤一射擊時道帶並不依靠瞄准鏡﹐而是常常將頭抬起來。在射擊場﹐因為知道 射擊距離﹐所以一般都兩眼平視前方﹐將槍稍稍傾斜一點。這樣一來﹐准星一開始就偏 右﹐當槍內偏時﹐准星又正過來了。這次干的是暗殺勾當﹐被殺者和自己的距離無法預 料﹐所以現在只好將瞄准鏡調在正中位置﹐讓頭偏一點兒。 槍的傾斜度太大。子彈就會傾離目標。總之﹐調整瞄准器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二 大頭目橫山操動著電動靶子﹐從深溝里升起來的靶子是五十米小口徑槍用的四號靶﹐ 人們都稱它為七文錢﹐因為一張靶板上有七個靶點。左邊的兩個為試點﹐其余五個為實 際射點。十環的靶心直徑徑1.2公分﹐四環的直徑也不過11.公分﹐在一百米之外看起來 是顯得很小的。 二見澤一將監測鏡的焦點調整到靶上的兩個試射點﹐然後兩腳叉開﹐做出臥射的姿 勢。他把步槍的瞄准鏡調整到九倍的位置﹐磁力起動的信號柱升起後﹐他放了三次空槍。 後﹐二見澤一又裝上實彈﹐並將子彈上膛。這是一種利明廠造的165尖頭的獵槍子彈。 由於二見澤一既沒戴手套﹐也沒穿射擊專用獵裝﹐所以﹐他總感覺脈膊跳得十分厲 害﹐二見澤一將右眼緊貼瞄准鏡的視孔﹐避免形成陰影。然後他輕輕地扣動了扳機。 盡管這個射擊場安有吸音裝置﹐但由於沒戴耳塞﹐槍聲仍然如同雷鳴。 二見澤一保持著左時的位置﹐又從監測鏡中看﹐著彈點偏高了靶心五公分左右。正 坐在另一射擊台上用另一架藍測鏡觀看的山本說﹕ “怎麼樣﹖我看你是嘴上遲能呀。” 二見澤一只好苦笑了一下。槍這玩意兒就是這樣﹐每支有每支的著彈點。正因為如 此﹐才需要矯正瞄准器。看來﹐山本還不理解這點﹐因而反過來嘲笑二見澤一。 第二槍幾乎又打在原來的位置上。二見澤一總覺有問題﹐他卸下了步槍瞄准器上的 調節器﹐並把它垂直安放在左側﹐使其它能左右擺動。 和普修奈爾專用的3X─9X型瞄准鏡一樣﹐這種槍的微調也很重要。日本造的美式步 槍的瞄准鏡上的微調﹐如果射程為一百米﹐每挪動一格﹐著彈點將偏離半英寸。因此﹐ 二見澤一向右挪動了八格﹐向下挪動了五格﹐然後連射三槍。 槍槍射入靶心。 二見澤一又射了三次﹐由於槍身有點發熱﹐著彈點只射到了九環上。他將微調又往 下撥動一格﹐然後打了一槍﹐這就又打到了十環上。此後﹐二見澤一才正式開始射擊﹐ 三次各放了十槍﹐槍槍打了十環。這時山本只好以十分遺憾的口氣說﹕ “我取消了我剛才的話﹐僅有臥射的好成績是不行的。” 二見澤一又作出跪射的姿勢。他挺直腰板﹐以臀部放在右腿上﹐上身重心力的70%放 在右腿上﹐左腿為25%﹐右膝為5%的支撐力。 他縮短了背帶﹐放下槍托﹐但並沒有馬上瞄靶﹐而是左右上下胡亂瞄了一下﹐然後 再次調整了一下身體的姿勢。 二見澤一慢慢地將臉貼緊槍﹐在准確地瞄准靶子之後才開始打空槍﹐看來腳叉開的 角度和身體的位置都沒有什麼問題。 二見澤一取得了跪射95分﹐立射87分的良好成績。地下射擊場有一個好處﹐就是不 必考慮風速。 “不行﹐我簡直不行。看來﹐立射我只要打上黑圈就算不錯了。” 山本邊說﹐邊過來和二見澤一握手。 回到武器庫時﹐村野剛好用銑床加工好手槍﹐槍身上的槽﹐安好了消音器﹐看樣子 他加工得很不錯﹐從柯爾特手槍上卸下來的消音器恰好安上去。二見澤一把這支手槍拿 著再次走向地下靶場﹐在二十五米射程處﹐他共打百發子彈﹐並不斷調整瞄准器。 三 第二天﹐二見澤一讓喬駕駛一輛不太顯眼的賽得里克車向新宿馳去﹐他自己則坐在 邊座上﹐兩人都載著白絹絲手套。 車後的行李箱里放著帶三角架的望眼鏡﹐40XB步槍等東西。 二見澤一化了裝﹐鼻下留著一點銀行職員般的小胡須﹐並將頭發染得花白﹐戴上一 副美國雷萬牌的大墨鏡﹐看上去像一位演奏團的經理。 喬穿著一套演奏制服。他的車技很高明﹐簡直象一個汽車大獎賽的獲勝車。 當汽車進入第三京濱公路時﹐喬不斷踏住加速器﹐並兜風似地不斷改換汽車行線﹐ 超越前面的的車子。 二見澤一警告喬說﹕ “別這樣干﹗我們出來不能引人注目。” “對不起﹐大哥﹐不知怎麼的﹐開著開著就來勁兒了……” 喬開始減慢車速﹐搔著頭將車靠路邊行駛。二見澤一從自己的津貼和殺手補貼費中﹐ 以每月二十萬元的高薪雇喬﹐所以喬對二見澤一百依百順。 這輛車是喬盜竊來的﹐並讓槍械管理員村野巧妙地換上一塊假車牌﹐還將車檢証也 塗改了。 喬悠閒自在地駕駛著車﹐和二見澤一隨便閒聊起來。二見澤一若無其事地問。 “你覺得副組長山本這個人怎樣﹖” 喬轉過頭去反問﹕ “你與他發生磨擦了﹖” “沒有……” 二見澤一的話有些含糊。 “要說起來……總之﹐年輕人大都對副組長敬而遠之。 他聰明過人﹐所以大家都有些伯他。” “我倒不認為他聰明過人。” “他對人冷酷……不過﹐請你千萬不能將這樣的話說出去。” “這我可以向你保証。” “迄今為止﹐有希望提拔當上副組長的頭目有三人﹐但其中的兩個人﹐都由於意外 的交通事故或隨身攜帶的手槍爆炸而喪命了……結果﹐只剩下山本一個人﹐他當上了副 組長﹐這的確令人費解。” 喬說得很簡單。 不一會兒﹐車子來到了世田谷﹐開出了第三京濱公路﹐沿著第八號環城公路向世田 谷至町田公路方向開去。 恰是正午時分﹐公路上汽車稀疏。穿過五川大道後﹐在立全交叉橋下﹐車子向右拐 去。穿過世田谷、茨谷﹐馳過環城七號公路﹐又穿過甲州街﹐到達新宿時﹐已是午後一 點左右。二見澤一很少白天到新宿﹐今天他看見新宿的新面貌。 不禁啞口失聲。 東光會本部大樓聳立在一條新街的右側﹐那個街就在新宿御苑公園前的東園神社附 近。 東光社本部掛的招牌是新東光建設公司。這是一幢五層樓的中型建築物﹐地下層是 一個很大的停車場。喬將車子開到大樓前時﹐大大地放慢了車速﹐轎車就和步行的速度 差不多。 “好﹐就保持這個速度在新宿慢慢行駛﹐並仔細地觀察這一帶的道路﹐否則在意外 情況下連逃路都找不著。” 二見澤一以命令的口氣對喬說。 喬開著車在新宿一帶轉了三個小時左右﹐可以說走遍了新宿的每一個角落。然後﹐ 他將汽車開到離東光會大樓約五百米左右的靠近四谷方向的新宿豪華公寓前停下了。 這是一幢新建的十五層的豪華公寓﹐公寓地下層有一住戶停車場﹐樓前有一個來訪 者停車場。 這幢公寓的主人是一位洗手不干了的前暴力團成員﹐他曾和黑崎的關系很好。公寓 的管理員是主人的一個親戚。 管理車場的有兩個人﹐他們分別看管著地下車場和樓前的車場。 喬將橋車停在樓前的車場﹐他和二見澤一下了車﹐喬從車尾行李箱中取出一個本色 大樂器箱來﹐二見澤一取出一個大皮包﹐這時﹐穿著制服的年輕車場管理員走過來向道﹕ “請問二位﹐你們找哪一位﹖” “想訪問十樓的黑柳先生﹐我們是搖滾樂隊的。” 喬解釋性地回答道。車場管理員卻撅著嘴說﹕ “黑柳先生到東南亞視察去了﹐可能短時間不會回來的。” “知道﹐知道。我是搖滾樂隊新雇來的﹐這是我們經理﹐黑柳先生曾給我們說過﹐ 他不在家時也可以用他的房間﹐這是他的房間鑰匙﹐這是他的介紹信。” 喬將公寓主人提供的鑰匙和自己印好的黑柳名片出示給車場管理員看。 “好吧﹐請進。” 車場管理員一邊說﹐一邊向二人鞠躬。 ------------------ 熾天使書城
【第十章】 尋找良機 一 二見澤一和喬走進自動電梯﹐直上十樓。 十樓的走廊舖著厚厚的地毯﹐二人走到1023號房間門口。取出鑰匙來打開房門進去 了。 這套房﹐恰似一個樂隊指揮住的寬敞公寓。它是由五居室組成的配套大房間﹐內部 裝飾顯得高雅而豪華。 兩人站在客廳的窗戶邊﹐從這里不僅可以看見周圍各高樓和民房的屋頂﹐還能清楚 地看到東光會本部大樓的動靜。 二見澤一從大皮包中取出縮折三腳架﹐並一根一根地抽出來﹐然後架在窗戶邊。他 又取出直徑為三百毫米的望遠鏡來﹐安裝在三腳架上。它的放大率為三十倍。 對面的窗內情況一目了然。 二見澤一將望遠鏡的焦點調到能清楚地看到東光會大樓的一個窗戶上﹐由於鏡片口 徑很大﹐所以鏡內視野相當廣。 二見澤一又將鏡頭轉向五樓的東光會會長的辦公室。現在﹐坐在那里的正是他曾在 照片上看見過的會長竹本。 他年近六十﹐半禿頭﹐身材矮小而肥胖。浮腫的眼皮下長著一雙蛇一樣的三角眼。 那竹本正在向一個大頭目作指示。那頭目走後﹐竹本同女秘書調起情來。 “讓我也看看吧﹗” 喬請求說。二見澤一點上一支香煙抽起來。喬看了一下說﹕ “嗯﹐很清楚。憑大哥的槍法可以一槍把那家伙結果了。步槍穿過那塊厚玻璃﹐就 像打穿紙板一樣簡單……即使是防彈玻璃也一樣。” 喬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腳邊的大樂器箱。這箱子里放有一支利明頓40XB步槍。 二見澤一回答說。 “不錯﹐防彈玻璃只能防止一般手槍子彈或小口徑步槍低速子彈。不過﹐可不能在 這里打死他。因為下面的車場管理員已看清了我們的臉。” 在二見澤一看來﹐一定要耐心地等待時機。 喬離開望遠鏡﹐回答說﹕ “你說得對……” 半小時後﹐那邊有個客人會見竹本。 下午五時﹐竹本將三十名大頭目招進會長室﹐進行訓話﹐眾人走後﹐他在收拾東西 准備回家。 “好﹐跟上他﹗” 二見澤一一邊收拾望遠鏡一邊說。 喬提起樂器箱說﹕ “明白了”從電梯下來﹐二人走到停在樓前的車旁﹐將行李裝進車後的行李箱里。 喬跳進駕駛室﹐迅速發動了引擎。二見澤一坐在後座上。 車子朝東光會大樓開去﹐並在大樓附近的人行道旁停下來。 不一會兒。一輛林肯豪華大型轎車從東光會十樓的地下停車場開出來了﹐竹本仰坐 在後座上。在竹本和公司的旁邊都壘著保鏢﹐喬將賽得里克車尾隨在林肯車後。 林肯率先是開到了調布的日活制片廠附近的竹本家﹐一小時後﹐竹本又從那寬敞的 宅院走出來﹐汽車朝甲州街開去。 在仙川向右彎﹐穿過祖師谷、粕谷後﹐開上了新修的第八環城公路。穿過環城路不 久﹐來到了八幡山街﹐那周圍是雜草叢生的荒地﹐那里有一幢鋼筋混凝土的房子﹐林肯 車開了進去。 這里是竹木小老婆的住宅﹐占地約五百坪﹐空地的周圍有一片雜木林。 喬便將車停在雜木林中的一條路上。二見澤一和喬在這里守了一個通宵﹐沒見任何 動靜。直到第二天上午十點鐘。 林肯車才開了出來。 那車直奔新宿的東光會本部。 由於喬腦袋有些昏昏沉沉﹐所以在回橫濱黑崎大本營的路上﹐由二見澤一開車。 二 當二見澤一睡了一覺起來﹐走到食堂去時﹐已是第二天傍晚了。他在一個角落里坐 下來﹐要了一份牛排﹐一傷炸蝦、色拉和一份飯。他喝著啤酒﹐吃著先端來的菜。這時 大頭目橫山向二見澤一靠了過來﹐並盡量壓低嗓於問﹕ “喂﹐怎麼樣﹖” 二見澤一也小聲地回答道﹕ “昨天晚上在那家伙的小老婆家偵察了一個通宵﹐連盹也沒打一個﹐大疲倦了。真 想打一針麻醉藥或菲洛滂。” “千萬別打那玩意兒﹐當心中毒。” “當然﹐我只不過開開玩笑罷了﹐喂﹐聽說那玩意兒原價相當便宜﹖” 橫山小聲嘟噥著。 “也並不便宜﹐原來是十分便宜的﹐最近黑手黨交過來價錢就漲了﹐要想從別處進 貨﹐又伯遭暗算﹐真沒辦法。盡管價錢很高﹐但吸毒者仍拼著老命來買。” 二見澤一裝著若無其亭地提出關鍵問題﹕ 如果從黑手黨那里買﹐一克海洛因需要多少錢﹖ 橫山面露警惕神情反問﹕ “你為什麼問這個﹖” 二見澤一笑了﹕ “我想算一算﹐做麻醉藥和興奮劑生意能賺多少錢。” “你對我提這問題到不要緊﹐如果你對別人提這樣的問題﹐肯定要遭懷疑。” 二見澤一聳了聳肩說﹕ “明白了﹐就算我沒說這話好了。” 他心里想﹐麻醉藥的批發價是絕對忌諱打聽的。當務之急是早點將竹本收拾掉﹐讓 東會光和黑崎組的矛盾表面化﹐從中渾水摸魚﹐進行搜查。 橫山問﹕ “喂﹐干掉竹本的事有把握嗎﹖” 二見澤一回答﹕ “可望在兩三天之內完成吧。” 吃完飯後﹐二見澤一找到喬說﹕ “喂﹐我想讓你去仔細調查一下東光會本部到竹本家以及他的小老婆家的連接路線﹐ 怎麼樣﹖” 喬回答得十分干脆﹕ “大哥﹐保証完成任務。” 調查結果表明﹐若在離竹本小老婆住宅五百米左右前的丁字路口狙擊林肯車是最合 適不過的了。 當林肯車開往小老婆住宅途中﹐來到丁字路口時﹐一定要在這里減速﹐再向右轉彎。 而且﹐離這丁字路口二百米處有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 二見澤一決定潛伏在這片王荒地進行狙擊。 第三天夜里﹐二見澤一將車開到丁字路口旁的荒地附近﹐這里實際高丁字路口只有 一百七十米。這是用光學測距器測出來的。 喬開了另一輛車﹐隱蔽在附近的樹林中。二見澤一將樂器箱放在汽車後座上﹐箱蓋 打開著﹐只用了一張包袱布遮住40XB步槍。 不一會﹐林肯車開過來了。二見澤一急忙戴上塑膠薄膜手套﹐跳下車來﹐轉身揭開 遮布﹐提起了裝有瞄准鏡的40XB步槍。 彈夾里裝有五發子彈。二見澤一迅速把槍帶繞在左手上﹐拉開槍栓﹐把七毫米強力 彈裝進槍膛。 因為二見澤一是隱蔽在草叢中﹐所以坐在林肯車內的人是很難發現的。當林肯車開 到離丁字路口千米處時﹐二見澤一左手托槍﹐瞄准車頭。 因為那光學瞄准鏡的標志線是十字形﹐十字線下面還有一條粗的豎線。在黑夜里﹐ 有這樣一個標志線更容易瞄准一些。 三 當林肯車剎車減速時﹐二見澤一的槍緩緩跟著移動。 坐在後排的竹本的頭和肩進入了瞄准鏡﹐雖然光線暗淡﹐看不清車內﹐但還沒有暗 到無法瞄准的程度。 林肯車停下時﹐二見澤一緩緩地扣動槍機。清脆的槍聲划破夜空﹐槍口噴出了一團 紅火舌﹐足有半米長。 一剎那間﹐二見澤一感到有些耀眼﹐但馬上又恢復了清晰的視力﹐他從瞄准鏡中清 楚地看到﹐竹本的半個頭不見了﹐身子向前傾倒下去了。 二見澤一迅速拉開槍栓取下空彈殼﹐又上了第二發子彈。第二槍打爆了那車的右前 輪胎。 笨重的林肯豪華車﹐挨了這一槍後是很難再開走了。這時﹐林肯車司機企圖向左轉 彎開走﹐但由於轉不動彎﹐便開始向前直走。 車內也有幾支手槍伸了出來。 二見澤一又迅速地開了三槍﹐並且蹲在自己的車旁從衣里摸出了五發子彈裝上。 林肯車里只有兩人活著﹐並拿著手槍在亂彈。但由於相隔一百七十米左右﹐早已超 出一般手槍的有效射程﹐所以只見子彈無目標地亂飛一陣。 二見澤一趁機轉到車尾的隱蔽處。這時﹐一顆從對方打來的子彈﹐打碎了汽車前窗 玻璃。 二見澤一左時伏在車尾﹐趁那兩人去揀被殺同伴的手槍的時候﹐連續兩槍結果了他 們的性命。 二見澤一站起來﹐將步槍放在樂器箱里﹐開著汽車向喬隱蔽的樹林里駛去。 喬坐在盜來的汽車里等待著他﹐但喬臉色蒼白﹐似乎全身都在打顫。 “大哥﹐還﹐還順利吧﹖” 喬戰戰兢兢地問。 “嗯﹐連皮都沒有擦傷一點﹗喂﹐把這箱子裝進行李箱去。” 二見澤一把大樂器箱遞給喬﹐鑽進了喬的車子的後座里。 喬也許由於大慌張了﹐他把箱子放進汽車的行李箱後﹐沒有放開手剎就起動了發動 機。 因此﹐盡管油門開到了最高檔﹐車子仍然開不動。 “喂﹐鎮靜點﹗” 二見澤一發現了﹐他便伸手放開手剎.這時車一下就沖出去了。 “喂﹐我叫你冷靜點﹐不冷靜要出事的。這又不是車賽。 你就當成你是在學習開車…… 二見澤一連膠手套也沒脫掉﹐就取出一支煙來﹐叼在嘴上。 “我知道﹐但……” 喬說著﹐用右手取出錢包﹐並從中拿出一包象白粉未的東西來倒在了嘴里﹐用口水 把它干吞丁去了。 二見澤一用手擋住打火機點燃煙吐著煙霧問﹕ “喂﹐你剛才吞的是什麼﹖” 喬歪著頭傻笑著。 “喂﹐告訴我﹐我決不生氣。” “是海洛因。” “嗯。你最近一直跟著我﹐難道你不知道這玩意兒會使人中毒嗎﹖” “大哥﹐這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下我是絕對不吃這東西的。可在剛才 這種情況下吃一點也許會鎮靜下來﹐但老吃這東西是肯定會中毒的﹐這些我都知道。” 喬說著﹐也許他把那糯米紙都和海洛因一起溶化了﹐不過﹐他剛才那種膽怯的表情 完全消失了。 二見澤一問道﹕ “是組里給你的嗎﹖” “我買的.但是按批發價。” “從哪里買來的﹖” 喬熟練地控制著方向盤回答說﹕ “從負責毒品買賣的武井大哥那里買來的。他怕我中毒﹐所以只賣繪我零點五克。” “零點五克多少錢﹖” “要兩萬元。原先是很便宜的。” “也就是說每克為四萬元﹐這真的是黑崎組從黑手黨那里搞來的批發價嗎﹖” 喬說﹕ “這──﹐象我這樣的小字輩怎麼會知道真實情況呢﹖ 不過我想組里也不會賺我們這些人的錢。” 按總部規定﹐黑手黨日本支局下屬各站﹐以每克一萬元的價將海洛囚批發給地方暴 力團﹐可是﹐從喬的談話中也引起了二見澤一對這件事的懷疑。 ------------------ 熾天使書城 ------------------ 轉自白鹿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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